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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故事 玫瑰之詩 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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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故事 玫瑰之詩之三

第五葉嫉妒之情;義憤失足

“馬布裏,等等!我們談談!”

“有什麽可談的,只不過是我又出了個醜而已!”馬布裏一邊跑一邊回頭,失控地吼道。

“邀請女生跳舞而已,不至於吧!——而且我沒有邀請她,伊莎貝拉-克倫威爾她撒謊!”

“King!不至於,你當然不至於。她撒謊?!一個淑女為什麽要撒謊?!當然是因為她想和你一起去舞會——Ray,你是King!聖瑪麗學院的女生,有一個算一個,除了克萊爾,怕都是想要跟你一起去舞會!我的心情你怎麽會明白!我從第一次見到伊莎貝拉小姐,就被她迷住了!可我算什麽?我只是個平民的兒子!——你有那麽多女孩的愛慕;威爾有情投意合的未婚妻;就連瑟肯蘭人的兒子尼克也有克萊爾的青睞——為什麽只有我不配得到愛情,還是愛情根本就是分階級的,貴族的兒子可以隨便挑選女孩兒,而平民的兒子請淑女跳支舞,就得被嘲笑!”

“如果你真的愛她,我就不邀請她!為了友情,我願意打光棍去舞會,哪怕在獅門學院面前丟這個大人!”雷蒙德喊道。

“不用了,用不著您的憐憫,陛下!”馬布裏嘲諷地道,“我想要的,是她真正看到我,她眼裏只有我!就像威爾和塞西莉亞一樣!愛情是排他的!沒有那麽崇高!”

“馬布裏,你不要沖動!你這樣不是讓Ray為難嗎?”威廉喊道。

“我讓他為難?我讓他為難?在這個光芒四射又聰明又勇敢King旁邊,誰能看到我的努力,我的勇敢和我的才華?也許是我心胸狹窄,但——威爾,你不要高興的得太早。難道你不擔心,你也會有被橫刀奪愛的那一天嗎?!”馬布裏說完,朝著遠離紅木林鎮的馬車大路奪路而逃。

一隊年輕聖心文理學院和聖瑪麗女子學院的學生,全體衣冠齊整,男生身著黑色晨禮服,女生穿著銀灰色綢緞面的裙子、絲襪,帶著有白色絲絳裝飾的羊毛小禮帽。他們魚貫而過,為了準備即將到來的覆活節獻禮合唱表演。

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天上突然轟隆隆地響起來春雷。

男生女生們互相遮著雨,往聖堂跑去,他們欲說還休,想要親近又不好意思拉手。男孩子遮遮掩掩地用風衣擋住還未落下的雨滴,只為了女孩子能夠在自己的臂膀下靠的更近一些。

“你有未婚妻了?怎麽不告訴我?!”兩人暫時躲在廊柱下避雨,雷蒙德埋怨威廉。

“嗯,怕你們嘲笑我。我爺爺是北海貴族,我父親才因為公務進入銀京都居住,所以我們家算是新上京人。我們北方沒有social season,婚戀習俗,要更保守一些。”

“沒有social season,那你們怎麽尋找伴侶呢?”

“家長推薦,自主抉擇。”威廉有點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我們當地的世家會每年舉辦春夏游園會,秋季詩會,邀請當地和外省的名門世家的青年男女參加,和歌答詩,互相交換名帖。虞侯-周家族是書香門第,我們的舊交。”

“所以你和這位塞西莉亞-虞侯-周小姐是怎麽認識的呢?”

“前年冬天的詩會上,我對她一見鐘情的。——她是個很有才華的女孩。但是那之後我們沒有很近距離地交流了,去年春天我回銀京都上學,就只有零星的通信了——她的弟弟科莫-虞侯-周今年升入帝國大學的聖伯丁學院,之前我們的通信都是通過科莫傳遞。我們兩家互換了照片,等我二十歲就打算公開訂婚。”

“我要看照片!——哇,白雪公主一樣的美人啊!”

雷蒙德搶過威廉皮夾裏的畫冊,是一位茜茜公主一樣,身材頎長,脖頸修長、面容長圓,有一雙長長眼睛和濃密秀發,身穿宮裝的美人。她濃密的海藻般的烏發如同瀑布一般瀉在雪白的肩膀上,閃著烏鴉翅膀一樣的光澤;嘴唇像玫瑰花一樣嬌艷欲滴;為了襯托她的美貌,她身上、頭發上綴滿了珍珠,簡直像一位容光煥發的人魚公主。

她高貴而柔順,像聖母一樣低垂著眼眸,分外動人。

“我每次見到她,都緊張地說不出話來。”

“所以你覆活節舞會才不著急邀請女伴——她會來嗎?”

