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人在扶桐疏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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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人在扶桐疏影下
當朝盛灝帝雖然後宮佳麗不少，卻唯有兩人值得一提。一人便是當今皇後，閨名管蘭心；其子便是當今的譽王爺，也就是她如今的主子傅諶。而另一人則是僅次與皇後的容貴妃，閨名容雲情。其子就是當今備受寵愛的五皇子傅玦。
相比較管皇後的皇後之名來說，容貴妃則是占據了更多的皇後之實：深受寵愛，母憑子貴，甚至於在後宮之中，容貴妃是比管皇後更有地位。
而容貴妃有如今，既有盛灝帝對她美貌的迷戀，也必定與她所擁有的顯赫家世分不開。比起管皇後縣令之女的身份，容貴妃作為當朝右相的千金進入後宮倒是理所當然地受著寵愛。也由此讓本來傳位傳於嫡長子的皇位繼承，多了幾分讓人看不清的前景。
盛灝帝對於容家的偏心是顯而易見的，容家一門也是滿門皆貴。而對於管氏一族，卻是冷落更多，當今管皇後之父，顯赫之時也不過一個五品之位，而管父死後，管家更是毫無男子出仕。所以盡管譽王爺名滿天下，卻是缺少類似於容家的堅強後盾。也就難怪何人繼承皇位的問題，不僅僅是盛灝帝無法定奪，就連朝中大臣也是各有陣營。
似乎是因為即將迎來一場大雨的朝圼都，空氣中都漂浮著幾分凝重的塵埃，漂浮著讓人的心緒有幾分游移，連心情也沈重了幾分。
然而縱然如此煩悶的氣壓之下，容府的書房卻是更多幾分連天氣都逆轉的安靜，只不過雖然沒有讓人急躁的沈重，卻是讓人不由自主地皺眉。
“此事，大家還有什麽看法？”坐在上好的紅木雕花大椅上的老者，正是容家的權威者——當朝右相容東林。
而如今聚在一堂的皆是這盛朝朝堂之上矚意傅玦，站在容家一邊的臣子。而細看卻也可以發現幾分端倪，這其中大部分都是鳳閣與鸞臺之臣。而若是明白盛朝朝堂之勢，倒也不算意外。
這盛朝共有兩位卿相，左相乃是上官庭，司六部之職。而右相容東林則是鳳閣和鸞臺之首。
“恩師可是決定了要走如此的險棋？”說話的身穿黑色官服的男子，正是容東林一手提拔起來的鳳閣最為年少的翰林學士——路應。
“雖然是一步險棋，可是若是能夠將上官庭牽扯進來，卻是步好棋。”容東林說道：“何況只要棋下好了，危險也只是上官庭的事。”
“右相大人說得是。”接過話的便是鳳閣閣臣之一的馮大人，在他看來，已經被容東林決定的事情只是多說無益，不如順水推舟。
“可是竊取試題，若是被發現卻是大罪。”鸞臺的張大人倒是有些膽怯，畢竟這科舉可是萬眾矚目，而右相大人的這步棋若是有半分差池，想必皇上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張大人若是想要事不關己，不妨想想令郎當年是如何·····”容東林的話還沒有說完，張大人就自知理虧地嘿嘿一笑：“右相大人哪裏的話，張某怎麽會忘記大人的大恩，若不是大人，小犬怎會平步青雲。”
“哼，你知道就好。”容東林倒是毫不客氣地說道。
在場的人臉上都多了幾分輕蔑，他們沒有誰不知道這張大人的兒子前年可是右相大人故意透露了幾道試題，才能夠金榜題名。
“這次，我就算不能讓上官庭全軍覆沒，也要讓他大傷元氣。”容東林冷笑了一聲，這次他可是計劃良久。
