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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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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嘭”地一聲,隨著淩晨鐘聲的響起,海邊別墅群的新年煙花秀正式拉開序幕。

有錢人的娛樂向來是頂配,色彩斑斕的碩大煙花層次分明地在漆黑的夜空緩緩綻放又湮滅,僅一朵便可映亮半邊天空。

顧默凡從睡夢中驚醒,眼前的落地窗被漫天的煙花雨映得五光十色,她揉揉眼睛,想起身來看,卻發現自己的腰身被一雙大手緊緊箍住。

她腦海瞬間警鈴大作,卻又覺得房間布局有些不對,直到聞到那股熟悉的木質香氛,她才想起自己宿在了堇文的房間,高漲的氣焰瞬間熄了火。

這個堇文,知道她睡錯了房間,怎麽也不叫她,還和她一起睡?

她不由暗自編排,想掙脫禁錮,悄悄逃跑,卻怎樣也掙紮不開,情急之下轉了個身,額頭卻正好陷進他的頸窩,男人帶有溫度的、強有力的心跳在她耳邊“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一下讓她紅了臉。

窗外的煙火異彩紛呈,一陣陣地將房間點亮,連同顧默凡那顆躁動的心。

僵持了好一會兒,她才敢緩緩擡起頭,擡眼便對上那張堪稱絕色的睡顏,幾近完美的下頜骨、緊抿的薄唇,還有那兩把黑扇似的眼睫。

你說,這一個男人的睫毛怎會這般長。

顧默凡忍不住想伸手去摸,卻一個沖動,仰頭吻上了他的唇。

至此,裝睡許久的堇文終是按捺不住,猛地睜開寶石般的黑眸,極快地說了句,“是你先開始的”,便欺身壓下,他狠狠地吻著她的唇,幾乎要將她拆吞入腹。

顧默凡一向對異性本能的排斥感仿若也在此時失了效,她反常地勾住他的脊背,令他大膽索吻的行為更進一步。

衣衫盡褪,堇文背部肌肉飽滿的三角肌在煙火的掩映下明滅起伏,窗外彩色的光芒一輪又一輪,兩人仿佛都為這一刻等待了許多年。

“你是……”

堇文不可置信般擡起頭,一股巨大的震驚攥住他的心頭,他興奮地腦袋都有些發暈,他屏息摁下床頭的燈光開關。

隨著室內被點亮,兩人宛若被從光怪陸離的煙火夢境裏撈起,回歸真實的現實世界。

堇文起身從衛生間擰出一條溫濕毛巾遞給眉頭緊鎖的顧默凡,瞥見深灰色的床單上落下的點點深色,心都跟著顫抖起來,他有很多的問題想問她,卻又覺得沒什麽必要,所有的一切都融成內心無以言表的激動之情。

“其實,當年趙諾山並沒有真的動我,他不過是想要獲取一些汙蔑我的證據。”

顧默凡背過身去清理身體,聲音帶著些扭捏的委屈。

她也不知道她在解釋著什麽。

聞聲,堇文眉眼松動,第一次覺得趙諾山沒有那麽面目可憎,他深吸一口氣擁住眼前的女人,在她耳邊柔聲道。

“好些了嗎?”

“好些了。”

顧默凡掙脫他的懷抱,欲起身穿衣清洗弄臟的毛巾。

堇文卻一把按住她,奪過她手中的毛巾,轉身鉆進衛生間裏搓洗起來。

聽到衛生間裏“嘩”、“嘩”的水聲,躲在被子裏的顧默凡有一種塵埃落定的安穩感。

清理完畢,堇文興沖沖地從衛生間出來,一把摁熄了門口的燈光按鈕,窗外的煙火又一次映亮房間,黑暗裏他的嗓音彌漫著渴望。

“那我們,繼續。”

第二日中午,剛睡醒的堇文就開始張羅著搬進顧默凡的房間,卻被她紅著臉制止了,一想到昨晚整夜被他按著做的事情要在她滿載童年回憶的粉嫩房間裏進行,她就臊得不行。

“不如,我搬到你房間吧。”

顧默凡給出解決方案,還不忘體面地補一句,“我房間東西多。”

“聽你的,我只要日日與你同床共枕。”

堇文精力充沛地站在衣帽間的全身鏡前整理儀表,卻聽得顧默凡心下一驚,但轉念一想,也不會夜夜都這般。

還沒待她梳洗完畢,堇文便貼心地將樓下的午飯端了上來。

“就樓下,不必這樣。”

顧默凡有些汗顏,她好手好腳的,總覺得吃飯被端到床上的行為是癱瘓了才需要。

“白天你還是好好休息吧。”

堇文撫了撫梳妝臺前她的眉宇,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

難道意思是,晚上還要......