“按照預定,她的家人會安排她來銀京都,我馬上就要二十歲生日了——所以覆活節舞會我不參加了。”

“嗯,怪不得馬布裏會羨慕你——我也會的。怎麽辦,雨更大了——希望馬布裏不要出什麽事。”

******

馬布裏跌跌撞撞地跑出了不知多遠,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他環顧四周,遠處可以看到晦暗的大海,兇猛的海浪和低沈的烏雲黑壓壓地擠壓著天地,在這兩線之間,暗啞的小鎮的房間中透出暧昧的樂曲和粉紅的燈光。酒精和氤氳的熏香從天鵝絨的窗簾縫隙中散發出來,似乎要對抗這黑暗寒冷的淒風苦雨。

(不滿、自卑、抑郁和嫉妒的情緒在人生的任何一個階段,都會以不同的形式出現,年輕的時候嫉妒是最英俊的同學,成年之後嫉妒的是人生巔峰的富豪、權貴,痛恨自己為什麽沒有這鮮花錦簇,烈火烹油的一切。——痛苦和空虛在人生的任何階段都不可能被抹除,這裏暗喻馬布裏在慌亂中離開了學生時代純潔情感和以崇高的情感對抗人生的苦難和空虛,開始進入成年人,以酒精、藥物和性來填補內心的不平的陷阱。)

他跑到了紅木林鎮外的碼頭巷上。這裏是酒吧和舞廳,供水手和違反校規的學生秘密尋歡作樂的地方。一輛馬車駛過,險些撞到他。他慌忙道歉,四輪馬車打開,一個身穿黑色長裙的及其美艷的年輕婦人走下車來。

“你沒事吧?”她聲音低沈,滿臉淚痕,更顯得不可方物。

“女士,你,怎麽了?怎麽今天盡是壞消息。”馬布裏喃喃,少婦帶著黑色手套的手捧起了他年輕的臉,她認出了他身上帝國大學的徽章。“呵——你們都一樣,趨利避害、自私薄情的知識分子。”她將唇印印在了馬布裏青澀的嘴唇上。

驚雷怒濤,天上降下了大雨。

馬布裏像中了媚娃咒語的玩偶,雙眼直直地望著她,跟她上了馬車。

被紫紅色天鵝絨包裹的閨閣,像是婦人的秘境。

甜暖的紫煙,氤氳的氣氛,晦暗的燈光。馬布裏的理智就像被風吹動的蠟燭一樣即將熄滅。

“來吧,被時光之神偏愛的少年,和我一起飲下這美酒,忘記世人的薄情。將世界繁碎的規律和身份的差異拋在腦後,這一刻只有你和我。”那悲痛欲絕的美婦人將白色的粉末撒入猩紅的酒杯中,嬌艷欲滴的嘴唇輕呷一口。

馬布裏望著酒杯遲疑,他還不確定要不要和她一起沈淪在這猩紅的夢境之中:“你也失去了你的愛人嗎?”

雷聲隆隆,閃電如劍,怒濤滾滾。

“用你的身體,溫暖我被濕透的心靈吧。”見他躊躇不飲,海妖一樣的女人以唇相餵。

同是被神所創造,我也該享受被恩遇,我也該享受被偏愛。馬布裏想,放棄了抵抗。

******

第六葉覆活節奉獻;密謀

兩人被攔了下來。

三一學院的年輕助教Simon-霍普攔下了Ray,並遞給他一張用奇怪的徽章火漆封好的請柬:“新世界秘密教宗的聚會,別讓她走了。”

“新世界秘密教宗,你還信這個?”威廉-赫克托爾吃了一驚,他在家鄉時聽說過,這是流行在奧丁大陸西岸,純血貴族中的一個秘密教派,其行蹤很詭異,有很多秘密的黑魔法儀式,其中包括血親獻祭——他小時候聽父親講起過,擔任當地行政官員時,一個恐怖的小鎮碎屍案。一個小鎮上發生了很多兇案,很多人接連以很難以讓人相信是意外的方式死去:有15歲男孩在和家人一起釣魚時,被收網的機械絞盤割斷雙腿而死,整個人血肉模糊;有風車磨坊主的兒子在磨面粉時,被面粉攪拌機卷入的繩索綁住雙手,動彈不得,最後被掛在房屋頂上年久失修的秤砣砸碎頭顱而死;有幾歲的小女孩跌入地下室的面粉袋裏被悶死,雙手被老鼠啃光了;有婦女在小鎮醫院生孩子的時候,莫名子癇突然人死了,子宮和孩子都消失了;還有一個家裏烤面包房的老頭,以為是自然死亡的人,在放入棺材之後,心臟失蹤了……

