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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番外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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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番外十一

望著漫天螢火,顏婧兒目光幽怨地看了會顧景塵,最後還是不得不悄悄將人拉走。

她們一走,西城護城河畔就只剩下了宋盈和蕭殷兩人了。

“你看什麽?”宋盈見蕭殷盯著不遠處若有所思,她也湊過去瞧,但什麽都沒瞧見,只感覺有模糊的身影遠去。

這附近住著百姓,也許有那麽幾個夜裏歸家的,她也沒在意,將蕭殷的臉扳過來,笑嘻嘻道:“你怎麽想到這些的?”

蕭殷收回視線,在樹下坐下來,說道:“不是你之前說想看螢火蟲嗎?”

宋盈想起前些日子看書,書中提到流螢靠身體發光來與外界溝通,覺得非常有趣,後來吃飯時她也就順嘴一提罷了,沒想到蕭殷卻入了心去。

想到此,宋盈心裏甜蜜,一時間覺得自己得對他好些。

她湊到蕭殷跟前,昂起下巴,閉上眼睛。

蕭殷楞了楞:“做什麽?”

“你不是想親我嗎?”宋盈撅起唇:“現在給你親。”

“......”

蕭殷面無表情地擡手將她的臉摁回去:“老實點。”

“我怎麽就不老實了?之前你不是挺喜歡親我嘛,現在給你親你卻故作矜持。”

“你一個姑娘家的,說這些親來親去的話,不害臊?”

“我為何要害臊,親的人都不害臊呢。”宋盈瞪大眼睛,灼灼盯蕭殷,直到蕭殷面色羞赧,她得逞地笑起來。

蕭殷無奈得很,見到有一只螢火蟲飛過,他手臂快速一撈,然後示意宋盈伸手。

宋盈喜歡看螢火,可不代表喜歡摸這些小蟲子,她搖頭:“我才不要。”

“給你的七夕禮物。”蕭殷說。

“....七夕禮物就這個?”

“嗯。”蕭殷轉回頭,唇角勾起抹愉悅的弧度:“你也知道我來上京不久,好多銀錢都打點官場,應酬同僚了,還得賃宅子,可沒有多餘的銀錢買其他禮物。”

蕭殷出生書香世家,祖上三代都很清貧,所幸在蕭殷父親這裏發了點跡,以至於生活還算寬裕。在沂州來說,也算是中等富裕人家,但跟隔壁鄰居宋家比起來,那就真的差十萬八千裏。

宋家是沂州首富,甚至在整個江南都排得上名號。宋老爺財大氣粗,就宋盈這麽個女兒,對她百般寵愛,怎麽嬌養怎麽來。

也虧得宋盈根正苗紅,沒被寵歪了去,當然,這也得益於宋家與蕭家做鄰居,宋盈從小跟蕭殷一起讀書認字,且蕭殷就像個小夫子似的管束她,宋盈這才沒長歪。

有這麽個關系在裏頭,兩家長輩們都處得十分親厚,等宋盈和蕭殷長大了,自然而然就給兩人定了親事。

蕭殷聰慧博學肯上進,在沂州已經是出了名的才子,宋老爺得了這麽女婿簡直寶貝得很,整日對女兒耳提面命,囑咐她莫要任性,好生對待蕭殷,將人哄牢了。

彼時宋盈毫不在意,哼了聲,心想,都不要她哄好嘛,蕭殷自己就把自己綁得很牢。

至於她為何這麽自信呢,原因也在於當初宋老爺問宋盈想不想跟蕭殷定親,那時候宋盈對話本子裏的威武將軍有莫大興趣,隨口就提了句以後想嫁個威武夫君來著。

但這話也不知被誰傳了出去,傳到了蕭殷這裏,十五六的少年正在抽條,清瘦如雞,且還是變聲期,開口說話的嗓音就跟個老叟似的。他聽了這話還自卑了許久,但最後實在忍不住,將宋盈堵在門後頭,偷偷承諾宋盈,若是嫁他,他一定爭取做個威武夫君。

於是,事情就這麽定下來了。

總之,在宋盈看來,不是她怕蕭殷跑了,而是蕭殷怕她跟威武的少年郎跑了。

宋盈知道他在逗她,往回他送她禮物,哪裏需要貴重的?今日他越是這麽說,那表明他還真準備了其他禮物。

她便也不急,順著蕭殷的話故作失望地應了句:“哦,既然如此,那這七夕過得還有何意思,罷了罷了,我也累了,回去歇息吧。”

她作勢起身要走,手腕就被人拉住。

宋盈扭頭:“殷哥哥做什麽?”

