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無主權親密關系（12）感情進度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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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無主權親密關系（12）感情進度4%
三十個小時， 從陽光灼人到陰雲密布，這個世界的天氣完美匹配副本節奏，將玩家情緒攪得支離破碎。
咖啡館角落裏， 喝了一半的咖啡涼透了， 香味隨之減輕大半，存在感越發微弱。
秦侯也沒有再喝的意思， 他靜靜坐著， 偶爾看一眼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屏幕。
——？
這個問號是他給姜曜發的第二十一條無人回應的消息。
從淩晨開始到現在，原本只是消失在普通玩家視線裏的姜曜，在他這半個合作夥伴眼前也人間蒸發了。
聯系不上姜曜的這段時間裏發生了太多事情，先是三起不知道是不是姜曜所為的死傷案件，再是關鍵性寵物丟失，現在寵物還沒全找回來， 直播事件後就銷聲匿跡的南區又對外宣告幾支小隊成員失蹤……
天早就黑透了， 咖啡館暖黃色的燈光籠罩著他， 拉出的影子靜止片刻，跟著轉變的動作傾斜彎曲。
秦侯點開玩家群， 將近一個小時群裏的言論重新翻閱一遍。
徐：很抱歉在這種兵荒馬亂的時候占用大家時間， 但因南區遭遇情況嚴重， 還是厚顏懇請大家伸出援助之手
徐：[圖片][圖片][圖片]
徐：上面三張照片分別屬於南區分派出去的三支小隊成員之一，現在這三支隊伍都已失聯，請見過上面三人的玩家朋友與我們聯系
徐：凡提供有用信息的玩家朋友， 回平安小鎮後都有積分酬謝
徐：徐某人感激不盡[抱拳]
徐行的求助消息一發，本就不太平的群裏更是風起雲湧， 尤其在幾分鐘後見過這三支小隊的其他玩家冒泡後， 群裏的緊張氣氛再次達到高.潮。
梅雨季：有點眼熟@蒜蓉香鍋
蒜蓉香鍋：見過啊！就六點多差不多七點買飲料的時候， 在奶茶店附近一個小巷子外面不停了救護車我們去看熱鬧麽， 那個被做心肺覆蘇的，不就是第二張照片上的人嗎
安可：這三個人我沒印象，不過救護車我也見過，七點半差不多的時候
嗒嗒：你們看這個
嗒嗒：[圖片]
點開大圖是一張藍底白字的警情通報，上面寫著“本日17時後發生多起惡性傷人事件”、“截止目前6死7傷”、“兇手仍在潛逃尚未歸案”之類令人觸目驚心的字眼，別說普通玩家，就是秦侯看了眼皮都狂跳起來，更別提上面還附帶了一張相當模糊又能看出些許特征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低著頭，戴一頂黑色的帽子，身形纖細，皮膚白皙，配上通報上官方給出的身高一六五體重四十五公斤上下的描述，矛頭直指三起傷人案件後銷聲匿跡的姜曜。
越是回看這些消息，秦侯的眉心蹙得越緊。
無論姜曜是不是真的連殺南區那麽多人，當前的情況怎麽看都對徐行更有利，因為“民憤”被激起了。
國家打仗都要先搶占民心，可見眾怒殺傷力和對局勢的左右能力之大。若是其他玩家真的都聯合起來……
秦侯的手指略顯焦躁地在臺面點了點。
平心而論，他自然是更希望姜曜獲勝的，畢竟姜曜再瘋，都比徐行那種耍陰招的小人磊落光明太多了。
嗡。
手機震動，一個聊天框從屏幕頂端彈出來。
是是托管的小瘋子：【定位】
是是托管的小瘋子：準備一輛車停這個位置，車鑰匙放左前輪
秦侯眉峰一動，剛想給她撥個電話，對話框裏的消息又往上跳了兩條。