當地的警官還一直為他們遮遮掩掩,經過他父親這個外地執政官堅持不懈的調查,才發現——原來這整個小鎮都是新世界秘密教宗一個□□支派的成員,他們為了追求“神賜的永生”,每隔24年就要從五個家族中選出五個祭品(大部分是年輕孩子,他們想要追求青春之力)——是他們的親人親手把他們殺死的。只有烤面包房家的老頭,不想孩子遭難,自己喝毒藥自殺了。五個祭品分別對應了“水火風土”古典四元素(釣魚,烤面包房,風車磨坊和地下室),和“新生”(懷孕婦女的子宮和胎兒)。

起獲現場時慘不忍睹——他們把用石灰粉腌制好的各種人體殘片拼在一起,水對應腿,火對應心臟,風對應頭,土對應手——他們居然期待完成了儀式之後,那個被偷來的子宮能產下永生的聖子,然後帶領他們重獲青春,也得到永生!

威廉的父親看著那群衰老、麻木的面孔,湧上一陣惡心:“如果你們所相信的是靈驗的,你們殺害了這麽多親人,得到你們想要的永生,得到你們的青春了嗎?”

那群人被捕獲的兇手低頭喃喃:“還不是因為那個面包房的老頭是自殺的——自殺的人是上不了天堂的!都怪他愛護子女的私欲,才害的我們沒有成功……”

還有人說:“童貞是給神最純潔的,一定是我們搞錯了,需要童貞女獻祭,不應該搞個大肚子的……”

“預言是不會錯的……”

威廉的父親被他們的執迷不悟驚呆了,全數抓住判了刑,主要的幾個犯人還在廣場上實行了絞刑。但半夜他們的屍體還是被偷了。

他也從此離開那個血腥小鎮,再也沒有去過。

但這個故事給幼小的威廉心中留下了巨大陰影(求陰影面積),他才知道原來人類可以殘忍到這個地步,對自己的親人也下此殺手。

這時他的父親把他抱在膝蓋上,對他說:“當個體處在一個封閉的社會結構中時,人的行為就很難按照自己的意志行進了。在審問過程中,有家庭成員因為親手殺死自己的親人的愧疚瘋了,就比如那個自殺的老面包師,也想保護自己的孩子。但在那種情況下,你不做,別人也會做;你不殺兒子,被殺的可能就是你。就連當地警察都不覺得他們做的不對,而是認為他們的做法是‘減少子女的痛苦’,是‘不得已而仁慈’的,‘會在永生中得到幸福和諒解’,‘孩子死了就幸福了’。而這一切都像被封裝在整個小鎮的黑暗混沌的集體意識中,整個小鎮都瘋了——我覺得,如果我繼續在那裏待下去,說不定有一天我也會瘋的。

這也是為什麽給你起名字叫做will,希望你能按照自己的意志作出判斷。”

正是回想起了父親的話,威廉決定自己不能對此坐視不理。“友誼”對他來說是個很重的詞,如果眼睜睜地看著朋友犯下錯誤而不指出,那不過是逢場作戲和虛偽。

“Ray,到底是什麽事情?!告訴我。”威廉說。

雷蒙德修長的手指顫抖著撕開了火漆,裏面是一張黑色的紙牌:聖女。反過來,用金色的花體字寫著:“覆活節奉獻,聖處女:克萊爾-哈莉耶特-羅絲瑪麗-斯圖亞特。”

雷蒙德感到一陣眩暈,往後踉蹌了兩步。

“你不幫她嗎?”

“赫克托爾,也有你的信!加急!”郵差將兩封信扔到威廉懷裏。

威廉莫名奇妙地打開,第一封是家信;第二封發件人是科莫-虞侯-周。是他在新大陸世家的好朋友,他不是應該在聖伯丁學院就讀嗎?

家信讀完,“訂婚公開不能按時舉行——塞西莉亞失蹤了?!”

