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長歌未央到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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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長歌未央到九霄
明國日月都
“蒼亙王到！”
蘇景越站在禦花園的涼亭之過身看著緩緩走近的紫色人影，臉上微微帶著幾分笑意，擡手朝身邊的人揮了揮：“你們都下去吧。”
身邊的人都依言退下，只留下垂手而立的蘇景越和蘇景行二人。
“三哥。”蘇景越看著沈默的男人，微微有些嘆息道：“看來你還在為了琴繁的事情生氣。”
當初他之所以會把琴繁送到三哥府上，只是因為他不想三哥再如此無休止地牽掛著那個女人，一個是生是死尚且不知數的女人。
雖然他也知道琴繁比不上三哥心中之人，但是卻也是他見過頗為玲瓏剔透的女子，原想著三哥可以在日積月累中慢慢接受它，可是如今看來，只怕也只是他一廂情願。
“雖然琴繁比不過寧繹，但是比起寧繹的不知所蹤，她好歹可以陪伴你左右。”蘇景越說道。
只不過縱然知道他的心意，蘇景行還是微皺起眉頭道：“我不需要有人陪在我身邊····除了她。”
蘇景越因為蘇景行的話微微一楞，越發明白自己是做了一件多餘的事情，三哥的堅毅與決心，還有誰比他更為清楚的嗎？
他想要的就絕不會放過，相反，他不想要的也絕對入不了他的心。
既然他的心裏已經住進了那個人，那麽縱然是多麽美好的女子，終歸不是他已經入了心的那一個。
“我知道了，三哥。”蘇景越嘆了一口氣：“只是，這琴繁不管怎樣說也是琴家人，也算個不錯的女子，你還是暫且讓她留在你的府中，待有機會，我會為她另外找一門好人家的。”
蘇景行雖然沒有回答，但是蘇景越卻知道既然他沒有拒絕，應當對這個提議還是頗為滿意的。
其實試想一下，以蘇景行的行事之風，若不是念及琴繁的家世與其不差的才情、本性，他怎會容忍她多次幹涉他的事情。
私事既然已經說完，接下來兩人所談則是這盛熙大陸都在關心的盛世——三國之盟。
聶王朝覆滅之後，天下雖然由之前的四大家族割據一方，卻也在世事綿延之中，衍生出越、辛、韓三個小國。三國自知實力難以與其它四國抗衡，於是一心相通，共同結盟。
而為了維護三國關系，也為了昭告世人，每隔十年都會輪流在三國之都舉行三日的慶典。不光是三國之人，連同其餘四國也會有不少人牧民前往，所以也堪這天下盛事。而三日慶典之後，則是三國國君在其餘四國代表列席之時，簽訂繼續友好共處的同盟之約。而今年則剛好是在辛國之都——恒廷舉行。
“這次三國之盟，是個好機會。”
“可是你我要是真的想要瓦解他們之間的關系，只怕還是要下一番心思。”蘇景行卻是頗有考慮地說道。
“三哥的意思是？”這次三國聚首，還有各國代表，的確要想成事，也是極為不易。
“我親自前去。”蘇景行說道：“具體如何行動，我自有分寸。”
“那我……”
“若是你走了，誰來主持大局？”蘇景行看了一眼蘇景越，認真道：“有九墨他們和我一起，你不必擔心。”
蘇景越嘆了一口氣，果然他再也難以與他像曾經一般，說起來是顛沛流離，卻也有幾分快意江湖的旅程。
“我忘了。’蘇景越看了看蘇景行，微嘆道：“早已今時不同往日。”
蘇景行因為蘇景越話裏的低低沮喪，擡手放在他的肩上道：“這個位置既是你應得的，同樣也是責任。”
蘇景越擡眼看著蘇景行淡然地放下手，心中卻是已經收到自家三哥不同於他人的關心了。一瞬間，他突然種看到了年少的那個少年一般，倔強堅持地跪在他的身旁。
“盛朝一行，不可更改。”雨勢雖大，蘇景越卻看著眼前的三哥無比的堅持。
