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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三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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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三更合一

廣交會終於要開幕了。

上了十天的課, 為的就是接下來的這段時間。

宋知婉自己其實也不太清楚,她這個竹編能不能賣出去,不過一旦能賣出去的話, 南城就能再開一個廠子了,而這一批廠子,宋知婉和彭慧都想好了,只招聘女同志和無家可歸的孩子。

會長期跟孤兒院那邊合作, 這也算是為弱勢群體做事了。

因此,這一次的廣交會,她們一定要抓住機會。

小星作為負責人,全程出面,至於宋知婉和彭慧,就當幕後指揮, 姜雪兒是帶了相機來的, 她不是作為楚原的家屬,而是南城日報的總編,所以她需要全場跑。

楚原的煉油機儼然是這一次最受歡迎的存在。

還有所謂的石油出口, 這個開幕式一開始之後, 楚原就被一堆外國人給圍著了。

基本上都是問煉油機的情況。

這裏是真的熱鬧, 到處都是人,國人兩三千人左右, 幾十個國家的人就上萬了, 到處走來走去的,要不是展覽館是重修的,還真夠嗆。

小星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田, 也沒有學著其他人著急上去吆喝, 就坐在那等人來詢問。

這是宋知婉交代的。

這麽吆喝跟小攤販也沒什麽區別, 既然能千裏迢迢的從國外來,肯定是想要做成生意回去的,宋知婉不擔心竹編賣不出去,她擔心的是賣不出銷量。

這麽多的人,總會有人看到竹編,這不很快就有人上來問價了。

小星蹩腳的說了英語,“八美元一個。”

那就是十六塊錢一個了。

說起來在國內算很貴了,這麽一些竹條編造的玩意,竟然要賣到十六塊錢,那不是搶錢麽。

可這不是再跟國人打交道,外國人有錢,她們要是不把價格提起來,那不相當於是白菜價麽。

對於這個定價,其實彭慧還挺擔心的。

“我看其他人的定價也沒有這麽高,比較貴的就是刺繡茶葉這方面了,但就算是繡品絲巾,也就賣五美元一條,咱們這個竹編真的能賣出去麽?”

既然來了,肯定是想要談成的。

宋知婉就和彭慧道:“彭姐,竹編不比繡品差的,都是咱們這特有的手藝,而且繡品絲巾以後說不定會發展成機器的,可竹編只能靠人工,像這麽一個竹籃子,一個就得讓老師傅做將近三天,更何況其他再覆雜一些的,那就更廢人了,這是個手工藝術品,要說價格,我都覺得八美元低了。”

更何況,真以為這幫外國佬傻麽,說八美元就是八美元了?

他們肯定要砍價的。

隔壁的繡品就已經在砍價到四美元一條了。

宋知婉是真的有點不服氣,因為人工是最不值錢的,可人工卻又是最辛苦的,他們這邊的竹編,要是被外國人買走,回頭就能漲個好幾倍,去捧成藝術品不可。

而這邊就成了免費勞動力了。

宋知婉往後要培養人做這些,難道人力物力不是錢麽。

不過這些話,跟資本主義國家是沒什麽好說的,因為在他們看來,人工就是不算錢的。

被宋知婉說的,彭慧也就沒說什麽了。

小星一報價,對面那個外國男人就唧唧哇哇的叫上了。

小星是集訓補的英語,翻譯上面倒是派了幾個下來,但是這麽多人,她們就算幫忙翻譯,也只會給那些單子特別大的去翻譯。

所以他一聽對方說的,人就蒙在那了。

都在說些啥呢。

宋知婉走了過去,用一口流利的英語和人交流上了。

一開始彭慧還在感慨,“小宋這英語不錯啊,從哪學的,完全能進外交部了。”

隨後一想。

宋知婉的成分擺在那呢。

他們家有人是出過國的,老太太算是早一批自費出國留學的,這英語,恐怕就是老太太教的宋知婉。

反正說來說去的,都沒談成,就是覺得價格貴。

價格貴,宋知婉覺得自己這個價格,是能夠跟著人壓縮的,但對方一開口就是兩美元三美元的,砍價也不是這個砍法,那就沒意思了不是。

她讓這些人再去別處看看,完全沒有挽留的意思。

等宋知婉回來,彭慧緊張的詢問,“怎麽樣了?”

