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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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章
佟保寶做了一個夢。
夢裏，他回憶起了與高熙的初遇。
其實，那也不算初次。
只是第一次兩人有所交集。
高熙初三的時候，也不知道是看了哪本熱血漫，還是受什麽節目的影響，居然迷戀上了格鬥。
明明是一雙拉小提琴搞藝術的手，偏偏喜歡上了這項戴上拳套揍人的運動。
反正佟保寶理解不了，他和高熙原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初三暑假，高熙跑來他們戰斧俱樂部，說是想學打拳。
那時候的他才十六歲多，未成年參加這些培訓課程是需要家長簽字的，高熙明顯是拿不到。
關嶺雖然因傷告別舞臺，可她骨子是優雅的。
拳擊格鬥是暴力的運動，壓根不在她的接受範圍之內。
高熙沒辦法卻不死心，可能是腦子夠靈活，他選擇另辟蹊徑。
高熙又換了種說法。他要來拳館打工，他需要打工賺高中的學費。
那時候拳館的經理還不是杜躍，是一個叫靳凱的Beta。
那家夥聽到高熙這個理由，看著他可憐巴巴的註視眼神，心軟了。
靳凱帶他找到了店長高峰桀，幫著他一起說了不少好話。
就這樣，高熙得到了一份在店裏勤工儉學的機會！
店裏其實是有保潔的，屬於合作的家政公司聘用制，阿姨一般只負責場地的衛生，做完了事，上班打卡下班走人那種。
但高熙來了之後不一樣。
他沒有主要負責哪塊，就是做後勤的所有雜事。一塊磚，哪裏需要往哪搬。
前臺缺人了，他幫著操作系統出單子。會員要查課表了，他教對方怎麽看小程序。
日常幫著清掃拳臺，擦洗器材，收發傳單。必要時候還要當個萬能工，換換燈泡，擰下螺絲。
不過高熙樂在其中，一個暑假下來不但跟拳館的教練們混熟了，連常送餐的外賣小哥幾個也認熟了臉。老會員幾個經常愛逗高熙，畢竟一個有顏值又愛臉紅的Alpha小孩誰不愛呢？
那時，佟保寶剛生了佟鹿知沒兩年，身體畏寒還沒養回來。
他不常來俱樂部巡場，過來一趟都是帶財務過來查賬，烏泱泱帶著一大群人，排場非常嚇人。
佟保寶遠遠見過兩三次高熙，都只當是他們這裏的學員。
高熙也隔著人山人海，對他家老板印象深刻。
兩人正式有所交集，都是高熙在拳館兼職打工一年後了。
佟保寶差點栽個大跟頭，卻意外與高熙結下了深厚的情義。
那是第二年七月左右，佟保寶記得高熙說他剛考完期末考試。
年級第一是有各種優待的，比如作業，比如補課……
高熙白天兼職的時間並沒有增加多少。他父親生意剛有起色，手裏沒多少零用錢，還利用晚上的功夫又在程和的酒吧裏打工了。
佟保寶印象很深，那天下午S市迎來了一場三十年一遇的特大暴雨。
他帶著財務和幾個手下，突然冒雨來了拳館。
這樣的天氣還不得不出們，佟保寶心情簡直有夠糟糕的。
在場的人看他緊皺的眉心，都知道應該發生了不小的事。
那陣子是“水瓶杯”的十二賽季，拳館裏的人沒幾個在家。
當家的明星教練大部分兼任了選手，和“戰斧”其他市的同僚一起去帝都參加比賽去了。
他們S市是店長高峰桀帶隊，就留了運營經理靳凱在店上駐守。
佟保寶連同他以及俱樂部好幾個高層進了會議室，一下午都沒見到人出來。
高熙幫著送了一次外賣進去，裏面的煙味道能把人給熏入味兒。
拳館的事他管不了。一會兒八點下班後，他還要去蜜雪酒吧繼續兼職。
離八點還有一刻鐘，裏面的會議戛然而止。
佟保寶接到一個電話，罵罵咧咧的出來了。
原來他手底下一個卡西諾的場子有人出老千，贏走了不少錢不說，他們還看不出對方所使用的伎倆。