是是托管的小瘋子：你的消息沒用就算了
是是托管的小瘋子：這點事都不肯幹難怪追不上思是姐姐
最後一句話刺痛了秦侯的眼睛。
他嘴角抽了抽，要不怎麽人人都說這瘋子聰明呢，打蛇打七寸，還真讓人拒絕不了。
過了半分鐘，秦侯起身離開，擰起的眉頭自然舒展。
禍害遺千年，這家夥果然還活蹦亂跳的。
某炸雞店衛生間裏。
姜曜按下沖水鍵，打開隔間門。
走兩步來到洗手臺前，鏡中照到小半邊外面的景象，一道身影側對門口，門神似的杵在那裏。
姜曜慢條斯理洗了手，走出女洗手間對外面的人道：“你不覺得自己像個變態嗎？”
傅醒戴著口罩帽子，只露出一雙眼睛又站在距離女洗手間門口的行為早就遭來路人們的頻頻關註和指指點點，甚至都有店員潛伏在角落盯著他了，只要他有一絲一毫不妥的行為，就會立刻舉著手機沖上去給他來一個大曝光。
傅醒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端倪：“有舍有得。”
就很豁的出去。
晚上八點多，炸雞店顧客較飯點減少，傅醒單手托著餐盤放到角落的桌子上，兩人並排坐同一邊。
姜曜那一面靠著落地窗，玻璃倒映著店裏明亮的燈光，和店外的霓虹景色相交輝映。
姜曜看著玻璃。
玻璃內的人規規矩矩無比普通地吃飯聊天，而玻璃上的人則穿在樹影裏，坐在車頂上，亂七八糟地做事。
是外在，和內心。
真有意思。
姜曜收回目光。
炸雞味道一般，她沒什麽胃口吃得也慢，倒是沒過多久就把牛奶喝完了。
“再吃一點。”傅醒把大份薯條推到她面前。
姜曜放下自己啃了一半的雞肉卷，抽出一根形狀端正色澤金黃的薯條對準頭頂的燈光照了照，然後捏著薯條兩端放番茄醬裏一滾。
完成這個步驟後，姜曜轉過來，就著雙手捏薯條兩頭的姿勢，把染好色的薯條對準傅醒。
傅醒楞了楞，“……做什麽？”
姜曜閉上一只眼睛，像在瞄準，“在想怎麽把它變成金箍棒打到你爬不起來。”
傅醒：“……”
有一說一，中間紅兩頭黃，是有點像定海神針。
惹完傅醒，姜曜覺得這根薯條都變好吃了，正要把得到加持的薯條吃掉，只見傅醒速度極快地伸手過來，指腹被另一個人的溫度觸碰，下一秒那兩根長長的手指已然完美避開番茄醬夾走了薯條，等她回過神來，“金箍棒”已經進了傅醒嘴裏。
凸出的喉結滾動，渣都不剩了。
“謝謝。”傅醒充分發揮出成年人的修養與風度，“番茄醬蘸得恰到好處。”
姜曜慢慢收回手指，面無表情，“我下毒了。”
傅醒裹了兩根一模一樣的薯條還給她，道：“祝你得償所願。”
和姜曜相處的時間變長，他也多少摸到一些門道了。
只要不是跟她講道理，而只是見招拆招的話，她落於下風也不會真的生氣。
就像現在，姜曜火速扔了那兩根薯條就作罷了，再把整個餐盤推開，拿出手機趴在桌上玩。
玩家群消息眾多，她點開掃了幾眼，無聲笑起來。
就算沒有她參與，也充滿了樂子嘛。
二手貨色：又過去半個多小時了，有沒有更新啊
卓卓：同焦急
知守君：最新線報！最新線報！我去警察局確認了，消息屬實！徐行的人去確認屍首了！雖然無圖但消息保真，本來我是拍了照片的，但被警察看到只能當面刪掉還被盤問了一會兒才出來！無圖但真！無圖但真！
知守君：最新線報……
這個人一連發了多條，把整個屏幕都刷滿了，存在感極其強烈。
由此自然引發了無數玩家的唏噓與挖苦。
美美：淩晨到早上那三起事件其實是熱身吧，攻擊其他玩家其實是為了讓南區的人放松警惕吧，現在這六死七傷……就想問徐行後悔不？
6910：所以基本確定是姜曜了嗎
等風來：不是她還有誰有這個本事啊
安娜麗麗：好可怕啊，以前只是聽說，現在變成親身經歷我承受不來
煞：傅隊！呼叫傅隊——
千帆過盡：傅隊是你爹嗎煞筆
