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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三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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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三更合一

冤家路窄。

秦蓁蓁也看到宋知婉了, 身邊還坐著一個看起來格外高大的男人。

陽光下,那個男人坐姿挺拔,五官英俊棱角分明, 穿著軍裝看起來很是精神,皮膚呈現健康的小麥色,乍一看還有些兇狠冷厲,但仔細看便能瞧見他此時的眉眼是舒展開的。

削弱了那份令人害怕的危險氣息, 反而更增添了幾分男人魅力。

雖然坐在輪椅上,但看起來就很有氣場。

秦蓁蓁想了半天,把見過的男人都給拎出來對比了一番,發現都沒有人有這種讓人臣服的氣場。

她突然心跳漏了一拍。

與此同時有這個想法的,還有薛躍進。

只是他看的不是周時譽,而是站在那的宋知婉。

依舊嬌媚可人。

甚至比他第一次見到的時候, 還要來的有女人味。

薛躍進嘗過很多女人的滋味, 唯獨宋知婉這樣的極品,沒有嘗到過。

再一想自己這輩子都嘗不到女人滋味了,頓時臉色難看了起來。

一道冷冽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是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這會兒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薛躍進也不知道怎麽的, 莫名的有種發毛的感覺。

那是一種什麽感覺呢。

只有手上見過血的人, 有過人命的,才會有這樣的眼神。

宋知婉不知道對方被周時譽的眼神嚇到了, 她只是覺得在這樣的日子裏, 看到秦蓁蓁和薛躍進有些觸黴頭。

“我們去百貨大樓逛逛吧,正好發了不少票,我想去買暖水瓶。”

聽到宋知婉主動說起, 周時譽收回了警示薛躍進的眼神, 轉頭便柔和了眉眼, “行啊,再給你買兩套衣服。”

簡直跟川劇變臉一樣。

宋知婉嗯了一聲,推著輪椅就準備離開。

看兩人要走,秦蓁蓁突然出聲喊了人,朝著宋知婉笑,“表姐,這是你的病人麽,你們醫院業務還挺廣的,還負責照顧病人去辦事。”

她心裏還抱有一絲僥幸……

宋知婉皺起眉頭,總覺得這話聽著讓人不太舒服,她抿了抿唇,回了一句,“這是我愛人。”

本來周時譽還想要開口的,什麽叫做她的病人,要是眼睛不行,就去南城醫院治治眼睛,正好給他媳婦增加點業務。

沒想到宋知婉就說話了。

愛人?

周時譽心裏那個美滋滋。

這稱呼好啊。

太美了。

被這個稱呼連帶著,看秦蓁蓁都順眼了一丟丟。

周時譽補充道:“你的表姐夫。”

又看了一眼旁邊的薛躍進,似笑非笑,“這是表妹夫?看著倒是挺成熟穩重的。”

秦蓁蓁:“……”

都可以做她爹的年紀了,能不成熟穩重麽。

她勉強笑了笑,“真是巧,看來今天日子不錯,咱們是同一天領證。”

真晦氣。

周時譽和宋知婉同時冒出這個想法。

宋知婉微微頷首,“那就先恭喜你們了,我們還有事,不方便敘舊,就先走了。”

秦蓁蓁面臊的厲害。

領著一個跟自己父親差不多大的男人結婚,還被宋知婉和自己有好感的男人碰到,秦蓁蓁只覺得這輩子的臉都要丟光了。

她自然不會再攔住她們。

只是辦理手續的時候,很明顯的失魂落魄。

出來之後,薛躍進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既然嫁給了我,我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你父親那邊不用擔心,我會處理。”

秦蓁蓁唯唯諾諾的嗯了一聲。

嫁給薛躍進也是沒有辦法,她的名聲已經臭了,家屬院裏的適齡青年全都對她避如蛇蠍,連區裏的調查員,都來找自己談了話。

這是盯上了秦廣。

秦廣本來就有些小麻煩,想要讓薛躍進處理,可如今這麽一鬧,恐怕連副廠長都要沒了,秦廣情急之下,只能說了秦蓁蓁和薛躍進其實已經談婚論嫁了。

這麽一來,根本不存在亂搞男女關系,他從中牟利的事情。

而先前薛母也來過一趟。

和秦廣道:“這樣你我之間都相安無事,還能做成親家,你說是不是好事?”

