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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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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又是這個霜降姑娘。

士可殺不可辱!

人是不可能在同一件事情, 一味忍讓的!

陳霜意停了下來,好看的眼眸變得有些淩厲,瞪他。

還將他從自己的身上往下推。

“怎麽了?”林聞清疑惑不解, 知曉她脾氣不好, 性子驕縱,但在這事上,她向來是乖順的,總是任他擺弄。

以往,情到深處, 都是他停下來,插科打諢, 刻意找些話題同她聊, 怕她害怕也怕她不適。

今日,角色忽然轉變, 林聞清突然有點理解圓房那日,她為何如此生氣了。

但是今日,她怎麽也學起自己了,是在報覆他?還是同他玩笑?

“你說呢?”陳霜意一雙美目瞪得圓鼓鼓, 小手原本攀在林聞清的肩頭, 此刻正擱在兩人中間,正奮力地推他。

奈何兩人體力懸殊太大,陳霜意推了半天,林聞清紋絲未動。

“你給我下去!”她氣死了,擡腿準備踹他。

但玉足還未踢到林聞清身上, 便被他捉住了, 林聞清單手撐著桌案,另一只手握住了陳霜意的腳, 往前一帶,將兩人的距離,拉得更近了些。

他仿佛沒聽見陳霜意在說什麽,直接進去了。

一切來的太突然,電光火石之間,陳霜意甚至沒來得及反應。

自己明明是想擡腿踹他,怎麽反而好像更方便了他。

“你……”

陳霜意剩下的話,被淹沒在了狂風驟雨裏。





次結束,她軟軟的躺在林聞清身上,早就把那個什麽霜降姑娘給拋到九霄雲外了。

她累的連晚膳都不想吃了,只想上床睡覺。

但很顯然,林聞清沒打算放過她。很快,他攬著她的腰身,往下壓了壓,又開始動了起來。

邊幹壞事還邊要同她聊天。

“我少時,曾經經歷過一場大雨。”林聞清好似格外喜歡她的脖頸處,又將頭埋了過去,吻了又吻。

“那場雨聲勢浩大,悶雷滾滾,天際掛著數道閃電,仿佛要將天地劈開。”

怎麽沒將你劈死?

陳霜意在心裏罵道。

“我當時心裏害怕,連路都不會走了,只能楞在了原地。”

邊說,林聞清邊用手按在了陳霜意心口處那片柔軟上。

陳霜意的身子,便像是被雷電穿過一遍,一陣酥麻。

“我當時想,若是被這雷電劈一下,不知會是怎麽樣的感覺。”邊說,他邊加大了力度。

“應當不會太舒服。”陳霜意想逃,但林聞清按住了她,甚至將自己往更裏面送了送。

“但是我又轉念一想,書中仙人大多是騰雲駕霧操控雷電的。那想必,這雷電經過身子,應當是,這番感受……”

伴隨著這句話,林聞清猛地用力向上而去。

“啊……”陳霜意沒忍住,叫喚了一聲,一口咬在了林聞清的肩頭,整個人,止不住地,抽搐了一下。

“對的,應當就是這樣的感覺。雷電劈在身上,電流順著血液流向四肢百骸。初時,覺得有些難忍有些不適。”

“但漸漸的,身體會慢慢吸納這股強勢而來的電流。”

“經過幾息磨合,最終應當是十分暢快的。”

“因為,這是你,對雷電的包容與吞並。”

聽到這,陳霜意再怎麽不開竅,再怎麽遲鈍,也不可能聽不懂了。

她擡起手,啪得一巴掌打在了林聞清的臉上。但她實在是太累了,整個人都沒什麽力氣,打在林聞清臉上的手,毫無力氣,倒像是在撫摸。

她太累了,真想就這麽昏死過去了,那樣就再也不用聽他在這胡言亂語了。

還扯什麽大雨,什麽狗屁雷電。

怎麽會有人,在這事上,屁話那麽多呢?

