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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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洛一誠抱著紙箱送顧默凡抵達租房，剛一開門，隨著“啾”地一聲禮炮響起，彩帶落了滿屋子。
“出院大吉。”
李桑桑拿著放空的禮炮筒笑著對兩人拱手作揖，喜慶歡樂的氛圍溢滿整個屋子。
顧默凡看著原本空寂的客廳被各色的氣球裝點得繽紛亮麗，她心頭原先還籠罩著的淡淡愁緒陰郁瞬間消逝不見，突然有了一種回家的幸福感。
她曾期盼這種歸屬感許多年。
“謝謝桑桑。”
不知不覺，她的眼眶竟淋了雨，她強忍住眼眶的淚水與洛一誠一起坐在已擺滿一大桌菜的桌邊。
沒想到先流淚的竟然是桑桑。
“怎麽了嘛？”
顧默凡小聲地哄著她。
“就是感覺很幸福，能這樣跟你們坐在一起高興地吃著飯。”
李桑桑抹了一把眼淚，從手掌裏探出頭。
一股非同尋常的預感鉆入顧默凡的心底，很快又被當下的溫暖沖散，她有些嗔怪地反問道。
“我住院之前，我們不是每天晚上都這個樣子啊？”
“如果你願意，我們依舊可以像從前一樣。”
呆呆望著顧默凡的李桑桑卻在片刻晃了神，很快她如夢初醒般笑了起來，嬌憨地回應道，“對哦，我真是傻。”
可卻在擦拭臉上的淚痕時又忍不住哭了一場。
一旁就餐的洛一誠望向李桑桑的眸色閃過一絲警覺。
吃完飯，暮色四合，不好再多留洛一誠，顧默凡送他下樓，臨走時他好心提醒她。
“雖然我跟李桑桑不太熟，但就她今天的反應，我覺得不大對勁，她可能精神方面出了些問題，有機會你還是跟她好好聊一聊。”
洛一誠這麽一提，那股方才在心底一閃而過的不安重襲心頭，顧默凡心事重重地回了家。
入夜，李桑桑一反常態地要跟顧默凡一起睡。
一向邊界感很強的顧默凡本能地想拒絕，但又考慮到桑桑最近的狀態確實不對，能探探口風也好。
並排躺在只有一米五寬的小床上，窗邊洩出的一小塊月光映亮了兩人小巧的臉龐。
初夏的風有些溫柔地吹開窗邊的白紗，窗外飄來淺淺的蟬鳴蛙叫。
李桑桑本就是個話癆，夜深人靜、思緒奔湧，她更是化身一個嘮叨的小老頭，滔滔不絕地跟顧默凡講著她短暫人生中所有印象深刻的大小事。
李桑桑是家中的長女，下面還有兩個弟弟。
她從小是跟著爺爺奶奶在鄉下長大的，而兩個弟弟卻可以跟著在城裏做小生意的父母生活。
可爺爺奶奶家除了她還有大伯一家，同樣是女兒，堂姐卻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她小心翼翼地討好著身邊的每一個人。
獨獨跟家裏的一條大黃狗說著心裏話，後來她的大黃被賣狗的人藥死了，她整整哭了兩天。
雖然她父母後來做生意賺了一些錢，她無論讀書還是工作都不愁零花錢，可活了二十四年她卻從來都沒有過家。
她順理成章的聊到王旭，聊到初次見面時，他正在給一只小流浪狗擦拭眼角的臟東西，她突然就想起了離開她好多年的大黃。
那個唯一會在她小時難過時待在她身旁安慰她、陪伴她的大黃狗。
她又說了許多王旭對她溫柔的時刻，可明明是美好的回憶，她卻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顧默凡不擅長安慰人，只會生硬地拍著她的肩膀，一遍遍地說著她會一直陪在她身邊。
“桑桑，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啊？你可以跟我說。”
空寂的房間裏，顧默凡的音色格外輕柔。
“沒什麽啊，就是你回來了，高興。”
李桑桑淌著淚的眼角又彎了起來。
就這樣反覆哭笑了幾回，她終是在沈沈的夜色中睡了過去，發出均勻的鼾聲。
可顧默凡即使疲憊至極，卻沒有絲毫睡意。
獨身慣了，身邊突然臥著一個人，全身細胞都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
很快她睜著眼睛看到天邊露出魚肚白，索性起床，給桑桑做了個早餐。