那時候宋明珠和秦蓁蓁哭著鬧著不肯嫁,薛母只是放下茶杯,讓他們再好好考慮,便走了人。

這接二連三的事情打擊,秦廣也不得不選擇犧牲女兒了。

秦蓁蓁有些怕薛躍進,之前就怕,如今更怕。

總覺得他和以前見到的時候,有些不一樣了。

看到她聽話乖巧的樣子,薛躍進才略顯滿意。

外面還不知道自己已經不能進行男女之事,他也不能莫名其妙的和那些女人斷了,這件事情到底是太過於丟人了。

自己母親說的沒錯,他需要一個擋箭牌。

最好的選擇,便是年輕貌美的秦蓁蓁。

說不準往後還能成為他上位的一把工具。

想到這,薛躍進又想到了宋知婉,裝作無意的提了一句,“既然碰到了你表姐,到時候結婚,也把人喊來吧。”

秦蓁蓁楞了一下。

心裏有些不舒服了起來,她輕聲道:“我表姐不一定願意來。”

“你先請了再說,咱們總得禮數做到位。”薛躍進拍了拍秦蓁蓁的臉蛋,話語裏的威脅卻很明顯。

秦蓁蓁瞬間噤了聲。

從辦事處到百貨大樓,走過去還挺長時間的,不過好在宋知婉兩人也沒什麽事情,剛結了婚待在一塊,總覺得有些新鮮。

周時譽怕宋知婉還在想剛剛的事情,便轉了話題。

“我的房子應該就這兩天能批下來,到時候你來看看,有什麽地方需要改進的。”

聞言,宋知婉腦子沒轉過來,下意識的就想要說,他的房子,讓她看什麽。

不過話到嘴邊,立馬就吞了回去。

這也是她以後的家。

想到要跟周時譽以後單獨住一塊,宋知婉有些扭捏了起來,但也確實挺好奇,新分的房子是什麽樣的,便矜持道。

“那我到時候就去看看吧。”

瞧她這樣,周時譽就稀罕的緊,他眼底裏盛滿了笑意,“那我們今天正好可以買些東西添置進去。”

結婚發了七張票。

除了剛剛宋知婉說的暖瓶票,還有煙票、米票、糖票、布票、肉票和煤票。

很是齊全!

宋知婉想了想道:“東西可以慢慢買,等你房子下來了,我仔細看看缺什麽,咱們再買吧。”

結婚了,宋知婉自然不能像之前一樣大手大腳了。

她還很是老實的和周時譽道。

“我工資一個月是四十三塊五,如果省一些,應該夠我們平時用,你的工資就可以存起來。”

前提是沒有其餘的開銷,生孩子的話那就不夠了。

如果還要補貼一下家裏,或者什麽的,那就要動到周時譽的工資了。

宋知婉認為既然兩人結婚了,那很多東西就是一起的了。

以後開銷肯定會越來越大,畢竟兩個人組建家庭的話,不得不去談錢這些事情,她不想貧賤夫妻百事哀,不如早點問未雨綢繆起來,手裏有錢存著她心裏不慌。

周時譽哦了一聲,看她一眼,“你都不問我工資多少麽?”

“多少?”宋知婉想了想,按照周時譽的級別,工資肯定比她多就是了。

周時譽說了個數。

宋知婉:“……”

果然待遇好啊。

周時譽又道:“按照我的軍齡,每個月還有百分之十五的補助。”

宋知婉:“!!!”

看宋知婉這樣,周時譽樂了,拉住了她的小手,哼哼道:“所以你的工資呢,你就自己存著吧,當是你的小金庫,想要做什麽就做什麽,我這裏每個月拿出五十塊錢給你,作為我們的生活費用,剩下的錢你想存就存,想花就花,都是你的。”

他又像是想到了什麽,補充了一句,“不過我每個月要寄二十塊錢回老家,這個你能同意不?”

