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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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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閆浩宇的婚禮後,覃海月愈發忙了起來。

夏天帶的配音項目很給力,ROI持續穩定在3以上,再加上獲客成本低,成了除插畫項目外,整個市場部及項目組的重點緊盯項目。

連紀流星在開會時,也難得的表揚了他們。

這天覃海月剛結束一通電話,夏天跑來她工位。

“杭州那邊的銷售鬧起來了,你知道嗎?”

覃海月點點頭,剛剛那通電話便是杭州銷售負責人打來的。

夏天從覃海月工位上拿起一包堅果,一邊拆包裝一邊說:“Q2的時候我就提醒過他們,不要隨意調績效,結果他們一通瞎搞。”

覃海月接過夏天遞來的腰果,“現在大多數項目不賺錢,他們想壓低銷售成本,就把考核標準調高,讓銷售能拿到的績效縮水。銷售的底薪低,靠的就是提成。雖然目的達到了,但換成誰都會不滿。”

“剛剛那邊給我打電話了,希望總部這邊派人過去。”

“那不就是點名要咱倆去嗎?”夏天冷哼一聲,“他倒是挺機靈,把得罪人的事全讓咱去做了,最後銷售恨的還是總部。”

“職場不就是這樣嗎?你見得還少了?” 覃海月見怪不怪,打開excel表,“剛好你在這,咱倆提前通通氣,免得過去被人當槍使。”

兩人一直折騰到下午5點,夏天被助教叫走,說是某個大賣的英語老師今天來公司,嫌宣傳文案上他的照片不夠好看,有損形象。

夏天罵罵咧咧地跟著助教走了,“他長成啥樣心裏沒點數嗎?非要我們給P成古樂天,也不看看底子!這工作我是一天都不想幹了!!”

說是這樣說,一會兒她還是得腆著臉給老師賠不是,畢竟誰會跟財神爺過意不去。在教育行業,能賣課才是王道。

夏天走後,覃海月也顧不上吃飯,一直在電腦前琢磨。等她回過神來,整層樓寂靜無聲,貌似只剩下她一人。

她長長地伸了個懶腰,這才收拾東西準備下班,肚子咕咕叫了幾下。

她推開公司大門,想著這個時間擺渡車已經停止運營了,便打開叫車軟件。

沒想到前面排隊人數足足有20人。

不愧是人間地獄西二旗。

她靠在路燈下,視線註意到樓上紀流星的辦公室還亮著燈。

怎麽他也在加班嗎?

沒一會兒房間熄了燈,整棟大廈徹底暗了下去。首都的傍晚,微風透著涼意,她緊了緊針織外套,收回視線,目光朝路口看去。

過了一會兒,她感覺路燈突然變暗,影子也跟著動了一下。她轉身,對上紀流星的視線。

原來是他擋住了路燈的光。

她客套地寒暄道:“紀總,好巧,你也剛下班嗎?”

“嗯,這個時間不好打車,我送你吧!”他的語氣不容拒絕。

肚子不合時宜地又響了起來,“紀總,你餓不餓?或許咱們可以先去吃個夜宵?哈哈。”

園區自然沒有吃夜宵的好去處,兩人最後進了一家24小時營業便利店。

覃海月站在方便面貨架前,詢問紀流星,“紀總,你真要吃方便面嗎?”

他從覃海月手裏拿走她選好的方便面,“人是鐵飯是鋼,為什麽不吃?你還要吃什麽自己選,我先去泡面。”

覃海月最後又選了2根烤腸,怕紀流星吃不飽,又拿了2個面包,乖乖地坐在便利店給顧客提供的座位上。

雖然讓紀總幹活她心裏一百個不願意,但是這家夥好像有那個不幹活就生氣的屬性,她惹不起。

紀流星一只手各端了一桶泡面,在覃海月旁邊的座位坐了下來。

覃海月將烤腸遞到他手邊,“這個好吃,你嘗嘗。”

紀流星乖乖接過,一分鐘吃完。

覃海月又將面包放到他面前,“這個面包我吃過,咬開後裏面有餡兒,不會很甜。”

紀流星乖乖拆開,三下五除二吃完。

覃海月心想,幸好她拿了面包,要不然紀總該吃不飽了。

紀流星按住她又要拿第二個面包的手,提醒道:“面泡好了,你不吃嗎?”

天曉得,他不喜歡吃面包,膩死了。

“對對對,吃泡面。”

紀流星解開西裝袖扣,將衣袖往上提了一些,這才打開泡面桶。

饒是覃海月平常不愛吃泡面,餓極了後也跟山珍海味一樣,香得眼睛都彎了起來。紀流星只顧著看她,倒忘了吃。

覃海月嚼完嘴裏的東西,看向紀流星,“小時候我爸不允許我吃泡面,那時候饞得不行,我媽就經常趁我爸不在的時候,悄悄給我買泡面。哈哈,有時候我跟她吵架了,她就用泡面哄我。”

她嘴角沾著一點辣油,說話時眉眼彎彎,露出臉頰下方兩個小小的梨渦,紀流星看得失神。

他抽了一張紙,遞了過去。

或許是經過婚禮那件事,覃海月自覺跟紀流星間的關系比之前更熟了,於是話就變得多了。

“你小時候有沒有玩過拍紙片?”覃海月一邊問,一邊比動作,“就是上面畫滿了孫悟空啊唐僧之類的,也有別的,像葫蘆娃之類的。那時候我們會把他裁成一張張卡片,然後放在地上,通過手帶起來的風讓它翻一面。”

紀流星搖搖頭。

“也是”,覃海月自言自語道,“你比我小3歲,3歲一代溝啊!你……”

覃海月掏出手機,看到是李悅打來的電話。

“餵?李悅?”