“既然恩師主意已定，學生自然是甘心相隨。”路應站起身，如此時候，他自然是要給自己的恩師絕對的忠心。
既然連路應都這樣說了，其他人自然明白如今不容置喙的境地，都起身對容東林道：“吾等自然跟隨右相。”
容東林這才挑了挑眉，皺紋之間生出幾分笑意，擡了擡手，看著眾人坐下之後，問道：“既然如此，此事就由路大人負責。”
說著，他看著路應，眼中倒是真切流露出對這個學生的欣賞。
“是，學生一定讓此事按照我們的計劃進行。”路應低了低頭，擡首之間的眼神多了幾分細細的思度。
“說到這，倒是不能忘了另一件事。”容東林想起昨日知曉的事情，開口道：“那個叫做寧繹的少年，諸位大人還得留意幾分。”
“寧繹？”
“就是雲嵐公主親自選的老師？後又被皇上賜了五品禮部侍郎的寧繹？”鳳閣徐大人倒是想起了這號人物一般。
“就是那個寧繹。”容東林瞇了瞇眼：“忽然就莫名其妙冒出來的人倒是帶了幾分一鳴驚人的味道，而且還是傅諶的門客，倒是讓人不得不提防幾分。”
“這傅雲嵐雖然一向刁蠻，可是不要忘了她手上卻是可能有著“夜白”，縱然這個寧繹看起來如今對我們沒有什麽威脅，可是誰知道他是不是傅諶派到傅雲嵐身邊的人。”容東林倒是也看出諸位大人未曾放在心上的的散漫道：“要知道那“夜白”和傳國玉璽毫無差別，若是讓傅諶搶了先機，我們再如何謀劃也是白費心思。”
座下的大人們，本來對沈長瑜一人未必有多好奇，畢竟一個五品官職與他們這些二三品的大臣有些距離，而至於雲嵐公主老師一名，早就因為傅雲嵐的刁蠻任性而變成了苦差事，未曾攤在他們頭上便是萬幸了，自然也就對忽然擔起此職的沈長瑜更多幾分感激。
可是，“白費心思”四個字倒是的確有讓諸位大人嚇一跳，坐上今天這個位置的人，誰不是踩著別人的屍體上位的，到底最怕的還是最後一場空的“白費心思”。
於是，經由容東林此言，就算各自心思不同，或者好奇、或者蔑視·····倒是都暫且化為了唯唯諾諾的一句“是”。
嵐霭宮
“寧大哥，昨日你怎麽不聲不響地就走了？”傅雲嵐圍著沈長瑜，撅著嘴不滿道。昨日，她不過小小地休息了一下，誰知醒來就不見了夢中的人。
沈長瑜看著一臉不滿的傅雲嵐，不溫不火道 ：“難道你還要我等你睡醒？”
“額······”傅雲嵐咬了咬唇，心中想著，雖然睡覺是她不好，可是他也應該知道，那些課有多麽無聊。
“我今天絕對不會再睡著。”傅雲嵐舉著手發誓道。
“不用了，今天不用我給你上課，今天讓馮嬤嬤教你禮儀。”沈長瑜說完。
一招手，一個老嬤嬤慢慢走進書房，惶恐的跪下道：“公主，吉祥。”
傅雲嵐一見地上的老嬤嬤，一臉不悅地看向長瑜，難道他不知道，她對這些禮節禮儀可是軟硬不吃。
“三個月後，皇上會迎接明國來訪的三皇子——蘇景行與七皇子——蘇景越，公主既然是皇上最為寵愛的女兒，自然要參加宴席。所以這段時間皇上特讓馮嬤嬤每天來教授你半個時辰的禮儀。”沈長瑜慢慢說道。
“我不學，我不學······”傅雲嵐吼道，這規矩縛手縛腳的，豈是她的性子能受得了。
“真不學？”長瑜淡淡地挑眉道。
“不學”傅雲嵐肯定道。
“那就算了，本來還打算如果你能認認真真地學一個月禮儀，我就教你如何將你的鞭子耍得眩人眼目。”長瑜故意惋惜道。
傅雲嵐眼光一閃，高興道：“我學，我學······，不過你要說話算話。”
長瑜滿意地一笑，轉身讓馮嬤嬤好生教導公主，轉身眼光微斂的走出嵐霭宮。
既然有能在皇宮裏自由自在的通行令牌，她自然是要好好利用的。如果“長瑜花”是從宮中流落到父親手中，那麽太醫坊一定就有記錄。
