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水流花謝身墜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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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水流花謝身墜跌
棲霞館。
“棲霞館”原為東南西北四苑，如今錦城之主入住，則又另辟出東南之苑。於是東苑便是以盛朝蘇景行所居；南苑以辰朝言鐫所居；西苑以清國楚讓所居；北苑以明國傅珩所居；至於東南苑則是安然靜待它的主人——錦城城主。
“有長瑜的消息了嗎？”月疆一聽聞有人來報，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月疆這才發現房間中，祝滌也站在一旁。
“的確是有長瑜姑娘的消息了。”
“說起來，這言鐫倒是頗有一番心急。”祝滌慢慢道來：“他就把長瑜姑娘藏在離恒廷不過百裏之外的一處山莊。名為“閑雲山莊”。”
“他知曉我們必定會追趕到恒廷。”衛玠斂了斂眉道。
”不過，我們一直以為他會將長瑜藏得更為隱蔽一些，不會如此自投羅網地就將長瑜帶在身邊。“聶少然說道。
“這也正是他的高明之處。”衛玠想了想道：“或許對他來說，最危險卻又最為安全的地方便是讓長瑜繹他寸步不離。”
祝滌聽著衛玠與聶少然兩人的對話，倒是也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道：“難怪這四國之中，惟有這言鐫還沒有聚首“棲霞館”。如今看來，只怕他早就在這恒廷之中了，不過是在暗處。”
“正因為是在暗處，才能隨著這暗夜中的波浪而動。”聶少然沈吟片刻道，心中頓覺這言鐫心計頗深，城府頗重。
而月疆雖然是聽出了寧安的消息，卻是被幾人之間的對話給擾得有幾分頭疼了，只能插話道：“且不管這擄走長瑜的人到底有何居心，我們先將長瑜救回來才是正理。”
“對。”祝滌這才繼續方才的話道：“長瑜姑娘的消息乃是這“雪庵堂”的老大夫出診方才流落出來的。”
“大夫？”衛玠聞言，有些不安地一皺眉：“長瑜可是出了什麽事？”
祝滌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的確是有事，卻也不算大事：“長瑜姑娘染上了風寒。”
“風寒？”月疆心中一驚，心裏不由自主地憂慮道：“這叫淩什麽的擄走長瑜也就罷了，竟然還不看顧好她，果然是可惡之人。“
衛玠不由自主地眉頭緊蹙：”如今的情況，四國聚首。這言鐫對長瑜究竟有何企圖，我們暫且不管。“
“但是，不管如何，我們都要先將長瑜帶出恒廷。斷然不能讓她被言鐫帶入內廷。否則，到時候只會多生是非。”
祝滌讚同地點了點頭，自然也明白如此被少主心心念念的女子是如何重要的人物，問道：“那少主準備怎麽辦？”
衛玠沈默著，似乎已經有了一番打算後道：“與其暗探，不如明訪。”
恒廷城外
雖然在群英都前往恒廷薈萃，各國王侯都前往恒廷聚禮的時候，如此一隊人馬算不上什麽。但是，一個“越”字卻是在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越國，三國之一。而若是傳言無差錯，此次前來參加恒廷之會的乃是越國的大皇子——易明濛。