小圓球：只有我覺得南區活該嗎，他們昨晚明明已經抓住姜曜了吧，完了徐行非說什麽不想成為別人手裏的槍，這才被姜曜狠狠耍了不說，還逐個擊破滅了這麽多成員，連帶我們都遭殃
NO.1：姜曜都沒露面，也沒有人看到是她，嘴巴一開就說是她不太好吧
我想回家：一般人不會去搞南區的，還搞這麽大，望樓上知
白：咱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徐行推斷的第三人真的存在……
煞：茉莉花是你嗎你改名了嗎
武俠迷：好笑，不是姜曜幹的姜曜能一個屁都不放？
茉莉花：你爺爺在這兒，煞筆孫子！
白：咱就是說還有沒有一種可能，姜曜不在群裏……
晴空萬裏：姜曜這次進本不是一個手下都沒帶嗎
咕呱：樓上好想法
媛媛不是暖暖：第一百次覺得姜曜真的好酷[崇拜]
雨落隔岸：越扯越遠了你們，擔心擔心自己會不會遇到姜曜吧，還有，傅隊能不能把姜曜關起來啊，別人我不知道，我是無辜的，總不能讓姜曜傷害到無辜的玩家吧@張黎
IQ：警情通報上那些南區玩家真的慘，直播我看了，當時其他人是不同意把姜曜給放了的，是徐行一意孤行
闌幹：我是南區的，我今天就冒死說一句，徐行剛愎自用還有人不知道嗎，不知道我再說一百遍讓大家知道知道
飛天女神：哦豁，內訌了
亂雪：我想傅隊了
莫西卡西：哈哈哈哈哈哈南區狗咬狗了好精彩啊
看圓寫方：鏘~鏘~好精彩呀好精彩！鏘——
姜曜趁機混進去發了一句。
ABB最討厭：你怎麽自帶BGM我笑死@看圓寫方
好事者：鏘~鏘~好精彩呀好精彩！鏘——
甜心寶貝：哈哈哈哈哈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就沒想過自己也過得艱難嗎
茉莉花：樓上兩個南區的小心點，你們徐隊一查手機直接完蛋
紅：重大決策失誤啊，換我我也氣，該罵罵唄
……
姜曜一邊玩“猜猜誰是徐行的水軍”這個游戲，一邊見縫插針給大家配音，正玩得興起，聽到身邊專心幹飯的傅醒開口：“服務員，麻煩給我一杯水。”
她轉頭，看向傅醒那杯套餐裏附帶的可樂。
可樂只喝了半杯，底下的冰塊都沒化完，最上層幾顆小氣泡很是活潑。
這會兒客人少，服務員很快把水送來了。
傅醒對他道謝，接過水卻沒喝，倒了點在紙巾上。
姜曜看著他奇怪的舉動，傅醒拿著徹底打濕的紙巾也看過來。
帽子被掀開，眼鏡也被拿掉了，緊接著額頭一涼，短短一秒鐘將她腦門擦了個遍的濕紙巾離開，然後哢嚓一聲，她看著傅醒對準自己的手機鏡頭，被這意義不明的突襲搞得楞了一下。
這一楞神照片就拍好了，這個近距離的側寫拍得非常好，姜曜的情緒濃烈，臉上掛著十分不滿，特別符合傅醒的要求。
姜曜雙手被手機占據，腳卻還是空的，反應過來後一個側踢踹向傅醒下盤。
傅醒早有準備，連人帶椅退出她的攻擊範圍。椅子腿和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摩擦發出尖銳的叫聲，引來店內店員及顧客驚訝的註視。
“怎、怎麽了嗎，客人？”服務員戰戰兢兢道。
姜曜已經端正坐好了，此刻以同樣的目光看向傅醒，譴責道：“你怎麽了，怎麽忽然這個樣子？算了，你看你都嚇到大家了，先跟大家道歉吧。”
她的語氣溫和又帶著歉意，做足姿態，把自己和這場騷亂撇得幹幹凈凈。
傅醒臉上的麻子都沒蓋住無法克制湧上來的紅色，連帶耳垂都紅了。
“……抱歉。”他的語氣很沈穩，與當下的臉色成兩個極端，“剛有只小蟲子飛過來，下意識躲了一下。”
其他人看見他的臉色，偷偷笑了。
姜曜清楚地聽到鄰桌兩個女生笑他。
“好誇張啊哈哈哈。”
“別笑了，人家好不容易故作平靜，別給他戳穿了……”
傅醒：“……”
也不完全是故作平靜，只是這張臉沒用，一點點窘迫都扛不住要顯現出來而已。