“嫌貴,我讓他們再看看別的。”宋知婉輕描淡寫道。

彭慧有些著急,“要是賣不出去怎麽辦啊。”

宋知婉搖頭,“本來就是湊湊運氣的,反正楚博士的煉油機肯定不錯,咱們南城不會太慘的。”

這倒也是。

就是覺得有些可惜,這些籃子,聽說花了不少功夫做的。

彭慧又說起了她的口語,“我記得你也沒出國留學,這是你從你家老太太那學的?”

宋知婉點了點頭。

不過這些也是小時候學的,算是老太太高瞻遠矚吧,認為不僅要學俄語,還得學一門英語,所以宋知婉就跟著學了。

當然只是口語方面,日常交流還是可以的,像書面的話,宋知婉也有些陌生,為了這一次的廣交會,宋知婉又突擊了一把,和老太太對話都是說這些。

為了不讓別人發現,都是偷偷摸摸的,畢竟現在說這些,傳出去都不太好。

宋知婉算是有點語言天賦的,要不然真要把這些撿起來,確實還挺難。

聽她這麽說,彭慧還是不太放心,壓低了聲音道:“到時候別人問起來,你就說是楚博士教的,可別說漏嘴了。”

宋知婉知道彭慧是為了自己好,自然答應了下來。

她也沒那麽傻,在南城她才能什麽事情都沒有,現在廣交會這麽敏感的點,誰知道會不會有人一直盯著呢。

楚博士留過學,從他那學來,問題就不大。

要不是看實在空不出翻譯來跟她們聊,宋知婉也不會輕易開口。

接下來,宋知婉就少說話了,基本上來的外國團,都是自帶中文翻譯的,剛剛那兩個看來也不是做主的人,身邊都沒跟著翻譯官。

這也是為什麽,宋知婉不肯把價格放低的原因。

真以為這邊是大白菜呢,價格往死裏壓。

一上午過去了。

來詢問竹編的人不多,宋知婉也不著急,還有那麽多天呢。

一開始的這些,肯定是先盯著關鍵的幾個產品,因為競爭力大,而像宋知婉這類的手工藝術品,估計再過幾天才會發力。

不過宋知婉想得開,不代表小星想得開。

吃飯的時候,他還挺挫敗的。

感覺自己興致勃勃的來,但好像什麽忙都沒有幫上。

看出小星的挫敗,宋知婉夾了一塊肉給他,“這才第一天呢,就洩氣了?”

“姐,我就不會做生意,嘴巴還笨。”小星第一次搞這些,就覺得自己不行了。

宋知婉一巴掌拍了上去,“你不行誰行,既然我挑了你來,就是看中你的能力,你就算不相信自己,總得相信我吧,你說我什麽時候看走眼過?”

