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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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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又到了去上班的時間點。

池浣溪把頭發盤起來,嫩白脖子處的吻痕清晰可見。她拿出遮瑕膏,一點點的將吻痕遮住。

現在可算是沒那麽明顯了。

來到酒吧,池浣溪先換好衣服,做好工作前的準備。

老板走了過來,“Sylvia,你今天……”話沒講完,瞥見了池浣溪領口處半遮半蓋的吻痕。

池浣溪也沒意識到剛剛換衣服的時候,衣服領口將脖子上的遮瑕膏擦了個遍,遮瑕膏早已蕩然無存,留下來的只有脖子上那青一塊紅一塊的小草莓。

譚懷綏笑得合不攏嘴,“今天很漂亮!”

池浣溪不明所以,“你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嗯哼。”然後走開幾步又轉頭對池浣溪說,“對了,今晚我有事不在酒吧,你就在一樓幫忙鎮場,麻煩了。”

池浣溪爽快地對他比了個OK的姿勢。

在鹿裏酒吧工作了一年,池浣溪已經輕車熟路,做得比任何人都好,提成也比別人多。

現在的池浣溪存了點錢,雖不至於大富大貴,但至少在大學裏實現了經濟自由。

加上在魏林越家吃住免費,池浣溪的存款只多不少。

當然,池浣溪也不是白吃白住,偶爾也會幫忙添置家裏的日用品,也會到市場買菜。

每次這樣,魏林越總會批評她。告訴她辛苦賺來的錢,其實不用花在日常的開銷上。畢竟,魏林越的老婆本還是有的,總不至於讓池浣溪來花這個錢。

可池浣溪這人向來不喜歡占人便宜,魏林越的話,她左耳進右耳出,他說他的,她做她的。

魏林越知道拗不過她,一到買菜時,便跟著池浣溪,在她付錢之時,搶先一步付了錢。

而池浣溪只好收起自己手裏遞出去的現金,然後心裏不痛快道:“好歹讓我體會一次包.養小白臉的感覺嘛。”

魏林越牽著池浣溪,眼神專註地看著她,“好好當小嬌妻,別的不用想。”

“就想”池浣溪與魏林越十指相扣,“所以,你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包.養你一次吧。”

魏林越低著頭,聲線悅耳蠱惑,“我很貴的。”

“沒事,你說個價,我努力賺錢。”

魏林越沒再回應,而是拎著菜往前走。

池浣溪慢跑跟上,“你就給老娘一次機會嘛!”

……

老板不在,今晚的酒吧異常的詭異。

怎麽個詭異法,池浣溪也說不上來。

她端著酒杯忙前忙後。

因為是周五,今天來酒吧的人也特別多,熱鬧中帶著混亂。

顧得了這桌,卻顧不上那桌。

今天在二樓包廂工作的劉別枝看著樓下忙得不可開交的池浣溪,她表情凝重,也跑下來幫忙了。

兩人視線交匯時,池浣溪對她說了聲“謝謝”後又投入到工作中。

池浣溪感覺今天走了大大好幾萬步。

今天的酒吧座無虛席。

快到十一點,池浣溪要交接班時,人數依舊不減。

老板不在,池浣溪想著幹脆多待一個小時算了。

反正今天魏林越沒空來接她,也不會占用到魏林越的時間。

池浣溪繼續端著酒杯幹活。

鄰桌有人招呼她過去,那人聲音粗獷道:“服務員,過來給我們倒酒。”

池浣溪忙應聲,向鄰桌走去。

酒吧燈光昏黃,打光師將光對準了駐唱臺,酒桌這邊更是暗了一片。

池浣溪微笑著走過去,邊往杯子裏倒酒邊說:“我叫Sylvia,這是您的酒……”

她遞酒過去的同時擡眼看人。

杯子頓在空中,聲音也跟著戛然而止。

他是……憶晚亭裏那個猥瑣中年男子!

幾年不見,這人相貌和過去一樣猥瑣,甚至比之前還要猥瑣。

大腹便便的肚子裏好像裝了一肚子壞水。

這時,燈光往他身上閃了閃。

他粗短的脖子上掛著粗大條的金項鏈,鏈子如同浸染在常年充滿汙垢的地方,暗沈得沒有光澤。

此時他翹起二郎腿,兩手交叉放在膝蓋上,指甲縫裏嵌著不該有的黑泥,手掌更像是浸泡在機油裏,掌紋皸裂清晰。

這人腳上還套著和上身不搭的皮鞋,黑得發亮。

池浣溪甚至不想給他遞酒,不想他的臟手和她有任何接觸。

她將酒杯放在他前面的桌子上,語氣冷淡:“您的酒。”

那人猥瑣地看著她笑。

也不知道他認出她沒。

猥瑣男雙腳放平,兩手搭在椅背上,“這就是你們酒吧的陪酒服務?”

