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十一章 三秋不改翠竹心

關燈
第十一章三秋不改翠竹心

辛國  恒廷

三國之盟,七國之會,曠世盛景,一城之樂。

十年一次的三國盛會,三十年才能輪到一次的恒廷。自然在這擁有得之不易的機會面前,恒廷之中,處處都是阜盛之景。

而在恒廷直通皇城的大道上,常常也是車馬成群般地迎入皇城。而伴隨這些車馬一起從千裏之外各國王侯將相、英雄豪傑們也讓恒廷之人有著不小的談資。

“看來這恒廷之會,果然是名不虛傳。”韓玉竹騎在馬上,看著大道兩側的人頭聳動,處處的張燈結彩道。

許畫涯與韓玉竹並排而行,含笑著看了看道:“的確,想來你我所致求的便是這般安平與繁榮了。”

“是啊,只是這一城之樂到底不是整個盛熙大陸的安平。”韓玉竹心有神會地說道。

而傅珩騎馬在前,卻聽著身後二人的對話,不由得一笑道:“你們兩人倒是比我想象中要默契。”

韓玉竹看了看微微側了側頭的傅珩,回道:“許先生和玉竹即使同行之人,自然也就心有所惜。”

許畫涯也笑了笑:“玉竹說得有理。”

傅珩勒馬在他們兩人身旁,淡淡一笑,心中頗為安慰。卻又因此而想起她。

自從她失去訊息之後,廢容妃,奪權位。一路上,她所留下的人每一個都可堪大用。

韓休四人是將帥之才,而孟林、韓玉竹連同任職鏡州的尹遠霽都頗有謀士之才。此次參加恒廷之會,雖然有莫先生和師傅坐鎮,卻到底是缺個可以名正言順的主持之人。

而相較於行事比較柔和的韓玉竹來說,比較果敢與剛正的孟林顯然更加的適合留守。如此對他來說,也算心無牽掛。

“此次恒廷之會,必然會遇到舊人。”傅珩看著已經緩緩進入內城的車隊,忽而感慨道。

“王爺說的是蘇景行?”許畫涯說道:“王爺與他的見面,在畫涯看來,倒是頗有幾分宿命之意。”

“是嗎?”傅珩笑了笑,臉上的神色額卻是恍有所思一般道:“他的確是個讓人感到威脅的對手。”

雖然他並不是明國的君王,但是據他所知。他的心思手腕可是頗為凜冽,對於明國今日的盛景也是頗為有效。明國實際上,他占不了八分,卻要占上五分。

“可惜的是我們之前,頗有些有眼不識泰山了。”許畫涯想起此前只是,倒是微有些感嘆道。

原以為他不過是個有心思的受貶謫的皇子,卻不曾想他是一條可以一朝換日的蟄龍。

“就算早知道,我們也未必能做什麽?”傅珩倒是頗為釋懷道:“你覺得對於他的才能,寧繹難道沒有看出來。”

“左相?”韓玉竹想了想:“當初左相受三十大板而居於府中,有賊人前來刺殺,便是蘇景行在城中招來人馬。”

“在城中?”傅珩一挑眉:“為何不曾聽你提起過?”

“本來此事是要細說與王爺的,只是彼此左相開口,我也就有意隱瞞。此後一系列變故也就埋在了心中,也是今日才忽然想起。”韓玉竹如實說道。

傅珩聞言沈默下來,想起三年前的事情。其實他並非看不出來蘇景行對她的情感,可是他卻是沒有想到他會冒如此的險只為保全她。

那段日子,許畫涯常常有事奔波,卻是對蘇景行與寧繹之事不甚清楚。如今聽了韓玉竹的話,便不由得想起某事道:“既然蘇景行與寧繹如此交好,那麽她會不會?”

“我知道。”傅珩倒是鎮定地說話,可是心中卻還是因為韓玉竹的話而頗有所動。

“所以,我早就派人去查過了。”傅珩說道。

其實對於最後的結果,他是三分欣喜,七分失望。至少,在他們兩人面前,她誰都沒有選擇。

“只怕,這三年來他為了找她所下的心思,未必比我少。”傅珩又說了一句。

“說起來左相倒著實讓人不得不佩服。”韓玉竹說道:“能夠讓盛熙大陸上的兩位英雄去找她,卻又偏偏不漏半點蹤跡。”韓玉竹感慨道。

“這便是寧繹。”許畫涯也說道。

“其實在找她的遠不止我和蘇景行,還有清國和其他。“傅珩想起尋找她之中所湧現出的勢力,不由得瞇了瞇眼道。

“清國?”許畫涯一挑眉。

“其中緣由,只怕另有深意。”傅珩深深地看了一眼前方,說道:“或許這次恒廷之會可以窺得一二。”

韓玉竹和許畫涯聽完,相顧一眼,也自知今日的舊事重提,難免心有所思,卻都沈默了下來。

自從那日花園之事之後,寧安與言鐫倒是因此改變了不少。

她不再那麽劇烈排斥著他,而他自然也就趁機時常在她身邊呆上片刻了。

兩個人時時默而無言,卻又偏偏相伴而坐。在雪娟眼中,兩人倒是有著十足的默契,卻又忽遠忽近,讓人難以揣測。

而對於寧安來說,“三年”二字卻是因為一個“長瑜”而變得愈發沈重起來,以至於不管此刻時光如何安靜美好,卻還是沈澱著幾分疑惑,在心中慢慢發酵。

午後時光,安靜綿長。輕柔的陽光從窗欞出穿過,斜斜地照在靜靜開放的一株月季之上。

寧安擡手放下已經翻過最後一頁書扉的書,微微地舒了一口氣,擡眼看著不遠處斜躺著閉目養神的一個修長人影道:“你最近似乎有事要忙?”

