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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檸奶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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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檸奶蓋

許奕:“……”

他不可置信地走近操作間,端詳著自己提供的設備,對著已經壞死的投影機和電腦一頓操作。

無論怎麽按,機器都沒有絲毫反應。

“臥槽。”

他大為震驚:“哪個傻逼弄壞了老子的投影機?”

與此同時,門外來了幾個工作人員,手裏搬著什麽東西,齊心協力放在門口。

謝蘇年看了一眼,是個“展品故障”的牌子。

許奕拯救設備失敗,還在不甘心地揪著工作人員:“有監控嗎?是誰弄的?”

“監控……展務部那邊好像在調吧。”

“具體的我們也不知道。”

工作人員問:“您是這間展品的設計者嗎?”

“是。”許奕靠在墻邊平覆心情,“就是我這個大冤種。”

工作人員對他的悲痛無法感同身受,只能點點頭,按部就班地說:“可以的。”

“……”

“展務部那邊有人報備情況了,這間展廳得暫時關掉。”

“您方便過來辦一下手續嗎?”

兩邊都需要人過去。

如果不辦手續,這間展廳後面還要來人。

估計還會有問題。

許奕掂量了一下兩件事的緊急程度,立刻做好決定。

他轉頭看向謝蘇年,言辭懇切。

“你是不是我兄弟?”

謝蘇年眉心微跳:“……我可以不是。”

許奕根本不管他說的是什麽,直接忽略這句話,開始發布任務。

“總而言之,我先去辦個手續,展務部那邊你先替我頂一下。”

“如果遇到罪魁禍首,記得替我問候他祖宗十八代。”

把這一大通話說完,他看著謝蘇年,不給他任何拒絕的機會:“爸爸愛你。”

“……”

.

展務部辦公室在美術館一樓最盡頭,開展第一天,輪值的負責人是個挺年輕的丸子頭姑娘。

沈梨將情況大致交待了一下,順便提了調監控的事。

對方卻面露難色:“啊,這個啊。”

沈梨心下不妙:“怎麽了嗎?”

丸子頭說:“那個展間是有監控,但為了展品的沈浸式效果,房間沒有設置燈光,監控畫面很模糊。”

她似乎怕打擊到沈梨,緩了緩才說:“所以,調出了監控,可能也看不清人家小孩兒的樣子。”

“我們可以在廣播處放這個事情,就是效果可能不太好。”

“……”

言下之意,沈梨也懂。

沒有哪個家長會主動湊上來給孩子的錯誤掏腰包。

尤其這種一看上去就不便宜的賠償。

程意安喃喃道:“今天出門是不是沒看黃歷啊。”

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沈梨也不能為難她:“麻煩您幫忙廣播一下。”

丸子頭應了一聲,又道:“其實今天第一天開展,大部分創作者都來了的,我可以試著聯系許先生。”

沈梨心情沈重地說了聲謝謝。

程意安等了半天,順口問道:“這作品是哪位許先生的?”

能設計出這麽奇葩的展品。

“許奕。”

“?”

程意安以為自己聽錯了:“誰?”

丸子頭俯身在電腦上滑動鼠標,找到人名,納悶地翻轉屏幕給她看:“真是叫這個名字。”

“……”

“許奕先生今天過來了,跟朋友一起來的。我上午還看到他倆在二區呢。”

漫長的沈默後。

程意安深吸一口氣,微笑著對沈梨說:“要不咱們留個聯系方式走人吧。”

沈梨一頭霧水:“這不還沒找到人嗎?”

程意安按著她的肩膀,讓她整個人背對著外面。

“是這樣的。我突然覺得許先生,尤其是他的朋友,可能不太好惹。

“要不你回去再線上找他吧,我覺得沒問題的。他應該不會這麽小氣。”

沈梨更不懂了:“你怎麽知道他不小氣。”

程意安:“……我就是知道。”

沈梨以為她是因為展品對創作者有偏見,不讚成地說:“就算我們不理解,這個展品也是人家的心血,找到人把話說開就好了。”

盡管內心很憋屈,她也不會像別人一樣拋下爛攤子自己走人。

太跌份兒了,跟那群熊孩子有什麽區別。

兩個人正在極限拉扯,丸子頭沒管她們,面對著玻璃門,握著鼠標的手忽然一頓。

“謝先生。”

聞言,沈梨立刻擡起頭。

丸子頭指指門外:“許先生的朋友來了,你們可以跟他商量賠償的事。”

程意安露出了那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表情,沒再繼續拉扯。

反而同情地看著她:“節哀。”

沈梨:“?”