雖然孝順老娘老爹是正常的,但是孝順多少錢,肯定是要和媳婦商量的,他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財政大權周時譽非常樂意上交。

這一番安排,宋知婉還有什麽好不滿意的。

嫁給周時譽並沒有像宋知竹說的一樣,要開始過苦日子了,反而她覺得這個男人是真的願意,把所有錢都給她花,然後自己吃糠咽菜那種人。

宋知婉心裏像吃了蜜一般甜,嗯了一聲,“這個是應該的,你看著安排就行,其餘的錢我也給你攢著不亂花。”

“那不行,娶你回來,就是讓你亂花錢的。”周時譽故意板起臉來,有理有據道:“我這麽多工資,我一個人也花不完,把你娶回來,你也不花,省在那裏幹什麽,給耗子啃麽?”

宋知婉才不怕他,脫口而出道:“以後還有孩子呢,要花錢的地方多著。”

等看到周時譽的笑時,宋知婉臉轟的一下就紅了。

她不想跟他繼續討論這個問題了,匆匆轉了話題,“不是說去買東西麽,趕緊看看有什麽能買的。“

周時譽將手覆蓋在了她的手上面。

他的掌心寬厚有力,厚重的繭子磨得她還有些癢,隨後就聽到周時譽的聲音傳來。

“放心,你就算要生一個排,我也能養得起,到時候給你個排長當當。”

宋知婉狠狠瞪了他一眼:“……”

誰要生一個排!

她又不是母豬投胎!

兩人很快到了地方,一幢淡黃色的蘇聯建築風格的大樓映入眼簾。

這就是南城的百貨大樓了。

這也是能買到東西最為齊全的地方。

一共四層樓。

女裝在一樓。

百貨大樓裏有成衣,周時譽一眼就看中了一件淡綠色白領布拉吉,忙看向宋知婉。

“這顏色你穿肯定好看。”

宋知婉皮膚白,屬於站在人群中,能一眼吸睛的那種白。

他都已經能想象到,宋知婉穿著這一身多好看了。

聽到他這麽說,宋知婉便看了一眼,六塊錢。

宋知婉搖搖頭,“這個顏色結婚的時候不適合穿,而且這樣的裙子我挺多的了,夠穿,沒必要浪費這個錢。”

布拉吉是從蘇聯引進的,造價並不便宜,百貨大樓裏賣的自然更貴。

她還是有些心疼這個錢的。

以前沒感覺,是因為家裏有錢。

如今家裏沒錢了,她要花的還是周時譽的錢。

雖然兩個人現在是結婚了,但是說到底才認識不足一月。

宋知婉還不太好意思花周時譽的錢。

周時譽卻是剛興起給媳婦花錢的快樂,正上頭呢!

“衣服哪裏會浪費,這個顏色你可以平時的時候穿,咱們再買一件紅色的,結婚的時候穿。”

“都買布拉吉?”宋知婉擰起眉頭,那就要十二塊錢了。

周時譽覺得宋知婉穿裙子好看,不過他也發現宋知婉的布拉吉很多,結婚的時候可以穿別的不一樣的,“要麽穿列寧裝?不過只有藍色、黑色和灰色的。”

這三個顏色,灰撲撲的,不如布拉吉的顏色鮮艷。

女孩子嘛,肯定穿的鮮艷點好看。

特別是她媳婦這樣的。

宋知婉覺得低調點比較好,“那就買件灰色的吧。”

別人都能穿,憑啥她結婚的時候不能穿。

而且那天是在大院食堂裏辦,來的都是領導,她不能打扮的太過於花哨,容易惹來麻煩。

如今的列寧裝,也是深受女同志喜愛的,本來正兒八經的列寧裝是男同志穿的,沒想到傳到國內後,做了改動,反而女同志穿著也別有一番風味。

只要能給宋知婉買衣服,周時譽也不介意買什麽。

很快就買好了兩套衣服。

周時譽還想給宋知婉買些,“我看你穿的都是黑色小皮鞋,這一回咱們買個白色的吧,你皮膚白,穿什麽都好看。”

旁邊的營業員頻頻側目,看的宋知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買完了東西就拉著人出來了。