言鐫神色未變,卻是低低開口道:“是。”

“看來這件事情還很重要。”寧安繼續道。

言鐫這才慵懶地睜開眼,看著寧安道:“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

寧安一挑眉,靜待這言鐫的開口。

“若是為了權利,自然是重要;可若與此刻相比,也就毫不留戀了。”言鐫看著寧安,眼中似乎開出了一朵花一般,瀲灩了他的所有。

寧安不知為何,忽然覺得臉上火辣辣的。這算不上多麽新奇的情話,甚至於或許她也不是他所愛的那個”長瑜“。卻是偏偏,覺得此刻美好。

“我不是你的長瑜。”寧安佯裝惱怒道,或許這也是她想要提醒他自己的話。

言鐫並不著急,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若她真的如此意志堅定,有豈會需要如此否認。

“你····”寧安抓住言鐫臉上的那抹笑意,微有些氣結。

拾起桌上已經翻遍了的書,故意遮住他的目光,寧安說道:“謹哥哥常說,世人時時為名利而縛,如今看來也有你這樣為情愛所縛的。“

言鐫看著寧安拿反的書,忍不住一笑。卻又偏偏為她話中難得出現的親密稱呼而眼睛微瞇。

“謹哥哥?”

寧安放下書,看著臉色變得玩味的言鐫,忽然想要激他一番道:“他是我的未婚夫。”

果然,言鐫臉色一變:“未婚夫?”

寧安看著她,不知為何心中有幾分不安,卻還是點頭道:“一年之後,我就要與他成親了。”

言鐫微微地頓了頓,就在寧安幾乎以為他會沈默下去的時候,他方才開口道:“那一年之後,你也就不會是他的妻子呢?”

寧安看著言鐫慢慢開在嘴邊的笑意:“你?”

“長瑜,看來我要先留住你一年才行。”言鐫淡淡地說:“這樣,或許你的謹哥哥就會另有所愛了。你也就對他了無牽掛。”

寧安不禁因為言鐫的話而心中氣結:“你……無賴。”

言鐫撐起身子,微微地搖了搖頭:“長瑜,無賴的可不是我,而是你的謹哥哥吧。”

寧安皺著眉,不明白言鐫此話的意思。

“有的事情斷然不能聽任何人的“說”,更多的是要自己去經歷,方才了解。”言鐫認真道:“世人既有為名利所縛的,卻絕非所有人都如此。人世百態,豈是區區名利二字就可簡而言之的。”

“這····”寧安一時因為言鐫的話而不知道如何反駁。

“看來那個人的確將你保護得很好。”言鐫因為寧安的反應,似乎微微猜到一些什麽。

這段時間和她相處以來,他在她身上發現了那麽多與她相似的地方。縱然她仍舊不願承認她就是長瑜,但是有的習慣總會出賣一個人。

她和她都擅琴,同樣戀慕自由,同樣喜歡看書,同樣喜歡觀風看雨。

可是她卻又偏偏不記得關於她的一切,這究竟是巧合,還是誰帶走了她的記憶,是那個被她稱為”謹哥哥“的男人嗎?

如果是,那他究竟是誰,為什麽要這樣做?”

“他們只是不願意我受傷。”寧安思量了許久,才吐出這幾個連她自己也有些痛恨的借口。

言鐫挑了挑眉,定定地看著她道:“或許這不是保護你的最好辦法。”

“保護一個人不是困住她,而是陪著她。”

寧安心中一動,擡眼看著言鐫道:“你的意思是?”

“若所愛的人愛的是一片天空,那麽愛她的人就理應變成可以與她一同喜怒哀樂,遮擋狂風驟雨的陪伴。而不是折去她的羽翼,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為了她”。”言鐫看著寧安道:“自私的愛是選擇占有,真正的愛是選擇陪伴。”

寧安一挑眉:“那你為何要困住我?”

“我愛的是長瑜,如果你承認你是長瑜了,我自然會給你自由,可是如今你說你不是長瑜,那我自然是在用我的方法來對待你。”言鐫輕輕地一笑。

寧安微微地一皺眉,看著言鐫道:“或許你是對的,可是我並不會因此而心甘情願地被你困在這。”

言鐫一挑眉,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到寧安的面前。

寧安卻是毫不畏懼地直上眼,看著他走到窗邊:“既然陽光大好,也該推開窗子了。”

寧安微有幾分疑惑,看著被他推開窗子後,一擁而入的明亮,微微地瞇了瞇眼。

言鐫輕輕地轉過身,巧妙抵擋住直射而入的陽光後,看著寧安道:“永遠有多遠,我不知道。但是我對長瑜許下的諾言便是: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說著,寧安驀地被一片陽光侵襲而下,唇上的柔軟,一時讓她有種恍墜夢中的感覺。

纏綿悱惻,永世糾葛。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