當今天下，以色可以聞名與盛熙大陸的，唯有屈指可數的四人。一是盛朝太子傅珩，如玉似錦，溫爾而有節。其後便是明國蒼亙王蘇景行，冷峻寒秋，卻偏偏是讓人墜入而不可脫的深潭之質。而既然提到之前兩位，自然是不可忽視另一人的傳說，那便是翩然若風，淵博智重的“天下第一相”寧繹了。雖然其早在三年之前便隱匿而不知其蹤，卻終究是盛熙大陸上人人都捧在心中的那份顏色。而說到最後，也就是這越國太子易明濛了。而說起他的色，卻是以一“艷”字著稱，不是女人卻總是勝出女人，見過其面的無意不是被那舉手投足，眉目婉轉中的風情而動。
“此處距離恒廷還有多遠？”易明濛一邊騎在馬上，一邊向身旁的侍從顧泓問道。
“回太子，不過三裏的路程。”顧泓答道。
“三裏路程。”易明濛一聽顧泓的話，卻是在嘴角彎起一抹極為玩味地笑容道：“除了我們，七國聚齊了嗎？”
“還有辰朝言鐫未到。”顧泓回答。
易明濛一挑眉：“看來傅珩是已經到了。”
顧泓聞言不由得心中一顫，有些不安地想要勸慰道：“此次三國之盟對我們很重要。”
易明濛看了看顧泓：“你是在提醒我？”
“屬下不敢。”顧泓趕緊道。
易明濛眼中慢慢地染上一抹駭人的仇恨：“你放心，我還不會蠢到做出得不償失的事情來。”
顧泓暫且放下心來，卻又想起了什麽一般道：“錦苑姑娘的馬車還在後面，我們可是要停下來等等她們？”
易明濛聞言一皺眉：“便是你幫我選的未婚妻？”
顧泓聞言，微微地點了點頭。卻在心中低低地嘆了一口氣，心中不由得對這位錦姑娘微感到幾分同情。那日，他替他選中的本是錦家的長女，可是最後他卻還是選擇了她。
原以為至少給了她這個名號，如今看來卻也未必是幸事。
何況，對於這般只能全心全意地依附著自己愛人的女子來說，最大的苦難，恐怕就是不愛吧。
想到這，顧泓思量之後，還是對易明濛說道：“錦苑姑娘畢竟是您的未婚妻，理當與您一同進入恒廷。”
易明濛皺了皺眉，終於還是緩緩道：“先停下休息片刻吧。”
顧泓一聽易明濛的命令，心中稍有幾分安慰地點頭道：“是。”
隨後，一行人便歇息在了路旁的樹林之中。雖然入夏不久，但是這日光卻已經讓人不由自主地生駭了。
易明濛從懷中拿出一條淺灰色發帶，不像女子所用，而更像是男子所用許久。常人看來這條發帶似乎也並沒有什麽珍貴之處，可是或許對於手執發帶的易明濛來說，各種牽掛，只有自己所知。
而顧泓見此情景，只是嘆了一口氣，似乎心知易明濛手中發帶的來歷。卻只是沈默不語，低眸恍若思度什麽一般。
就在兩人沈默之際，忽然有喧鬧之聲傳來，很快就有一個人前來報告：“顧大人，樹林中發現了一個昏倒的女子。”
“昏倒的女子？”顧泓有些疑惑地揚了揚眉，看向已經將發帶收起的易明濛後，問道：“帶我們去看看。”
“是。”通報之人帶著顧泓與易明濛行了幾步，顧泓才發現昏倒在地的一個身著灰色衣衫，頭戴著垂紗鬥笠的身影，看起來似乎是個游走四方的江湖俠女。
顧泓擡眼看了看易明濛，低聲道：“太子還是略退一步，萬一是刺客……”
“雖然我武功不濟，但是好歹還是不至於栽在這樣一個女子手中。”易明濛倒是覺得顧泓有幾分小題大做道：“還是看看她活著沒有吧。”
顧泓作罷的蹲下身子，用一只手支在女子脖子後，輕輕地取下她頭上的鬥笠。而就在他取下鬥笠的那一刻，周圍便不由自主地發出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顧泓自然知道他們所驚訝的是什麽，如此傾城絕色的面容的確是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一股感嘆之意。擡手試了試那鼻下仍舊均勻且平緩的呼吸，顧泓輕輕地扣住女子的手腕，微頓後看向卻是臉色有幾分奇怪的易明濛。
“竟然是她！”易明濛像是思索了許久才吐出這句話。
顧泓聞言一挑眉：“太子，您認識她？”