就這麽平淡的過了半個月，李桑桑仍舊時而雀躍、時而崩潰，怎麽問也不肯說緣由。
顧默凡只當她心情不好。
直到有一天，一通海市的陌生電話打到了她的手機上。
“是顧默凡顧女士嗎？”
對面的男聲沈重的刻薄，一聽就來者不善。
“是。”
本在家裏拖地的顧默凡不覺站直了身體。
“你是李桑桑的親友吧？她在我們眾信小額貸平臺上借的八萬塊已經三個月沒有按時還款了。”
“麻煩替我轉告她，別以為不接電話我就拿她沒辦法，她在哪上班？家住哪裏？通訊錄裏有什麽人？我可是一清二楚！”
“如果她敢欠債不還，我定讓她的生活雞犬不寧。”
說罷，那邊便粗魯地掛了電話。
顧默凡楞在原地，陷入巨大的震驚，先前桑桑怪異的行為全都有了解釋，她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也顧不得再打電話跟她周旋，顧默凡換上出門的衣服便打車直奔維瑞。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關於王旭、關於貸款、關於未來。
可無論怎麽想，哪怕撕破臉面與王旭對峙，哪怕辛苦打工還債，桑桑都是她永遠無法割舍的存在。
打定主意一起面對，她快速下車，跟著人流進了維瑞大廈的金屬旋轉門，穿著整齊制服的保安客氣地點頭示意。
維瑞大廈一樓層高優越，映入眼簾的就是一頂奢華的水晶大吊燈，天色漸暗，吊燈配合著室外的光線發著晶亮的光，在淺灰色的大理石地板上頭下一片斑斕的光影。
看著不遠處烏壓壓等電梯的人群，顧默凡心急如焚，憑借對維瑞的熟悉，她預備繞到偏廳坐小電梯上去。
就在一個轉彎的拐角，迎面走來的一群西裝革履男人，在他們環繞的中心，一個挺拔身影瞬間吸引了她的註意。
堇文一身合體的高定鉛灰底香檳金點狀條西服套裝，內搭暗橘色西服背心，胸前口袋露出的一點橘紅撞色方巾與頸間的奶油黃斜紋領帶交相呼應，在身邊一群深色系西服的人群中分外顯眼，沈穩又儒雅。
除卻瞥見顧默凡的一眼驚訝掠過，他領著人群目不斜視地走向門口，像是素不相識。
顧默凡不是沒想過在醫院的那番狠話後，兩人今後會形同陌路；她也不是沒想過世界之大，人與人的緣分之淺，不再聯系也意味著永久失聯。
可真當擦肩而過的瞬間，她的心卻狠狠疼了一下。
果然，即使經過漫長八年的修煉，她仍然做不到對他熟視無睹、視若罔聞。
她埋下頭，掩蓋眼底快要溢出的情緒，擠入人滿為患的小電梯。
秦冉，你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她不由暗自編排來掩飾內心的驟然陷落。
可顧默凡不知道的是，坐上定制版加長商務布加迪的堇文，內心也是同樣黯然銷魂。
只一眼，他便撇開了目光。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是靠著多麽大的毅力才管住自己的身體不朝著她奔去。
他怔怔地聽著秘書報告接下來的行程，耳朵卻像堵了似的，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我累了，今晚的行程取消吧。”
堇文睜開布滿血絲的眼睛，對著秘書吩咐道。
“好的。”
中年女秘書善解人意地扶了下鼻梁上的鏡框。
這邊，現實可容不得顧默凡失神落寞，剛到李桑桑就職部門的前臺，就見青春靚麗的前臺小姐姐滿臉尬色地應對電話裏粗魯的質問，裏面甚囂塵上的粗言糙語仿佛要穿透話筒，直達這裏每個人的耳邊。
她快速上前按下了座機上的掛斷鍵，對著前臺小姐姐擠出一個安撫笑容。
“這種電話不用聽完。”
像是被突然解開束縛，前臺小姐姐松快地舒了一口氣，回應了一個感激的笑容，道謝後轉而道，“你好，有什麽事嗎？”
“我找李桑桑。”
“你也找李桑桑？”
前臺小姐姐面露訝異，不由感嘆道，“這兩天找她的人還真多！”
“她剛剛去了領導辦公室，出來估計還要點時間吧。”
她繼而補充道，望向顧默凡的眼神帶著幾分意味深長。
是誰找的她，答案不言而喻。
顧默凡輕聲道謝後，靜靜地坐布置地頗有藝術感的樓層待客區等候。