蕭殷忍了忍,用力捏了下她手腕:“你故意的。”

“對,我就是故意的。”宋盈像個女土匪似的,伸手過去:“準備了什麽,快拿出來。”

“沒帶在身上。”

“在你家中?”

“不,在馬車裏,等會給你。”蕭殷拉她坐下:“等會再回去,我們先說說話。”

“好。”宋盈得逞,好說話得很,立即一屁股坐下去,還是正對著蕭殷坐,眼睛亮晶晶地問他:“殷哥哥想說什麽,我聽著呢。”

她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一張瓷白的臉卻古靈精怪地緩緩湊近,意圖明顯得很。

蕭殷:“......”

“殷哥哥,”宋盈小聲問他:“你現在想不想親我?”

蕭殷受不得她誘惑,那紅唇在夜色下格外地水潤撩人。

他不著痕跡地動了動喉結,嘴上卻還是說道:“坐沒坐相,老實點。”

“可我想親殷哥哥呀。”

宋盈是真的想,她喜歡被蕭殷抱著親的感覺,以前不知道,可自從那日養傷他給她上藥時,被她逗.弄得臉紅得像猴屁股似的,她覺得這樣的蕭殷可愛極了,莫名的就想親一口。

她也果真這麽做了,可這一親,卻不得了,兩人仿佛打開了新世界大門。

——原來這世間還有這麽快樂的事,她宋盈以前都白活了!

於是,宋盈緩緩靠過去。她靠近一分,蕭殷就後退一分,直到退無可退後背抵著樹幹,他才無奈地伸手摁住宋盈肩膀。

“這會在外頭,有傷風化。”

宋盈噗呲笑出來:“黑燈瞎火的,又沒人看。”

“也不行。”

“可我現在就想親你。”

“不行。”

“你親不親?”

“不行...唔....”

宋盈一把揮開他那只手,像個女霸王似的撲過去將他脖頸樓主,紅唇就這麽生硬地撞過去。

.

河畔邊的小兒女坐在樹下相擁親吻,無數流螢在草叢中、樹梢間閃爍輝光。

夜色靜謐得美好。

這個吻漫長且輕柔,宋盈外強中幹,面上雖是裝出一副霸道女土匪強搶良家少男的模樣,可真把蕭殷心底那股欲念勾起時,蕭殷反客為主,不知不覺動作就變得重了些。

那股急切和兇狠,仿佛要將宋盈吃入腹中似的,令宋盈漸漸地害怕起來,幾次想要逃離,卻被他緊扣懷中。

如今十八.九的少年人已不再清瘦,身上一股子鋼鐵般的力道,將人箍在懷中時,令宋盈動彈不得,最後,變成了努力昂著頭迎合他的親吻。

直到宋盈覺得空氣變得越來越稀薄,嗚嗚咽咽地掙紮,蕭殷才慢慢放開她。

“你親疼我了。”此刻,宋盈的聲音甜膩得仿佛滴水,聽入蕭殷耳中,不禁眸色又深了些許。

他湊過來,在她的紅唇上輕.舔了下:“還疼嗎?”

“嗯。”宋盈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臉靠在他肩頭,暗想,蕭殷親她的時候為何變得這般奇怪?就好像......

就好像餓了多日沒吃肉似的。

對!

就是這個比喻!

適才的蕭殷就是這樣的!

兩人平覆了許久,最後才起身牽手往回走。

馬車路過熱鬧的春熙大街,透過簾子縫隙,還能瞧見外頭三三兩兩正在歸家的人。

宋盈坐在蕭殷對面,手裏捧著個匣子,裏頭是蕭殷送給她的七夕禮物。

是一支碧玉桃花簪子,工藝極其特殊,簪子上的桃花是用珊瑚和翠玉鑲嵌而成,而花瓣後面,居然刻了她的名字。

那字跡細小得幾乎瞧不見,這會兒,宋盈正一手拿著燈罩,低頭仔細研究。

“你小心別磕著頭了。”蕭殷提醒道。

然而話才說完,馬車就猛地晃了下,宋盈被燈罩撞到,哎呦一聲。

隨即,馬車也停下來。

“發生何事了?”蕭殷蹙眉。

外頭車夫戰戰兢兢道:“公子,前面是鄂國公府的馬車。”

鄂國公府,那定然是公孫玥了。

公孫玥經常故意偶遇蕭殷,幾次三番下來,連外頭的車夫一眼都能瞧清楚是鄂國公府的人。

果然,很快外面就傳來了女子驚訝且歡喜的聲音。

“蕭公子?”

