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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酒拿出手機給楊岸發了條消息，轉身在路邊的長椅上坐下，江清言也停住腳步站在旁邊，擋住大部分的陽光。
“學長你擋到我曬太陽了！”
“今天追你的是什麽人？”
話音剛落，兩人都楞了一下，江清言側身走了一步，在安酒旁邊坐下。
刺眼的陽光灑在身上，安酒不僅沒有不適，還愜意的瞇了瞇眼睛，一副慵懶的神情倚在椅背上，語氣沒有波瀾：“兼職遇到了黑店而已。”
江清言心裏一驚，側目，是安酒淡漠的表情。
每次兩人相遇他都能解鎖一些奇怪或者是驚心動魄的事情，最讓他心驚的是安酒的膽大。
遇到那種事情，她現在還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換成平常人，也該有一個適應、恢覆情緒的過程。
“你缺錢？”
“廢話。”安酒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了眼睛，隨口吐槽：“有錢的話誰閑的沒事去兼職？我又沒有多遠大的理想，為了生活而已。”
江清言微怔，心裏不太舒服，他總覺得安酒這話有別的意思。
“你才大一，就想著討生活了？”
“剛入學，不都應該想著好好享受享受這悠閑的生活？”
安酒睜眼，餘光掃了他一眼，淡淡一笑：“享受，當然要享受。”
她倚在椅子上，擡頭迎著陽光，估摸著酒吧到這邊的距離，等時間差不多，安酒起身伸了個懶腰，回頭迎上江清言的目光：“今天陽光不錯，你繼續曬吧，我先走了。”
“安酒。”
江清言起身，安酒站在原地等他的下文。
“今年中秋晚會和迎新晚會放在一起舉辦，規模比較大，學生會人手不夠，你願不願意過來幫忙？”
江清言頓了一下，又補了一句：“有償，不會讓你白白幫忙。”
安酒拒絕的話到了嘴邊，聽到有償後瞬間來了興趣問道：“價格。”
“一天一百，時間不長，前期開會策劃，後期布置場地的時候需要忙一些。”
“好。”
安酒答應的非常爽快，讓正在措辭的江清言松了口氣。
“阿九。”
兩人的目光落向遠處，楊岸騎著小電動朝安酒揮手，電動車的後桌還用繩綁著一個粉嘟嘟的氣球。
“……”
“你機車呢？”安酒強忍著揍他的沖動。
“送去保養了，我這還是為了接你特意跟別人借的，將就將就。”
楊岸聽安酒的語氣就知道她有些不爽，趕緊討好。
“一會兒我請你吃好吃的補償你，快上車走吧。”
安酒側身坐在後座上，手壓住裙子。
楊岸起步失敗，車晃了一下，幸虧她及時拽住楊岸的衣服才沒有重心不穩晃下去。
“抱歉哈，我也是第一次騎小電動。”
楊岸慌張的研究面前的小電動，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總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好不容易研究差不多，擰開鑰匙，信誓旦旦的握好把手，剛準備起步，就聽小電動上傳來歌聲。
“爸爸的爸爸叫爺爺……”
安酒：“……”
“這車跟誰借的？”
楊岸聲音都在顫抖：“我家樓下賣雞蛋那姨家的。”
安酒一臉嫌棄，目光掃到後座的氣球上，默默抓住氣球擋住她的臉，隔絕路人奇異的目光。
楊岸慌忙找到聲音的開關，關上之後顫顫巍巍的騎著小電動帶安酒離開。
江清言坐在長椅上回微信，餘光卻一直在不遠處的兩人身上。
盯著楊岸腰側的手，心中的不爽再次冒頭，握手機的手不自覺收緊，直到兩人背影消失，他才拎著襯衫袋離開。
車輛慢慢行駛進莊園，江清言才收拾好情緒，拎著袋子下車。
江家祖上是書香世家，代代從文，可為了適應潮流，在江清言父親這輩便轉行從商，混的也算是風生水起。
江清言出生開始就被江父培養金融興趣，他也確實不負眾望，可偏偏他不溫不火的性子成了江父的一塊心病。
門口臺階上，江媽媽養的貓咪正懶洋洋的曬太陽，江清言腦海中瞬間浮現安酒愜意的模樣。
可轉眼間，他又想到楊岸，自嘲的笑了笑。
陸婉柔聽到聲音出來，看見自家兒子一直盯著她的貓，三步並做兩步趕緊把貓抱進懷裏。
“兒子，說好了可以養貓的，你不能反悔！”
江清言：“……”
客廳的茶幾上擺著還沒拼完的樂高，周圍的零件散了一地。
“……”
“媽，你多大了，能不這麽幼稚嗎？”
陸婉柔跟在他的身後瞪了他一眼，轉頭對樓上大喊：“老江，你兒子說我幼稚。”
“幼稚怎麽了？我寵的，我樂意。”
江父下樓牽著江母的手，把人拉到沙發邊，陪她一起搭樂高。
江清言沒眼看兩人的膩歪，看向江父調侃道：“你這妻管嚴的屬性，在外面是怎麽拓展商業板塊的？”
江父無視他，跟陸婉柔抱怨：“你看他這個不懂浪漫的，以後能娶到媳婦嗎？”
陸婉柔沒忍住笑出了聲：“這還不是拜你所賜，你身上感情上的那些缺點全遺傳給兒子了。”