這種情況按照通常處理，經理會禮貌付了一筆酬勞，請客人換個地方玩，先禮後兵，要是不識擡舉就暴力解決。可沒想到，居然旁人有人幫對方出頭了。
有人帶頭就更加無所顧忌，一個勁在那嚷嚷說他們店大欺客，玩不起，還說他們莊家自己騙了錢，不允許客人手氣好把錢贏走！
若是鬧事的人是普通小角色，經理自己也就處理了。
但那人叫湯詠卓，是跟佟保寶爭場子的對家。跟在他身邊的還有兩位德高望重的老輩子：黎老和喬爺。
佟保寶雖然在外面被尊一聲“佟爺”，但和這兩位吃了個輩分差。
南北一方的話事人，與祖父佟振耀地位相當。佟保寶在他們跟前，都不得不恭敬的行了晚輩禮。
佟保寶瞬間明白，這是湯家的狗雜種在給他上眼藥了。
老千在前面折騰，分明就是演給兩位看，要折了他在業內的口碑與名聲！
佟保寶額頭上的青筋鼓湧。
幾家拳館賬務上的虧空對比下來就成了小事。要是失了另一邊的面子，他虧的就不是幾個場子能解決的了。
佟保寶直接罷了會，讓靳凱立刻點些人跟他走。
可真的是遇上那個時候了，靳凱把館裏能打的幾個好手都叫上了，但還是不夠。哪怕多十分鐘在外面調人也好，可惜那時候太急了。
佟保寶脾氣一項不好，還特別討厭下雨，他搖下車窗就開始罵。靳凱沒辦法，他自己換了衣服上去湊還是差，結果一轉頭就看到正從更衣室裏出來的高熙了。
就這樣，高熙被抓了壯丁。
哪怕高熙說自己下班了，晚上還有其他兼職也無法。
靳凱直接從錢包裏摸了一千現金給他，讓他跟著走一趟，什麽都不幹都可以！
他都給高熙作揖了，再不行自己就要下跪了。
雖然這聽起來很科幻，但暴怒之下的佟保寶更玄幻，靳凱實在頂不住啊！
倒不是錢的問題，問題是晚上酒吧那邊也差人，他都已經答應店長了。
靳凱見高熙把錢推回來不願收，耐心也耗盡了，扭頭就吩咐司機直接開車不管了。
外面的雨實在太大了，靳凱還把高熙的挎包丟在了前排不給他。
他就這麽被迫上了賊船。
佟保寶的場子在一家四星酒店裏，酒店不是他在經營，但有一成的股份。
只是裏面十五樓這一層是他自己的人在接手，做了些隱秘生意。
下了車，高熙被安排繼續當後勤，就跟在財務身後。
本來拉這些人也只是去充個人數的，又不是真要幹什麽，靳凱遇到過不少次這種情況，但他真沒想到那天會真出事。
財務是個男性Beta，聽那些人喊他吳會計，看起來文質彬彬，有一種學者的高冷。身高沒到180，和17歲的高熙差不多。
那人回頭冷漠的瞥了一眼，將手裏公文包塞高熙懷裏。
他解開兩個領口的扣子，卷起襯衣的袖口露出裏面的圖騰花臂，朝佟保寶身邊站了站，似乎想要保護自家老板。
高熙眨了眨眼睛，有點懵。
他今天過來是演小弟的小弟？明白了。他沒說話，乖巧的把自己變成“透明人”。
從一處暗門進去，現場有一些賭幣的游戲機，牌桌、轉盤什麽的。
高熙沒在現實裏見過這些，瞧著到處都挺神奇。他還發現場子的一角有個不小的籠子，猜測估計是拿給客人們賭黑拳的。
湯詠卓是過來宴客的，說白了就是他出錢請兩位長輩們隨便賭，一擲千金博人高興。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位跑到敵方的地盤來這出，多少起了搞事的心。
經理一早收到下面的人消息，在自家老板進來的時候就跑了過去。
給佟保寶說明了賭桌上的情況，還給他指了出老千的家夥。那人後面把把都在贏，現在籌碼已經快一千萬了。
佟保寶不是心疼錢，他的面子不是這點錢就能傷的。
他朝對方走了過去，圍觀的客人就像分開了紅海，自覺給這行人讓出了一條道。
湯詠卓連同那兩位老者坐在牌桌的一角，出千的家夥坐在正中，一群跟風的圍著。
那人身邊的好事者眼見情況不對紛紛起身，結果就留下三方對立的局面。
佟保寶邁著穩健步子，似乎每一步都帶著一種瘆人的威嚴。
他走到荷官身旁居高臨下的望著對方，就一個眼神，那人坐不住趕緊站起來，小腿肚不由在發抖。
“滾！”佟保寶只朝他吼了一個字。