好像還真沒有。

小星仔細想了想。

他就是太年輕了,比同齡人要沈穩不少,但到底是個孩子,也就二十來歲,以前都是帶著一幫兄弟瞎混,現在突然要搞自己從來沒做過的事情,不發怵能跟人交流,就已經很不錯了。

宋知婉覺得小星挺不錯的,本來也沒指望他能辦成什麽大事,出來還得是鍛煉鍛煉。

總不能一直在南城那一畝三分地混著吧。

小星挺厲害的,以後民兵不一定還會有,手底下有一堆人等著吃飯,宋知婉也在想小星往後可以幹點什麽。

他對讀書似乎不太行,估計往後要麽找個機會送去當兵,要麽就是搞經濟了。

當兵的事情另外說,小星舍不得手底下的一幫兄弟,那宋知婉想來想去,就只有搞經濟了,這個竹編要是能賣得出去,往後專門做外貿,似乎也挺不錯。

至少手底下的兄弟們有飯吃了。

宋知婉這也是在為了小星著想。

接連幾天,竹編來問價格的有,大多數都是覺得價格貴的,宋知婉看著這幾個國家就沒指望,她的目標還是M國人,賺美元才是最實在的。

單子沒成,一開始就只有小星擔心,後面連彭慧幾個都擔心了。

私底下詢問宋知婉。

“你是不是有什麽後招啊,等著賣一筆大的?”

後招?

還真沒有。

宋知婉又不是做生意的天才,就算是,她也沒有什麽經驗,至於前世得來的經驗,跟做外貿也完全沒有關系。

所以算不上用場。

在這一部分,宋知婉就是實打實的小白。

別看宋家做生意厲害,可那也是她祖父厲害,要是祖母在這的話,或許還能出主意,只可惜來這裏的宋家人,只有宋知婉一個。

不過宋知婉很清楚一點。

也謹記這一點。

是老太太說的。

“做生意只要產品好,有價值,就不怕賣不出去,當然作為負責人的底線要有,不能為了錢什麽都讓,該爭取就爭取,不能顯得太重利,重利的人永遠都做不長生意。”

既要促成生意,讓生意興隆,又不能重利,這個度就得把握好了。

宋知婉和彭慧道:“首先,我觀察過咱們整個展覽館,做竹編的只有咱們一家,所以我們只要等待就行了。”

而像是繡品這類的,就不止一家了,這樣一來,會有比較,看看你的質量怎麽樣,價格怎麽樣,這些都會成為對方的考量。

可竹編藝術品,只有宋知婉一家。

沒人想到送做這個,那就能一家獨大了。

只要有人來問,她們耐心把產品介紹完了,其他的就等著對方來談價格了。

宋知婉的底氣也是源自於這裏,要是真的這麽多天下來,楞是沒人看中這一塊的話,宋知婉覺得那就是產品沒有市場的問題了。

這也算是個試錯。

彭慧每次都很擔心,擔心就去問宋知婉,然後被宋知婉一說,又給弄安心了。

宋知婉沒管竹編的事情。

六月的天,在G市已經很熱了。

展覽館裏自然顯得悶熱,先前準備的綠豆湯也無濟於事。

特別是M國團幾個胖胖的中年老男人,走幾步都要喘氣。

壓根受不了這樣的氣候。

沒過幾天,就有人在展覽館裏暈倒了。

小星都傻眼了。

因為這是M國團的一個叫喬納森的老板,他跟自己說話的時候就一直在擦汗,面紅耳赤的,說著說著就暈過去了。

他能不傻眼麽。

這事情頓時引起了重視,大家齊刷刷的看向了小星,有人立馬上前來質問小星。

小星只好解釋,對方是自己暈倒了。

到了華夏的土地上,要是出什麽事情,那罪責可不輕啊。

孟紹帶了人來,不過卻是護著小星的,他大聲道:“這一定是一個陰謀,這位叫喬納森的,肯定是故意暈倒,想要陷害我們的同志。”

對於展覽館出事情,孟紹簡直是巴不得。

他是最不想廣交會能談成生意的人。

他痛恨許多的外國人,特別是歐洲那邊的,還有日國人,但凡是資本主義國家,孟紹都不想讓他們談成生意,他只願意和越南這類的國家談生意。

一直在場子裏看著,孟紹就想要出點什麽事情呢。

手底下的都是共青團的團員,大學生和高中生為主,都是紅袖章,他們每天都和孟紹私底下開會,想著怎麽破壞這一次的事情。

青少年們一腔熱血。

知道也有日國人來的時候,他們恨不得直接拿著槍去幹倒對方。

報仇雪恨。

孟紹讓大家冷靜下來,“這些人到了我們國家來,如果找不到一個很好的由頭,對方先發制人,認為是我們的問題,到時候對我們來說是不利的。”