這聲蕭公子喊得嬌滴滴的,完全跟公孫玥平日囂張跋扈的模樣不相符。

宋盈聽了忍不住惡寒地打了陣擺子,轉頭去看蕭殷如何應對。

蕭殷卻是面沈如水,冷冷地問:“公孫姑娘有何事?若是無事請尋個方便,在下急著回府。”

“蕭公子,”公孫玥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委屈,說道:“我上次摔下馬的事,你可聽說了?”

蕭殷沒回話。

“我在家歇息了多日,也不曾得見蕭公子,今日好不容易在此遇到,蕭公子難道就忍......”

“公孫姑娘。”蕭殷毫無情緒道:“還請尋個方便,讓在下的馬車過路。”

“我若是不呢?”公孫玥見他這麽不講情面,也有些惱。

當然,主要令她惱的還是馬車裏的宋盈。

今日是七夕,蕭殷出現在此處,無非就是跟宋盈在一塊,這會兒急著走,公孫玥瞬間就猜到了馬車裏還有宋盈。

她索性也懶得好脾氣了,對著車門就喊道:“宋盈,你在裏頭為何不吭聲?是不是怕了?”

宋盈都懶得跟這瘋女人說話,女人嫉妒起來什麽醜陋的嘴臉都會現形,上回去參加陳文姝的詩會時,她就有幸領教過公孫玥的潑辣蠻橫。

她不想說話倒不是怕了她,而是不想在大街上跟她起什麽沖突,畢竟蕭殷剛入仕,鄂國公府有權有勢,她為了蕭殷,能忍則忍些。

“宋盈,你說話啊,這麽晚了還留在男人的馬車裏,你不害臊麽。”

蕭殷正想開口,就被宋盈止住。

宋盈唰地拉開車門:“我臊什麽,公孫姑娘大街上攔著別人未婚夫婿的馬車,你鄂國公府的姑娘都不害臊,我有何好害臊的。”

“你——”

這個宋盈,公孫玥真是恨得牙癢癢,分明是一介商女,卻敢跟她對著幹,可她又不能奈她何。一來眾人都知曉宋盈是顏婧兒的手帕交,有這麽個關系在,其他貴女都得給她個薄面。

二來宋家雖是商戶之家,可經商之人與朝廷中人關系盤根錯節,上回她在母親跟前告狀,母親都訓斥她莫要惹事,小姑娘家鬥鬥嘴可以,若真是起什麽沖突,恐怕她自己也沒好果子吃。

可論鬥嘴,她又鬥不過宋盈。

主要是,她也沒宋盈這麽撒得開臉面,宋盈可以在蕭殷面前不顧形象,但公孫玥不能,在喜歡的人面前她還是想保留好印象的。

因此,宋盈這般說話,公孫玥順勢做出一副被欺負的模樣,嬌嬌柔柔地望著蕭殷。

“蕭公子,你如今也瞧見了,這位宋姑娘實在粗鄙得很。”

宋盈大喇喇地翻了個白眼。

想在蕭殷面前上眼藥?

真是白費功夫。

果然,蕭殷看都不看公孫玥,甚至一句話都沒說就將宋盈拉回去,然後毫不留情地關上車門。

“陸叔,”蕭殷吩咐道:“掉頭,換條路回府。”

“你....你們.....”

公孫玥氣得面色青了白白了青,咬著唇惡狠狠地盯著緊閉的車門,仿佛要在上頭灼出個洞來。

等蕭殷的馬車漸漸走遠,她仍舊不甘心地站在那裏。

“小姐,”婢女上前來,小心翼翼問道:“眼下可要回府?”

“春喜,還有幾日是秋獵?”公孫玥問。

“秋獵?”婢女一楞,不明白好端端的怎麽突然開口問這個,立即回道:“聽夫人說還得再過半月。”

夜色中,公孫玥的眸子猶如陰暗的毒蛇,她突然暢快地勾了下唇。

半月!很好!