那人嚇得腳下一陣踉蹌，從椅背翻了過去，直接摔了個狗吃屎！
他也顧不得滑稽，站起來拔腿就跑。出了兩三米才想起，又重新折回來將桌面上一堆籌碼攬過來，拿衣服兜著再次逃開。
這一幕真是喜劇，可在場圍觀的客人誰也沒敢笑。
主要是佟保寶身上的氣場太強，明明長得清秀一眼蕩魂的臉，可第一眼看到他都不是刻意註意到他的樣貌，只會覺得這個人好可怕。
湯詠卓看著人跑遠又扭回頭，將手裏端的酒杯往桌子上一放，皮笑肉不笑的往椅背上一躺滿臉嘲諷。
“佟保寶，你也太小氣了吧？客人玩玩牌贏贏錢都不允許？以後誰敢來你這銷金窩啊！”
佟保寶頂著一臉清冷，不悅的瞥了對方一眼。“玩？找個老千在我場子裏鬧事，這就是你湯大公子所謂的玩？你在臟了我的地方。”
“餵餵餵！”湯詠卓伸出一根指頭晃了晃，立馬截下話頭，“你可別亂說話，我和剛才那人可不認識。那人手氣好，我又不是眼瞎。難道你還不準我反買一把？”
在賭場上是有這套玩法。
他押大你買小，他押小你買大，賭得不是自己的運氣而是對方他的黴氣。
但這種很多時候發生在對方是個倒黴蛋，而不是老千這種常勝客手裏。
一直贏的人是該跟買，湯詠卓完全就是在餵錢看戲。
佟保寶拿舌頭頂了頂口腔都氣笑了，他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直接扔在了身旁的Beta懷裏。
“好啊！你想玩，那我陪你湯大少爺好好玩！”
說著佟保寶就卷起袖子，可剛拉開凳子要坐下來，湯詠卓就把手裏的一串同花順散得到處都是。
“既然佟爺你都下場了，這些牌局未免也太小家子氣了吧？”
佟保寶扶著椅背的動作一僵，目光沈了下來。
他感覺不太對。
他總覺得這家夥今天是算準了自己會過來，一環扣一環，就等著給自己下套。
可話都說出來了，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面。
佟保寶騎虎難下。
佟保寶微微揚著下巴，依舊一臉傲氣。
“你想玩什麽？”
他以為對方最過分也就提出要跟自己玩俄羅斯轉盤賭命，可他到底小瞧了這狗崽子的骯臟心思。
湯詠卓伸出手點了點佟保寶身後幾人，笑道。
“聽說佟爺手底下有家拳擊俱樂部，正好我最近也有興趣想開一個。那邊有拳籠，我們對賭局。你隨便找人上去打，我也隨便找人上去，看看我們誰贏誰輸？”
佟保寶疑惑，要知道雖然他館裏最厲害的拳手沒有跟著，但是山鬼作為他的近身保鏢時刻都在的。這家夥發了什麽羊癲瘋，敢跟他開這個口！
佟保寶沒有貿然答應，他餘光瞥了一眼現場，沒有一個能打的。他又看了看對方身旁兩位老者，那兩人也在等湯詠卓的下文。
佟保寶收回視線，問道，“賭什麽？”
湯詠卓攤手，一臉隨意。
“你要是贏了，我現在就離開你S市的地盤，永遠不沾染分毫。但你要是輸了的話……”
佟保寶心裏咯噔一下，那股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怎樣？我把S市讓給你？”呵，好大的口氣！
湯詠卓嘴角咧開，笑容更甚。
“你要是輸了，就陪我一個晚上讓我隨便玩玩，怎麽樣？哈哈哈，我們佟爺一個Beta，怕是還沒有讓Alpha嘗過味道吧？”
佟保寶瞳孔驟然一縮，眼瞼危險得瞇了起來。
他看見湯詠卓身旁的老者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似乎在等他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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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那也不算初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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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熙初三的時候，也不知道是看了哪本熱血漫，還是受什麽節目的影響，居然迷戀上了格鬥。