有少年大聲道:“那就打他們,讓他們滾回老家去,別來我們的土地上。”

革*命嘛,肯定是要流血的。

在場的男子漢們,沒有一個是怕流血的。

為了國家,他們願意犧牲自己的生命。

孟紹算是冷靜的,要不然也不會被擁護當上了G委會的主任,他就算不為了自己考慮,也得為了手底下這幫人考慮。

他道:“我們只要促成這一次的合作不行,把廣交會給徹底搞得不會再開,往後我們的國家就平靜了,我們會過上與世無爭,快快樂樂的生活,流血是必要的,但是為了這幫資本主義的狗雜種,我們賠上自己是不行的。”

孟紹要保全這些人。

又要破壞這一次的外貿。

從私底下,孟紹其實做了很多事情,例如到處都能看到的打倒資本主義標語,都是他們連夜去寫的。

不過也是奇怪。

他們一寫上去,第二天去看,竟然就被粉刷掉了。

孟紹氣得夠嗆。

他也不能找出來到底是誰幹的,因為早在之前的時候,上面領導就警告過自己,不許帶頭鬧事,孟紹忍下來了。

不明著鬧事,不代表不可以背地裏鬧事吧。

所以孟紹又幹了別的私底下的事情,不過卻都被人給一一解決了。

孟紹心裏狠的不行,不知道是哪個狗雜種跟自己作對。

要不是因為這幫人的話,早在一開始的時候,估計這幫人就會被自己做的事情給嚇跑了,合作自然成不了,畢竟他們的仇恨顯而易見。

現在只能任由廣交會順利開始。

不過眼看著天氣熱,有人暈倒,孟紹心知,自己的機會來了,第一時間自然是護住自己的同胞,朝著喬納森發難。

小星張了張口,他覺得這個事情,自己解釋一下就行了。

對方幫自己說話,他挺感激的,但是他怎麽覺得,這是在拱火呢。

各個團都在看著這邊,孟紹的話自然也被翻譯了。

大家頓時議論紛紛。

從孟紹和他身後這幫人的臉上,可以看得到仇恨是那麽的明顯。

自然有人害怕。

他們都是商人,害怕自己的命,會被交代在這裏。

要是華夏想要幹什麽的話,他們很可能回不去的。

這樣的恐慌,讓現場有些混亂。

這個時候,宋知婉不得不出現了。

她上前的時候,被彭慧拉住了手,“你去幹什麽?”

這樣的情況,大家都在當鴕鳥呢,哪能出去啊。

宋知婉抿唇:“要是這個事情處理不好,國外團對咱們有了恐懼心理,下一回肯定就不會來了,那咱們少賺多少外匯。”

這不是上面辦這個廣交會的初衷。

先前看那個孟紹,宋知婉就覺得這人有些過於偏激,所以她早早的就和上面打過交道,委婉的提過孟紹。

現在看來,自己猜測的沒錯。

不說是什麽惡劣的破壞分子,但孟紹的主要目的,恐怕就是想要讓這一次的交易不成功。

彭慧還是擰眉,“那你現在出去幹什麽呢。”

“彭姐,別忘了,我是醫生。”宋知婉解釋道。

一聽這話,彭慧才想起來。

宋知婉轉去計生部已經這麽久了,彭慧也都有些忘了,曾經的宋知婉是個出色的中醫。

現在這個節骨眼上。

最重要的,自然是先把那名喬納森給救治好。

看情況應該是中暑,中暑要是不搞好的話,也是能丟命的。

彭慧咬了咬牙,“成,有什麽事情我兜著。”

她也看出來了,這件事情處理不好,帶來的後果很惡劣。

宋知婉點了點頭,就走了出去。

她上前的時候,有人攔住了她的去路,“你要做什麽?”