沈長瑜一邊慢慢地走在宮中，一邊將詳細的地形記在心中。只要下次晚宴有機會，她就能溜到太醫坊查看詳細的記錄。
不過就在她心中思量時，她的耳畔倒忽然傳來一陣清越的簫聲，沈長瑜靜靜地循著這簫聲看到湖畔假山上的一個玄色長衫的男子，腰帶白玉腰帶，佩著流蘇玉佩，一臉的悲哀與寧靜。
或許是吹簫的男子感到有外人打擾，簫聲忽然停下。那男子低頭看到沈長瑜，臉上忽然像平靜地湖面，漾起漣漪一般，飛身而下，停在一臉不解的沈長瑜面前，抓住她的肩膀道： “小舒，你是小舒，你回來了？”
沈長瑜一臉驚愕，卻又在心中馬上鎮靜下來，她不會再以為盛灝帝的“好像”是指的寧府呢，是這人口中的“小舒”。而這人既然會和盛灝帝說出相似的話，而且在這皇宮之中如此肆無忌憚，必定是盛朝的肅王——傅諶了。
“肅王爺”長瑜冷冷地盯著握住自己肩膀的傅諶喊道。
傅諶一聽到長瑜的話，突地放開了手，緩緩地背過了身，一臉悵惘地看著遠處，眼中分明思緒萬分。
“你不是她，你不是她······”
長瑜聽到眼前男子的喃喃自語，眸中微暗地問道：“王爺心中是有個放不下的人？”
傅諶倏忽回過身，冷眼地看了沈長瑜一眼，然後和沈長瑜擦肩而過，淡淡道：“你不是她······
沈長瑜看著傅諶的背影，微皺的眉下，一片如煙迷蒙的眼光，藏著心中忽起的惴惴不安。
巍峨矗立的故城樓，宛若一個巨人，擎著天，支撐著一片土地的安寧。而映照出的錦城人來人往的繁忙，似乎是已經變成了一種常態，就像錦城的“故城樓”，早已變成錦城人的一種信仰一般。
錦城城主同樣也是故城樓樓主，雖然從來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可是就憑借著破敗帝都到如今的繁華之城，卻是讓各國都不可小覷錦城城主的能力。
而最能夠從側面表現出錦城城主帝的睿智的，僅僅是識人一項，就早已經讓人驚嘆他手下有秦少卿這般的能人了。
只是卻是極少有人知道，這種”識人“比起說是被動，卻不如說是主動接受。可是結果倒是一樣的，秦少卿的確是錦城城主最為合適的“替身”。
“她竟然進了禮部？”秦少卿的眼中有一抹星辰墜落後的深邃般緩緩道：“她倒的確是個膽大包天之人，竟然敢在懸崖旁行走，若是她的意念有半分的游移，只怕會摔個粉身碎骨。”
“她似乎是懷疑沈夫人中毒，是與盛朝皇位爭奪有關。她如此甘於冒險，應當是想要查個究竟。”站在秦少卿身後的小拾推測道。
秦少卿挑了挑唇，火紅的裙裾濺起一片旋動的火花，轉身看著低頭的小拾。
“其實這樣也好。”秦少卿忽然悠悠地說道：“上次的建議被少主駁了回來，如今事情倒是越來越糟，就看少主對她的心思究竟是不是那麽深厚了。”
“若是深厚便不可能袖手旁觀，主子必定也就有機會前往朝圼都了。”小拾卻是反應極為靈敏地說道：“而若是不深厚，或許少主的心思也就會更加放在覆國大業之上。”
秦少卿輕輕地一笑，擡手如雲雀一般輕盈地劃過小拾的肩膀，可是些許的停留卻分明透露出他對他的話是極為滿意的。
“一點不錯。”秦少卿說道：“只不過，若是多年都難以忘記的女子，少主未必會輕易放下。如今這沈長瑜有越多的變數，倒是讓局面越加的有著驚喜。”
說完，秦少卿輕輕一笑，似乎是對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格外上心。而同樣讓他上心的自然也有那微一的主人公——膽大包天，敢走在懸崖邊上的沈長瑜。
隨後，門低低地一響。