但這種話沒有必要跟人說，說了只會越描越黑。
傅醒把椅子歸位坐下，臉上的紅色褪去大半，逐漸恢覆正常。
“帽子眼鏡都戴回去，另外，你還吃嗎，不吃我們該走了。”
姜曜不慌不忙把面前吃剩的紙包收集起來，沒挪窩。
“傅叔叔真是不懂禮貌，又是偷拍又是擺拍的，不跟我這個當事人溝通也就算了，事後也不解釋一下嗎？”
傅醒：“……發群裏，證明你跟我在一起。”
姜曜拖腔：“哦~你偷看我手機——”
見他一副不打算接話，要裝聾作啞到底的樣子，姜曜接著說：“你還擺拍，傅叔叔你是徹底學壞了。”
四周的人都把耳朵豎起來，餘光不斷往這邊掃。
傅醒終於開口：“不要陰陽怪氣，走了。”
他把眼鏡拿上，帽子扣回姜曜腦袋，接過姜曜打包的剩餘食物，拉著她往外走。
一出門，雨前的潮氣撲面而來，空氣比他們進入炸雞店之前又悶了一些。
姜曜擡起臉，露出帽檐下笑嘻嘻的眼睛，“你剛才的表現不如人意呀，怎麽不說是跟我學的，沒想到嗎？”
傅醒腳步不停，拖著她走得更快了。
三車道寬闊路面上車輛疾馳，晃眼的車燈掃過來又掃過去，人被照得斑駁，陰影張牙舞爪占據上風。
其實不是沒想到，只是沒說這句。
哪怕只是鬥嘴，止步玩笑，傅醒也不能對姜曜說壞這個字。
也不想。
“應對非常規情況采取非常規手段，偶爾也可以變通。”
他最後這麽說。
姜曜沒聽出他的潛臺詞，眉飛色舞哼了一聲：“沒想到就沒想到，我又不……是第一次嘲笑你哈哈哈哈哈——”
她大笑著往前蹦了一下，差點把傅醒帶倒。
傅醒不著痕跡地吐出一口氣。
“好好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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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侯也沒有再喝的意思， 他靜靜坐著， 偶爾看一眼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屏幕。
——？
這個問號是他給姜曜發的第二十一條無人回應的消息。
從淩晨開始到現在，原本只是消失在普通玩家視線裏的姜曜，在他這半個合作夥伴眼前也人間蒸發了。
聯系不上姜曜的這段時間裏發生了太多事情，先是三起不知道是不是姜曜所為的死傷案件，再是關鍵性寵物丟失，現在寵物還沒全找回來， 直播事件後就銷聲匿跡的南區又對外宣告幾支小隊成員失蹤……
天早就黑透了， 咖啡館暖黃色的燈光籠罩著他， 拉出的影子靜止片刻，跟著轉變的動作傾斜彎曲。
秦侯點開玩家群， 將近一個小時群裏的言論重新翻閱一遍。
徐：很抱歉在這種兵荒馬亂的時候占用大家時間， 但因南區遭遇情況嚴重， 還是厚顏懇請大家伸出援助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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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凡提供有用信息的玩家朋友， 回平安小鎮後都有積分酬謝
徐：徐某人感激不盡[抱拳]
徐行的求助消息一發，本就不太平的群裏更是風起雲湧， 尤其在幾分鐘後見過這三支小隊的其他玩家冒泡後， 群裏的緊張氣氛再次達到高.潮。
梅雨季：有點眼熟@蒜蓉香鍋
蒜蓉香鍋：見過啊！就六點多差不多七點買飲料的時候， 在奶茶店附近一個小巷子外面不停了救護車我們去看熱鬧麽， 那個被做心肺覆蘇的，不就是第二張照片上的人嗎
安可：這三個人我沒印象，不過救護車我也見過，七點半差不多的時候