池浣溪聽出來了,明顯在找茬。

她面無表情,冷漠道:“我們只負責倒酒,不負責陪酒。”

此人冷笑,瞥了池浣溪脖子一眼,聲音油膩粗獷,“不負責陪酒?”隨後笑起來,臉頰肉堆積起來看不到眼,他問跟他一起來的人,“你們信嗎?”

大家搖頭。

猥瑣男聳肩,“你看,說出來都沒人信。”

他的眼神充滿殺氣,就要把池浣溪吃了一般,從上至下看了池浣溪一遍,目光鎖定在她的胸前,“來這工作,被多少人上過?”

池浣溪雙手握拳,義正言辭,“你、有、病!”

顧客是上帝?這人他媽的就是個人渣。

這話把猥瑣男激怒了,大聲說了句“操.你媽”之後就拿起一個酒杯就往池浣溪身上砸。

池浣溪沒想到他會有這種反應,壓根來不及閃躲,硬生生挨了一頓砸。

杯子隨後掉地碎成渣。

池浣溪吃痛地捂住額頭。

跟他一同來的人也被震住了。

猥瑣男站起來,準備一腳往池浣溪肚子上踢。

他的同行眼疾手快把他拉開。

Hardy和酒吧的保安也迅速來到池浣溪身邊。

Hardy看了池浣溪的傷後,關切地問:“沒事吧?”

池浣溪搖搖頭。

這時猥瑣男情緒極其激動,嘴裏說出的話帶有濃烈的酒味,“別攔著我,我今天非打死這個婊.子不可。”

Hardy擋在池浣溪前面,“不要在這尋釁滋事”而後扭頭對其中一個保安說:“去報警。”

聽到報警二字,猥瑣男更是激動,直接掙脫開周圍的人,沖著池浣溪撞了過去。

池浣溪一不留神直接摔倒,肩膀處紮進了剛剛的碎掉的玻璃碎片裏。

見狀,酒吧安保人員直接把猥瑣男架住。

“臭婊.子,當年不過是摸了你胸一把,你報警抓我,害我被拘留了十五天,工作也丟了。”猥瑣男往地上吐了一嘴,“一副欠.操的模樣,裝清純給他媽的誰看。”

Hardy護著池浣溪,“你嘴巴放幹凈點。”

猥瑣男笑起來,“英雄救美啊?她就是一雙破鞋,除了臉能看,下面……”

話沒說完,周子揚沖了過去,“操”了一聲,對著他肚子猛踢了一腳。

那人瞬間直不起身子。

他的同伴氣勢沖沖往前站,其中一人警告周子揚,“你……你別亂打人,打人要進……進局的。”

同伴話沒說完,周子揚扭著拳頭又往猥瑣男臉上揮了過去,然後放下狠話,“誰進局子還說不定,我勸你把嘴巴放幹凈點。”

猥瑣男借著酒興,繼續胡言亂語,“這麽多英雄救美啊,果然,男人都喜歡騷的。”

周子揚擡腳,“操.你媽!”

隨後溫蘇南緊拽住他,“再打下去咱就理虧了,等會交給警察處理。”

池浣溪也拉住他的手,搖了搖頭。

猥瑣男同伴見狀,唉聲請求:“他喝醉了,出言不遜,我給大家道歉。”

猥瑣男揮揮手大喊,“道什麽歉?我沒醉。”

同伴掏出幾百塊,握住周子揚的手,“您看今天這事私了成不?”

周子揚還沒說話。

溫蘇南冷笑道:“私了?然後過幾天繼續來鬧事?”

同伴擺擺手“不不不,保證不鬧事,我們明天就不在北淮了,估計不會再來這了。你看……”

池浣溪想了想,如果警察來了,對酒吧影響也不好。

溫蘇南語氣堅定:“不可能私了。”

“我表哥已經沒工作了,如果還因為這事被拘留,嫂子就要跟他離婚了。”

猥瑣男嘴裏嘟囔,“跟我離婚?她想得美。”

同伴雙手合十,“拜托!”