大家都不敢動,都在註意著這邊,而宋知婉偏偏出現了,喬納森這邊的人自然會多想。

宋知婉解釋,“我是醫生,我需要查看喬納森先生的情況。”

翻譯過去之後,對方有些猶豫。

孟紹眼看著情況朝著自己的方向發展了,卻見宋知婉突然出現,說要給喬納森看病?

他立馬皺起了眉頭。

他認出了宋知婉。

要孟紹說,喬納森最好是有點事情,這樣一來,外貿交易是肯定進行不下去了。

他痛恨M國人。

死一個都是不足為惜的。

這個宋知婉為什麽要去救一個M國人!

不過現在不是孟紹能說話的時候,因為那邊同意讓宋知婉查看了。

孟紹微微瞇起眸子,他又覺得,宋知婉明明是交易團來的,先前他有暗中觀察過,南城賣的是煉油機和竹編,可沒有說是賣藥材的。

所以宋知婉到底是不是醫生,得打一個問號。

想到先前那幾個孩子,個個都是根正苗紅,孟紹聽過孩子們的發言,顯然和他一樣痛恨著資本主義,說不定宋知婉和自己是一夥人。

為的是身先士卒,把這一炮給打響。

不得不說,孟紹想的是真的有點多。

不過也多虧了孟紹想得多,要不然他要攔下宋知婉的話,總是有辦法的。

宋知婉拿出了針灸包。

這玩意她隨身帶。

針灸是最不費錢的玩意,還很方便,所以宋知婉治療病人,大多喜歡用針灸,至於熬藥,那都是後面的事情了。

能用針灸就用針灸。

針灸的收費在南城也是最便宜的,藥材上面就要貴一些了。

宋知婉想起來到七十年代末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管控藥材了,有這一份的藥販子會低價去收購藥材,然後高價賣出去,從中獲利。

這樣自然能賺不少錢,可這樣的情況,宋知婉猜測,往後的中藥會變得越來越貴。

這不是宋知婉想要看到的結果。

中醫是很神奇的存在,應該和西醫平分秋色,而不是因為各方面的原因,被不相信,被打壓,甚至被磨滅。

價格首先就不能貴。

除卻部分名貴藥材,大部分只要有差不多的療效,就得往低價去考慮,得讓國人都能看得起病。

這是宋知婉進入衛生局後,最想要做的事情。

針灸的方式,算是讓在場的人全都看了個遍,驚奇不已。

而最讓她們震驚的是,就這麽在身上紮了幾針之後,喬納森竟然蘇醒了。

這實在是太神奇了!

沒有吃藥,喬納森就這麽被紮了幾針,他就沒事了。

這自然沒有這些人看到的那麽簡單,宋知婉在這之前,先看了對方的情況,又把脈,確定了病因,才能夠施針。

施針的方式,也要看病人的病情。

其中的門道,是外行人看不出來的。

別看宋知婉年紀小,她這方面的經驗,已經有了三十多年了。

當然得算上前世和這輩子。

怎麽也算是個老中醫了。

要培養一個中醫出來,其實比培養西醫要難多了,世代為醫的家庭,子孫輩多數兩三歲就開始學習施針識藥背誦湯頭歌訣和千金方這些了。

喬納森還什麽事情都不知道,蘇醒過來就瞧見了一個十分具有東方女性之美的女人,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老頭愛美女。

用英語立馬詢問了對方的名字。

宋知婉:“……”

她當做沒聽懂,讓周圍的人疏散開來,盡量保持空氣的流通。

這麽一個相當於國與國之間,就要出事的敏感點,就這麽輕而易舉的被宋知婉給化解了。

而孟紹早已經被私底下帶出去了。

似乎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除了應該去休息的喬納森,一直纏著宋知婉詢問她的名字。

宋知婉只好道:“我叫宋知婉,你喊我宋同志就行了,喬納森先生,如果你真的很感激我,可以看看我們的竹編,是非常好的藝術品。”

喬納森用英語念了宋知婉的名字。

感覺她真的是個非常有魅力的女性。

原本是來看看的竹編,還真因為這個事情,成了喬納森的考察對象了。

這也算是莫名其妙。

不遠處。

金發碧眼的外國男人,詢問身邊的貴婦人,“太太,這是你的故人?”

