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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姐妹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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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出手便全力以赴,不留後著。厚厚的積雪,被二人的罡風吹的漫天飛舞。菡萏芙蕖倆姐妹實力相差懸殊,完全插不上手。

玉成子原以為幾招便能拿下真石,再收了這倆姐妹。不曾想真石不僅法力突飛猛進,身形更是鬼魅難測,迅疾無比,讓玉成子又驚又怕。

纏鬥了幾十個回合,玉成子越發心驚,他看出來真石還不曾盡全力,似乎還在刻意的壓制什麽。

玉成子並不知道,真石正在壓制著氣海內的龐大妖氣,只以迅疾的身法游鬥。真石知道圓鏡可以吸收妖氣,若是像對陣通明子那般妖氣繚繞周身,豈不正中玉成子下懷。

芙蕖同樣不知真石能進階到如此地步,可菡萏卻是明白的。若是能速戰速決便是最好,可眼看二人僵持不下,拖的越久,便越危險,菡萏緊張之極。

玉成子久經殺陣,降妖無數,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

“欲速則不達”,玉成子料定真石法力如此精進,卻又如此慎重,看來並非藏了什麽殺招,而是身患隱疾。玉成子決意滯緩進攻,拖到真石隱疾爆發,再一擊而定。

二人又纏鬥良久,真石漸漸控制不住。臉上黑氣湧現,額頭上紅斑也開始忽明忽暗。

“原來如此。”玉成子恍然大悟,“我怎麽沒想到呢。他娘親能吸妖氣,這小子自然也可以。看來這段時日,必是吸收了不少,壓制不住,便會妖化。”

玉成子主意已定,身法突然加快,以此逼迫真石放出妖氣。

“小子,你可知你娘親是怎麽死的麼?我每日將無數妖氣自她口鼻中灌入,再以仙氣禁錮於她腹中,強行困住,逼迫丹田收了這些妖氣。”

“不要聽他說,他在故意激你!”菡萏發了瘋一般,大哭著沖真石喊道。

“那可真是萬蟻蝕骨,生不如死啊,你娘足足熬了半年有餘,才助我煉成這寶物,說起來還真要謝謝你爹娘了。要不是你爹貪圖美色忘乎所以,你娘也不會受盡折磨而死。你要怪就怪你爹吧。”

“嗷~~~~~~~”一聲狂嘯,妖氣沖天而起,再看真石時,已是黑氣繚繞,猙獰面目中露出三只紅眼,嘴角開裂,露出森森的犬牙,不顧一切的向玉成子猛沖過來。

“好小子,早知你有這本事,當初就該將你一起煉化了。”玉成子見真石中計,速速退後避開攻擊,從懷裏取出圓鏡來。這圓鏡比起當初戰沙重之時,大了一圈,變得更為潔白。玉成子躲避著真石的進攻,一邊用圓鏡吸收著妖氣,圓鏡慢慢變亮,原本扁平的樣子慢慢充盈起來。

芙蕖連忙把姐姐拉到一塊巨石之後躲了起來,卻許久不見亮光傳來,不由得伸出頭來看個究竟。

圓鏡已被玉成子祭了出去,卻只在真石頭頂盤旋環繞,發出的光亮絲毫不刺眼,柔和的罩在真石身上。真石在瘋狂中似乎有了一絲清明,擡頭看去,正見到圓鏡中間,有一塊黑乎乎的斑塊,中間還有一小塊紅斑,一閃一閃,與自己額頭上的一模一樣。

“這是。。。俺娘親。。。”身上黑氣漸消,露出真石清晰的臉龐,已是滿臉淚痕,癡癡的望著那面圓鏡。

玉成子見圓鏡不起作用,又從袖裏取出一物,口中念念有詞。那物迎風而長,約有二尺見方的一塊金磚,是煉成圓鏡前玉成子使用之物。

“去!”玉成子朝真石一指,那面金磚如流星趕月一般飛將過來。

真石完全沈浸在圓鏡的柔光中,絲毫不曾留意,被金磚狠狠的砸向一塊山石。山石碎裂,鮮血自真石口中狂噴而出,真石在重擊之下,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玉成子收回圓鏡,向姐妹二人飛來,懸於半空。

“那個銀針機關,就放下吧,我都聽到了。”

菡萏心知大難臨頭,緊緊的拉著妹妹的手,手足無措。只見芙蕖緩緩轉過身來,平靜的說道:“姐姐,你帶真石去嶗山,道明原委,這圓鏡便是鐵證。你快走,我只能擋他一會,”

菡萏驚恐道:“你要做甚麽?”