她小聲道:“你在外面,別老說我好看什麽的。”

周時譽不解,“為什麽不能說,可你本來就長得好看啊。”

他就沒見過,像宋知婉這麽漂亮的。

更何況如今周時譽情人眼裏出西施,只覺得自己媳婦是全天下最漂亮的。

宋知婉見他還要說,忍不住跺腳,“你老說,人家就會盯著我,我不喜歡。”

上輩子她下放的時候,就特別怕引起註意,只要有人把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她就忍不住生理性的顫抖。

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

以至於如今,她還有這種心理陰影存在。

周時譽自然不能理解,可看她反應好像很大,便道:“那我盡量控制自己。”

宋知婉點點頭。

到底是買了一雙皮鞋,帶了一點跟。

宋知婉本來還想要買暖瓶的,但想了想還是等到時候再買吧,距離結婚還有兩三個月呢。

除了給宋知婉買了衣服外,周時譽還想到了宋家的幾個,自然都不能落後,都給買了禮物。

看他這樣,宋知婉抿了抿唇。

要不是為了自己,周時譽也不會買這麽多東西,這說明他是真的把自己放在了心上,這些她都看在了眼裏。

東西買了一堆,還買了大包小包的吃食,用‘馬糞紙’裹著的糕點就買了三四包。

等路過表店的時候,周時譽又讓宋知婉停了下來。

他看了一眼這上面寫著的字,不免樂了,“這個我認識,端午表,這表有意思,咱們進去看看,給你買一塊女士的。”

宋知婉:“……”

她只能默默的糾正,“這是瑞士表。”

周時譽搖頭道:“就是叫端午表,外面人都這麽叫。”

連營業員寫在外面的,都是端午表。

因為營業員的文化水平不高,鬧出了這麽一個笑話,大家叫著叫著,也就真叫成了端午表。

宋知婉也不去糾正周時譽了,來日方長,以後再慢慢教吧。

不過現在的表不便宜,宋知婉也沒有那麽需要表,“這個真的不用了,浪費錢。”

“來都來了,進去看一眼。”周時譽興致勃勃。

於是出來的時候,宋知婉的手裏多了一塊女士表。

還真別說,配上細表帶的手,帶著還真夠好看的,多了一分知性。

周時譽滿足了。

給媳婦花錢,實在是太快樂了!

買到宋知婉的信封裏還有六百多塊錢,她要還給周時譽,對方也不要,只讓她拿回去,等家屬院的房子下來了,還得花。

宋知婉沒法,只能拿著這筆錢了。

晚飯也沒回去吃,周時譽提議要在西餐廳裏吃。

宋知婉眼波流轉間,瞥了他一眼,“我雖然成分不好,但也不一定是洋胃口,說到吃的方面,我覺得還是中國菜最好吃,西餐這些根本比不上咱們這的色香味俱全。”

她並沒有留學過,說起來就是土生土長的南城人,背上的關系全都是宋姓帶來的。

聽到宋知婉這麽說,周時譽也十分認可這句話,“那個洋玩意肯定沒咱中國菜好吃,聽說都是半生不熟的,我本來以為你喜歡吃,既然你不喜歡吃,那咱們就下館子去吧。”

省得他這個土包子,去那邊獻醜了。

吃完飯天也快黑了。

宋知婉還得負責把周時譽送回去,不過周時譽早就想到了這點不方便,要是這麽送一趟,等宋知婉獨自一人回家,都不知道要多晚了。

他早就安排好,讓小五在宋家門口等自己了。

宋知婉看他安排事情確實穩妥,誇了一句,“你還挺懂得未雨綢繆的。”

“愁啥?”周時譽沒聽懂。

宋知婉耐著性子解釋,“就是誇你很懂得提前安排好事情。”

周時譽有些得意了起來,“那當然,我們當兵的,都要做好戰略部署,要不然怎麽打仗。”

這還是宋知婉第一次遇到一個,這麽不懂得謙虛的人。

不過相反的,這也側面反應了,周時譽這個人足夠實在。

實在的人挺好的。

宋知婉想。

快到宋家門口了,周時譽像是想到了什麽,說道:“等住房批下來了,你記得穿那件新買的布拉吉過來。”