明明是一雙拉小提琴搞藝術的手，偏偏喜歡上了這項戴上拳套揍人的運動。
反正佟保寶理解不了，他和高熙原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初三暑假，高熙跑來他們戰斧俱樂部，說是想學打拳。
那時候的他才十六歲多，未成年參加這些培訓課程是需要家長簽字的，高熙明顯是拿不到。
關嶺雖然因傷告別舞臺，可她骨子是優雅的。
拳擊格鬥是暴力的運動，壓根不在她的接受範圍之內。
高熙沒辦法卻不死心，可能是腦子夠靈活，他選擇另辟蹊徑。
高熙又換了種說法。他要來拳館打工，他需要打工賺高中的學費。
那時候拳館的經理還不是杜躍，是一個叫靳凱的Beta。
那家夥聽到高熙這個理由，看著他可憐巴巴的註視眼神，心軟了。
靳凱帶他找到了店長高峰桀，幫著他一起說了不少好話。
就這樣，高熙得到了一份在店裏勤工儉學的機會！
店裏其實是有保潔的，屬於合作的家政公司聘用制，阿姨一般只負責場地的衛生，做完了事，上班打卡下班走人那種。
但高熙來了之後不一樣。
他沒有主要負責哪塊，就是做後勤的所有雜事。一塊磚，哪裏需要往哪搬。
前臺缺人了，他幫著操作系統出單子。會員要查課表了，他教對方怎麽看小程序。
日常幫著清掃拳臺，擦洗器材，收發傳單。必要時候還要當個萬能工，換換燈泡，擰下螺絲。
不過高熙樂在其中，一個暑假下來不但跟拳館的教練們混熟了，連常送餐的外賣小哥幾個也認熟了臉。老會員幾個經常愛逗高熙，畢竟一個有顏值又愛臉紅的Alpha小孩誰不愛呢？
那時，佟保寶剛生了佟鹿知沒兩年，身體畏寒還沒養回來。
他不常來俱樂部巡場，過來一趟都是帶財務過來查賬，烏泱泱帶著一大群人，排場非常嚇人。
佟保寶遠遠見過兩三次高熙，都只當是他們這裏的學員。
高熙也隔著人山人海，對他家老板印象深刻。
兩人正式有所交集，都是高熙在拳館兼職打工一年後了。
佟保寶差點栽個大跟頭，卻意外與高熙結下了深厚的情義。
那是第二年七月左右，佟保寶記得高熙說他剛考完期末考試。
年級第一是有各種優待的，比如作業，比如補課……
高熙白天兼職的時間並沒有增加多少。他父親生意剛有起色，手裏沒多少零用錢，還利用晚上的功夫又在程和的酒吧裏打工了。
佟保寶印象很深，那天下午S市迎來了一場三十年一遇的特大暴雨。
他帶著財務和幾個手下，突然冒雨來了拳館。
這樣的天氣還不得不出們，佟保寶心情簡直有夠糟糕的。
在場的人看他緊皺的眉心，都知道應該發生了不小的事。
那陣子是“水瓶杯”的十二賽季，拳館裏的人沒幾個在家。
當家的明星教練大部分兼任了選手，和“戰斧”其他市的同僚一起去帝都參加比賽去了。
他們S市是店長高峰桀帶隊，就留了運營經理靳凱在店上駐守。
佟保寶連同他以及俱樂部好幾個高層進了會議室，一下午都沒見到人出來。
高熙幫著送了一次外賣進去，裏面的煙味道能把人給熏入味兒。
拳館的事他管不了。一會兒八點下班後，他還要去蜜雪酒吧繼續兼職。
離八點還有一刻鐘，裏面的會議戛然而止。
佟保寶接到一個電話，罵罵咧咧的出來了。
原來他手底下一個卡西諾的場子有人出老千，贏走了不少錢不說，他們還看不出對方所使用的伎倆。
這種情況按照通常處理，經理會禮貌付了一筆酬勞，請客人換個地方玩，先禮後兵，要是不識擡舉就暴力解決。可沒想到，居然旁人有人幫對方出頭了。