很快，到了下班時間。
Lynn一身寶藍色的修身筒裙職業套裝搭配黑色尖頭細高跟，夾著小香家的中型托特，率先邁著從容的步伐走了出來。
她的腳步很穩，紅底鞋面在反光的大理石地板踏出好聽的“嗒”、“嗒”聲，修身筒裙套裝將她本就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淋漓盡致，現實版都市麗人。
“默凡，你回來啦？”
Lynn率先親切地打著招呼。
她笑起來，耳朵兩側的短直發隨之擺動，漂亮的下顎骨曲線展露無遺，豐艷的雙唇在日光下泛著潤澤的光，仿佛連眼角的褶皺都散發著魅力。
顧默凡說明來意後，兩人在待客區相對而坐。
“桑桑其實是名很好的員工，就是最近卷入借貸風波對公司的聲譽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Lynn面露難色地解釋道。
見顧默凡一臉訝異，她繼續解釋。
“那些借貸公司將桑桑的個人信息發布到了網上，由於維瑞本就在各界備受矚目，前些天還上了熱搜，公關部花了好些氣力才將熱度降下來。”
“所以按照維瑞的規定，辭退她已是板上釘釘。”
Lynn的語氣已經很委婉溫柔，卻依舊帶給顧默凡不小的沖擊。
“我記得你當初來面試還是桑桑內推過來的，你們的關系一定很好，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勸她趕緊處理好債務問題。”
又安慰了幾句，Lynn才起身離開。
直到暮色深沈、蟬鳴悅耳、維瑞大廈的燈光一盞盞熄滅，李桑桑才拖沓著沈重的步伐從內裏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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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桑桑拿著放空的禮炮筒笑著對兩人拱手作揖，喜慶歡樂的氛圍溢滿整個屋子。
顧默凡看著原本空寂的客廳被各色的氣球裝點得繽紛亮麗，她心頭原先還籠罩著的淡淡愁緒陰郁瞬間消逝不見，突然有了一種回家的幸福感。
她曾期盼這種歸屬感許多年。
“謝謝桑桑。”
不知不覺，她的眼眶竟淋了雨，她強忍住眼眶的淚水與洛一誠一起坐在已擺滿一大桌菜的桌邊。
沒想到先流淚的竟然是桑桑。
“怎麽了嘛？”
顧默凡小聲地哄著她。
“就是感覺很幸福，能這樣跟你們坐在一起高興地吃著飯。”
李桑桑抹了一把眼淚，從手掌裏探出頭。
一股非同尋常的預感鉆入顧默凡的心底，很快又被當下的溫暖沖散，她有些嗔怪地反問道。
“我住院之前，我們不是每天晚上都這個樣子啊？”
“如果你願意，我們依舊可以像從前一樣。”
呆呆望著顧默凡的李桑桑卻在片刻晃了神，很快她如夢初醒般笑了起來，嬌憨地回應道，“對哦，我真是傻。”
可卻在擦拭臉上的淚痕時又忍不住哭了一場。
一旁就餐的洛一誠望向李桑桑的眸色閃過一絲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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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跟李桑桑不太熟，但就她今天的反應，我覺得不大對勁，她可能精神方面出了些問題，有機會你還是跟她好好聊一聊。”
洛一誠這麽一提，那股方才在心底一閃而過的不安重襲心頭，顧默凡心事重重地回了家。
入夜，李桑桑一反常態地要跟顧默凡一起睡。
一向邊界感很強的顧默凡本能地想拒絕，但又考慮到桑桑最近的狀態確實不對，能探探口風也好。
並排躺在只有一米五寬的小床上，窗邊洩出的一小塊月光映亮了兩人小巧的臉龐。
初夏的風有些溫柔地吹開窗邊的白紗，窗外飄來淺淺的蟬鳴蛙叫。
李桑桑本就是個話癆，夜深人靜、思緒奔湧，她更是化身一個嘮叨的小老頭，滔滔不絕地跟顧默凡講著她短暫人生中所有印象深刻的大小事。
