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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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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

十一假期前一天,校園裏充滿了歡聲笑語,隨意路過一個同學,聽到的就是對假期的計劃。

寢室地面,兩個行李箱並排大開,林琳正不斷往裏面塞衣服,四周散亂的物品讓人無處落腳。

見安酒回來,林琳心虛的往邊上靠了靠,讓出一條過道。

安酒掃了一眼“慘不忍睹”的地面迅速上床離開戰場。

“琳琳,你這是要把宿舍拆了嗎?”

江敬月與何娜跟在安酒身後進門,被眼前的景象直接嚇呆在原地。

林琳加快收拾的速度,蓋好行李箱後長舒口氣。

“假期我要跟我家裏一起出去玩,等今晚晚會結束就走,所以我要提前收拾好。”

“對了,你們假期有什麽打算?”

“我要去兼職。”何娜把頭抵在櫃子上有氣無力。

“好不容易有一個假期你竟然還打算兼職?”

何娜點頭:“以我的飯量來看,如果我不去兼職,下個月就會沒錢吃飯。”

林琳給何娜豎了一個大拇指。

“阿九和月月你倆呢?”

“不知道,可能會跟家睡覺。”安酒摘下床頭的小燈細細端詳。

“啊?”林琳不敢相信,“阿九你竟然浪費大好假期在家睡覺?”

轉頭靠近正在擺化妝品的江敬月。

“月月,這幾個瓶子你擺了五分鐘了。”

江敬月猛地回神,把林琳嚇了一跳。

“月月你怎麽還發呆呢,你假期有什麽計劃?”

江敬月笑容很淡:“可能……會回家,說不準。”

林琳無奈嘆氣:“你看看你們幾個,青春的大好光陰就這麽被你們浪費了,罪過!罪過!”

安酒微微勾唇,將小夜燈掛在欄桿上翻身睡覺。

三人見狀都放輕了聲音。

下午三點,安酒悠悠轉醒,晚會工作人員四點就要集合,洗漱後拍拍臉讓自己更清醒些,簡單收拾下自己後再看時間竟有些來不及。

幾乎沒有思考,安酒拿起手機就往禮堂跑。

原本沈悶的禮堂早已煥然一新,五顏六色的照明燈紛紛打開,舞臺最上面掛上了歡迎新生入學的橫幅,同時為了配合中秋的主題,舞臺兩側還放置了月餅玉兔的大玩偶。

安酒靠近一步端詳,原本布置時現場並沒有這件裝飾,估計是臨時起意。

白色的照明燈晃到後面,整個禮堂的光瞬間柔和下來,面前像是有幾縷不真實的煙霧,安酒四處搜尋,最後發現禮堂後面的墻壁上此時正鑲嵌著一輪滿月。

天上縹緲遙遠的明月,此時仿佛觸手可及。

“喜歡嗎?”江清言的腳步由遠及近,與安酒並肩。

安酒盯著圓月眼睛眨也不眨,語氣中有一絲掩飾不掉的雀躍:“喜歡,但是為什麽之前布置的時候沒有這些?”

江清言側目,目光投向安酒很快又轉到圓月上。

“當時不確定晚會前能不能到,所以就沒有把它安排進去。”

“今天送到的時候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布置。”

“現在看來,這個決定沒錯。”江清言嘴角不自覺上揚,帶了絲慶幸。

“很漂亮。”安酒感嘆。

“可以幫我拍張照片嗎?”安酒看向江清言,目光灼灼。

“當然。”

江清言向後退了兩步,拿出手機。

小小的四方屏幕出現女生的身影,鏡頭下,女生伸出手像是將月亮捧起,藕粉色的雪紡衫在光下襯的女生臉色紅潤。

眼角眉梢都帶了笑意,笑意暈染,原本占了大空間的圓月瞬間成了陪襯。

江清言不自覺彎了嘴角,按下拍照鍵定格這一瞬間。

“快給我看看!”安酒迫不及待的湊過來看他手中的照片。

“拍照技術還不錯嘛!”

“是人長的漂亮,所以怎麽拍都好看。”

安酒呼吸一窒,緊接著心臟有些不聽話的活蹦亂跳,臉突然發熱。

少年身上獨有的氣息將她包圍,勾的她的大腦無法正常運作。

安酒向後退了一步,害怕被江清言聽到她不正常的心跳。

“怎麽了?有哪個地方不滿意嗎?”

江清言盯著手機中的照片怎麽看也找不出瑕疵,但他多少也於冉聽說過女生拍照的執念,對照片的要求很高,薛楊也吐槽過於冉拍照一拍就是一個小時。

這樣一想,剛剛他拍照用的時間,好像確實有些敷衍。

“有不滿意的地方我們可以重新拍。”

安酒搖頭:“我很喜歡。”

柔和的光輝下的她,好像真的重獲新生。

嚴格意義上說,這是她的第一張照片,是曾經不敢期待的事情,如今正一點一點成為現實擁有的。

安酒眼中似乎有淚花,江清言收了笑容,等安酒擡頭時,還是平常他看到的神情,不過眼中多了份欣喜,仿佛他剛才看到的淚是錯覺。

江清言知道安酒身上有秘密,而且這份秘密有可能是讓她悲傷和不在意身體的原因。

也是他一直埋在心中的疑惑。

少女捧著手機細細端詳,江清言知道,這一刻,安酒是發自內心的開心。

“安酒,你可以多換幾個姿勢,我給你拍。”

“安酒,主席?”