“三哥，去做質子的人應該是我。”那時他只是不懂，為何他硬要與他爭奪這樣的苦難。
“景越，你不懂嗎？”那時候雖然只有十幾歲的少年，卻像是看透一切世事一般，冷冷地說道：“我留在這裏，只是他們的眼中的一粒沙子。而你，是身上流著熙朝皇族血脈的皇子。”
“如果你去了盛國，只怕是命懸一線。”少年的冷靜，在冰雨的敲擊下，讓他淚流滿面。
“既然如此危險，你為何？”
“我有信心活下去。”少年無比堅毅地說道，而後雙手握住他稚嫩的肩膀：“而你，是我唯一放心不下，而且要守護的人。”
蘇景越想起舊事，微低了低頭，似乎那夜的雨在他的心中永遠的留下了痕跡。
當年盛國要熙朝的皇子為質子，而最初乃是以十七皇子蘇景越人選，最後卻是以三皇子蘇景行為最終人選。
之所以最初以蘇景越為人選，不過是因為所有有野心的人，都想要鏟除這個雖然看起來沒有任何威脅，卻實際上擁有著繼承權的皇子。而蘇景行在這方面來說，則算是一無所有，絲毫不用擔心。
而最終這個決定被逆轉，則是多虧了一場流言，那就是三皇子蘇景行並非熙灃帝的親生兒子，而是蝶妃與他人的私生子。
這則流言毫無疑問掀起的軒然大波，這也無疑是對熙灃帝的恥辱。而為了證明這則流言的荒唐，三皇子蘇景行成為了代表熙國到盛朝的質子。
只是這場流言的來歷，或許別人不知道，可是他卻明白。
“三哥，這個位置理當是你的。“蘇景越沈默了少許，說道。
蘇景行掀了掀眼皮，隨後低低道：“是你的就是你的，誰也不該搶走他。”
蘇景越沒有說話，看了看擡腳離開的人影，心中慢慢地變得豁然開朗。
幾日後的未名谷
“難怪谷中鮮有生人出沒。”寧安回頭看著彌漫著濃霧的一片竹林，喃喃道：“四周先是桃花林中的迷魂之陣，然後是竹林中的瘴氣。”
“可是這也只是對谷外之人有效。“月疆走到寧安身畔，低語道：“要知道，我們在谷中服食過解這瘴氣的草藥，何況那迷魂陣只要熟知步伐，也並不難的。”
“正因為不難，你才常常溜出谷外。”聶少然冷顏一頓道：“待這次陪長瑜回來之後，我必然要和少主一道把這山谷四周的防禦加強。”
月疆被聶少然的話一驚，趕緊轉過身蹭到衛玠的身邊：“少主，你可別聽師兄的。這山谷四周已經夠安全了，不必再大費周章。”
衛玠看著慢慢走過來的寧安一笑，看著月疆道：“此事不急，暫且不議。”
月疆因為衛玠的“開恩”，心中自然大喜，微有些得意地看了看不知何時臉色變黑的聶少然，趕緊後怕的轉回頭。
“寧安，時間不早了。”衛玠看著寧安低低道：“我們還是早點走吧。”
“對對”衛玠的一句話，讓月疆想起什麽一樣，趕緊說道：“我們可是要趁天黑之前，找到客棧才行。”
暫且不論今後是否還能偷溜出來，如今還不容易有個機會可以自由自在的游玩一年，她可是不會現在瞎費心擔心以後的事情。
“離這不遠，有家客棧。”月疆此刻發揮著自己多次出溜得出的經驗推薦道：“我們今晚暫且先去那裏休息，好好安排我們接下來的行程。”
寧安看著眉飛色舞的月疆，也不由得因為遲到三年的自由而高興，看向含笑的衛玠道：“雲哥哥，我們不妨就聽月疆師姐的建議。”
衛玠溫柔地看著眼中隱有喜色的寧安，雖然心中難免對此次出行有著一番不知名的擔憂，卻還是癡迷與她眼中此刻的耀眼，點點頭道：“好。”
於是，夕暮溫柔，疏風雲影，一行四人按照月疆的腳步慢慢遠去。
盛朝 清樂坊
秦少卿側臥在鋪著軟墊的長榻之上，微微地朝坐下的人，擡了擡手，斂眉問道：“是少主有什麽事情要吩咐嗎？”
“是谷中之事。”起身站到一旁的布衣男子雖然看似尋常，卻在眉宇之中隱隱帶著幾分收斂道：“少主和長瑜姑娘，還有聶少然、月疆一起出谷了。”
“出谷？”秦少卿因為此話，大驚道。
“是。”布衣男子回答道：“長瑜姑娘以和少主的婚約，換取一年的自由。”
“谷主竟然答應了。”秦少卿好不容易平緩下心情，說道。