“我本以為便這樣一輩子了,沒想到還能見到姐姐,心願已了。人界也好,妖界也罷,能幫我們報了此仇卻不圖占有我等身子的便只有真石了。快帶他走,總比我們三個都被他捉了去強。”

菡萏也知,若是被玉成子捉去,不說自己,就說真石,必然是和他娘親一般下場。只是姐妹重逢方過三日,又要生離死別,如何割舍。

芙蕖見姐姐猶豫不決,只能狠下心來,將菡萏一把推了出去,自己卷起一陣風躍向半空,與玉成子直面而立。

風繞著芙蕖和玉成子,越轉越快。在風中,芙蕖的影子變得纖細窈窕起來,漸漸的露出了本來面目。比起菡萏,那是一張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絕世容顏,從上至下,無一處太過,無一分不及,完美之至。

菡萏不知妹妹如此決絕,竟要燃盡最後的妖氣,助自己逃脫。如此便是魂魄消散,再無相見之日,不禁淚如雨下。

“姐姐快走,莫枉費我一片苦心。”芙蕖轉身對菡萏說道。

莞爾一笑,百媚千嬌。

菡萏心如刀絞,卻不得不走,卷起真石,哭著向嶗山疾飛而去。

“你這又是何苦,快收了吧,我放過他們便是了。”玉成子長嘆一聲。

“這些年來,我知你心意,可你知我心意否?你囚禁我十年,待我再好,也是枉然。”

“你先收了妖氣,不然就太遲了,有什麽話,跟我回去之後好好說。”

“這般活著,與死了有什麽區別。我寧可魂消魄散也不願再多活一日。”

“芙蕖,我是怕你離了我,才收了你妖氣。妖丹就藏在我枕邊的墻磚裏,夜夜不離身。待我滅了沙重,還與你,你便能恢覆這容顏。到時我二人遠走高飛,再不過這東躲西藏的清貧日子。”

“你的銀子沾滿了妖族的血,我狠不得喝你血,食你肉。”

“你恨我也是無用,我只需收了你魂魄,和這妖丹,找一小狐貍放入體內,幾年後便又是一個芙蕖。我要你生生世世都離不開我身邊。”

“你。。。你休想得逞!”芙蕖旋起狂風,身影在風中越來越淡,三魂七魄隨著狂風四處飄散。玉成子急忙去收,哪裏還來得及。等風漸漸停息,只收了一魂五魄,其他的煙消雲散了。

玉成子拿凈瓶收了芙蕖的一魂五魄,環顧四周,長嘆一聲,正要離去,卻見山腳下藏著一人,正往這邊張望。

“誰在那裏?”

“活神仙啊!大仙!真人!求求你,收俺為徒吧。”那人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

“原來是個過路的。”玉成子看那人,七老八十了,須發灰白,穿的倒還講究,便說道:“老人家,你這年歲,求道晚了些,還是回家抱抱孫子,頤養天年吧。”

那老頭道:“不老不老,俺還沒姜太公年歲大呢。活神仙,若是有金丹,給俺老漢一顆,只要再多活十年,俺一定能煉成您這般。”

玉成子見這老頭滿口胡言,懶得理會,飛回了壽光觀。

那老頭長出了一口氣,去山頭上撿起那個銀針機關,裝在了自己的假腿上。

兩個時辰之前,老道在鄭員外雜貨鋪對面的茶館裏,見一道人過來,鋪子裏夥計老遠就迎出來招呼上了,料想是玉成子無疑。見玉成子進了雜貨鋪,想是要午時過後才出來,便叫了兩個炒菜,看著雪景,悠然自得起來。