看她一直盯著那邊,就沒有挪開過眼神,作為管家的他,自然察覺到了不對勁。

時雪君這才挪開了視線,淡淡道:“不是。”

她很清楚,這個管家,是丈夫不放心她來華夏,所以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

有些表現是不能表現出來的。

哪怕她對宋知婉的確有些眼熟。

時雪君很快又把這個事情拋之腦後了,因為有人來找到了她。

希望能和她談合作。

合作?

外賓住的賓館裏。

時雪君優雅的喝著咖啡,“你知道的,商人只看利益。”

“這個合作,就能夠獲取很大的利益,我一個人做恐怕不行,夫人,我需要你的支持。”對方這麽說。

對於來找她合作的人,時雪君其實內心是鄙夷的,因為這個人不是M國人,而是華夏人最痛恨的日國人,就算時雪君已經在M國定居這麽多年了。

但她依舊對日國人有著痛恨。

時雪君喝著咖啡,並沒有說話。

藤本涼乃看出她對自己的鄙視,他苦笑道:“我只是個商人,華夏的蛋糕很大,這裏能讓我賺很多的錢,可是在去年我們國家才和華夏邦交,今年第一次來廣交會,但是很顯然,華夏人對我十分的仇視。”

這讓藤本涼乃看著這一塊蛋糕,卻無法分一杯羹,十分的難受。

之所以選擇時雪君,是因為時雪君是個女人,跟自己一樣也是亞洲人,他認為更好商量。

還有一點,藤本涼乃觀察時雪君很久了。

直覺告訴他,對方也很需要賺錢。

兩人想要做的買賣都是一樣的,藤本涼乃自己吃不開,回去就無法交差,他很有野心,十分的想要在華夏買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時雪君面容依舊很淡,“二八分。”

“夫人,你未免有些太黑心了。”藤本涼乃怒目相對。

這跟直接搶劫有什麽差別。

時雪君冷笑:“我曾經是華夏人,要說黑心,我可不如你們,二八分你要是願意談,我們就繼續談下去,如果不願意,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做。”

她可不想和藤本涼乃說太多的廢話。

藤本涼乃咬著牙,要不是找不到人合作,他也不會來找這個看著好說話的老婦人談合作,現在看來,這個老婦人也是個黑吃黑的。

他拋出了自己的底線,“三七分。”

“成交。”時雪君痛快的答應了。

能宰一筆小日國人,她也高興。

更何況誰會跟錢過意不去呢。

兩人便開始密謀了起來。

這一次的廣交會,比宋知婉想的要更順利一些,喬納森深入了解了竹編之後,就決定要訂貨了。

不過八美元的價格,他們覺得實在是太昂貴了、

希望五美元就能夠談成。

而宋知婉的心裏數,其實就是五美元。

八美元只是為了給人一個談價格的空間,於是兩方就談成了合作。

喬納森要了足足兩萬件。

按照每個五美元的價格,相當於是十萬美元到賬了。

這順利的讓彭慧都驚訝。

“就談成了?”