“什麽?!今天就不能有好消息嗎?快讀下一封,說不定科莫有什麽消息。”

威廉快速讀完信,強裝鎮定,稍稍安定了些:“科莫說他覆活節會來親自向我說明,他大約知道了塞西莉亞在哪裏,但是不能告訴其他人。叫我現在一定裝作不知道,不然塞西莉亞會有危險。”

“我們去找尼克商量,他鬼點子多!”

******

與此同時。帝國大學圖書館禁書區。

“克萊爾!過來!”尼古拉斯從禁書區突然出現,拉著穿著聖瑪麗學院校服的克萊爾-斯圖亞特走進最裏面一層的書架。他們左右看了看,確認沒有人,溜進了廢棄的圖書管理員休息室,反鎖上了門。

(這時讀者們發現,sisi的模樣其實更像克萊爾,尤其是那雙多情善睞的明眸,但克萊爾的頭發是非常淺的茶色,發髻挽起來,整個人像高雅幽靜的智慧女神的雕像;但當尼古拉斯背過身去的時候,卻又發現,sisi修長的脖頸、頎長的身材和烏黑的頭發,乃至那張下頜線銳利的細巧臉型是來自尼克的——這時,讀者不禁開始疑惑,sisi難道是他們的後代?)

尼克單手撐在書架上,把克萊爾圍在懷裏,幾乎是臉貼著臉耳語,外人看來是在接吻了。尼克撥開克萊爾的頭發,在她耳邊道:“船票我給你買好了,覆活節假期開始的時候,我會提議Rational黨去海邊度假,我們單獨走,從小船把你送上去新大陸的船。到了巴比倫之後,你先住一段時間,如果有麻煩,就拿著這個(他遞給她一串黃金的雕刻族徽的項鏈),去虞侯-周家族,說你是科莫-虞侯-周在新京都的女朋友。他會幫你的,他們也會相信的。”

克萊爾擡起眼睛:“Ci,我不知道該怎麽回報你,謝謝你。”

“我不喜歡你這樣叫我。——不,謝謝你相信我。”

“好的,尼克,我親愛的尼克。”克萊爾註視著他,在他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如果我真是他們口中的聖女,我希望我能保佑你,實現你所有的願望。還有,你一定要小心新世紀秘密教派那些人,如果他們發現——”

尼克笑:“不會的,我和Ray一個寢室整整兩年了,Ray都沒有發現。”

克萊爾皺眉:“Ray,他就是個傻子——”

咚咚咚!敲門聲!然後是鑰匙開門的聲音。兩人緊張地猛地回頭。

雷蒙德和威廉得意地推門進來,雷蒙德一臉喜色,故意誇張地道:“好你個尼古拉斯-Grey-Sukhoi!居然背叛我的友誼,要和我妹妹私奔!”

尼克往前走一步,把克萊爾護在身後:“你想幹什麽,阻止我們嗎?”

威廉在後面拉住雷蒙德,但雷蒙德依舊不依不饒:“你想破壞一個淑女的名聲嗎?!”

尼克冷笑一聲:“Ray,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在克萊爾最需要保護的時候,你為什麽不站在她這一邊?!她是你的雙胞胎妹妹,在她最需要援助的時候,你不站出來幫她,還要我一個外人——難道你眼睜睜地看著她落入新世紀秘密教宗的手中嗎?!”

提到這個名字,雷蒙德的臉色有點變了,他們家族世代都有這個秘密教宗的信徒,雖然他自己不信這黑魔法的一套,但那種沈重的家族主義的神秘感還是籠罩在他身上。

“Nick,我是斯圖爾特家族爵位下一任的繼承人,我不能背叛我的家族,也不能背叛我的教宗——但是你可以救克萊爾,也用不著這麽偷偷摸摸,我支持你,只要你們用體面的方式離開——你們結婚。”

尼克翻了個白眼:“不,我不會和克萊爾結婚的。這是對我們兩個人負責。”

克萊爾道:“是的,我也不同意。”

“為什麽不!?這樣你們無論是在宗教上還是法律上,都是完美的,克萊爾也可以名正言順地脫離新世紀秘密教宗的控制,你們還能留在多樂莊園。——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

“你想的太好了,Ray,聖瑪麗學院的那些女生把你寵壞了,——你真是個天真的傻瓜。”克萊爾道。

“這不是完美的結果嗎?克萊爾,我作為你的哥哥,不允許你和一個沒有締結婚姻關系的男人私自離開!我不允許你玷汙家族的名譽!”

