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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番外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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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番外十五

過了幾日,還沒等顏婧兒邀褚琬出來吃茶,宋盈就先下帖子給她們了。

原因是宋盈和蕭殷的婚期已近,翻了年就成親,沂州宋老爺派人來信催促宋盈快些歸家備嫁。

一來宋盈得自己繡嫁妝,還得學習婚前事宜,時間略趕。二來,也是忌於婚前男女不得見面的習俗。

但宋盈不想就此離開,苦惱得很,一見面就對兩位好友大吐苦水。

“我一點也不想回去,先不說繡嫁妝麻煩,我家中那些姨娘肯定得叨叨我個沒完。”

“你家中還有姨娘?”褚琬問。

“啊,挺多的呢,六個姨娘,不過她們都很疼我。”

宋老爺只有宋盈這麽個女兒,由於身子原因已經不能再生,在宋盈的母親去世後,陸續娶的姨娘也都沒有子嗣,偌大個宋家就宋盈這麽個寶貝疙瘩。姨娘們也不爭寵,倒是爭先恐後地攀比著疼愛宋盈,她可謂是真正千嬌百寵之人。

往回宋盈在家中,一天都要收到姨娘們百八十回的禮,不是送吃的就是送穿的,反正只要還是她喜歡,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想盡法子給她弄到。

宋盈從國子監結業後不肯回沂州,也是因著回去怕被姨娘們圍著轉,覺得不得閑。現在快成親了,她就不得不回去了。

“唉!”

宋盈嘆氣:“我還挺喜歡上京的,不舍得離開你們。”

“這算什麽離開,你只是回去成親,畢竟蕭殷在京城做官呢,以後你還得來京城生活。”

宋盈咧嘴一笑:“可我還是舍不得你們啊。”

褚琬斜眼睨她:“我看你是舍不得你的殷哥哥吧。”

“他也有點舍不得,”宋盈承認:“不過更多的是擔心。”

“擔心什麽?”

“公孫玥啊。”宋盈說:“她雖然跟廣陽侯府的那誰......”

“楊盛安。”

“對,跟楊公子定了親,可公孫玥這人刁蠻任性,我一天沒嫁給殷哥哥,就擔心一天,就怕她又出什麽幺蛾子。”

“她恐怕做不出什麽幺蛾子了。”一旁靜靜喝茶的顏婧兒開口道。

“怎麽,你那得了什麽消息?”

“她要離開京城了。”

“為何?”

“鄂國公自然是不會讓孫女嫁一個紈絝,決定把楊家二公子丟去軍中歷練,估計是想日.後讓他入仕。鄂國公府跟廣陽侯府也迅速定下了兩人的親事,十月中旬兩家就結親。這楊二公子去歷練少說也得三年五載,作為新婚妻子的公孫玥自然得跟著去。”

此消息一出,褚琬和宋盈都驚得合不攏嘴。

宋盈道:“果然是頂級勳貴世家,就憑鄂國公這做事的魄力,恐怕鄂國公府還能再興盛幾十年。”

“鄂國公有智謀有魄力,可是鄂國公府的那些子孫後代就差了些。”褚琬說道:“算了,不說別人了,宋盈,你何時回沂州?”

“後日就回,屆時我跟鏢局的人一起回去。”

.

說完宋盈的事,顏婧兒還記掛著褚琬的情況,便問道:“你上次不是與我說在追求賀大人嗎?進展如何?”

提到這個,褚琬就嘆氣。

她撐著下巴,手指百無聊賴地轉動空茶杯:“都說女人的心思難猜,可我覺得男人的心思更難。你們看我,我喜歡他的情意都表露在臉上了,就差在額上寫著‘我喜歡賀璋’幾個字,可他卻像看不見似的,整日對我板著個臉。”

“可上回你不是跟賀大人一起過七夕了嗎?他都這般舉動了,恐怕心裏也是有想法的吧?”

“所以啊,”褚琬氣得將茶杯重重一擱:“我就弄不明白他是何意了,若說喜歡我吧,他有時對我清冷得很,若說不喜歡吧,可任我在他面前如何上房揭瓦,他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縱容。”

“他這樣,讓我覺得自己在他面前是特別的,畢竟我從未見他對誰這般容忍過,大理寺的那些同僚都怕他得很呢。”

“那會不會還是因為....”宋盈遲疑道:“因為是唯一的女官,而且,你小時候還對他有恩。”

“對啊。”褚琬挫敗:“我就怕是這個原因,怕他心裏的縱容只是因為我於他有恩。”

“唉,問世間情為何物,只教人患得患失。”

噗呲——

顏婧兒和宋盈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褚琬斜眼:“你們笑什麽笑,好姐妹我都這麽慘了,你們居然還笑得出來。”

“好好好,我們不笑了。”顏婧兒安撫她。

褚琬煩惱道:“我現在就有些迷茫,不知道他對我到底是個什麽心思。前兩日我母親又催我相看,我如今也十八了,再不定下來就真的成老姑娘了。”

宋盈道:“可你以前不是不想嫁人嗎?”