她打聽得知蕭殷也會去,屆時,她一定要得到他!

.

七月下旬,皇帝下令舉辦秋獵,這場秋獵醉翁之意不在酒。

人人都清楚,自從六年前的科舉舞弊案平反後,當年之事也真相大白,而其中蒙冤多年的景王最是引人註目。

景王此人,受冤多年不悲不怨,即便在當個碌碌無為的景王時也頗有低調賢名。聖上對這個兒子心中有愧,景王越是謙遜,聖上的愧疚就越大,便有意彌補。

特地舉辦這次秋獵,意在重新將景王推在眾人眼前。

因此,不必說,此次秋獵也無人敢與景王爭鋒,秋獵過後,恐怕朝廷格局又要有大變動了。

既然是為景王作美,那自然少不了邀請各家府上的夫人小姐們前行,聖上口諭,朝廷四品以上官員皆可攜帶家眷隨行。

而新入翰林院的官員們,不論品級都會得到格外的恩待,皆得了這次秋獵的名額。

蕭殷便是其中之一,只不過他這次只能只身而去,並無資格帶上宋盈。

到了獵場,蕭殷也並非為狩獵而來,他身上是帶著任務的。

是以,馬車剛到地方,蕭殷便隨同僚們匆匆洗漱拾掇,往大帳而去。

大帳內,已經等了幾個丞相府的屬官,還有六部的一些人員。難得出遠門散心,眾人各自都心情放松,三三兩兩站在一處寒暄,見翰林院的年輕官員們進來,有些個還主動打了招呼。

直到顧丞相入賬,眾人才停下私語,開始議事。

待事情議完後,官員們紛紛告退,蕭殷也跟著行禮轉身要走,但很快,又被顧丞相喊住。

“蕭侍郎請留步。”

蕭殷轉身,駐足作揖:“是。”

他躬著身,也摸不清楚顧景塵單獨留下他要說什麽,心裏狐疑猜想興許是因七夕的事?

七夕那日,他並不知道顧丞相和夫人也在,認真說起來,他和宋盈算是打擾了人家,於情於理他該道個歉。

斟酌了下言辭,蕭殷正要開口時,一只手掌拍在他肩上。

顧景塵一副長輩的語氣,囑咐道:“好好辦事,秋獵後,本官會將你遷入景王身邊,蕭侍郎好生表現。”

景王不久便要起覆入主東宮,成為東宮屬官,這便意味著成為太子殿下的心腹班底,往後太子榮登大寶,東宮屬官便是朝堂上的新貴。

這種機會,即便是上京權貴家的子弟都難得爭取的,蕭殷也清楚,這是顧丞相格外的關照。

他感激地行了一禮:“下官謹記!”

顧景塵又拍了拍他的肩,淡淡點頭,而後才掀帳離去。

待人一走,蕭殷直起身,擡手揉了揉肩膀,暗想,顧丞相居然手勁這麽大。

.

狩獵分成幾隊,而蕭殷在顧景塵安排下分到了景王一隊。

次日,蕭殷換了身騎裝,任務便是跟隨景王入林中狩獵,協助景王獲取更多獵物。

待一切準備就緒,景王策馬在前率先奔入了林中,而一眾官員們緊隨其後。

一幫人這麽呼啦啦地闖入林子,雞飛狗跳的,沒過多久,這些人就被景王甩開了。

狩獵最忌諱人多,人一多,什麽走獸都跑光了,景王估計是想到這點,索性將眾人都丟在後頭。

官員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互相問道:“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反正景王有護衛們跟著,也用不著咱們保護,還是多打些獵物好交差。”

眾人點點頭,短暫商量了下,然後分頭各自行動。

蕭殷看了看林中方向,與其他人辭別後,帶著弓箭往西邊而去。

只是,在他離去不久,後頭又騎馬而來個女子。

公孫玥望了眼蕭殷離去的方向,志在必得地笑了。

“你確定他就是朝這邊去的?”

護衛稟報道:“正是,且蕭侍郎是一人獨行。”

“太好了。”公孫玥目光一轉,又問:“都準備好了?”

“按小姐吩咐,皆已準備妥當。”

公孫玥點頭:“你們在此等我,任何人不得跟過來。”

說完,她揚鞭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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