重點不是五美元,而是兩萬件。

折合人民幣,那就是二十萬,這在手工藝術品裏的價格,都算是很不錯的了。

喬納森自然也成為了南城的大客戶。

簽合同的時候,喬納森道:“美麗的宋女士,你的手工藝術品很讓人驚艷,我想我們之間還會有下一次的合作,我已經開始期待了。”

老頭雖然說有些油膩,邀請過好幾次宋知婉單獨進餐,但到底還算是紳士,至少竹編的第一筆訂單,就成功的賣出去了。

這是個很好的兆頭。

至於吃飯,宋知婉全都拒絕了。

在華夏,女同志是不會隨便單獨和男同志出去吃飯了,重要的是宋知婉結婚了。

聽到這話,喬納森感慨,“你的丈夫實在是太幸運了,能有你這樣一位美麗的妻子。”

不過生意談成了,宋知婉和彭慧商量了一下,可以一起跟喬納森吃一頓飯,就約在外賓的國營飯店裏。

當然,這樣的機會,宋知婉肯定會帶上孩子們的。

四個孩子最近乖了不少。

珍寶整天就是擺弄算盤,已經玩的很溜了。

宋知婉都沒怎麽關註到,畢竟她這些日子都很忙,回房間也是倒頭就睡,自然關心不了孩子那麽多,等發現的時候,珍寶就玩得這麽好了。

還是彭慧先驚訝的,“你家珍寶這才三歲不到吧,珠算已經這麽好了?”

宋知婉看了一眼,才發現自己不過就教了幾回珍寶的珠算,她就已經算的比自己還快了,不免也有些意外。

不過她暫時沒當回事,笑了笑,“孩子隨便撥著玩的。”

彭慧也覺得可能是湊巧,她還沒見過玩珠算這麽溜的孩子。

自然下意識的會認為,是不可能的事情。

珍寶也沒在意什麽,她就是愛玩這個,腦子轉的也特別快,畢竟無聊嘛、

走出招待所,到飯店那邊,還是要點路的。

等到了門口。

這邊重新修葺過,所以看起來新了不少,也氣派了不少。

至少比南城那邊的飯店要更國際化一點。

“珍寶,不準玩了,小心臺階,摔倒了媽媽可不幫你呼呼。”宋知婉說了句。

珍寶乖乖的哦了一聲,放下算盤的時候,無意一瞥,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燒傷的臉,這會兒老爺爺藏匿在黑暗之中,看著更為詭異可怖。

那雙眼睛似乎是在看自己,又似乎是在看別人。

然後他又哭了。

珍寶趕緊拉了一下宋知婉,“媽媽,有個爺爺好嚇人啊。”

“什麽?”宋知婉順著珍寶指著的方向看過去,卻是沒有看到什麽老爺爺,“哪呢?”

珍寶才發現老爺爺又不見了。

她突然有些害怕了起來。

該不會是鬼吧!

本來珍寶是不害怕的,可她這幾天和崔湘湘一塊玩,崔湘湘聽老人講過鬼故事,就把鬼故事也和珍寶說了。

嚇得珍寶晚上都不敢睜眼睛。

最重要的是,她好像真的碰到鬼了。

不然那個老爺爺為什麽只能自己看得到。

珍寶好害怕啊,立馬拉住了宋知婉的手,“媽媽快進去吧!”

嚇死了!

宋知婉只覺得莫名其妙,看她臉色慘白的樣子,摸了摸腦袋,也沒有生病,看來等回去,得好好問問了。

什麽老爺爺。

這一頓飯吃的還算是愉快。

珍寶因為長得可愛,還收到了喬納森爺爺送的巧克力。

珍寶的心情才算是沒那麽跌宕了。

喬納森年紀大了,總是尿頻,吃頓飯就能上好幾個廁所。

比孕婦都還勤快。

宋知婉看出他的窘迫,和他聊了聊,“喬納森先生,要是你願意相信我的話,我可以給你開個方子,有助於你現在的病情。”

聽到這話,喬納森很驚訝,“真的麽?”