宋知婉看了他一眼。

周時譽嘿嘿道:“想看我媳婦穿我買的衣服,一定很好看。”

在宋知婉沒回話之前,他又飛快的補充了一句,“現在沒外人,我總可以誇你好看了吧?”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這是一種什麽感覺呢,就比如原本是狼王一般的存在,兇狠冷厲,殺伐果斷,但此刻在她的面前,卻又像極了求誇獎求肯定的小狗狗。

宋知婉想到這個畫面,突然有些想笑。

她忍著笑,點了點頭。

見宋知婉答應,周時譽心情無比舒暢。

送走了周時譽後,宋知婉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進了家門。

劉媽開門的時候哎喲了一聲,立馬接了過來,“小婉,你怎麽還買了這麽多東西啊,不是去領證麽,吃飯了沒?”

“吃過了,這些是周時譽給奶奶她們買的。”宋知婉回了一句。

劉媽看了一眼東西,雖然不是很金貴的那些,但卻都是實用性的,對周時譽的印象不錯了起來。

她笑瞇瞇道:“周團倒是個懂禮數的。”

如今哪家嫁閨女,男方這麽上心啊,腿都還沒好利索呢,就要給女方買這買那了,不僅如此,還給女方家裏人都買了。

被劉媽這麽說,宋知婉心裏也有些高興。

自己挑的丈夫,總歸是希望得到別人誇獎的。

進了客廳。

唐菲也來幫忙收拾了起來。

聽說周時譽還給了八百塊,老太太更是感慨了一句,“周團給足了咱們面子啊。”

八百塊一點都不少,如今的禮金都是意思意思就成了,給個四五塊就差不多了,就算加上三十六條腿,也就是一個櫥櫃、一個櫃子、一張桌子、四把椅子和一張床,那也就是兩百塊左右。

這些錢,辦夠七十二條腿,都還有得多了。

唐菲笑著道:“祖母,你該改稱呼了,都是一家人了,哪還能叫周團啊,得叫時譽,這樣親切。”

“菲菲你說得對,看我都老糊塗了,咱們婉婉已經嫁出去了,現在是別人家的妻子了。”老太太笑得皺紋褶子都深了幾分。

宋知婉被她們調侃的不行,本來皮膚就白,特別容易臉紅,紅起來就更顯得嬌艷欲滴了。

不過她也不得不承認。

周時譽對她真的不錯。

她又想到周時譽交代自己的,雖然有些無奈,但還是和老太太她們說了起來。

“我們去領證的時候,他口袋裏早就裝了糖,碰到誰就分,去了百貨大樓後,他又買了一些糖,說讓我拿去醫院分。”

老太太卻是讚同,“是得分糖,你的結婚申請早就下來了,卻一直沒領證,你們醫院的人指不定背後怎麽說你,現在你糖一分,大家也就清楚了,對你也能客氣一些。”

說到這,她又看向了在一旁默不作聲看書的宋安清。

“你不是明天也要去學校開會麽,你也拿一袋子糖去,給你那些同事分一分。”

宋安清:“……”

他無奈的放下書本,微微頷首:“祖母,不是我結婚,我分糖恐怕不太好。”

“你妹妹的婚事定下來了,你作為親哥哥,有什麽不好的,就這麽辦。”老太太一口道。

見宋安清還想要說,唐菲朝他使了個眼色,幫著應了下來。

他只好作罷。

宋安瑜這會兒正在吃糕點,轉了轉眼珠子道:“大姐,你要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我別的不行,力氣管夠。”

宋知婉看他這樣,就知道是崇拜極了周時譽,想了想道。

“那過幾天家屬院的房子分下來的話,我帶你一塊去,你幫我打掃衛生怎麽樣?”

宋安瑜眼睛一亮,“成啊!”

老太太聞言,立馬問她,“房子已經申請了麽?”