“但總歸還得嫁不是?”褚琬說:“我在想,他是不是嫌我年紀太小了?畢竟他大我十歲呢。可他不娶我,也就只能去娶老姑娘了啊,這年頭,稍微有些家世和姿色的老姑娘,那大多都是和離過或是喪夫了的,比起她們來,我難道不更合適嗎?”

“除非他家中早已為他定了親事,要不然他怎麽會不急?”褚琬挫敗地嘀咕道。

顏婧兒聽後,心裏倏地咯噔了下,想了想,還是將心底的疑惑說出來。

“對了,我上次在街上遇見賀大人,不過,彼時他身後跟著個約莫十□□的女子,我不知那女子是......”

“是不是個子高挑清瘦,且愛穿素衣的女子?”

“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褚琬說:“賀璋祖上十八代我都打聽得一清二楚。”

“那是他妹妹,不過不是親的。他母親上月來京城了,帶著養女一起來的,就是你說的那姑娘,叫賀馨蘭,我曾見過一次。”

“....哦。”

只是養女嗎?

但那日分明在那女子的臉上瞧見了愛慕的情態,想來,恐怕不只是養女這麽簡單。

但此時,顏婧兒也不好說什麽,褚琬跟賀璋之間的事恐怕還得她們自己處理。

“我倒是有個法子。”宋盈突然說道。

“什麽?”

“你不是想知道賀大人是否對你有意嗎?那就試探試探。”

“如何試探?”

“嘿嘿,”宋盈勾勾手指:“你們靠近些,我覺得可以這樣......”

.

午時,顏婧兒回到府上,剛進門,就見顧景塵送客出來。定睛一看,居然是景王。

他今日著了身玄色錦袍,玉冠烏發,風流倜儻的模樣,眉眼間是溫潤氣息,溫潤中又帶著股上位者的氣勢,就連顧景塵也要避其鋒芒。

她停下,福了福身。

景王頷首:“顧夫人。”

許是想到什麽,他跨出門檻後又駐足,轉身道:“對了,本王有一事拜托顧夫人。”

“殿下請講。”

“阿圓她.....”景王頓了下,似乎再斟酌如何說,面色帶著點無奈神情,道:“本王曾聽阿圓提起顧夫人與她感情深厚.....”

他瞥了眼杵在一旁的顧景塵,低咳了聲,道:“若有機會,還請顧夫人幫本王勸勸阿圓。”

顏婧兒一楞:“勸什麽?”

“阿圓正在氣頭上,還請顧夫人替本王多多美言幾句。”

“......”

送走景王,顏婧兒心情覆雜。

自從秋獵過後,景王從一個閑散王爺開始涉足朝堂,也逐步掌握實權,入主東宮指日可待。

屆時他會娶他的太子妃,而阿圓......

“婧兒在想什麽?”顧景塵牽著她的手。

顏婧兒搖頭:“沒什麽,夫君吃午飯了嗎?”

“與景王議事了一上午,還未來得及吃飯。”顧景塵牽著她往頤夏院走:“夫人陪我一道。”

顏婧兒在宋盈家中吃過,這會兒已經吃不下了,到了頤夏院她吩咐婢女們擺飯,坐在顧景塵對面,陪著喝了碗湯。

“阿圓的事.....”

“你若想勸便勸,若是不想...”顧景塵道:“也可當做不知此事。”

顧景塵莞爾道:“說起來,你那個褚家的妹妹倒是氣性大得很,我還從未見景王如此束手無策過。”



氣性大麽?

顏婧兒回想阿圓性子乖乖巧巧的,像只小兔子似的,不爭不搶、可愛靦腆。也不知她生氣起來是何模樣,居然連景王都無可奈何。

罷了。

顏婧兒搖頭。下定決心,這種事還是不好插手,頂多是囑咐好阿圓,讓她想清楚看清楚再做選擇吧。

吃過飯,顧景塵牽著顏婧兒沿湖散步消食了一圈,之後就留在頤夏院書房沒走。

顏婧兒狐疑:“夫君今日不忙?”