電話那頭久久沒有回音,只斷斷續續傳來抽泣聲。覃海月沒來由的皺起眉頭。

“悅悅,你怎麽了?”

過了好一會兒,李悅才說話:“海月,你可以來接我嗎?”

電話聲不大不小,剛好能讓紀流星聽到。等覃海月掛了電話,他看著她不安的臉,安慰道:“這個時間不好打車,我送你過去,你別急。”

一路上覃海月都不安地攥緊手機,生怕錯過李悅的電話。

紀流星將車子停在李悅家樓下,覃海月想一個人上去,被紀流星攔住,“上面是什麽情況你不清楚,你一個人去太危險,我陪你去。”

李悅家的門開著,從門口到客廳,滿地玻璃碎渣和扔得到處都是的行李。

成功坐在餐桌前,猩紅的眼盯著覃海月,“海月,你聽我解釋!”

覃海月沒理他,徑直往臥室走去。紀流星不方便過去,站在臥室門口,戒備地盯著成功。但凡他敢碰覃海月一下,他就會打爆他的狗頭。

覃海月撿起臥室門口淩亂的衣服,放到床邊,一路走到臥室陽臺,便看到蜷縮在一角,將頭埋在雙膝,低低抽泣的李悅。

她能想象,他們來之前,這裏經過了怎樣一場鬧劇。

她上前,一言不發地環抱住李悅。或許是感知到朋友的鼓勵,李悅感覺更加委屈,抽泣聲變成嗚咽聲。

覃海月輕輕拍她的後背,出聲安慰:“悅悅,我來接你了,快起來,我帶你回家。”

李悅慢慢擡起頭,她眼圈泛紅,眼底烏青,嘴角甚至滲著血絲。兩人視線相接,平常那個活潑開朗的李悅再也忍不住,崩潰地哭出聲音來。

覃海月安慰了好一會兒,又替她拿了幾件衣服,這才牽著人往外走。

見到紀流星,李悅有些尷尬。紀流星拿走覃海月手裏的帆布包,沒說話。

路過客廳時,李悅縮到覃海月懷裏,根本不敢擡頭。成功死死地盯著3人離開的方向,一拳砸在餐桌上。

一路上誰也沒說話,李悅枕在覃海月肩頭,雙眼緊閉,似乎在回想這荒唐的一夜。覃海月望向窗外,寂靜的夜,人心翻湧。

紀流星透過後視鏡,因為擔心,頻繁看向覃海月。

車子停下後,李悅率先下車,故意給兩人空出說話的時間。

“紀總,今天謝謝你了。”

紀流星點點頭,“你先陪朋友上去吧。後天不是要出差嗎,明天不用去公司了,我給你批假。”

覃海月感激地沖他笑了笑。

紀流星目送覃海月和李悅消失在黑夜裏,不放心,又給覃海月發了條信息。

——晚上睡覺記著鎖好門窗。

紀流星越想越不放心,幹脆在網上下單了獨居防盜神器。

覃海月將李悅扶到沙發上坐下,又去廚房端來一杯熱水。做完這些以後,便靜靜坐在朋友身邊。

“你怎麽不問我今天發生了什麽?”

過了許久,李悅開口打破沈默。

“你想說就說,不想說也沒關系。”覃海月向來不喜歡窺視朋友的隱私。

“你還記得嗎?大學那會兒,成功跟我告白,他說以後會努力對我好,什麽都聽我的,”李悅苦笑,“9年過去了,可能只有我還記得這些誓言。”

她枕在覃海月的肩膀上,自嘲般說:“其實今天不是他第一次打我。”

覃海月努力克制著自己聽李悅說完。

“上次來你家,我跟你說他跟我求婚了,哈哈,那之前他打了我,或許因為他工作不順利,又或者像他說的,是我跟男同事走得太近。”

“為了安慰我,他向我求婚了,可笑吧。”

“海月月,我也想過分手的,我甚至報過警,”淚水不爭氣地從眼角滑落,“可是你知道警察怎麽說嗎?他們讓我不要再激怒他了,說是我把他逼得太緊。”

“我好不容才從他那裏搶來手機,躲在衛生間打的報警電話,結果警察來勸和,還嫌我耽誤警力!明明我把他們當救命稻草,卻被他們推向深淵。搞笑吧。”

“海月月,我不敢跟父母說,也不敢跟你說,我怕父母擔心,我也怕被你笑話,對不起……”

覃海月安撫般替李悅將碎發別到耳後,“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李悅,你是個很好的人。”

聽到這句話,李悅的心理防線徹底潰堤,豆大的淚水奔湧而出,很快打濕肩頭, “為什麽啊!海月月,為什麽我的心這麽痛?愛情太痛了!”

李悅怎麽也想不通,那個會把生活費省下來,只為了帶她去看五月天演唱會的男孩,那個笨拙地追求她的男孩,會變得如此可憎。

或許就像成功說的那樣,他從來沒有喜歡過五月天,而她不過是他留在首都的一張飯票。

而李悅為了他,和全家人決裂,顯得格外可笑。

李悅哭了一整夜,覃海月愈發意識到,愛情或許是女人通往幸福最大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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