外面的天氣很冷,辦公室開了暖氣,溫差作用下,玻璃門外浮起一層薄薄的霧。

可能是因為天氣的緣故,謝蘇年穿了件蠻厚的黑色寬松外套。

版型很好,被他一穿,配上懶洋洋的表情,頗有中在逃模特的味道。

還有點拽。

“篤篤。”

他屈指叩了叩玻璃門,推門進來。

纖長濃密的睫毛輕輕一擡,目光往裏移,準確對上她的眼睛。

神色有霎那間的凝滯。

沈梨別開臉。

緊接著,這人嘲諷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怎麽是你。”

“……”

什麽叫。

怎麽是她。

她是故意的嗎?這種事情是她可以控制的嗎?

想到今天這事自己理虧,她硬生生按捺了下來,裝作沒聽見他的嘲諷。

“許奕是您的朋友嗎?”

“嗯。”

謝蘇年靠著玻璃門,仿佛再往裏一步就會被她占便宜似的,惜字如金:“我陪他來看展的。”

沈梨覺得自己再不交代,他又會腦補一些很可怕的東西。

定了定神,開口解釋道:“剛才我被人推到,不小心碰壞了許先生的投影裝置,請問他現在在館裏嗎?”

謝蘇年:“在。”

“……”

所以呢,在哪兒?

得。

天又被聊死了。

察覺到氣氛的微妙,程意安拉了拉她的衣袖,主動小心翼翼地插入其中:“那個……”

“這裝置大概多少錢呢?”

謝蘇年:“你說哪個?”

程意安對這類機器沒什麽經驗,企圖在語言系統中找到描述詞,卡頓住了。沈梨順手翻出手機相冊,舉給他看:“是一個投影儀。”

對方的視線在她手機屏幕上停了一瞬。

沈梨問:“有印象嗎?”

謝蘇年頓了頓,說:“隔這麽遠,我有千裏眼嗎?”

……行吧。

沈梨親自走到他面前,忍辱負重地舉起手機:“長這樣。”

怕他等會又要說看不清,她調整位置,努力讓手機與他的視線齊平。

細白的手指微彎,離對方僅僅半尺的距離。

謝蘇年不用費力,一低頭,也能看見屏幕上的內容。

還有女人指尖染著的淺淺焦糖色。

色澤漂亮,無名指和食指還貼了碎鉆。

像香甜清爽的果凍。

亮晶晶的。

沈梨舉得手腕發酸,差點忍不住想收回來。

這位少爺垂眼看了半天,終於紆尊降貴地開口了。

“這個。”

“對。”

對方唇角隱約浮現一抹惡劣的笑意。

“大概三萬吧。”

“……”

.

回去的路上,程意安叫了出租。

沈梨一路放空地看著窗外,什麽話也沒說。

程意安無聊得將車窗搖上又按下,憋了憋:“不至於吧。怎麽就跟丟了魂似的。”

沈梨面無表情:“我不跟有錢人說話。”

程意安:“得了。你沈家缺這仨瓜倆棗?打個電話給奚女士不就解決了。”

沈梨扭過頭盯著她看。

程意安被看得心虛:“好吧。我知道你不想找她。”

“不過人家不也沒讓你賠錢嗎。”

回想起剛剛許奕過來的場景,沈梨更有話要說了。

她坐直身子,神色凝重地對程意安發出審判。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許奕過來之後,看見她和程意安,一下子就楞住了。

簡直就是面面相覷。

她明明從來沒見過許奕,對方卻在意識到這點後,下意識脫口而出:“你真不記得我了?”

後半句還是明顯顧忌著什麽,才沒有說。

也沒提要賠錢的事。

她合理懷疑,這三個人,完全就是認識的。

沈梨很清楚,自己沒有撞壞腦袋,沒有失憶癥。

唯一的毛病就是喝多了意識不清醒,會有點斷片。

她酒量好,很少喝多,最近更是一門心思工作,回溯種種可能,只能把懷疑範圍縮小到不久前的酒吧那次。

沈梨單刀直入:“我跟他是不是在酒吧見過?”

程意安知道瞞不過她,目光躲閃,索性放棄掙紮。

“見過的。”

“然後呢?”

“然後就沒有了。”

沈梨不信:“那為什麽他見我跟見到鬼一樣。”

程意安:“……”

程意安:“你非要問到底不可嗎?”

“所以為什麽。”

程意安擡頭看向車頂,目光悲愴。

“行、行。這都是你逼我的。”

“……”

“在告訴你之前,你必須向我保證,不會做出什麽過激舉動。”

“我保證。”

“我可以給你一分鐘的後悔時間。”

“不需要。”沈梨莫名其妙,“你還說不說了?”

就算見過面又怎樣,她酒品很好,又不會冒犯誰。

程意安停了幾秒,似乎是在給她反應時間。

就在沈梨等得快不耐煩的時候,程意安終於交代了。

“我直說了。那晚上許奕和謝蘇年都在酒吧,你跟他倆都見過。”

沈梨隱隱感覺哪裏不太對。

但她還是道:“所以?”

“你當著酒吧所有人的面親了謝蘇年一口。”

“許奕在場拉住謝蘇年,你才能活到現在。”

程意安長長吐出一口氣:“好了,我說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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