“你也認識她，只是不若我這般刻骨銘心罷了。”易明濛看著緊閉著雙眸的女子，眼中慢慢地染上一抹讓人難以猜透的精明。
而顧泓到了此刻，自然不會猜不到自己懷中女子的身份，能夠讓他所刻骨銘心的女子除了她，便是不做他想。
可是，顧泓想起自己方才所摸到的脈象道：“不應該是她呀，她沒有武功。”
易明濛眉頭聞言一頓，問道：“她沒有武功？”
“是。”顧泓點了點頭：“而且似乎是有人在追她。”
顧泓擡眼看了看女子手腕上的一些擦傷，必定是慌忙之間，不小心被什麽所擦掛到了。
易明濛微閉眼地想了想：“不管是不是她，先把她帶走。”
顧泓點了點頭，低眸看了看女子的面容，心中也不由自主地感慨：若真的是她，也難怪這個天下都為她而傾倒。
就算她沒有那一身傲人的武功，便是這天賜的容顏，便足夠翻手風雲，覆手乾坤。
別院
言鐫站在窗前，手中握著她所留下的手跡，眼神慢慢地變得如同暴雨之前的烏雲一般沈重。
“既是深愛，安能折翼；若非深愛，安能相困？”
言鐫慢慢地垂下手，看了看雪娟。
“是雪娟該死。”雪娟跪在言鐫身旁，不住地磕頭道：“是雪娟沒有看管好小姐。”
言鐫慢慢地增強手中的力量，直到那薄薄地一張紙，變得脆弱如蟬翼一般。
雪娟一邊咬著唇，一邊抽泣著磕頭。她早就知道自家少主對姑娘的心思，如今她放走了姑娘，少主是絕對不會放過她了。
“起來吧。”言鐫卻是出乎意料地說道。
雪娟一楞，擡起淚眼婆娑的眼睛看向言鐫，有些不安道：“少主？”
“她若要走，你又怎會留得住？”言鐫說道。
雪娟緩緩地站起身，仍舊是有些惴惴不安地站在一旁：“可是姑娘身體還很虛，雪娟擔心····”
只是還沒有等到雪娟的話說完，諸葛雲廷卻是走了進來：“爺？”
言鐫看了看雪娟，遣退她後，對諸葛雲廷道：“她怎麽樣了？”
“一切都如預料中一樣，長瑜姑娘被易明濛帶走了。”諸葛雲廷說道：“我們的人已經混入了易明濛的隊伍中，相信會保護好長瑜姑娘的。”
言鐫點了點頭，眉頭這才微微放松。
“只是，其中的一番曲折，爺或許想要聽。”諸葛雲廷卻是故意賣了一個關子一般說道。
言鐫挑了挑眉，看向諸葛雲廷道：“曲折？”
“我們都以為她的身子尚且虛弱，應當是逃不了多遠便會疲乏。”諸葛雲廷說道：“可是她卻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若不是最後我與流雲略施小計，她未必會暈倒得那樣恰到好處。”
說到此處，諸葛雲廷忽然有些笑意地說道：“此前，其實不僅僅是流雲不明白爺為何如此篤定長瑜姑娘的身份，連我也未曾發覺如今有些孱弱不堪的寧安和當初獨步天下的寧繹有何相似。此番看來，便是這股倔強便不做第二人想。”
言鐫聞言，卻是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若不是她的這般倔強，他也不會出此下策。
那日，她便是故意迎風生病，她便是知道他對她心有憐惜，所以才假托生病一事得以在閑雲山莊散步中，記住閑雲山莊的各處設防守衛。然後又挑了自己最為虛弱的時候，讓眾人出乎意料的時刻來出逃。
打暈雪娟，扮成下人，然後熟門熟路地從閑雲山莊的後門逃走。一路雖然驚心動魄，卻到底是達到了目的。
可是，她便是小看了他對她的心思。一切的順順利利，不過是他故意而為之。
他的確是未曾料到她的身後竟然是錦城，也未曾料到這錦城的勢力如此之大。以至於他不得不暫時放手，轉而來轉移錦城的註意力。
如今只需要應付了錦城的勢力，他便可以再次將她從恒廷帶走。或許到那個時候，她也就不會將他當做一個陌生或是一個禁錮者了。