不想才半個時辰,玉成子便出了雜貨鋪往回走。老道心道不好,結了飯錢,匆匆往山頭這裏趕來。時至年底,租牛車的也沒了生意,都收工回家過年去了,老道沒有辦法,一腳深一腳淺的踏雪而來。等他趕到時,正好瞧見真石被金磚砸進山包裏去。

老道躲在一邊,將芙蕖和玉成子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不料被玉成子瞧見,心急之下演了一出戲,瞞了過去。

頂著寒風回到客棧,老道便覺得頭痛腦熱,似是染了風寒。可眼下事急,真石重傷,被菡萏帶去了嶗山。杏兒一人在海上等待,尚不知這裏出了何事,就靠老道一人在此處,要想個萬全之策出來。

老道一宿沒睡,一早便出門了。

先去鏢局叩門,用高價買了匹馬,回到客棧換了身道袍,收拾了一番,又到鄭員外的雜貨鋪,自稱是蜀山道友,受通明子所托,來找壽光觀玉成子,有要事相告,可昨日敲門無人應答,聽說玉成子常來此處,便來相托。

老道取出五兩紋銀,讓夥計去請玉成子來對面酒樓小坐。那夥計見是五兩紋銀,兩眼放光,點頭哈腰的立馬去壽光觀請人。

老道進了酒館,與掌櫃交代了過會有客來訪,先擺了一桌酒菜,預付了二兩銀子,轉身從後門溜了出來,回客棧換了昨日的衣服,結了房錢,牽了馬,從小路去了壽光觀。

老道遠遠望見,玉成子出了觀門,往鎮上來。老道站在馬背上,翻了墻進來,便往密室而去。

到了密室門口,脫下鞋,爬著進了密室,在墻上用手指關節扣了好一會,果然在枕頭邊的一塊墻磚後,找到了一個香樟木盒子。裏面放著一顆妖丹,還有一個凈瓶。

老道將木盒收好,放回墻磚,小心的爬了出來,穿上鞋,又將密室門口積雪和院中的腳印掃去。

老道正要打開觀門,卻聽得外面嘎嘎的踩雪聲傳來。情急之下,拿起笤帚,奮力打掃起來。

見玉成子開門進來,老道笑呵呵的上前,裝著擦汗,噗通一聲跪倒,又是“活神仙”,又是“真人”一通亂喊。

適才玉成子到了酒館,只見一桌酒菜,等到菜涼了,人也沒來。吩咐了掌櫃幾句,便回來了。進門見又是昨日那個老頭,口口聲聲說要請仙人醫好這條斷腿,事後定以黃金萬兩相謝。

玉成子琢磨這老頭實在不像是富甲一方之人,倒像是個江湖騙子,便將老頭轟了出去。

老道假裝著又喊又叫,鬧了好一會,這才悄悄繞過圍墻,騎上馬,向著海邊狂奔而去。

這二日來,玉成子皆是徹夜難眠。每每合上眼睛,見到的俱是芙蕖魂飛魄散的情形。

玉成子輾轉反側,已近拂曉,忍不住搬開墻磚去拿木盒,方才發覺木盒被盜。想到今日只有這老頭進過觀裏,昨日也是這老頭,不禁大呼上當。再去鎮上找尋,哪裏還有老道的半點影子。

“這老賊定是一夥的!”玉成子怒到極點,刮起一陣狂風,往嶗山疾飛而來。

風大雪大,老道一路飛奔,也不認得路,趕到渤海邊上時,已是晚上了。杏兒將老道接上大船,老道只說了句“快去嶗山”便倒地不起。畢竟年歲已大,昨日便受了風寒,一夜未睡,今日又頂著寒風,狂奔了一百多裏地,此時再也支撐不住。

杏兒見老道如此,知事情緊急。當下喚過兩頭巨鯨,拖著大船,往嶗山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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