池浣溪嘆了口氣,對溫蘇南說:“要不算了。”

周子揚和溫蘇南異口同聲:“不能就這麽算了。”

“算了算了”池浣溪看了眼周圍看戲的人,她想要盡快結束這件事。

周子揚用手指著猥瑣男,“別讓我再見到你。”

“滾你……”猥瑣男的表弟急忙捂著他嘴巴,示意其他人一起走出了酒吧。

周圍的人也當無事發生一般,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

Hardy通知服務員清掃地板。

溫蘇南讓池浣溪坐在椅子上,查看她的傷情,他撩開她的劉海,額頭長了個巨大的包。

溫蘇南心疼道:“要不咱還是別來這工作了。”

“又不是總會遇到這種人。”

“有一次已經夠鬧騰了。”溫蘇南把她劉海放下,“還有別處受傷嗎?”

池浣溪搖搖頭。

周子揚直接上手,“肩膀都滲血了,把衣服撩開。”

“沒那麽嚴重。”

“要怎樣才算嚴重?”,溫蘇南聲音平和,卻讓人聽著冷到發顫。

池浣溪禁了聲。

溫蘇南跟hardy打完招呼後,牽著池浣溪走了。

周子揚和劉別枝也尾隨其後。

周子揚拿出車鑰匙按了一下,車燈閃了兩閃。

他開門讓劉別枝坐進副駕,自己坐在駕駛位。與此同時,溫蘇南和池浣溪也鉆進車內。

車裏氣氛一度尷尬。

池浣溪有種犯了錯被長輩抓到了的感覺,她先開了口,“你們怎麽突然來酒吧了?”

溫蘇南語氣淡淡,看不出他的喜怒,“師妹給我發了信息,我正好路過。”

男人將酒杯扔池浣溪那一刻,劉別枝剛好看到。

她嚇得手腳發軟,那時的她腦子一片空白。當看到hardy走到池浣溪身邊時,她才有了思考的能力。

她拿出手機,發了信息給溫蘇南【師兄,在嗎?】

坐在周子揚車上的溫蘇南,正玩著手機,快速回道【在】

剛想問她怎麽了,溫蘇南就收到了劉別枝發來男人作勢腳踢池浣溪的圖片。

溫蘇南將圖片無限放大,脊背發涼。

他聲音微顫,對周子揚說:“去一趟鹿裏酒吧。”

周子揚還不知道發生什麽事,笑道:“行,拐個彎剛好。”

進入酒吧,周子揚還一臉高興地找池浣溪,沒想到就聽到了那男人罵池浣溪的話,他一個勁地往前沖,隨後對著人肚子兇猛地踹了一腳。

……

沒過多久,溫蘇南問道:“你認識那人?”

池浣溪點點頭,“嗯!他以前是憶晚亭的保安。”

溫蘇南突然回憶起高中。

有一晚,池浣溪頭也不回地從憶晚亭往外跑,腳上還帶著傷。

當他問她時,她說自己摔的,便也不當回事了。

劉別枝豎著耳朵聽,而周子揚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又緊。

溫蘇南看著車內的人,想問又沒問,也不知道是否方便問。

就在這時,池浣溪說道:“有一天晚上,我送魏林越回家時,那人突然就從後面抱住我,但我掙脫開了。他說我報警害他拘留了半個月還丟了工作,當時我確實想報警來著,但最後沒報,因為沒有證據。”

“腳受傷那一天?”

“嗯!跑太急,摔了。”

溫蘇南嘆了口氣,“為什麽不跟我說?”

“這點小事,沒什麽好說的。”

溫蘇南冷笑,突然就生起氣來,“這叫小事?當時我有沒有跟你說,不要送魏林越回家?你有聽進去嗎?他這麽大個人,需要你送啊?你當時受傷的事,魏林越過問過嗎?”

池浣溪被溫蘇南突如其來地責備,加上今晚的種種事情弄得十分委屈,“難道不是小事嗎?我又沒少一塊肉。還有,你生什麽氣?我送魏林越怎麽了?我樂意不行嗎?”

池浣溪說完這些話,眼眶瞬間通紅,為了不讓溫蘇南看見,她別過臉看向窗外。

坐在車內的劉別枝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因為她就沒見過溫蘇南和池浣溪兩人生過氣。

現在好了,兩人同時生氣。

溫蘇南語氣突然軟了下來,“以後有什麽事能不能告訴我一聲?我心裏好歹有個底。”

淚水在池浣溪眼裏打轉,她的頭繼續靠著窗,聲音有些沙啞:“要你管。”

溫蘇南被氣得雙手環胸,也不吭聲了。

車子停在醫院門口。

周子揚打開後座車門,“師妹,肩上的傷口還是得消消毒,先下車,我帶你去看醫生。”

池浣溪嘟著嘴,下了車。

劉別枝走到她身邊。

溫蘇南從車裏出來,氣已經全消了。

周子揚拍了拍他肩膀,聲音低沈,“我說你跟師妹犟什麽?”