“唔...”顧景塵在圈椅上,一手執棋譜,一手執墨玉棋子,自己跟自己對弈,他說:“我今日得閑。”

“哦。”顏婧兒收回視線,繼續埋頭進賬冊中,打算看完這些然後歇個午覺。

過了半個時辰,她合上賬冊,忍不住捂嘴打了個哈欠。擡頭一看,見顧景塵站在另一張書桌前寫字。

以前準備頤夏院書房時,就在這裏頭放了兩張桌子,一張是顏婧兒用,一張是顧景塵用。不過顧景塵通常在百輝堂處理政事,也鮮少得閑在這,因此,大多數時候這書房都屬於顏婧兒自己的。

今日許是看賬冊久了的緣故,又或許是即將午歇,頭腦昏昏沈沈。她擡頭乍一看見對面桌邊站了個筆直的身影,還楞了會神。

秋日的陽光和煦,照在窗外廊下的一簇菊花上,金晃晃、明艷艷。清風從窗欞吹進來,掀起垂落在地上的紗簾。香爐裏焚著上好的沈香,青煙悠悠繞繞地蜿蜒而上,在風中漸漸消散,彌漫在靜謐的屋內。

顏婧兒緩緩停下動作,捧著臉頰安靜看他。

她一直都覺得顧景塵這個男人好看,歲月幾乎沒在他臉上落下什麽痕跡,四年前見他是什麽樣,如今還是什麽樣。

他看書或是寫字時都習慣性地蹙起眉頭,一副嚴肅認真的模樣。清瘦的身姿修長且挺拔,透著文人堅韌內斂的風骨。

這樣的風骨,在她第一次入丞相府時,就曾見過。

那時候,她覺得這個男人像一朵只可遠觀而不能褻玩的高嶺之花。

沒想到,這朵高嶺之花倒是成了她夫君。且斯文儒雅的表面之下,竟是那樣的......

想著想著,她臉頰漸漸紅起來。

那廂,顧景塵突然發出聲輕笑。

顏婧兒回神,就見顧景塵停筆,似笑非笑地瞧著她。

“臉紅什麽?覺得夫君太俊了?”

“呸!”顏婧兒翹起唇,走過去看他寫的字,問道:“夫君何時能好?”

“怎麽,有急事?”

“並非,”顏婧兒搖頭:“我看完賬冊了,有些困,打算回臥室歇個午覺。”

“何須麻煩,你在這歇息就是。”

“這裏如何歇息?”

隨即想起隔間有張軟榻,顏婧兒緩緩搖頭,透過月門垂簾還能瞧見那座金絲楠軟榻靜靜擺在那。

這是當時顧景塵讓人放進來的,興許也是想著看書累了便用來歇息,只不過,從擺進來那天,這軟榻就沒用過。

顏婧兒還在猶豫,顧景塵道:“我還有兩幅字沒寫,想你在這陪我。”

他聲音輕柔緩和,又帶著懇求,讓人難以拒絕。

顏婧兒點點頭,心想,歇個午覺罷了,在哪都一樣。遂,自己走過去,掀開簾子又解了外衫,就這麽側躺著靠在軟枕上。

沈香好聞,天氣涼爽,沒過多久,她便睡著。但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有人從身後抱住她,溫熱的呼吸灑在她的脖頸肌膚上。

漸漸的,她又感覺得自己的中衣滑落,兜衣細繩被人挑落,胸-口倏地一松。

擾人清夢最是可恨,顏婧兒閉著眼睛擡手就是一拍,那人才停下。

但很快,她又感到腿被人擡起,輕軟的緞面布料被褪去,空氣微涼。

“......”

這下,顏婧兒也有些睡不著了,瞌睡蟲跑了大半。

“醒了?”顧景塵在她耳畔輕笑。

“夫君寫完字了?”

“嗯。”

顏婧兒仍是閉著眼,但透過微掀的眼簾,有白光露進來。她就這麽恍惚且半睡半醒地瞧著軟榻旁小幾上擺放的一盆君子蘭。

君子蘭葉片嫩綠,被她每日澆水養得極好,含苞待放多日,正巧今日開了花。

花瓣粉白雅致,好看極了,她想。

顧景塵極有耐心,手指靈活地攪.動,很快就傳出些水..聲來。他側臥於她身後,也看到了那盆蘭花。

好整以暇問道:“我記得婧兒喜歡茉莉,原來蘭花也喜歡?”