布衣男子點了點頭：“七大長老也以為不妥，但是谷主還是答應了。”
秦少卿頓了頓，一年的時間？難道他們不明白有的事情要想瞞過一天都是難上加難，何況是將人送到了世人的眼皮底下，卻還要滴水不漏。
“既然有少主他們跟在身邊，應該不會有什麽事情發生。”布衣男子看著秦少卿的臉色，插話道。
秦少卿擡了擡眼，嘴邊挑起一抹笑意道：“但願吧，可是若是非要發生，也是命中註定了。”
布衣男子恭敬地低著頭，雖然不甚明白秦少卿話中的意思，卻還是沈默著未在發表意見。、
而秦少卿也只是別有心思，照他看來，此事必定瞞不住。其實瞞不住也未必是壞事，對於他來說，或許更加有利於他的計劃。
“你先下去吧。”秦少卿擡了擡眼，低聲道。
隨後看著離開的人影，目光未轉地說道：“小拾，你說這算不算老天爺給的機會呀？”
站在秦少卿身旁，一直沒有開口的小拾，因為秦少卿的話微微有些驚訝，他原以為主子會因為此事而心中不安呢？
”小拾沒有明白主子的意思。“小拾疑惑道：“這長瑜姑娘出了未名谷，您應當不會放心得下吧？”
秦少卿淡淡一笑：“我為何放心不下？”
“這····”小拾欲言又止。
“雖然她回到了未名谷，可是三年來，她並沒有對我們有什麽用處。”秦少卿說道：“原以為得到了她，少主便能將心思放在覆國大業之上，何況她也的確是個足夠站在少主身旁的頗有謀略的女人。然而事情卻並非我們所想，少主依舊是固守著未名谷，毫無稱霸之意。”
“如今恰好是三國之盟，恒廷之會之時，我錦城也應當一展“國風”，不僅是為了覆國還是為了覆國之路的鋪墊。少主都應當深入世俗，有所參與。如今寧安出谷，他必定跟隨，或許這才是寧安對我們最有用的作用。”秦少卿瞇了瞇眼，道。
“可是若是寧安姑娘的身份被揭穿，只怕會引起傅珩和蘇景行的註意。”小拾道。
“所以派人監視他們的行蹤。”秦少卿吩咐道：“若是有變，立刻回報。”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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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景越站在禦花園的涼亭之過身看著緩緩走近的紫色人影，臉上微微帶著幾分笑意，擡手朝身邊的人揮了揮：“你們都下去吧。”
身邊的人都依言退下，只留下垂手而立的蘇景越和蘇景行二人。
“三哥。”蘇景越看著沈默的男人，微微有些嘆息道：“看來你還在為了琴繁的事情生氣。”
當初他之所以會把琴繁送到三哥府上，只是因為他不想三哥再如此無休止地牽掛著那個女人，一個是生是死尚且不知數的女人。
雖然他也知道琴繁比不上三哥心中之人，但是卻也是他見過頗為玲瓏剔透的女子，原想著三哥可以在日積月累中慢慢接受它，可是如今看來，只怕也只是他一廂情願。
“雖然琴繁比不過寧繹，但是比起寧繹的不知所蹤，她好歹可以陪伴你左右。”蘇景越說道。
只不過縱然知道他的心意，蘇景行還是微皺起眉頭道：“我不需要有人陪在我身邊····除了她。”
蘇景越因為蘇景行的話微微一楞，越發明白自己是做了一件多餘的事情，三哥的堅毅與決心，還有誰比他更為清楚的嗎？
他想要的就絕不會放過，相反，他不想要的也絕對入不了他的心。
既然他的心裏已經住進了那個人，那麽縱然是多麽美好的女子，終歸不是他已經入了心的那一個。
“我知道了，三哥。”蘇景越嘆了一口氣：“只是，這琴繁不管怎樣說也是琴家人，也算個不錯的女子，你還是暫且讓她留在你的府中，待有機會，我會為她另外找一門好人家的。”
蘇景行雖然沒有回答，但是蘇景越卻知道既然他沒有拒絕，應當對這個提議還是頗為滿意的。
其實試想一下，以蘇景行的行事之風，若不是念及琴繁的家世與其不差的才情、本性，他怎會容忍她多次幹涉他的事情。