她真的懷疑,這人腦子裏裝的都是些黃色廢料吧。

…………

一夜荒唐。

屋外的雪下得更大了些,已經將長街都覆蓋住了。

天剛蒙蒙亮,金吾衛便整齊劃一的出現在了街頭巷尾,厚底靴踩在雪地裏,吱呀作響。年節將近,本是最為繁忙的時候,但他們這支隊伍不得指揮使的青眼,被派來掃雪。

大材小用,難免有人會怠慢些。

陳霜意出門時穿戴整齊,馬車裏又備著暖爐,倒不覺得冷。

但街上的人紛紛蜷縮著身子勾著腰,疾步前行,生怕多耽誤一刻便要多挨凍一刻。

沿街已有不少難民,正窩在臨時搭建的棚子裏取暖。

她有些於心不忍,擡著車窗簾的手到底還是沒有放下來。

但是她沒多做停留,她今日出門是有要事,不能耽擱。

可往往越是怕什麽,越是來什麽。

馬車行至朱雀街,不知從哪飛奔而來一匹駿馬,橫沖直撞地朝她的馬車沖了過來。

她的馬受了驚,高高擡起馬蹄,又重重地撂了下去。

而後仰天長嘯一聲,發出了嘶鳴聲。

車夫拉緊了韁繩,想要將受驚了的馬控制住,但卻收效甚微。

地面上有未曾清理幹凈的積雪,馬兒失控,帶著馬車在原地打轉,忽然,車軸不知卡在了何處。

陳霜意一聽見,“哢嚓”一聲,整駕馬車便傾斜著倒了下去。

而陳霜意本人,則被一股慣力,甩了出去。

她出門沒帶家將和隨從,身旁的丫鬟們也不會武,這一下子有點恐怕她會摔得很慘。

陳霜意下意識地就嚇得閉上了眼。

下一瞬,預想中的疼痛之感遲遲未來,陳霜意卻跌進了一個暖融融的懷抱裏。

撲面而來,又是那股熟悉的味道。

是爹爹身上的味道,那日她在明月坊伶人身上,也曾聞過。

陳霜意睜開了眼,看清楚救她的人,立馬站起了身,與他隔開了距離。

“謝謝。”她偏過身子,躲過了那人伸來的手。

鄭嘉朗也不惱,只朝著她似有若無地笑。

“王妃出門,不帶著人手麽?若是受傷了,可如何是好?”

“王爺不心疼,可有的是人心疼。”

他或許卻有幾分姿色,又或許在明月坊是個頭牌,達官貴人的家眷們或許很捧他的場。

但陳霜意每每遇見他,總覺得心中發毛,有點惡心。

倒不是說她歧視他的身份,陳霜意並無門戶之見,更不覺得靠自己的能力吃飯有什麽可歧視的。

她只是單純的,對鄭嘉朗這個人,生理性的,惡心。

但他這次,救了自己,便是再惡心,陳霜意也得同他好好說話。

“只是今日出門匆忙,忘了帶而已。”她隨意答他。

鄭嘉朗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兩人就這麽站在原地,陳霜意心裏發怵,想走。

“今日多謝公子相救,不如公子留下姓名,本王妃回府後,定然會派人前去明月坊送去謝禮。”

她記得,上次她找明月坊的人要人,折騰了好久,也沒找到他。

這次,她若是知道了他的姓名,那麽查起來,就簡單多了。

鄭嘉朗顯然看穿了陳霜意的心思,笑了笑,如沐春風一般:“我不是明月坊的人。那日,只是恰巧路過而已。”

陳霜意不信,恰巧路過,還能混進她房裏?

當她是傻子?

“那既如此,公子可否告知本宮,你住哪裏叫什麽?”陳霜意不肯死心,又追問道。

鄭嘉朗沒打算再瞞著,索性,遲早也要讓她知道的。

“王妃,對我如此好奇?”他打趣她。

“在下鄭嘉朗,住在城西的曲水巷。”

“王妃什麽時候想見在下了,隨時來,在下都等著您。”

陳霜意抿著唇,強壓下心中的種種不是,說了句客套話,又同他道了別。

而後,坐上了紅杏新找來的馬車。

“王妃,剛剛為何一直在問那人叫什麽?我覺得,那人,不是個好人,看上去油嘴滑舌的,您最好離他遠點。”一上車,綠梅就開始喋喋不休。

為什麽好奇他的名字嗎?

陳霜意默了默,將那人的姓名在心裏念了念,總覺得,很是耳熟。

但是,她不敢私自下結論。

“我爹爹,可能犯錯了。”

她擡起頭,看向紅杏,喃喃道:“你們倆還記得,咱們三小時候偷偷去爹爹書房偷拿他的硯臺那件事嗎?”

“那日,我在爹爹的桌案上,看到了一個女子的畫像。”

“後來,我拿著那幅畫像交給了娘親。”

“娘親大發雷霆,一連數日不曾理會過父親。我幼時不懂,後來大一點了,才聽人說過,爹爹在年少時,曾有過一位未婚妻。”

紅杏和綠梅坐在她的身側,聽得懵懵懂懂。

“可是王妃,這跟方才那位,有關系嗎?”

陳霜意搖了搖頭:“應當是沒關系的。可能只是巧合罷了,我想多了。”

“我只是在他身上,聞到了曾經在爹爹身上也聞到過的味道。”

“或許,只是巧合。”

陳霜意雙手擱在膝蓋上,支著下巴,若有所思。

“那王妃,咱們還出城麽?”綠梅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車窗外。

馬車已經駛到了城門口,放眼望去,城外一片銀裝素裹,連條清晰的路,都看不清。

“去。必須得去。”陳霜意捏緊了拳頭。

她得親自去問問柳姨娘,為何要害她。還想問問,關於老王爺和老王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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