小拾看著少了那份妖嬈後微有幾分空寂的房間，卻是沈靜地擡了擡眼，淡淡地走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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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朝盛灝帝雖然後宮佳麗不少，卻唯有兩人值得一提。一人便是當今皇後，閨名管蘭心；其子便是當今的譽王爺，也就是她如今的主子傅諶。而另一人則是僅次與皇後的容貴妃，閨名容雲情。其子就是當今備受寵愛的五皇子傅玦。
相比較管皇後的皇後之名來說，容貴妃則是占據了更多的皇後之實：深受寵愛，母憑子貴，甚至於在後宮之中，容貴妃是比管皇後更有地位。
而容貴妃有如今，既有盛灝帝對她美貌的迷戀，也必定與她所擁有的顯赫家世分不開。比起管皇後縣令之女的身份，容貴妃作為當朝右相的千金進入後宮倒是理所當然地受著寵愛。也由此讓本來傳位傳於嫡長子的皇位繼承，多了幾分讓人看不清的前景。
盛灝帝對於容家的偏心是顯而易見的，容家一門也是滿門皆貴。而對於管氏一族，卻是冷落更多，當今管皇後之父，顯赫之時也不過一個五品之位，而管父死後，管家更是毫無男子出仕。所以盡管譽王爺名滿天下，卻是缺少類似於容家的堅強後盾。也就難怪何人繼承皇位的問題，不僅僅是盛灝帝無法定奪，就連朝中大臣也是各有陣營。
似乎是因為即將迎來一場大雨的朝圼都，空氣中都漂浮著幾分凝重的塵埃，漂浮著讓人的心緒有幾分游移，連心情也沈重了幾分。
然而縱然如此煩悶的氣壓之下，容府的書房卻是更多幾分連天氣都逆轉的安靜，只不過雖然沒有讓人急躁的沈重，卻是讓人不由自主地皺眉。
“此事，大家還有什麽看法？”坐在上好的紅木雕花大椅上的老者，正是容家的權威者——當朝右相容東林。
而如今聚在一堂的皆是這盛朝朝堂之上矚意傅玦，站在容家一邊的臣子。而細看卻也可以發現幾分端倪，這其中大部分都是鳳閣與鸞臺之臣。而若是明白盛朝朝堂之勢，倒也不算意外。
這盛朝共有兩位卿相，左相乃是上官庭，司六部之職。而右相容東林則是鳳閣和鸞臺之首。
“恩師可是決定了要走如此的險棋？”說話的身穿黑色官服的男子，正是容東林一手提拔起來的鳳閣最為年少的翰林學士——路應。
“雖然是一步險棋，可是若是能夠將上官庭牽扯進來，卻是步好棋。”容東林說道：“何況只要棋下好了，危險也只是上官庭的事。”
“右相大人說得是。”接過話的便是鳳閣閣臣之一的馮大人，在他看來，已經被容東林決定的事情只是多說無益，不如順水推舟。
“可是竊取試題，若是被發現卻是大罪。”鸞臺的張大人倒是有些膽怯，畢竟這科舉可是萬眾矚目，而右相大人的這步棋若是有半分差池，想必皇上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張大人若是想要事不關己，不妨想想令郎當年是如何·····”容東林的話還沒有說完，張大人就自知理虧地嘿嘿一笑：“右相大人哪裏的話，張某怎麽會忘記大人的大恩，若不是大人，小犬怎會平步青雲。”
“哼，你知道就好。”容東林倒是毫不客氣地說道。
在場的人臉上都多了幾分輕蔑，他們沒有誰不知道這張大人的兒子前年可是右相大人故意透露了幾道試題，才能夠金榜題名。
“這次，我就算不能讓上官庭全軍覆沒，也要讓他大傷元氣。”容東林冷笑了一聲，這次他可是計劃良久。
“既然恩師主意已定，學生自然是甘心相隨。”路應站起身，如此時候，他自然是要給自己的恩師絕對的忠心。
