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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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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裴書臣公司拆夥,蘇百舸和公司律師一起切割股權。

其實將葉知秋的一點原始股份切割出去很容易,不過裴書臣選擇將公司幾個項目按照股權分出一部分利潤給她。

幾個合夥人並不同意,裴書臣直接從自己利益的部分切割。

“給這麽多?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個女人可不簡單,還有,黃梔跟她有梁子,你還這麽維護她,萬一黃梔介意怎麽辦?哦,雖然我和葉知秋認識時間更長。”

蘇百舸目不轉睛,快速敲著鍵盤,嘴上也不停歇。

裴書臣雙腿優雅交疊,頭也沒擡地翻合約,“這幾個項目葉知秋雖然沒有投資,但她出了力,我是公事公辦,這是她應得的。”

“這是她應得的。”蘇百舸鸚鵡學舌,沖著裴書臣翻了個白眼,嘴裏叨叨嘟嘟,“你就是還不了情,只能用錢來還,裝什麽裝,葉知秋是為了你這個人,不是為了你的錢,切!。”

裴書臣眉色未動,不以為意。

蘇百舸越說越起勁,眼睛離開屏幕,“我問你,當時葉知秋打聽黃薇薇與黃梔的關系,明顯就是為了你,動機不純,你之前沒看出來,現在總不會還這麽天真吧。”

“還有黃梔的快遞,你真不介意?如果不是她,你不會一直都不知道黃梔是懷了你的孩子離開的。”

蘇百舸一下子住口,裴書臣擡頭看了一眼,放下合約,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聲音溫平,“新公司選址選好了?”

“書臣,為什麽?”

葉知秋不明白,她一直在等裴書臣質問她,她就可以控訴這些年的委屈。

黃梔只陪了他三年,而她從大一開始,就喜歡他,他們是搭檔,是所有同學眼裏最登對的一對,是黃梔棄他而去,他落寞頹廢,她依舊不離不棄,整整九年的陪伴,最後連一句交代都沒有,就讓她離開公司?。

她幫著他建立他的商業版圖,幫著他實現那些不切實際的夢想,替他擋了無數想要拆除十裏弄堂的投資人。

而他呢,回饋給她的是年底慷慨的分紅。

現在更是大手一揮,將幾個最看好的項目給她分割利益,還是從他自己的那份裏出。

卻絕口不提跟黃梔有關的一切。

她所有的委屈可不甘竟沒有了宣洩的出口,活成了一個笑話。

他就這麽狠心嗎。

“你說百舸剛才的話?”裴書臣語調平平,與平時開會時沒什麽兩樣。葉知秋失笑,他也就是遇上黃梔才會發瘋。

他才是最涼薄的人。

裴書臣倒不在意葉知秋嘲諷的笑,“有沒有你,黃薇薇與黃梔的關系本身就存在,我與黃薇薇之間的恩怨也是真實的,你不過是在我面前揭穿而已。”

“你不介意?”

裴書臣搖頭,“我沒有怪你的意思。”葉知秋突然狠狠說道:“我說的是你不介意黃梔是黃薇薇的侄女?是害死你媽媽,”

“住口,”裴書臣朝著蘇百舸看了一眼。

葉知秋冷笑,“不是他。他能查到,我也能查到。”

“葉知秋。”

裴書臣聲音冷了下去,明明依舊面無表情,可就是給人一種冷到極致的感覺。

葉知秋看著他,笑著笑著突然哭了,“黃梔其實給你寄了她懷孕的單據,我沒有看到,是她同學告訴我的,說是已經毀了,那段時間我很怕,所以故意與萬海先簽約,逼著你去外地解決麻煩。”

“你知道你從東北趕回芫州去參加黃梔的畢業典禮時我都多害怕嗎,你知道我就站在你身後,看著你想去見黃梔,卻沒有進去時有多慶幸嗎?”

“你讓我以為我有機會,可黃梔一回來,你讓我我所有的付出都成了笑話。”

“不是她回來,是我一直在找她,是我逼她回國。”

裴書臣看到蘇百舸朝著比了個‘OK’的手勢,“股權協議做好了,以後公司要是有什麽麻煩,可以來找我,能幫的我一定幫。”

——

“兜兜轉轉還是他。”許悠坐在化妝鏡前挽著頭花,笑靨如花。

“在外面浪了一圈,認識了好多人,可沒有一個男人比蘇百舸有趣,嘿嘿……”

黃梔替她保管婚禮更換的首飾,笑的山花爛漫,“悠悠,我真的為你開心。”

“梔子,”許悠轉身輕撫著黃梔的臉,“你和書臣……那是上一代人的事,就不能拋開嗎?”