“你們怎麽不進去?”

安酒擡頭,梅雪正站在不遠處,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嚇了一跳,轉身拽著江清言往裏走。

“遲到了,遲到了!”

“別急,時間早就讓我推後了。”

安酒停下腳步順了一口氣。

“你怎麽不早說?”

“不對啊,我怎麽沒聽到消息提示音呢?”

江清言晃了晃手中純黑色的手機。

“因為你的在我這,你手裏拿的是我的。”

安酒幹巴巴的笑了笑,她是拿著江清言的手機看照片來著,然後覺得她自己的手機有些礙事,就順手塞給了江清言,剛才一著急,好像忘記了。

她連忙將兩人的手機互換,轉身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跟江清言揮揮手。

“記得把照片發給我哦。”

江清言看著她的背影失笑。

轉頭看到梅雪跟在兩人後面不遠處。

與江清言對視,梅雪立馬換上了笑臉,江清言只是微微頷首,目不斜視的從她身邊經過。

拿起放在一邊的文件夾朝著安酒的方向走去。

梅雪站在原地,腦海中都是柳霜霜說的話。

那天去辦公室被訓斥後,又被柳霜霜的小跟班圍堵拉到一個沒人的角落。

她被推在墻上,柳霜霜勾起她的臉細細端詳了一會兒。

柳霜霜用了力氣,尖銳的甲片捏得她生疼,她想掙紮後退,可後背是墻,左右兩邊還被她的小跟班困住。

“松開吧,清言他應該看不上這種的。”柳霜霜率先松開手,用濕紙巾擦了擦剛才捏過梅雪的手,滿眼嫌棄。

梅雪剛才嚇得腿有些發軟,倚在墻上死死盯著柳霜霜,仿佛受到了屈辱。

青春期的痘印留在臉上本就讓她自卑,因著柳霜霜的舉動更是怒火中燒。

“你們這是霸|淩!”

“霸|淩?”柳霜霜仿佛聽到了什麽搞笑的事情,面上是掩飾不住的嘲諷,旁邊的小跟班上去狠狠拽了一下她的頭發。

“嘶。”梅雪吃痛,趕忙捂住頭。

“現在你該知道什麽叫做霸|淩了吧?”

“你們到底要幹什麽?”

“幹什麽?”柳霜霜陰沈著臉,在梅雪的臉上拍了拍。

“聽說,你故意想接近江清言?”

柳霜霜的事跡梅雪也略有耳聞,眼睛一轉有了對策。

“你都說了江清言看不上我,你何必為難我?”

“我又威脅不到你。”

“你是威脅不到,可有一個人能!”柳霜霜想起那張臉,表情變得猙獰,幾乎咬牙切齒的說出那個名字。

“安酒。”

“不可能。”梅雪皺眉,“安酒也是新生去兼職的,她和主席也不熟啊。”

“不熟?”柳霜霜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梅雪,“整個學生會估計就你一個人還傻傻的被排除在外。”

“早在兼職前我就在江清言的辦公室裏見過安酒。”

那日辦公室的場景從柳霜霜腦中劃過,她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目光落在梅雪身上變得同情。

“其實我並沒有壞心,我只是看你可憐想幫幫你。”

“像江清言這種天之驕子,你喜歡他很正常,我也十分欣賞你靠近江清言的勇氣。”

“你沒有錯誤,錯的是安酒。”

“她明明知道江清言不喜歡外人靠近,還放任你沖上去毀印象,結果你也知道,就不需要我明說了。”

梅雪眼神閃爍想到了她在辦公室裏的難堪。

柳霜霜幫梅雪理理淩亂的頭發,滿臉擔憂。

“我們都是一樣的人,喜歡一個人也沒有錯誤。”

“如果我是安酒,我想我也會把認識江清言的事情藏在心裏,可錯就錯在她不該讓你難堪。”

梅雪還有一絲理智,啞聲道:“你怎麽證明你說的是真的?還有你為什麽跟我說這些?”

“傻姑娘,這還用證明,你只需要在工作的時候仔細觀察觀察,就知道我說的不是假話。”

“至於為什麽?”柳霜霜嘲諷道:“從我入學我就喜歡清言,我努力的學習加入學生會也只是為了離他近一些。”

“可是你也看到了,我是什麽下場,我們是一類人,自然要互相幫襯,不能讓別人欺負我們,看我們的笑話。”

“你可以考慮考慮,再找我。”

梅雪閉上眼睛,兩人湊在一起的畫面像電影一樣在黑暗中放映。

江清言柔和的目光更襯托她自己像個笑話,握緊手中的手機表情有瞬間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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