既然連路應都這樣說了，其他人自然明白如今不容置喙的境地，都起身對容東林道：“吾等自然跟隨右相。”
容東林這才挑了挑眉，皺紋之間生出幾分笑意，擡了擡手，看著眾人坐下之後，問道：“既然如此，此事就由路大人負責。”
說著，他看著路應，眼中倒是真切流露出對這個學生的欣賞。
“是，學生一定讓此事按照我們的計劃進行。”路應低了低頭，擡首之間的眼神多了幾分細細的思度。
“說到這，倒是不能忘了另一件事。”容東林想起昨日知曉的事情，開口道：“那個叫做寧繹的少年，諸位大人還得留意幾分。”
“寧繹？”
“就是雲嵐公主親自選的老師？後又被皇上賜了五品禮部侍郎的寧繹？”鳳閣徐大人倒是想起了這號人物一般。
“就是那個寧繹。”容東林瞇了瞇眼：“忽然就莫名其妙冒出來的人倒是帶了幾分一鳴驚人的味道，而且還是傅諶的門客，倒是讓人不得不提防幾分。”
“這傅雲嵐雖然一向刁蠻，可是不要忘了她手上卻是可能有著“夜白”，縱然這個寧繹看起來如今對我們沒有什麽威脅，可是誰知道他是不是傅諶派到傅雲嵐身邊的人。”容東林倒是也看出諸位大人未曾放在心上的的散漫道：“要知道那“夜白”和傳國玉璽毫無差別，若是讓傅諶搶了先機，我們再如何謀劃也是白費心思。”
座下的大人們，本來對沈長瑜一人未必有多好奇，畢竟一個五品官職與他們這些二三品的大臣有些距離，而至於雲嵐公主老師一名，早就因為傅雲嵐的刁蠻任性而變成了苦差事，未曾攤在他們頭上便是萬幸了，自然也就對忽然擔起此職的沈長瑜更多幾分感激。
可是，“白費心思”四個字倒是的確有讓諸位大人嚇一跳，坐上今天這個位置的人，誰不是踩著別人的屍體上位的，到底最怕的還是最後一場空的“白費心思”。
於是，經由容東林此言，就算各自心思不同，或者好奇、或者蔑視·····倒是都暫且化為了唯唯諾諾的一句“是”。
嵐霭宮
“寧大哥，昨日你怎麽不聲不響地就走了？”傅雲嵐圍著沈長瑜，撅著嘴不滿道。昨日，她不過小小地休息了一下，誰知醒來就不見了夢中的人。
沈長瑜看著一臉不滿的傅雲嵐，不溫不火道 ：“難道你還要我等你睡醒？”
“額······”傅雲嵐咬了咬唇，心中想著，雖然睡覺是她不好，可是他也應該知道，那些課有多麽無聊。
“我今天絕對不會再睡著。”傅雲嵐舉著手發誓道。
“不用了，今天不用我給你上課，今天讓馮嬤嬤教你禮儀。”沈長瑜說完。
一招手，一個老嬤嬤慢慢走進書房，惶恐的跪下道：“公主，吉祥。”
傅雲嵐一見地上的老嬤嬤，一臉不悅地看向長瑜，難道他不知道，她對這些禮節禮儀可是軟硬不吃。
“三個月後，皇上會迎接明國來訪的三皇子——蘇景行與七皇子——蘇景越，公主既然是皇上最為寵愛的女兒，自然要參加宴席。所以這段時間皇上特讓馮嬤嬤每天來教授你半個時辰的禮儀。”沈長瑜慢慢說道。
“我不學，我不學······”傅雲嵐吼道，這規矩縛手縛腳的，豈是她的性子能受得了。
“真不學？”長瑜淡淡地挑眉道。
“不學”傅雲嵐肯定道。
“那就算了，本來還打算如果你能認認真真地學一個月禮儀，我就教你如何將你的鞭子耍得眩人眼目。”長瑜故意惋惜道。
傅雲嵐眼光一閃，高興道：“我學，我學······，不過你要說話算話。”
長瑜滿意地一笑，轉身讓馮嬤嬤好生教導公主，轉身眼光微斂的走出嵐霭宮。
既然有能在皇宮裏自由自在的通行令牌，她自然是要好好利用的。如果“長瑜花”是從宮中流落到父親手中，那麽太醫坊一定就有記錄。
沈長瑜一邊慢慢地走在宮中，一邊將詳細的地形記在心中。只要下次晚宴有機會，她就能溜到太醫坊查看詳細的記錄。