嗒嗒：你們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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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開大圖是一張藍底白字的警情通報，上面寫著“本日17時後發生多起惡性傷人事件”、“截止目前6死7傷”、“兇手仍在潛逃尚未歸案”之類令人觸目驚心的字眼，別說普通玩家，就是秦侯看了眼皮都狂跳起來，更別提上面還附帶了一張相當模糊又能看出些許特征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低著頭，戴一頂黑色的帽子，身形纖細，皮膚白皙，配上通報上官方給出的身高一六五體重四十五公斤上下的描述，矛頭直指三起傷人案件後銷聲匿跡的姜曜。
越是回看這些消息，秦侯的眉心蹙得越緊。
無論姜曜是不是真的連殺南區那麽多人，當前的情況怎麽看都對徐行更有利，因為“民憤”被激起了。
國家打仗都要先搶占民心，可見眾怒殺傷力和對局勢的左右能力之大。若是其他玩家真的都聯合起來……
秦侯的手指略顯焦躁地在臺面點了點。
平心而論，他自然是更希望姜曜獲勝的，畢竟姜曜再瘋，都比徐行那種耍陰招的小人磊落光明太多了。
嗡。
手機震動，一個聊天框從屏幕頂端彈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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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托管的小瘋子：準備一輛車停這個位置，車鑰匙放左前輪
秦侯眉峰一動，剛想給她撥個電話，對話框裏的消息又往上跳了兩條。
是是托管的小瘋子：你的消息沒用就算了
是是托管的小瘋子：這點事都不肯幹難怪追不上思是姐姐
最後一句話刺痛了秦侯的眼睛。
他嘴角抽了抽，要不怎麽人人都說這瘋子聰明呢，打蛇打七寸，還真讓人拒絕不了。
過了半分鐘，秦侯起身離開，擰起的眉頭自然舒展。
禍害遺千年，這家夥果然還活蹦亂跳的。
某炸雞店衛生間裏。
姜曜按下沖水鍵，打開隔間門。
走兩步來到洗手臺前，鏡中照到小半邊外面的景象，一道身影側對門口，門神似的杵在那裏。
姜曜慢條斯理洗了手，走出女洗手間對外面的人道：“你不覺得自己像個變態嗎？”
傅醒戴著口罩帽子，只露出一雙眼睛又站在距離女洗手間門口的行為早就遭來路人們的頻頻關註和指指點點，甚至都有店員潛伏在角落盯著他了，只要他有一絲一毫不妥的行為，就會立刻舉著手機沖上去給他來一個大曝光。
傅醒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端倪：“有舍有得。”
就很豁的出去。
晚上八點多，炸雞店顧客較飯點減少，傅醒單手托著餐盤放到角落的桌子上，兩人並排坐同一邊。
姜曜那一面靠著落地窗，玻璃倒映著店裏明亮的燈光，和店外的霓虹景色相交輝映。
姜曜看著玻璃。
玻璃內的人規規矩矩無比普通地吃飯聊天，而玻璃上的人則穿在樹影裏，坐在車頂上，亂七八糟地做事。
是外在，和內心。
真有意思。
姜曜收回目光。
炸雞味道一般，她沒什麽胃口吃得也慢，倒是沒過多久就把牛奶喝完了。
“再吃一點。”傅醒把大份薯條推到她面前。
姜曜放下自己啃了一半的雞肉卷，抽出一根形狀端正色澤金黃的薯條對準頭頂的燈光照了照，然後捏著薯條兩端放番茄醬裏一滾。