私事既然已經說完，接下來兩人所談則是這盛熙大陸都在關心的盛世——三國之盟。
聶王朝覆滅之後，天下雖然由之前的四大家族割據一方，卻也在世事綿延之中，衍生出越、辛、韓三個小國。三國自知實力難以與其它四國抗衡，於是一心相通，共同結盟。
而為了維護三國關系，也為了昭告世人，每隔十年都會輪流在三國之都舉行三日的慶典。不光是三國之人，連同其餘四國也會有不少人牧民前往，所以也堪這天下盛事。而三日慶典之後，則是三國國君在其餘四國代表列席之時，簽訂繼續友好共處的同盟之約。而今年則剛好是在辛國之都——恒廷舉行。
“這次三國之盟，是個好機會。”
“可是你我要是真的想要瓦解他們之間的關系，只怕還是要下一番心思。”蘇景行卻是頗有考慮地說道。
“三哥的意思是？”這次三國聚首，還有各國代表，的確要想成事，也是極為不易。
“我親自前去。”蘇景行說道：“具體如何行動，我自有分寸。”
“那我……”
“若是你走了，誰來主持大局？”蘇景行看了一眼蘇景越，認真道：“有九墨他們和我一起，你不必擔心。”
蘇景越嘆了一口氣，果然他再也難以與他像曾經一般，說起來是顛沛流離，卻也有幾分快意江湖的旅程。
“我忘了。’蘇景越看了看蘇景行，微嘆道：“早已今時不同往日。”
蘇景行因為蘇景越話裏的低低沮喪，擡手放在他的肩上道：“這個位置既是你應得的，同樣也是責任。”
蘇景越擡眼看著蘇景行淡然地放下手，心中卻是已經收到自家三哥不同於他人的關心了。一瞬間，他突然種看到了年少的那個少年一般，倔強堅持地跪在他的身旁。
“盛朝一行，不可更改。”雨勢雖大，蘇景越卻看著眼前的三哥無比的堅持。
“三哥，去做質子的人應該是我。”那時他只是不懂，為何他硬要與他爭奪這樣的苦難。
“景越，你不懂嗎？”那時候雖然只有十幾歲的少年，卻像是看透一切世事一般，冷冷地說道：“我留在這裏，只是他們的眼中的一粒沙子。而你，是身上流著熙朝皇族血脈的皇子。”
“如果你去了盛國，只怕是命懸一線。”少年的冷靜，在冰雨的敲擊下，讓他淚流滿面。
“既然如此危險，你為何？”
“我有信心活下去。”少年無比堅毅地說道，而後雙手握住他稚嫩的肩膀：“而你，是我唯一放心不下，而且要守護的人。”
蘇景越想起舊事，微低了低頭，似乎那夜的雨在他的心中永遠的留下了痕跡。
當年盛國要熙朝的皇子為質子，而最初乃是以十七皇子蘇景越人選，最後卻是以三皇子蘇景行為最終人選。
之所以最初以蘇景越為人選，不過是因為所有有野心的人，都想要鏟除這個雖然看起來沒有任何威脅，卻實際上擁有著繼承權的皇子。而蘇景行在這方面來說，則算是一無所有，絲毫不用擔心。
而最終這個決定被逆轉，則是多虧了一場流言，那就是三皇子蘇景行並非熙灃帝的親生兒子，而是蝶妃與他人的私生子。
這則流言毫無疑問掀起的軒然大波，這也無疑是對熙灃帝的恥辱。而為了證明這則流言的荒唐，三皇子蘇景行成為了代表熙國到盛朝的質子。
只是這場流言的來歷，或許別人不知道，可是他卻明白。
“三哥，這個位置理當是你的。“蘇景越沈默了少許，說道。
蘇景行掀了掀眼皮，隨後低低道：“是你的就是你的，誰也不該搶走他。”
蘇景越沒有說話，看了看擡腳離開的人影，心中慢慢地變得豁然開朗。
幾日後的未名谷
“難怪谷中鮮有生人出沒。”寧安回頭看著彌漫著濃霧的一片竹林，喃喃道：“四周先是桃花林中的迷魂之陣，然後是竹林中的瘴氣。”
“可是這也只是對谷外之人有效。“月疆走到寧安身畔，低語道：“要知道，我們在谷中服食過解這瘴氣的草藥，何況那迷魂陣只要熟知步伐，也並不難的。”
“正因為不難，你才常常溜出谷外。”聶少然冷顏一頓道：“待這次陪長瑜回來之後，我必然要和少主一道把這山谷四周的防禦加強。”