畢竟在恒廷之會這個，故人倍多的地方，她必定對前塵往事更多幾分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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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霞館”原為東南西北四苑，如今錦城之主入住，則又另辟出東南之苑。於是東苑便是以盛朝蘇景行所居；南苑以辰朝言鐫所居；西苑以清國楚讓所居；北苑以明國傅珩所居；至於東南苑則是安然靜待它的主人——錦城城主。
“有長瑜的消息了嗎？”月疆一聽聞有人來報，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月疆這才發現房間中，祝滌也站在一旁。
“的確是有長瑜姑娘的消息了。”
“說起來，這言鐫倒是頗有一番心急。”祝滌慢慢道來：“他就把長瑜姑娘藏在離恒廷不過百裏之外的一處山莊。名為“閑雲山莊”。”
“他知曉我們必定會追趕到恒廷。”衛玠斂了斂眉道。
”不過，我們一直以為他會將長瑜藏得更為隱蔽一些，不會如此自投羅網地就將長瑜帶在身邊。“聶少然說道。
“這也正是他的高明之處。”衛玠想了想道：“或許對他來說，最危險卻又最為安全的地方便是讓長瑜繹他寸步不離。”
祝滌聽著衛玠與聶少然兩人的對話，倒是也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道：“難怪這四國之中，惟有這言鐫還沒有聚首“棲霞館”。如今看來，只怕他早就在這恒廷之中了，不過是在暗處。”
“正因為是在暗處，才能隨著這暗夜中的波浪而動。”聶少然沈吟片刻道，心中頓覺這言鐫心計頗深，城府頗重。
而月疆雖然是聽出了寧安的消息，卻是被幾人之間的對話給擾得有幾分頭疼了，只能插話道：“且不管這擄走長瑜的人到底有何居心，我們先將長瑜救回來才是正理。”
“對。”祝滌這才繼續方才的話道：“長瑜姑娘的消息乃是這“雪庵堂”的老大夫出診方才流落出來的。”
“大夫？”衛玠聞言，有些不安地一皺眉：“長瑜可是出了什麽事？”
祝滌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的確是有事，卻也不算大事：“長瑜姑娘染上了風寒。”
“風寒？”月疆心中一驚，心裏不由自主地憂慮道：“這叫淩什麽的擄走長瑜也就罷了，竟然還不看顧好她，果然是可惡之人。“
衛玠不由自主地眉頭緊蹙：”如今的情況，四國聚首。這言鐫對長瑜究竟有何企圖，我們暫且不管。“
“但是，不管如何，我們都要先將長瑜帶出恒廷。斷然不能讓她被言鐫帶入內廷。否則，到時候只會多生是非。”
祝滌讚同地點了點頭，自然也明白如此被少主心心念念的女子是如何重要的人物，問道：“那少主準備怎麽辦？”
衛玠沈默著，似乎已經有了一番打算後道：“與其暗探，不如明訪。”
恒廷城外
雖然在群英都前往恒廷薈萃，各國王侯都前往恒廷聚禮的時候，如此一隊人馬算不上什麽。但是，一個“越”字卻是在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越國，三國之一。而若是傳言無差錯，此次前來參加恒廷之會的乃是越國的大皇子——易明濛。
當今天下，以色可以聞名與盛熙大陸的，唯有屈指可數的四人。一是盛朝太子傅珩，如玉似錦，溫爾而有節。其後便是明國蒼亙王蘇景行，冷峻寒秋，卻偏偏是讓人墜入而不可脫的深潭之質。而既然提到之前兩位，自然是不可忽視另一人的傳說，那便是翩然若風，淵博智重的“天下第一相”寧繹了。雖然其早在三年之前便隱匿而不知其蹤，卻終究是盛熙大陸上人人都捧在心中的那份顏色。而說到最後，也就是這越國太子易明濛了。而說起他的色，卻是以一“艷”字著稱，不是女人卻總是勝出女人，見過其面的無意不是被那舉手投足，眉目婉轉中的風情而動。