完成這個步驟後，姜曜轉過來，就著雙手捏薯條兩頭的姿勢，把染好色的薯條對準傅醒。
傅醒楞了楞，“……做什麽？”
姜曜閉上一只眼睛，像在瞄準，“在想怎麽把它變成金箍棒打到你爬不起來。”
傅醒：“……”
有一說一，中間紅兩頭黃，是有點像定海神針。
惹完傅醒，姜曜覺得這根薯條都變好吃了，正要把得到加持的薯條吃掉，只見傅醒速度極快地伸手過來，指腹被另一個人的溫度觸碰，下一秒那兩根長長的手指已然完美避開番茄醬夾走了薯條，等她回過神來，“金箍棒”已經進了傅醒嘴裏。
凸出的喉結滾動，渣都不剩了。
“謝謝。”傅醒充分發揮出成年人的修養與風度，“番茄醬蘸得恰到好處。”
姜曜慢慢收回手指，面無表情，“我下毒了。”
傅醒裹了兩根一模一樣的薯條還給她，道：“祝你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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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是跟她講道理，而只是見招拆招的話，她落於下風也不會真的生氣。
就像現在，姜曜火速扔了那兩根薯條就作罷了，再把整個餐盤推開，拿出手機趴在桌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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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10：所以基本確定是姜曜了嗎
等風來：不是她還有誰有這個本事啊
安娜麗麗：好可怕啊，以前只是聽說，現在變成親身經歷我承受不來
煞：傅隊！呼叫傅隊——
千帆過盡：傅隊是你爹嗎煞筆
小圓球：只有我覺得南區活該嗎，他們昨晚明明已經抓住姜曜了吧，完了徐行非說什麽不想成為別人手裏的槍，這才被姜曜狠狠耍了不說，還逐個擊破滅了這麽多成員，連帶我們都遭殃
NO.1：姜曜都沒露面，也沒有人看到是她，嘴巴一開就說是她不太好吧
我想回家：一般人不會去搞南區的，還搞這麽大，望樓上知
白：咱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徐行推斷的第三人真的存在……
煞：茉莉花是你嗎你改名了嗎
武俠迷：好笑，不是姜曜幹的姜曜能一個屁都不放？
茉莉花：你爺爺在這兒，煞筆孫子！
白：咱就是說還有沒有一種可能，姜曜不在群裏……
晴空萬裏：姜曜這次進本不是一個手下都沒帶嗎
咕呱：樓上好想法
媛媛不是暖暖：第一百次覺得姜曜真的好酷[崇拜]
雨落隔岸：越扯越遠了你們，擔心擔心自己會不會遇到姜曜吧，還有，傅隊能不能把姜曜關起來啊，別人我不知道，我是無辜的，總不能讓姜曜傷害到無辜的玩家吧@張黎
IQ：警情通報上那些南區玩家真的慘，直播我看了，當時其他人是不同意把姜曜給放了的，是徐行一意孤行
闌幹：我是南區的，我今天就冒死說一句，徐行剛愎自用還有人不知道嗎，不知道我再說一百遍讓大家知道知道
飛天女神：哦豁，內訌了
亂雪：我想傅隊了
莫西卡西：哈哈哈哈哈哈南區狗咬狗了好精彩啊
看圓寫方：鏘~鏘~好精彩呀好精彩！鏘——
姜曜趁機混進去發了一句。
ABB最討厭：你怎麽自帶BGM我笑死@看圓寫方
好事者：鏘~鏘~好精彩呀好精彩！鏘——
甜心寶貝：哈哈哈哈哈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就沒想過自己也過得艱難嗎
茉莉花：樓上兩個南區的小心點，你們徐隊一查手機直接完蛋