宋知婉點點頭,“時譽說應該這幾日就能下來,還讓我去看看有什麽需要買的,這兩月裏可以慢慢歸置起來。”

“成成成,這樣就好,時譽這孩子,是個有計劃的,你們小兩口過日子,我放心的很。”老太太滿意道。

宋知婉又看向了沒說話的宋知竹,“小妹,你呢,要跟著去麽?”

她知道這個丫頭現在沒那麽抵觸了。

宋知竹被點名,還楞了一下。

隨後搖了搖頭,十分有自知之明,悶悶道。

“不去了,我估計姐夫也不想看到我。”

先前反對厲害的是她,還故意找事情嘲笑過周時譽,換做是自己的話,肯定記仇。

她哪裏還好意思去。

現在也不是說就對周時譽改觀了,主要是宋知婉都已經跟人結婚了,她角色轉換的很快,追求者和姐夫自然是不一樣的。

前者她做小姨子的能挑刺。

後者便是自己家的人了。

宋知婉聽明白了,感情是不好意思,也覺得自己之前做的不太好了。

她笑了笑,“那到時候就只有安瑜和你姐夫在,他們兩個大男人,幹點體力活還行,做別的哪成啊,東西怎麽擺,要買一些什麽,肯定是兩手抓瞎,不如你做事情細心。”

被這麽一番誇。

宋知竹故作矜持了一下,‘勉勉強強’的答應了下來。

“那好吧,那我就跟著去吧,不過大姐你得答應我,你去和姐夫說一聲,讓他不要記我仇。”

宋知婉樂了,“行。”

到底是喜事一件,大家看在事情已經定下來的份上,都不會再有別的想法了。

宋知竹過了自己這關之後,就歡歡喜喜的拆開了周時譽送給她的禮物。

是一本偉人語錄。

她眼睛一亮,看向宋知婉,“姐,這是姐夫給我的?”

宋知婉點點頭。

雖然如今這個年代,大家互送禮物,幾乎都是送的這本語錄,要麽就是類似詩詞,但是宋知竹幾個,卻從來沒收到過。

她早就眼饞了,看人家都堆得放不下了,可自己卻楞是一本沒有收到過。

為什麽呢。

因為她的家庭原因唄。

總會有人有意無意的排擠和遠離。

宋知竹嘴上不在意,但心裏還是在意這些的,現在收到這個,她竟然覺得格外的珍貴。

她寶貝似的捧在了懷裏,認真的朝著宋知婉道:“姐,這是我收到最有意義的禮物了。”

宋安瑜看到這個語錄,怪叫了一聲,“姐夫偏心,怎麽只給小竹買,不給我買!”

“你也有,在這裏呢。”宋知婉看他這吃醋的樣子,忍不住樂了,把另一本遞了過去。

宋安瑜立馬眉開眼笑,小心翼翼的接了過來,沖著宋知婉道。

“嘿嘿,這也是我收到最有意義的禮物。”

宋知竹瞪他,“你自己沒有想說的話麽,幹嘛重覆我說的。”

“我想說的就是這個,被你搶先了而已。”

龍鳳胎又吵了起來。

看一家其樂融融的,宋知婉只覺得格外的暖心。

如果能一家人,一直都這樣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下去,那她的重生就是有意義的。

晚上。

宋安清躺在床上,看唐菲洗完澡回來,便忍不住道。

“你為什麽不讓我拒絕送喜糖,我去開會,拿著糖去,總不太好吧。”

主要是宋安清自己結婚都沒有送過糖,他這個人就是專門搞學術研究的那種類型,其他都是不聞窗外事,結果現在要拿著妹妹和妹夫的糖去送,就感覺怪怪的。

唐菲在那抹面霜。

聽他這麽說,頓時覺得有些無奈。

宋安清這種性格肯定要吃虧的。

他一個人獨來獨往,又不是情商高的那類人,有時候還有些清傲自負,看不慣他的人自然多,有時候人情世故一點不懂,並不是好事情。

這就和周時譽形成了鮮明對比。

方方面面都做的很到位。

怎麽宋安清就學不會呢。

唐菲嘆了口氣,“祖母高興,你就聽她的,送點糖怎麽了,這有什麽不好的。”