月疆被聶少然的話一驚，趕緊轉過身蹭到衛玠的身邊：“少主，你可別聽師兄的。這山谷四周已經夠安全了，不必再大費周章。”
衛玠看著慢慢走過來的寧安一笑，看著月疆道：“此事不急，暫且不議。”
月疆因為衛玠的“開恩”，心中自然大喜，微有些得意地看了看不知何時臉色變黑的聶少然，趕緊後怕的轉回頭。
“寧安，時間不早了。”衛玠看著寧安低低道：“我們還是早點走吧。”
“對對”衛玠的一句話，讓月疆想起什麽一樣，趕緊說道：“我們可是要趁天黑之前，找到客棧才行。”
暫且不論今後是否還能偷溜出來，如今還不容易有個機會可以自由自在的游玩一年，她可是不會現在瞎費心擔心以後的事情。
“離這不遠，有家客棧。”月疆此刻發揮著自己多次出溜得出的經驗推薦道：“我們今晚暫且先去那裏休息，好好安排我們接下來的行程。”
寧安看著眉飛色舞的月疆，也不由得因為遲到三年的自由而高興，看向含笑的衛玠道：“雲哥哥，我們不妨就聽月疆師姐的建議。”
衛玠溫柔地看著眼中隱有喜色的寧安，雖然心中難免對此次出行有著一番不知名的擔憂，卻還是癡迷與她眼中此刻的耀眼，點點頭道：“好。”
於是，夕暮溫柔，疏風雲影，一行四人按照月疆的腳步慢慢遠去。
盛朝 清樂坊
秦少卿側臥在鋪著軟墊的長榻之上，微微地朝坐下的人，擡了擡手，斂眉問道：“是少主有什麽事情要吩咐嗎？”
“是谷中之事。”起身站到一旁的布衣男子雖然看似尋常，卻在眉宇之中隱隱帶著幾分收斂道：“少主和長瑜姑娘，還有聶少然、月疆一起出谷了。”
“出谷？”秦少卿因為此話，大驚道。
“是。”布衣男子回答道：“長瑜姑娘以和少主的婚約，換取一年的自由。”
“谷主竟然答應了。”秦少卿好不容易平緩下心情，說道。
布衣男子點了點頭：“七大長老也以為不妥，但是谷主還是答應了。”
秦少卿頓了頓，一年的時間？難道他們不明白有的事情要想瞞過一天都是難上加難，何況是將人送到了世人的眼皮底下，卻還要滴水不漏。
“既然有少主他們跟在身邊，應該不會有什麽事情發生。”布衣男子看著秦少卿的臉色，插話道。
秦少卿擡了擡眼，嘴邊挑起一抹笑意道：“但願吧，可是若是非要發生，也是命中註定了。”
布衣男子恭敬地低著頭，雖然不甚明白秦少卿話中的意思，卻還是沈默著未在發表意見。、
而秦少卿也只是別有心思，照他看來，此事必定瞞不住。其實瞞不住也未必是壞事，對於他來說，或許更加有利於他的計劃。
“你先下去吧。”秦少卿擡了擡眼，低聲道。
隨後看著離開的人影，目光未轉地說道：“小拾，你說這算不算老天爺給的機會呀？”
站在秦少卿身旁，一直沒有開口的小拾，因為秦少卿的話微微有些驚訝，他原以為主子會因為此事而心中不安呢？
”小拾沒有明白主子的意思。“小拾疑惑道：“這長瑜姑娘出了未名谷，您應當不會放心得下吧？”
秦少卿淡淡一笑：“我為何放心不下？”
“這····”小拾欲言又止。
“雖然她回到了未名谷，可是三年來，她並沒有對我們有什麽用處。”秦少卿說道：“原以為得到了她，少主便能將心思放在覆國大業之上，何況她也的確是個足夠站在少主身旁的頗有謀略的女人。然而事情卻並非我們所想，少主依舊是固守著未名谷，毫無稱霸之意。”
“如今恰好是三國之盟，恒廷之會之時，我錦城也應當一展“國風”，不僅是為了覆國還是為了覆國之路的鋪墊。少主都應當深入世俗，有所參與。如今寧安出谷，他必定跟隨，或許這才是寧安對我們最有用的作用。”秦少卿瞇了瞇眼，道。
“可是若是寧安姑娘的身份被揭穿，只怕會引起傅珩和蘇景行的註意。”小拾道。
“所以派人監視他們的行蹤。”秦少卿吩咐道：“若是有變，立刻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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