“我們誰都不會再提,可不代表不存在,那就像是我們之間的禁區,萬一哪一天不小心觸碰,不知道又會是什麽樣的後果,所以幹脆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黃梔長舒一口氣,“誰知道呢,也許等過一段時間我就不計較了,或者他也放下了。”

“其實他比我更難受,那是他的爸爸,也許他也懷疑過自己的父親,也恨過我小姑姑。而我,至少在小姑姑活著的時候,從來沒有受到過傷害,我奶奶,我大姑姑,還有表哥都把我保護的很好,我比書臣幸運多了。”

“就連我爸爸媽媽,他們雖然在追逐理想,可他們並沒有放棄過我。給了我富足的生活,也在小姑姑出事後,第一時間帶走了我,讓我免受了流言蜚語。”

“可是我想起小姑姑,還是會難過,她陪我的時間比爸爸媽媽都要長,她的一生不該是那樣的。”

許悠笑道:“可這跟書臣沒關系。”

“況且,你們早就結婚了,你們都有孩子了。”

“是啊,我們有團子和阿厘,在不在一起又有什麽區別呢,現在就挺好,阿厘偶爾也願意開口說話,我挺滿足的。”

“梔子寶寶,別這樣好嗎,我好擔心你。”許悠一下子抱住黃梔,她就像是經歷滄桑之後選擇了隨遇而安,令人心碎。

黃梔輕輕拭淚,“泊聞說的對,團子像我小時候,阿厘大概像書臣小時候吧。”

裴書臣站在門外,與蘇百舸相視一眼,蘇百舸小聲問:“阿厘……聽上去像是你生的?你到底有沒有再見過黃梔?”

化妝室的門被推開,方允還有許悠的幾個閨蜜湧進來,吵嚷著快點化妝,別躲在這裏說悄悄話。

黃梔想湊上去,手腕卻被人握緊,然後被大力地拖到沒人的樓梯口。

她看著裴書臣起伏的胸膛,臉上也是陰晴不定,“怎麽了?有什麽事改天再說,今天悠悠結婚,我先去了。”

“梔子,”裴書臣突然從身後保住黃梔,禮服是露了一小圈背的,兩人之間只有一層薄薄的襯衫衣料,似乎比直接的皮膚接觸更讓人心神搖曳。

黃梔閉眼向前蜷縮,身子忍不住戰栗,“你,”

雖然兩人連孩子都有了,可其實就接觸過一次,之後是很多年沒見。

黃梔身上噴了點香水,帶著木樨香的憂傷,裴書臣臉頰蹭著她的耳廓,氣息起伏不定,“阿厘……是我的女兒?”

黃梔猝然睜眼,覺得莫名其妙,他們是雙胞胎啊,所有人都知道,“是啊。你不是看過病例嗎,上面有,”

黃梔突然想起團子的出生日期是12月31日,而阿厘是1月1日,病歷上只有年份,沒有具體日期。

“你以為阿厘……”

黃梔推開裴書臣,“我生他們的時候生了一天一夜,團子是12月31日出生的,阿厘比他晚了一天。本來想寫同一天,但那邊醫院的規定必須按照真實的時間填寫。入境的時候可能翻譯有一點問題,再加上阿厘看著比團子要小一兩歲,大概就填錯了吧,找個時間改一下。”

“你以為是姜巖的孩子?”黃梔笑了下,沒有生氣的意思,反倒有點感動。他在知道阿厘是姜巖的女兒的時候,還能盡心盡力地照顧她,而她呢……

裴書臣眼底似有微光,突然攬著黃梔的後腦將她猛地帶入懷中,大手摁著脖頸,似乎要將整個人揉進身體。

黃梔反抗了下,突然感覺到他似乎渾身在顫栗,還要輕微的抽噎聲,她整個人僵住。

記憶中,他好像沒有哭過,只頹廢過,就是在九年前的十裏弄堂,他和劉小虎打架,不要命的那種,然後她將渾身是傷的他撿回網吧,替他包紮傷口,他沒有反抗,卻突然吻了她。

那是突如其來的悸動帶著破壞美好的邪惡。

黃梔呆住,少年落荒而逃。

也許緣分就是從那時開始的。

裴書臣與那次一樣,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抱著黃梔不肯松手,生怕一松手,她就不見了。

“書臣,你……”

黃梔只好環上裴書臣,他比年少時結實了一些,不過依舊能摸到骨頭,黃梔卻比年少時清瘦了不少。

兩個人緊緊相擁,似乎還能感覺到彼此骨頭硌的生疼,卻都不願意松開一點。

時隔五年,從大學分手,再次相擁,黃梔無聲地流淚,眼角眉梢卻都是笑意。

十裏弄堂的青石板路被雨水清晰過,倒影出兩道並肩而行身影,女孩穿著禮服,身上披著男士的西裝外套,白色的平板鞋,一格一格地踩著青石板路,身邊的那個人寵溺地看著她。

兩人牽著手,並行在十裏弄堂,路燈漸漸亮起,青石板路上的影子漸漸清晰,又模糊地交疊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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