再說了。

這妹夫還是個團長。

就得把這個消息透露出去,對宋安清也是件好事。

宋安清沈默。

唐菲也懶得哄他。

*

第二日。

宋知婉去上班,就把喜糖帶過去了。

大家知道她結婚,果然各個都高興的來和她道喜,態度一改之前。

現在宋知婉成分不一樣了,嫁給周時譽,那就是清清白白的軍嫂了,誰還會把資本家小姐的話掛在嘴邊呢。

能結婚的,那政審肯定過了呀。

組織都沒說什麽,他們肯定要跟著大方向走的。

宋知婉感受到了幾日前所未有的客氣和熱情,也沒有讓自己飄,謹言慎行這一點,還是得一直幹下去的。

幫著林國志處理處理事件,看護看護病人,現在很多事情,宋知婉自己都能上手了。

甚至有手術的話,林國志還讓她進手術室了。

宋知婉很珍惜這樣的機會,現在在醫院裏,就是能學多少就學多少,那都是自己未來的精神財富。

快下班的時候。

正好碰到了來醫院的張大媽。

張大媽一眼認出了宋知婉,跟人熱情的打了個招呼。

看到張大媽,宋知婉也挺意外,還關切的問了一句,“您怎麽來醫院了,是身體不舒服麽?”

“沒有沒有,我這身子骨能吃能睡的,哪能生病啊,是我家老張,嘴上起了個大泡,想著來弄點藥膏敷敷。”張大媽撇撇嘴,對張順利的身體,顯露了幾分嫌棄。

宋知婉了然的點頭,“那就是上火了,這個天氣最容易上火,得多註意一些不要吃上火的食物了。”

她幫著忙,給配好了藥。

又和張大媽說了怎麽敷藥,這段時間應該吃些什麽。

張大媽覺得宋知婉是真懂事,喜歡她喜歡的不得了。

現在醫院裏的人,態度也不怎麽好,張大媽也很少來醫院,結果這一次來配藥,那邊還非要患者本人來。

她急的團團轉,好在遇上宋知婉了。

要不然估計還得再跑一趟。

張大媽拉著人的手,“你看我都耽誤你下班了。”

“這有什麽,反正我也不著急。”宋知婉笑著回了一句。

兩人一路往外走。

張大媽是個愛說話的性子,聊著聊著,就說起了張順利嘴巴長泡的原因。

她搖搖頭,“你是不知道,都是因為住房的事情,我們家老張也是個替人操心的命,咱們南城的酒水廠,職工實在是太多了,可房子不夠啊,就一直在那鬧呢。”

宋知婉有些納悶,“這和張科長有什麽關系?”

他不是衛生局的麽。

張大媽嘆了口氣,“我是酒水廠的。”

宋知婉:“……”

她這才知道,原來張大媽深藏不露,還是酒水廠的主任。

現在她們住的那個地方,並不是衛生局分的,而是酒水廠劃分下來的,但是現在還有一大批員工的住宿問題沒有解決。

如今剛好有一批房子空出來了,這下倒好,不少人都上門來,想要托關系。

讓張大媽,哦不對,現在應該叫吳主任了,讓吳主任給他們開後門。

這哪成啊。

吳主任也是一點辦法都沒。

而張順利這人,別看脾氣暴躁,看那些來的人有些一家七八口在那,就擠在十幾平米的房子裏,就看的怪不落忍的。

晚上也睡不著覺了,就想著有什麽辦法能幫忙。

結果就上火了,起了老大一個泡。

聽是這麽一回事,宋知婉給出主意:“能讓你們廠長去申請,批一塊地下來,再造一個家屬樓麽?”

吳主任搖頭,“這哪是那麽容易的,要是有這樣的地,其他廠住房也緊張,哪能就批給我們廠,所以只能這麽將就著。”

她又像是想到了什麽,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說起來,我們酒水廠旁邊,就有一大塊空地空著,造一個家屬樓綽綽有餘,但我問了才知道,那塊地還不是國家的,是咱們南城最大的那個資本家的。”

“你說這些資本家,這麽多地在手裏幹啥呢,要住的話,也占不了多少地方啊。”

‘資本家本家’宋知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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