顧默凡故作鎮定的臉垮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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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桑桑要來一起跨年,顧默凡提前到衣帽間挑選鄭重點的衣物,玻璃展臺上那個紅彤彤的心形戒指盒在白色調的衣帽間裏格外紮眼。

時隔大半個月,顧默凡再一次拾起打開,鑲著一小圈碎鉆的鉑金戒指在明亮的燈光下分外璀璨。

她想起她躲在門後,窺見何靜雅盯著堇文左手戒指時那片刻出神的表情;憶起黑暗裏,她撫過堇文的肩頭、臂膀、與其十指緊扣時掌間傳來的微涼。

不覺臉頰一燙。

戒指又何嘗不是一種身份的揭示,它讓一切不可言之情感摁熄在最初的土壤,向身邊所有人展示自己對家庭的忠貞。

顧默凡鄭重地將其戴在左手的無名指上。

晚上除了桑桑,堇文還邀請了兩對在京市過節的年輕人。

“不用跟你母親過節嗎?”

晚上的宴請準備完畢,兩人立在客廳的落地窗前等客的間隙,顧默凡試探地問堇文。

在她過去的記憶裏,堇文的父親在他高中時過世了,與母親相依為命。

“她五年前過世了。”

堇文默默地走到客廳中央華麗的墨色三角琴前,掀開琴蓋,試了三個重音,連帶整個大廳都晦暗了幾分。

“對不起。”

顧默凡連聲致歉,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對他的原生家庭知之甚少。

“雖然我知道現在有些冒犯,但你能跟我聊聊你的父母嗎?”

顧默凡一臉誠懇地走到堇文面前。

“我父親是個記者,十五年前車禍去世,母親是自由職業者,在我父親過世前是個全職家庭主婦,都是普通人。”

堇文順勢在琴凳上坐下,雙手流水般撫過黑白琴鍵。

聽到“記者”這個職業,顧默凡心底“咯噔”一聲,有種不好的預感。

“別楞著啊。”

堇文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優雅地將她拉到琴凳上一齊坐下,轉而柔聲問道,“想聽什麽?”

顧默凡有些不可思議地望著他,她記得她曾在秦家的鋼琴前問過他是否會彈奏,他斬釘截鐵地回答了兩個字“不會”。

“小時候父親教我的,這兩年才撿起來。”

堇文邊回答,邊起了一個低音,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流暢地游走,動聽的旋律令顧默凡轉瞬忽略掉內心的小小不適,與他一同墜入音樂的河流裏。

堇文彈奏時半垂著目,連帶著眉眼也溫柔下來。許今晚只是私人聚會,他沒有太妥帖地打理頭發,額前散落幾縷細碎的劉海,唇角微勾,下頜利落的曲線也在此時柔和起來,再搭配一身羊絨質感的駝色大衣,整個人斂去鋒芒,宛如一個溫文爾雅的鋼琴師。

顧默凡不禁聯想到重逢後第一次正式見他是在維瑞的元旦聯歡,他一身筆挺的黑色西服、肅著臉致辭,本是歡聚一堂的慶典,卻被他整得像開大會。

她從很多年前就覺得成熟後的堇文就該是這樣,他會雷厲風行、冷峻嚴明、高高地立於舞臺之上、權利之巔,有著指點江山的豪邁與魄力。

只是想不到,私下的他也會如此溫柔。

她又聯想起堇文的父親,會彈琴,還能抽出時間教兒子彈琴,一定是一位極有涵養、有耐心、溫柔大度的父親。

隨著賓客的到來,兩人倉促地結束獨處時光。

堇文邀請的兩位朋友都是人工智能方面的新秀,一位叫範成,一位叫梁進,皆是儀表堂堂、談吐大方的青年才俊,均攜了女伴,一位是範成妻子沈安、一位是梁進的女友王冰,也都是容貌出眾、落落大方之人。

見到王冰的第一眼,顧默凡與李桑桑都覺得有些眼熟,直到李桑桑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

“是慕容主播嗎?真是幸會。”

聽到“慕容”這個姓,顧默凡立馬記起她是現在維瑞的頭牌主播之一,網名叫“慕容冰”,原是維瑞最早的一波主播,以各種唯美的古風短視頻出圈,大力推行漢服文化。

由於她通常都是著古裝出鏡,猛然一身簡約大方的現代裝出現,倒真一時讓人認不出來。

“我是維瑞直播四組的員工李桑桑,雖然一直沒機會參與你的直播,可久聞其名吶。”

李桑桑習慣性地搭訕後自報家門。

“哪裏,能來堇總家做客認識你們,才是我的幸會,我能認識我們家進哥多虧了堇總牽線。”

王冰客氣的回握住李桑桑的手,卻將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看向一旁的堇文與顧默凡,一時間將所有人都誇了,氣氛很是融洽。

“文哥還會牽線搭橋啊,怎麽也不給我這個單□□介紹介紹。”

李桑桑嗔怪地瞅了一眼堇文,長時間的接觸,兩人的相處如朋友般自如。

在座都不是外人,堇文輕飄飄地撇了她一眼,調侃地毫不客氣,“就你那個戀愛腦,誰敢跟你介紹。”

一下子讓李桑桑聯想到被王旭綁架、差點喪命的時刻,伶牙俐齒也沒了聲響,紅著臉朝顧默凡吐吐舌頭。

雖然是被編排了,可在場各位立馬感受到李桑桑與堇總夫婦關系不淺,連看她的眼光都深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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