李桑桑是家中的長女，下面還有兩個弟弟。
她從小是跟著爺爺奶奶在鄉下長大的，而兩個弟弟卻可以跟著在城裏做小生意的父母生活。
可爺爺奶奶家除了她還有大伯一家，同樣是女兒，堂姐卻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她小心翼翼地討好著身邊的每一個人。
獨獨跟家裏的一條大黃狗說著心裏話，後來她的大黃被賣狗的人藥死了，她整整哭了兩天。
雖然她父母後來做生意賺了一些錢，她無論讀書還是工作都不愁零花錢，可活了二十四年她卻從來都沒有過家。
她順理成章的聊到王旭，聊到初次見面時，他正在給一只小流浪狗擦拭眼角的臟東西，她突然就想起了離開她好多年的大黃。
那個唯一會在她小時難過時待在她身旁安慰她、陪伴她的大黃狗。
她又說了許多王旭對她溫柔的時刻，可明明是美好的回憶，她卻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顧默凡不擅長安慰人，只會生硬地拍著她的肩膀，一遍遍地說著她會一直陪在她身邊。
“桑桑，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啊？你可以跟我說。”
空寂的房間裏，顧默凡的音色格外輕柔。
“沒什麽啊，就是你回來了，高興。”
李桑桑淌著淚的眼角又彎了起來。
就這樣反覆哭笑了幾回，她終是在沈沈的夜色中睡了過去，發出均勻的鼾聲。
可顧默凡即使疲憊至極，卻沒有絲毫睡意。
獨身慣了，身邊突然臥著一個人，全身細胞都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
很快她睜著眼睛看到天邊露出魚肚白，索性起床，給桑桑做了個早餐。
就這麽平淡的過了半個月，李桑桑仍舊時而雀躍、時而崩潰，怎麽問也不肯說緣由。
顧默凡只當她心情不好。
直到有一天，一通海市的陌生電話打到了她的手機上。
“是顧默凡顧女士嗎？”
對面的男聲沈重的刻薄，一聽就來者不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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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李桑桑的親友吧？她在我們眾信小額貸平臺上借的八萬塊已經三個月沒有按時還款了。”
“麻煩替我轉告她，別以為不接電話我就拿她沒辦法，她在哪上班？家住哪裏？通訊錄裏有什麽人？我可是一清二楚！”
“如果她敢欠債不還，我定讓她的生活雞犬不寧。”
說罷，那邊便粗魯地掛了電話。
顧默凡楞在原地，陷入巨大的震驚，先前桑桑怪異的行為全都有了解釋，她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也顧不得再打電話跟她周旋，顧默凡換上出門的衣服便打車直奔維瑞。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關於王旭、關於貸款、關於未來。
可無論怎麽想，哪怕撕破臉面與王旭對峙，哪怕辛苦打工還債，桑桑都是她永遠無法割舍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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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瑞大廈一樓層高優越，映入眼簾的就是一頂奢華的水晶大吊燈，天色漸暗，吊燈配合著室外的光線發著晶亮的光，在淺灰色的大理石地板上頭下一片斑斕的光影。
看著不遠處烏壓壓等電梯的人群，顧默凡心急如焚，憑借對維瑞的熟悉，她預備繞到偏廳坐小電梯上去。
就在一個轉彎的拐角，迎面走來的一群西裝革履男人，在他們環繞的中心，一個挺拔身影瞬間吸引了她的註意。