有人帶頭就更加無所顧忌，一個勁在那嚷嚷說他們店大欺客，玩不起，還說他們莊家自己騙了錢，不允許客人手氣好把錢贏走！
若是鬧事的人是普通小角色，經理自己也就處理了。
但那人叫湯詠卓，是跟佟保寶爭場子的對家。跟在他身邊的還有兩位德高望重的老輩子：黎老和喬爺。
佟保寶雖然在外面被尊一聲“佟爺”，但和這兩位吃了個輩分差。
南北一方的話事人，與祖父佟振耀地位相當。佟保寶在他們跟前，都不得不恭敬的行了晚輩禮。
佟保寶瞬間明白，這是湯家的狗雜種在給他上眼藥了。
老千在前面折騰，分明就是演給兩位看，要折了他在業內的口碑與名聲！
佟保寶額頭上的青筋鼓湧。
幾家拳館賬務上的虧空對比下來就成了小事。要是失了另一邊的面子，他虧的就不是幾個場子能解決的了。
佟保寶直接罷了會，讓靳凱立刻點些人跟他走。
可真的是遇上那個時候了，靳凱把館裏能打的幾個好手都叫上了，但還是不夠。哪怕多十分鐘在外面調人也好，可惜那時候太急了。
佟保寶脾氣一項不好，還特別討厭下雨，他搖下車窗就開始罵。靳凱沒辦法，他自己換了衣服上去湊還是差，結果一轉頭就看到正從更衣室裏出來的高熙了。
就這樣，高熙被抓了壯丁。
哪怕高熙說自己下班了，晚上還有其他兼職也無法。
靳凱直接從錢包裏摸了一千現金給他，讓他跟著走一趟，什麽都不幹都可以！
他都給高熙作揖了，再不行自己就要下跪了。
雖然這聽起來很科幻，但暴怒之下的佟保寶更玄幻，靳凱實在頂不住啊！
倒不是錢的問題，問題是晚上酒吧那邊也差人，他都已經答應店長了。
靳凱見高熙把錢推回來不願收，耐心也耗盡了，扭頭就吩咐司機直接開車不管了。
外面的雨實在太大了，靳凱還把高熙的挎包丟在了前排不給他。
他就這麽被迫上了賊船。
佟保寶的場子在一家四星酒店裏，酒店不是他在經營，但有一成的股份。
只是裏面十五樓這一層是他自己的人在接手，做了些隱秘生意。
下了車，高熙被安排繼續當後勤，就跟在財務身後。
本來拉這些人也只是去充個人數的，又不是真要幹什麽，靳凱遇到過不少次這種情況，但他真沒想到那天會真出事。
財務是個男性Beta，聽那些人喊他吳會計，看起來文質彬彬，有一種學者的高冷。身高沒到180，和17歲的高熙差不多。
那人回頭冷漠的瞥了一眼，將手裏公文包塞高熙懷裏。
他解開兩個領口的扣子，卷起襯衣的袖口露出裏面的圖騰花臂，朝佟保寶身邊站了站，似乎想要保護自家老板。
高熙眨了眨眼睛，有點懵。
他今天過來是演小弟的小弟？明白了。他沒說話，乖巧的把自己變成“透明人”。
從一處暗門進去，現場有一些賭幣的游戲機，牌桌、轉盤什麽的。
高熙沒在現實裏見過這些，瞧著到處都挺神奇。他還發現場子的一角有個不小的籠子，猜測估計是拿給客人們賭黑拳的。
湯詠卓是過來宴客的，說白了就是他出錢請兩位長輩們隨便賭，一擲千金博人高興。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位跑到敵方的地盤來這出，多少起了搞事的心。
經理一早收到下面的人消息，在自家老板進來的時候就跑了過去。
給佟保寶說明了賭桌上的情況，還給他指了出老千的家夥。那人後面把把都在贏，現在籌碼已經快一千萬了。
佟保寶不是心疼錢，他的面子不是這點錢就能傷的。
他朝對方走了過去，圍觀的客人就像分開了紅海，自覺給這行人讓出了一條道。
湯詠卓連同那兩位老者坐在牌桌的一角，出千的家夥坐在正中，一群跟風的圍著。
那人身邊的好事者眼見情況不對紛紛起身，結果就留下三方對立的局面。
佟保寶邁著穩健步子，似乎每一步都帶著一種瘆人的威嚴。
他走到荷官身旁居高臨下的望著對方，就一個眼神，那人坐不住趕緊站起來，小腿肚不由在發抖。
“滾！”佟保寶只朝他吼了一個字。
那人嚇得腳下一陣踉蹌，從椅背翻了過去，直接摔了個狗吃屎！
他也顧不得滑稽，站起來拔腿就跑。出了兩三米才想起，又重新折回來將桌面上一堆籌碼攬過來，拿衣服兜著再次逃開。