紅：重大決策失誤啊，換我我也氣，該罵罵唄
……
姜曜一邊玩“猜猜誰是徐行的水軍”這個游戲，一邊見縫插針給大家配音，正玩得興起，聽到身邊專心幹飯的傅醒開口：“服務員，麻煩給我一杯水。”
她轉頭，看向傅醒那杯套餐裏附帶的可樂。
可樂只喝了半杯，底下的冰塊都沒化完，最上層幾顆小氣泡很是活潑。
這會兒客人少，服務員很快把水送來了。
傅醒對他道謝，接過水卻沒喝，倒了點在紙巾上。
姜曜看著他奇怪的舉動，傅醒拿著徹底打濕的紙巾也看過來。
帽子被掀開，眼鏡也被拿掉了，緊接著額頭一涼，短短一秒鐘將她腦門擦了個遍的濕紙巾離開，然後哢嚓一聲，她看著傅醒對準自己的手機鏡頭，被這意義不明的突襲搞得楞了一下。
這一楞神照片就拍好了，這個近距離的側寫拍得非常好，姜曜的情緒濃烈，臉上掛著十分不滿，特別符合傅醒的要求。
姜曜雙手被手機占據，腳卻還是空的，反應過來後一個側踢踹向傅醒下盤。
傅醒早有準備，連人帶椅退出她的攻擊範圍。椅子腿和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摩擦發出尖銳的叫聲，引來店內店員及顧客驚訝的註視。
“怎、怎麽了嗎，客人？”服務員戰戰兢兢道。
姜曜已經端正坐好了，此刻以同樣的目光看向傅醒，譴責道：“你怎麽了，怎麽忽然這個樣子？算了，你看你都嚇到大家了，先跟大家道歉吧。”
她的語氣溫和又帶著歉意，做足姿態，把自己和這場騷亂撇得幹幹凈凈。
傅醒臉上的麻子都沒蓋住無法克制湧上來的紅色，連帶耳垂都紅了。
“……抱歉。”他的語氣很沈穩，與當下的臉色成兩個極端，“剛有只小蟲子飛過來，下意識躲了一下。”
其他人看見他的臉色，偷偷笑了。
姜曜清楚地聽到鄰桌兩個女生笑他。
“好誇張啊哈哈哈。”
“別笑了，人家好不容易故作平靜，別給他戳穿了……”
傅醒：“……”
也不完全是故作平靜，只是這張臉沒用，一點點窘迫都扛不住要顯現出來而已。
但這種話沒有必要跟人說，說了只會越描越黑。
傅醒把椅子歸位坐下，臉上的紅色褪去大半，逐漸恢覆正常。
“帽子眼鏡都戴回去，另外，你還吃嗎，不吃我們該走了。”
姜曜不慌不忙把面前吃剩的紙包收集起來，沒挪窩。
“傅叔叔真是不懂禮貌，又是偷拍又是擺拍的，不跟我這個當事人溝通也就算了，事後也不解釋一下嗎？”
傅醒：“……發群裏，證明你跟我在一起。”
姜曜拖腔：“哦~你偷看我手機——”
見他一副不打算接話，要裝聾作啞到底的樣子，姜曜接著說：“你還擺拍，傅叔叔你是徹底學壞了。”
四周的人都把耳朵豎起來，餘光不斷往這邊掃。
傅醒終於開口：“不要陰陽怪氣，走了。”
他把眼鏡拿上，帽子扣回姜曜腦袋，接過姜曜打包的剩餘食物，拉著她往外走。
一出門，雨前的潮氣撲面而來，空氣比他們進入炸雞店之前又悶了一些。
姜曜擡起臉，露出帽檐下笑嘻嘻的眼睛，“你剛才的表現不如人意呀，怎麽不說是跟我學的，沒想到嗎？”
傅醒腳步不停，拖著她走得更快了。
三車道寬闊路面上車輛疾馳，晃眼的車燈掃過來又掃過去，人被照得斑駁，陰影張牙舞爪占據上風。
其實不是沒想到，只是沒說這句。
哪怕只是鬥嘴，止步玩笑，傅醒也不能對姜曜說壞這個字。
也不想。
“應對非常規情況采取非常規手段，偶爾也可以變通。”
他最後這麽說。
姜曜沒聽出他的潛臺詞，眉飛色舞哼了一聲：“沒想到就沒想到，我又不……是第一次嘲笑你哈哈哈哈哈——”
她大笑著往前蹦了一下，差點把傅醒帶倒。
傅醒不著痕跡地吐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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