“此處距離恒廷還有多遠？”易明濛一邊騎在馬上，一邊向身旁的侍從顧泓問道。
“回太子，不過三裏的路程。”顧泓答道。
“三裏路程。”易明濛一聽顧泓的話，卻是在嘴角彎起一抹極為玩味地笑容道：“除了我們，七國聚齊了嗎？”
“還有辰朝言鐫未到。”顧泓回答。
易明濛一挑眉：“看來傅珩是已經到了。”
顧泓聞言不由得心中一顫，有些不安地想要勸慰道：“此次三國之盟對我們很重要。”
易明濛看了看顧泓：“你是在提醒我？”
“屬下不敢。”顧泓趕緊道。
易明濛眼中慢慢地染上一抹駭人的仇恨：“你放心，我還不會蠢到做出得不償失的事情來。”
顧泓暫且放下心來，卻又想起了什麽一般道：“錦苑姑娘的馬車還在後面，我們可是要停下來等等她們？”
易明濛聞言一皺眉：“便是你幫我選的未婚妻？”
顧泓聞言，微微地點了點頭。卻在心中低低地嘆了一口氣，心中不由得對這位錦姑娘微感到幾分同情。那日，他替他選中的本是錦家的長女，可是最後他卻還是選擇了她。
原以為至少給了她這個名號，如今看來卻也未必是幸事。
何況，對於這般只能全心全意地依附著自己愛人的女子來說，最大的苦難，恐怕就是不愛吧。
想到這，顧泓思量之後，還是對易明濛說道：“錦苑姑娘畢竟是您的未婚妻，理當與您一同進入恒廷。”
易明濛皺了皺眉，終於還是緩緩道：“先停下休息片刻吧。”
顧泓一聽易明濛的命令，心中稍有幾分安慰地點頭道：“是。”
隨後，一行人便歇息在了路旁的樹林之中。雖然入夏不久，但是這日光卻已經讓人不由自主地生駭了。
易明濛從懷中拿出一條淺灰色發帶，不像女子所用，而更像是男子所用許久。常人看來這條發帶似乎也並沒有什麽珍貴之處，可是或許對於手執發帶的易明濛來說，各種牽掛，只有自己所知。
而顧泓見此情景，只是嘆了一口氣，似乎心知易明濛手中發帶的來歷。卻只是沈默不語，低眸恍若思度什麽一般。
就在兩人沈默之際，忽然有喧鬧之聲傳來，很快就有一個人前來報告：“顧大人，樹林中發現了一個昏倒的女子。”
“昏倒的女子？”顧泓有些疑惑地揚了揚眉，看向已經將發帶收起的易明濛後，問道：“帶我們去看看。”
“是。”通報之人帶著顧泓與易明濛行了幾步，顧泓才發現昏倒在地的一個身著灰色衣衫，頭戴著垂紗鬥笠的身影，看起來似乎是個游走四方的江湖俠女。
顧泓擡眼看了看易明濛，低聲道：“太子還是略退一步，萬一是刺客……”
“雖然我武功不濟，但是好歹還是不至於栽在這樣一個女子手中。”易明濛倒是覺得顧泓有幾分小題大做道：“還是看看她活著沒有吧。”
顧泓作罷的蹲下身子，用一只手支在女子脖子後，輕輕地取下她頭上的鬥笠。而就在他取下鬥笠的那一刻，周圍便不由自主地發出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顧泓自然知道他們所驚訝的是什麽，如此傾城絕色的面容的確是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一股感嘆之意。擡手試了試那鼻下仍舊均勻且平緩的呼吸，顧泓輕輕地扣住女子的手腕，微頓後看向卻是臉色有幾分奇怪的易明濛。
“竟然是她！”易明濛像是思索了許久才吐出這句話。
顧泓聞言一挑眉：“太子，您認識她？”
“你也認識她，只是不若我這般刻骨銘心罷了。”易明濛看著緊閉著雙眸的女子，眼中慢慢地染上一抹讓人難以猜透的精明。