這一幕真是喜劇，可在場圍觀的客人誰也沒敢笑。
主要是佟保寶身上的氣場太強，明明長得清秀一眼蕩魂的臉，可第一眼看到他都不是刻意註意到他的樣貌，只會覺得這個人好可怕。
湯詠卓看著人跑遠又扭回頭，將手裏端的酒杯往桌子上一放，皮笑肉不笑的往椅背上一躺滿臉嘲諷。
“佟保寶，你也太小氣了吧？客人玩玩牌贏贏錢都不允許？以後誰敢來你這銷金窩啊！”
佟保寶頂著一臉清冷，不悅的瞥了對方一眼。“玩？找個老千在我場子裏鬧事，這就是你湯大公子所謂的玩？你在臟了我的地方。”
“餵餵餵！”湯詠卓伸出一根指頭晃了晃，立馬截下話頭，“你可別亂說話，我和剛才那人可不認識。那人手氣好，我又不是眼瞎。難道你還不準我反買一把？”
在賭場上是有這套玩法。
他押大你買小，他押小你買大，賭得不是自己的運氣而是對方他的黴氣。
但這種很多時候發生在對方是個倒黴蛋，而不是老千這種常勝客手裏。
一直贏的人是該跟買，湯詠卓完全就是在餵錢看戲。
佟保寶拿舌頭頂了頂口腔都氣笑了，他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直接扔在了身旁的Beta懷裏。
“好啊！你想玩，那我陪你湯大少爺好好玩！”
說著佟保寶就卷起袖子，可剛拉開凳子要坐下來，湯詠卓就把手裏的一串同花順散得到處都是。
“既然佟爺你都下場了，這些牌局未免也太小家子氣了吧？”
佟保寶扶著椅背的動作一僵，目光沈了下來。
他感覺不太對。
他總覺得這家夥今天是算準了自己會過來，一環扣一環，就等著給自己下套。
可話都說出來了，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面。
佟保寶騎虎難下。
佟保寶微微揚著下巴，依舊一臉傲氣。
“你想玩什麽？”
他以為對方最過分也就提出要跟自己玩俄羅斯轉盤賭命，可他到底小瞧了這狗崽子的骯臟心思。
湯詠卓伸出手點了點佟保寶身後幾人，笑道。
“聽說佟爺手底下有家拳擊俱樂部，正好我最近也有興趣想開一個。那邊有拳籠，我們對賭局。你隨便找人上去打，我也隨便找人上去，看看我們誰贏誰輸？”
佟保寶疑惑，要知道雖然他館裏最厲害的拳手沒有跟著，但是山鬼作為他的近身保鏢時刻都在的。這家夥發了什麽羊癲瘋，敢跟他開這個口！
佟保寶沒有貿然答應，他餘光瞥了一眼現場，沒有一個能打的。他又看了看對方身旁兩位老者，那兩人也在等湯詠卓的下文。
佟保寶收回視線，問道，“賭什麽？”
湯詠卓攤手，一臉隨意。
“你要是贏了，我現在就離開你S市的地盤，永遠不沾染分毫。但你要是輸了的話……”
佟保寶心裏咯噔一下，那股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怎樣？我把S市讓給你？”呵，好大的口氣！
湯詠卓嘴角咧開，笑容更甚。
“你要是輸了，就陪我一個晚上讓我隨便玩玩，怎麽樣？哈哈哈，我們佟爺一個Beta，怕是還沒有讓Alpha嘗過味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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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見湯詠卓身旁的老者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似乎在等他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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