“嗯....”許是睡覺的緣故,顏婧兒的聲音有些慵懶:“大人如何知道我喜歡茉莉?”

“我去甫州接婧兒時,在廖老先生的別院裏見到你種的茉莉,很好看。”他說,又不動聲色添了根手指進去。

動靜更大了點,聽得顏婧兒不大好意思。她咬著唇,努力回想當時顧景塵去甫州接她時的情況,問道:“對了,當時我原本寫信給顧叔,打算自己回京的,後來大人怎麽來接我了?”

據她所知,顧景塵救災的路線跟甫州也並不順路,硬要強行牽扯,也只能說同在江南地帶。

“唔....”顧景塵沒答她,而是將手拿出來,放在跟前打量了眼,笑道:“怎麽這麽多。”

“......”

顏婧兒也瞧見了,他修長的手指間一片水光瑩亮。

她抿了抿唇,不說話。但下一刻,就睜大了眼睛。

“你——”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顧景塵將手指放在口中品了品,還煞有介事地評道:“滋味不錯。”

“......”

顏婧兒頓時臉頰透紅,君子蘭也不敢看了,趕緊埋頭進軟衾中。

“羞什麽?”倒是顧景塵不以為意:“閨房之樂乃尋常,我們是夫妻,這裏頭的樂趣亦該好生探討一番。”

“不要臉!”顏婧兒埋在軟衾中,甕聲甕氣罵他:“誰要與你探討了,我才不要!”

顧景塵勾唇,拿了張帕子不緊不慢地擦幹凈後,他視線在她腿..間停留了下,眸光微暗。

只思忖了片刻,便低頭埋了進去。

顏婧兒的臉悶在被褥中,睜著眼睛緊張得心都是顫的,四周皆黑暗,但她腦子裏卻仿佛有一片強光照進來,令她空空蕩蕩的找不著方向。她覺得,她的魂魄都要被他吸走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顏婧兒像將死的魚兒般,半闔著眼睛,神情恍惚,目光迷離。看見顧景塵擡起頭來,他眼裏是促狹的笑意。

“婧兒身體裏是藏了一處泉眼嗎?”他俊臉矜貴斯文,卻面不改色地說這些話,薄唇水潤泛紅。

顏婧兒閉上眼,渾身無力地躺在軟枕上,等待腦子裏的那片空白漸漸回神。

顧景塵緩緩解衣,他將兩人的衣裳都丟在地上,然後扯過軟衾蓋住。軟衾下,兩人皆是側著身子,顧景塵在她身後。

“夫君...”顏婧兒抓著枕頭一角,努力保持清醒,說道:“上次你跟我說的國子監教學一事,我仔細考慮了下。”

“嗯?”

“我才從國子監結業沒多久....嗯....”顏婧兒艱難道:“想等兩年再說,一來我想先生個孩子,屆時啊呀......”

也不知這句“生孩子”觸碰了他哪裏的機關,猶如一陣海浪重重地拍打過來,她抵不住,整個人往前傾了一大截。

軟衾滑落,她烏發披散於枕上,露出圓潤的肩頭,一根水紅色細繩掛在上頭,隨著顧景塵急切的動作,那細繩也欲掉不掉的。

“等孩子長大了些許嗯.....屆時我也得空....而且更重要的是......”

“是什麽?”顧景塵停了下。

“我們才成親,我想多一些時間陪夫君。”

這些年,她不是讀書,就是讀書,即便成親之後也是忙碌與府上中饋和國子監學業之間。她是真想好好地體會一番夫妻生活,也是真的想盡快給顧景塵生孩子,至於女官的事,來日方長。

顧景塵心裏的某個地方像是觸電般震動了下,繼而柔軟。他睜開眼,深邃的眸子漸漸變得濃郁,他將顏婧兒翻了個身,讓她趴著。

“婧兒....”他像發狂的猛獸:“我們現在就生個女兒好不好?”

“我教她寫字,你教她畫梅。”

顏婧兒閉著眼睛,想應一聲“好”,但出口的話卻破碎淩亂。

也不知過了多久,顧景塵情到濃時,突然輕柔地喚了她的小名。

“韻韻...我的韻韻....”

然而,這聲韻韻像是帶著魔力,傳入顏婧兒耳中,腦海,以至於身體的每個角落。像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海浪,席卷著她沒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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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寶下一章開啟褚琬CP部分,褚琬CP結束後,還有女兒和丞相大人的生崽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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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出處:龍鳳互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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