而顧泓到了此刻，自然不會猜不到自己懷中女子的身份，能夠讓他所刻骨銘心的女子除了她，便是不做他想。
可是，顧泓想起自己方才所摸到的脈象道：“不應該是她呀，她沒有武功。”
易明濛眉頭聞言一頓，問道：“她沒有武功？”
“是。”顧泓點了點頭：“而且似乎是有人在追她。”
顧泓擡眼看了看女子手腕上的一些擦傷，必定是慌忙之間，不小心被什麽所擦掛到了。
易明濛微閉眼地想了想：“不管是不是她，先把她帶走。”
顧泓點了點頭，低眸看了看女子的面容，心中也不由自主地感慨：若真的是她，也難怪這個天下都為她而傾倒。
就算她沒有那一身傲人的武功，便是這天賜的容顏，便足夠翻手風雲，覆手乾坤。
別院
言鐫站在窗前，手中握著她所留下的手跡，眼神慢慢地變得如同暴雨之前的烏雲一般沈重。
“既是深愛，安能折翼；若非深愛，安能相困？”
言鐫慢慢地垂下手，看了看雪娟。
“是雪娟該死。”雪娟跪在言鐫身旁，不住地磕頭道：“是雪娟沒有看管好小姐。”
言鐫慢慢地增強手中的力量，直到那薄薄地一張紙，變得脆弱如蟬翼一般。
雪娟一邊咬著唇，一邊抽泣著磕頭。她早就知道自家少主對姑娘的心思，如今她放走了姑娘，少主是絕對不會放過她了。
“起來吧。”言鐫卻是出乎意料地說道。
雪娟一楞，擡起淚眼婆娑的眼睛看向言鐫，有些不安道：“少主？”
“她若要走，你又怎會留得住？”言鐫說道。
雪娟緩緩地站起身，仍舊是有些惴惴不安地站在一旁：“可是姑娘身體還很虛，雪娟擔心····”
只是還沒有等到雪娟的話說完，諸葛雲廷卻是走了進來：“爺？”
言鐫看了看雪娟，遣退她後，對諸葛雲廷道：“她怎麽樣了？”
“一切都如預料中一樣，長瑜姑娘被易明濛帶走了。”諸葛雲廷說道：“我們的人已經混入了易明濛的隊伍中，相信會保護好長瑜姑娘的。”
言鐫點了點頭，眉頭這才微微放松。
“只是，其中的一番曲折，爺或許想要聽。”諸葛雲廷卻是故意賣了一個關子一般說道。
言鐫挑了挑眉，看向諸葛雲廷道：“曲折？”
“我們都以為她的身子尚且虛弱，應當是逃不了多遠便會疲乏。”諸葛雲廷說道：“可是她卻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若不是最後我與流雲略施小計，她未必會暈倒得那樣恰到好處。”
說到此處，諸葛雲廷忽然有些笑意地說道：“此前，其實不僅僅是流雲不明白爺為何如此篤定長瑜姑娘的身份，連我也未曾發覺如今有些孱弱不堪的寧安和當初獨步天下的寧繹有何相似。此番看來，便是這股倔強便不做第二人想。”
言鐫聞言，卻是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若不是她的這般倔強，他也不會出此下策。
那日，她便是故意迎風生病，她便是知道他對她心有憐惜，所以才假托生病一事得以在閑雲山莊散步中，記住閑雲山莊的各處設防守衛。然後又挑了自己最為虛弱的時候，讓眾人出乎意料的時刻來出逃。
打暈雪娟，扮成下人，然後熟門熟路地從閑雲山莊的後門逃走。一路雖然驚心動魄，卻到底是達到了目的。
可是，她便是小看了他對她的心思。一切的順順利利，不過是他故意而為之。
他的確是未曾料到她的身後竟然是錦城，也未曾料到這錦城的勢力如此之大。以至於他不得不暫時放手，轉而來轉移錦城的註意力。
如今只需要應付了錦城的勢力，他便可以再次將她從恒廷帶走。或許到那個時候，她也就不會將他當做一個陌生或是一個禁錮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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