溫蘇南怒火又像點燃一般,“誒,我就不明白了,那魏林越有什麽好的,值得她這麽去維護?”

周子揚如同哄小嬌妻一般,“嗯!我也覺得魏林越沒什麽好的,我是不是比他更適合當你妹夫?”

“滾。”

“我要是師妹,我也不理你!”

……

醫生幫池浣溪消毒好傷口,“幸虧傷口不深,不然得縫針。”

溫蘇南唯唯諾諾,“醫生,有什麽需要註意的嗎?”

“少吃辛辣食品。”說完餘光瞥了眼池浣溪的脖子,“近期不要做劇烈運動,還有傷口不要沾到水,以免發炎感染。”

在酒吧時,周子揚和溫蘇南就已經看到池浣溪脖子上的小草莓了,但兩人都很識相的不說話。

現在醫院的燈光白到發亮,池浣溪脖子上的痕跡更是令人一覽無餘。

周子揚喉結滾動了一下,眼神悲憫且哀傷。

而溫蘇南有種無力回天之感,浣浣終究要長大了。

……

十二點半,魏林越滿懷期待地回家,期待進門那一刻池浣溪像一只毛茸茸的小貓般蹦到他的懷裏。

但是,魏林越沒等到。

屋子一片漆黑。

他打開房門,空無一物。

他皺了皺眉頭,小池怎麽還沒回來?

他拿起手機,找到聯系人:小池。

然後撥了過去。

此時池浣溪還在醫院。

大家看了眼她的來電人後,都很默契地移開視線。

魏林越:“在哪?”

池浣溪撒起謊來眼不紅心不跳,“宿舍。”

魏林越語氣失落,“怎麽回宿舍了?”

池浣溪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有事要忙,今天就在宿舍睡了。”

池浣溪可不想讓魏林越看到她額頭上的傷,一看到肯定又不讓她在酒吧工作了。

“小池。”

“嗯?”

“以後不回來提前說。”

魏林越不想滿心期待地回到家,卻……見不到人!

“好!”

“早點休息,晚安。”

“晚安。”

溫蘇南今天就像是吃了槍藥,忍不住多嘴,“你挺能編。”

池浣溪懶得搭理他。

溫蘇南繼續,“受了這麽多次傷,他問過嗎?”

池浣溪越不理他,溫蘇南越生氣,“你找的是什麽男朋友?不就頂著個淮大的頭銜打腫臉充胖子嗎?”

怎麽又講到魏林越身上了?池浣溪也忍不住狂飆,“溫蘇南你吃火藥了嗎?我跟魏林越怎麽相處,他知不知道,過不過問,是我們之間的事。這一些,都不需要你管。你那麽厲害,你找的女朋友都是最棒的,相處下來也不過三個月就得分,你在我這起什麽勁?”

醫生從裏頭出來,“安靜,想吵架離開醫院再吵。”

周子揚對著池浣溪欲言又止,池浣溪怒氣不改,“怎麽?你也要幫著他來指責我嗎?”

池浣溪對著溫蘇南最後警告道:“我再說一遍,魏林越是我自己挑的,他就是最好的,以後少在我面前說他的不是。”

說完,池浣溪便牽著身後的劉別枝往外走。

周子揚跟了上去,“宿舍已經門禁了,我給你們訂家酒店。”

“不用!”

“要的。”隨後他用眼神示意溫蘇南跟上。

——

周子揚訂了兩間房,剛好緊挨著。

池浣溪和劉別枝進房間時。

溫蘇南叫道:“浣浣。”

池浣溪駐足看了他一眼。

溫蘇南眼神清澈透亮,語氣極其誠懇地說道:“對不起!”

池浣溪“嗯”了一聲便轉身走。

其實,從醫院來酒店的路上,池浣溪也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化。

溫蘇南畢竟是哥哥,再怎麽也不能因為這些冷言冷語傷了感情。

但今天,池浣溪過得非常糟糕,心情自然不佳。

還有,當年池浣溪壓根沒有報過警,那人為什麽說她報了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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