堇文一身合體的高定鉛灰底香檳金點狀條西服套裝，內搭暗橘色西服背心，胸前口袋露出的一點橘紅撞色方巾與頸間的奶油黃斜紋領帶交相呼應，在身邊一群深色系西服的人群中分外顯眼，沈穩又儒雅。
除卻瞥見顧默凡的一眼驚訝掠過，他領著人群目不斜視地走向門口，像是素不相識。
顧默凡不是沒想過在醫院的那番狠話後，兩人今後會形同陌路；她也不是沒想過世界之大，人與人的緣分之淺，不再聯系也意味著永久失聯。
可真當擦肩而過的瞬間，她的心卻狠狠疼了一下。
果然，即使經過漫長八年的修煉，她仍然做不到對他熟視無睹、視若罔聞。
她埋下頭，掩蓋眼底快要溢出的情緒，擠入人滿為患的小電梯。
秦冉，你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她不由暗自編排來掩飾內心的驟然陷落。
可顧默凡不知道的是，坐上定制版加長商務布加迪的堇文，內心也是同樣黯然銷魂。
只一眼，他便撇開了目光。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是靠著多麽大的毅力才管住自己的身體不朝著她奔去。
他怔怔地聽著秘書報告接下來的行程，耳朵卻像堵了似的，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我累了，今晚的行程取消吧。”
堇文睜開布滿血絲的眼睛，對著秘書吩咐道。
“好的。”
中年女秘書善解人意地扶了下鼻梁上的鏡框。
這邊，現實可容不得顧默凡失神落寞，剛到李桑桑就職部門的前臺，就見青春靚麗的前臺小姐姐滿臉尬色地應對電話裏粗魯的質問，裏面甚囂塵上的粗言糙語仿佛要穿透話筒，直達這裏每個人的耳邊。
她快速上前按下了座機上的掛斷鍵，對著前臺小姐姐擠出一個安撫笑容。
“這種電話不用聽完。”
像是被突然解開束縛，前臺小姐姐松快地舒了一口氣，回應了一個感激的笑容，道謝後轉而道，“你好，有什麽事嗎？”
“我找李桑桑。”
“你也找李桑桑？”
前臺小姐姐面露訝異，不由感嘆道，“這兩天找她的人還真多！”
“她剛剛去了領導辦公室，出來估計還要點時間吧。”
她繼而補充道，望向顧默凡的眼神帶著幾分意味深長。
是誰找的她，答案不言而喻。
顧默凡輕聲道謝後，靜靜地坐布置地頗有藝術感的樓層待客區等候。
很快，到了下班時間。
Lynn一身寶藍色的修身筒裙職業套裝搭配黑色尖頭細高跟，夾著小香家的中型托特，率先邁著從容的步伐走了出來。
她的腳步很穩，紅底鞋面在反光的大理石地板踏出好聽的“嗒”、“嗒”聲，修身筒裙套裝將她本就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淋漓盡致，現實版都市麗人。
“默凡，你回來啦？”
Lynn率先親切地打著招呼。
她笑起來，耳朵兩側的短直發隨之擺動，漂亮的下顎骨曲線展露無遺，豐艷的雙唇在日光下泛著潤澤的光，仿佛連眼角的褶皺都散發著魅力。
顧默凡說明來意後，兩人在待客區相對而坐。
“桑桑其實是名很好的員工，就是最近卷入借貸風波對公司的聲譽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Lynn面露難色地解釋道。
見顧默凡一臉訝異，她繼續解釋。
“那些借貸公司將桑桑的個人信息發布到了網上，由於維瑞本就在各界備受矚目，前些天還上了熱搜，公關部花了好些氣力才將熱度降下來。”
“所以按照維瑞的規定，辭退她已是板上釘釘。”
Lynn的語氣已經很委婉溫柔，卻依舊帶給顧默凡不小的沖擊。
“我記得你當初來面試還是桑桑內推過來的，你們的關系一定很好，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勸她趕緊處理好債務問題。”
又安慰了幾句，Lynn才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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