不過就在她心中思量時，她的耳畔倒忽然傳來一陣清越的簫聲，沈長瑜靜靜地循著這簫聲看到湖畔假山上的一個玄色長衫的男子，腰帶白玉腰帶，佩著流蘇玉佩，一臉的悲哀與寧靜。
或許是吹簫的男子感到有外人打擾，簫聲忽然停下。那男子低頭看到沈長瑜，臉上忽然像平靜地湖面，漾起漣漪一般，飛身而下，停在一臉不解的沈長瑜面前，抓住她的肩膀道： “小舒，你是小舒，你回來了？”
沈長瑜一臉驚愕，卻又在心中馬上鎮靜下來，她不會再以為盛灝帝的“好像”是指的寧府呢，是這人口中的“小舒”。而這人既然會和盛灝帝說出相似的話，而且在這皇宮之中如此肆無忌憚，必定是盛朝的肅王——傅諶了。
“肅王爺”長瑜冷冷地盯著握住自己肩膀的傅諶喊道。
傅諶一聽到長瑜的話，突地放開了手，緩緩地背過了身，一臉悵惘地看著遠處，眼中分明思緒萬分。
“你不是她，你不是她······”
長瑜聽到眼前男子的喃喃自語，眸中微暗地問道：“王爺心中是有個放不下的人？”
傅諶倏忽回過身，冷眼地看了沈長瑜一眼，然後和沈長瑜擦肩而過，淡淡道：“你不是她······
沈長瑜看著傅諶的背影，微皺的眉下，一片如煙迷蒙的眼光，藏著心中忽起的惴惴不安。
巍峨矗立的故城樓，宛若一個巨人，擎著天，支撐著一片土地的安寧。而映照出的錦城人來人往的繁忙，似乎是已經變成了一種常態，就像錦城的“故城樓”，早已變成錦城人的一種信仰一般。
錦城城主同樣也是故城樓樓主，雖然從來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可是就憑借著破敗帝都到如今的繁華之城，卻是讓各國都不可小覷錦城城主的能力。
而最能夠從側面表現出錦城城主帝的睿智的，僅僅是識人一項，就早已經讓人驚嘆他手下有秦少卿這般的能人了。
只是卻是極少有人知道，這種”識人“比起說是被動，卻不如說是主動接受。可是結果倒是一樣的，秦少卿的確是錦城城主最為合適的“替身”。
“她竟然進了禮部？”秦少卿的眼中有一抹星辰墜落後的深邃般緩緩道：“她倒的確是個膽大包天之人，竟然敢在懸崖旁行走，若是她的意念有半分的游移，只怕會摔個粉身碎骨。”
“她似乎是懷疑沈夫人中毒，是與盛朝皇位爭奪有關。她如此甘於冒險，應當是想要查個究竟。”站在秦少卿身後的小拾推測道。
秦少卿挑了挑唇，火紅的裙裾濺起一片旋動的火花，轉身看著低頭的小拾。
“其實這樣也好。”秦少卿忽然悠悠地說道：“上次的建議被少主駁了回來，如今事情倒是越來越糟，就看少主對她的心思究竟是不是那麽深厚了。”
“若是深厚便不可能袖手旁觀，主子必定也就有機會前往朝圼都了。”小拾卻是反應極為靈敏地說道：“而若是不深厚，或許少主的心思也就會更加放在覆國大業之上。”
秦少卿輕輕地一笑，擡手如雲雀一般輕盈地劃過小拾的肩膀，可是些許的停留卻分明透露出他對他的話是極為滿意的。
“一點不錯。”秦少卿說道：“只不過，若是多年都難以忘記的女子，少主未必會輕易放下。如今這沈長瑜有越多的變數，倒是讓局面越加的有著驚喜。”
說完，秦少卿輕輕一笑，似乎是對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格外上心。而同樣讓他上心的自然也有那微一的主人公——膽大包天，敢走在懸崖邊上的沈長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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