“所以你是打算放任新世界教宗對克萊爾為所欲為嗎?——血親獻祭,童貞女升天?!我們是生活在黑暗時代嗎?!Ray,那我們就沒什麽友誼可以談了。”尼克鄭重地道。

威廉趕緊拉架:“不,Ray是想幫克萊爾的!”

“所以你們為什麽不肯結婚!”

“Ray,世界不是想你想象的那樣運行的!不是你覺得好就好的!你到底是不希望我離開,還是不希望尼克離開!”克萊爾冷靜而有點嚴厲地道。

“夠了,不用跟他掰扯了。”尼克還是很容易就不耐煩。

“尼克,你又打算跟我動手嗎?”Ray怒火中燒,簡直眼淚汪汪了。

尼克冷靜地道:“你以為你贏的了嗎?——而且我相信以威爾的道德觀,他會站在我們這邊。”

威廉道:“我支持我們幫克萊爾離開,但不支持這麽不體面的方式。要尊重道德。”

“體面難道比克萊爾的安全更重要嗎?”

“不是有完美的解決方案嗎,所以為什麽!?”Ray不依不饒地問。

“因為我不愛克萊爾——我喜歡男人!”尼克忍無可忍地吼道。

雷蒙德和威廉都被震驚得楞在了原地。

克萊爾默默拉住了尼克的手。

“It\'s ok,反正我說的也是真的。”尼克安慰她。

“這,這是有罪的!”雷蒙德脫口而出。

“我是瑟肯蘭人的孩子,不信那些以神的名義招搖撞騙的教義!”尼克挑釁、桀驁地道。

“行了,你們都別說了!”威廉第一個冷靜下來,“Be Rational!今天的事情無論哪一件,都夠我們上宗教裁判所的了。今天的事情,誰都不許說出去。”

“可以,但是我要你們的承諾。你們一定會幫克萊爾,不會出賣他。”尼克目光如刀地盯著威廉。威廉無愧無悔地回應了他的質問,點了點頭。“你呢?Ray?”尼克把目光遞給雷蒙德。

“我也不會,永遠不會。那我們就一起下地獄吧。”雷蒙德咬牙切齒地擡起頭,他渾身顫抖地想要離開這個讓他三觀震碎的世界。

“Ray你給我站住,我們還要討論覆活節的乘船計劃。”

“哦。”

尼克的計劃非常縝密,威廉仔細地聽著,按照他對水運的熟知給出建議,並時刻聽取克萊爾的意見。

雷蒙德像丟了魂兒似的,根本聽不進去。他覺得尼克好像背後起了一圈光暈——他不敢看他,覺得刺眼,腦中只有他大膽的宣言:“我喜歡男人!”

他咣當一聲倒在了地上。

“Ray?!他發燒了!”“糟糕,一定是我們追馬布裏的時候淋到了,他這頭該死的長發!”威廉恨其不爭。

“馬布裏怎麽了?”“哎——一言難盡,Ray去邀請伊莎貝拉小姐的時候,正好看到馬布裏被她拒絕。馬布裏很生氣,就跑走了,我們沒追上他。估計跑去碼頭巷的酒吧喝酒了吧,希望他能清醒地回來,不要被那裏的老鴇留下過夜。”

“哎,被舍監抓住怎麽辦。”

“我會給他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克萊爾小姐,你先回聖瑪麗學院吧。我們把他弄回去。——尼克,今天晚上要不要我和你換房間?”

“威爾?不至於吧?就因為我說了喜歡男人?喜歡男人的意思不是是男人就喜歡,更不是喜歡你們這群楞頭青。我還不至於對這個燒糊塗的混蛋做什麽。”

*****

他們離開後,在書架後面躲了兩個小時的溫斯洛醫生才走出來。

他剛拿到這間被廢棄很久的圖書管理員辦公室作為存放標本的地方。

他們的發言實在太勁爆了,溫斯洛醫生竟然找不到一個合適時間點出現,只能憋了整整兩個小時,他感覺自己的膀胱都快炸了。四個男生,一個失戀泡吧,一個未婚妻失蹤,一個同性戀並準備和貴族淑女無名分私奔,一個新世界秘密教宗信徒;一個女生,準備只身一人,橫渡大洋,從銀京都逃到巴比倫。

天哪!我還是第一年當老師啊!就這麽為難我嗎?!

要不要阻止他們呢?

這個新世界秘密教宗,真的有血親獻祭、童貞女升天這種殘忍的活動嗎?還是先調查一下吧?如果真的有這種聳人聽聞的事情,他會站在他們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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