他的私人醫生,都沒有辦法救治。

喬納森這是年紀大了,也不算是什麽大病,只能忍耐著了。

宋知婉笑了笑,給喬納森寫了個藥方。

其實也不算是什麽藥方,就是很簡單的東西,只需要老頭草和紅皮雞蛋,連續喝一周就行了。

這種算是中醫裏面的生活小秘方,真的不算是大事。

喬納森半信半疑。

這兩個玩意,國外不一定有,但華夏要想幫忙找,還是容易的。

一周後。

喬納森的情況真的好轉。

他實在是太震驚了,拎著禮品就上門來道謝了。

宋知婉本來不想要收的,可喬納森認為,一直困擾著自己的病情,這麽多年了,私人醫生都救治不了,卻簡簡單單的來了一趟華夏就好了,對他來說,那一定是要回報的。

在喬納森的再三要求下,宋知婉只好收下了對方給的東西。

這老頭還挺會來事的,送的竟然是友誼商店的票,而且還是一打。

這可比送什麽巧克力要強多了,宋知婉這下是真的心動了,也就沒有推辭了。

要不是因為喬納森是她的客戶,宋知婉也不會管這個閑事,畢竟往後南城想要發展起來,還得靠著喬納森這樣的客戶,幫自己打開外國市場。

她們簽了個五年的合同。

五年內,價格每兩年會根據情況酌情遞增。

這也是宋知婉為了長久來考慮。

做生意,自然是要為自己謀取利益的,這個廠子往後不是自己的,但是國家的,為國家創造外匯,人人有責!

而且不僅是友誼商店的票,喬納森還送來了一個單子。

單子不如喬納森大,但卻也有五千件,價格就算六美元一件。

這麽一趟來,收獲還是很豐富的。

喬納森感慨道:“說起來,我之前喝你給的秘方時,還很擔心,萬一把身體喝的更惡劣了怎麽辦,還是藤本同我說,華夏的中醫其實非常的厲害,讓我不如試試看。”

藤本?

宋知婉有些不解。

聽名字,是個日國人。

喬納森點了點頭,“藤本也非常關心我的情況,在我上一次暈過去的時候,他還送來了他們國家研發的藥,不過我已經被你治療好了,所以就婉拒了。”

看來是個制藥公司。

宋知婉也就沒當回事。

兩筆單子簽完,宋知婉的任務就解決了,而且她的價格真的不算低的,其他工藝品的價格,聽說一美元的都有,完全白菜價了。

宋知婉真的覺得,華夏的藝術品,這樣的價格實在是侮辱。

因為她很清楚,這些外國人買走之後,會用十幾倍的高價賣出去。

他們是絕對不會虧錢的。

如果自己這邊不把價格提上去的話,那賺錢的就會是這幫外國佬了,憑什麽啊,他們才是手握核心技術的人。

宋知婉十分坦然的認為,自己的竹編藝術品物有所值。

兩筆單子,就為南城帶回了二十六萬的銷售額。

國家稀缺的外匯,也在這一次的廣交會下,有了個不錯的成績。

另一邊。

王晟這幾天下來,都會累死了。

來這邊幹的那簡直就是體力活啊。

完全是在給那幫義憤填膺想要給外國佬下面子的青少年,在那擦屁股呢。

光粉刷那些墻,就是王晟一個人幹的。

嘴裏自然罵罵咧咧。

周時譽已經收集了一部分的證據,交了上去,回頭和王晟道:“你的活不算是白幹,這一次廣交會至少圓滿收尾了,那些人會被控制起來,直到他們改變這個想法為止。”

廣交會往後肯定是要越辦越好的,來參與的國家也要越來越多,只有走出國門,才能擁有話語權,這是強國的唯一道路。

很艱難。

但這就是國家在探索的過程,周時譽生在這樣的年代,只盼望著能早日迎來華夏的強大,讓所有國家都不敢低看他們一眼。

他道:“明天,跟著我去接領導。”

“領導?誰啊?”王晟罵罵咧咧的忙了一個月,總算是能休息了,結果一聽這領導才剛來呢?

周時譽瞥了他一眼,“明天你就知道了。”

他終於也能去見媳婦了。

想到這,周時譽又像是想到了什麽,道:“回頭你幫我盯一個人。”

王晟懵逼。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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