回頭視線正好落在江清言手裏的袋子，這時候她才註意到江清言的不對勁。
“兒子，你去逛街了？這花襯衫不會就是你逛街的成果吧？”
江清言看了身上的衣服一眼，有些嫌棄。
“薛楊的，我衣服壞了。”
“那你手裏的衣服是新買的？自己去買的？”陸婉柔來了興趣，看向江清言的目光十分炙熱。
“朋友。”
江清言想說學妹，可想到陸婉柔愛八卦的性子還是換了稱呼。
“朋友啊，男的女的？”陸婉柔笑顏如花，“兒子……”
“打住，不是，沒有女朋友。”
陸婉柔：“……”
怕陸婉柔再問些什麽，江清言抓住機會趕緊轉身上樓。
看著他的背影，陸婉柔狠狠捅了江父一下。
“咱兒子真的不會孤獨終老嗎？”
“你為什麽不努努力給兒子培養一個青梅出來？”
江父：“……”
＊
從浴室出來，江清言視線落在床邊的包裝袋上，嘆了口氣。
手機界面還停留在下午的搜索欄。
［大學生兼職一天多少錢合適？］
找到和薛楊的對話框，頓了一下，還是把消息發了出去。
薛楊回的很快。
［薛姓大帥哥：你瘋了？］
［薛姓大帥哥：對外雇兼職？咱們學生會的經費是多到沒地方花了嗎？］
［江清言：這次晚會比較繁雜，需要人手幫忙，不然太累了。］
［薛姓大帥哥：你確定你是言哥？不是被人魂穿了？以往這種情況你的宗旨不是只要幹活幹不死就往死裏幹嗎？］
江清言看到這條消息微微挑眉，他這段時間是不是對薛楊太好了，以至於他可以如此放肆調侃？
還沒等他回覆，薛楊就把調侃吐槽的那句話撤回，重新發了一條。
［薛姓大帥哥：行吧，你是老大，聽你的，雇幾個？］
［江清言：你是不是覺得我看不見？］
［薛姓大帥哥：哥，我錯了！！！］
江清言看著滿屏的感嘆號抽了抽嘴角，也不願跟他計較。
［江清言：三個名額，你只負責招兩個，另外一個我有人選。］
［薛姓大帥哥：冒昧的問一句，你的那位人選，是不是那位姓安名酒的學妹？］
［薛姓大帥哥：不是吧哥哥，人家有男朋友，你不能公然去挖人墻角啊！這是不道德的行為！還有你們今天幹什麽了！竟然衣衫不整的！］
［薛姓大帥哥：雖然學妹的男朋友看起來不靠譜，但是咱們不能當小三啊！學校裏那麽多美女，你為什麽非得喜歡一個名花有主的呢！！！］
江清言看著薛楊發過來的消息心裏止不住的煩躁。
他會挖墻角？
怎麽可能，他只是擔心安酒沒有兼職會找別人幫忙，總歸都是兼職，在學校裏更安全，保護學生的權益，是他作為主席的職責。
薛楊發了條語音，點開後聲音充斥著整間屋子。
“言哥！我想好了，你要是真想挖墻角，兄弟我陪你，你好不容易有一個喜歡的人，就算有主了又怎麽樣！為兄弟！我薛楊必須兩肋插刀！”
江清言黑著臉調低手機音量，忍著拉黑他的念頭回了消息。
［江清言：閉嘴。］
［江清言：我沒有挖人墻角的愛好。］
手機扔下，看到床邊的包裝袋，腦子裏瞬間浮現安酒的臉。
江清言有些懊惱，拎起袋子往櫃子裏一扔，眼不見為靜。
——
安酒躺在床上，耳邊全是楊岸嘰嘰喳喳的聲音。
“九姐，你考慮考慮。”
“酒吧裏很多人都是奔著你來的，現在你不在，總感覺差了些什麽。”
“楊岸……”
“阿九，我明白你的想法，我也解釋你現在轉到幕後了，可是現在有情緒的太多了，我也是沒辦法了，你抽個時間偶爾來一次就行。”
掛了電話，安酒盯著天花板發呆，日光燈刺眼她像感覺不到一樣，直到眼睛有些發脹她才閉眼。
眼淚滑落，她總是自虐般的證明，她還活著。
周日一整天，安酒都縮在家裏，迷迷糊糊睡醒以後就坐在客廳沙發上，厚重的窗簾將屋內和外面的風景完全隔開。
客廳地上堆了一堆空酒罐。
楊岸進屋盯著地上喝空的罐子和還未開封的一箱箱酒十分無語。
她到底什麽時候在家開了一個酒場？
“安酒你如果有一天猝死在家我一點都不意外。”楊岸一腳踢開地上的瓶子。
“你第一天認識我？我嗜酒，改不了了。”安酒坐在沙發上皺眉，“別給我弄亂了，還要收拾呢。”
“那你也不能這麽喝，樓下商店看到你是不是都樂瘋了。”
楊岸見安酒又拿了一罐氣不打一處來，從手裏直接奪走，把帶來的白粥塞在她手裏。
“不活了是不是？”
“明天周一，你喝這麽多，A大你也不想去了是嗎？”
“那你當初拼命是為了什麽？拼命離開然後繼續渾渾噩噩？如果你不想再戴上那個面具，可以。”
“酒吧不會因為沒有你上去跳舞就倒閉，可是你現在在幹什麽？”
安酒捧著白粥盒子，目光沒有焦距。
“她給我打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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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大一，就想著討生活了？”
“剛入學，不都應該想著好好享受享受這悠閑的生活？”
安酒睜眼，餘光掃了他一眼，淡淡一笑：“享受，當然要享受。”
她倚在椅子上，擡頭迎著陽光，估摸著酒吧到這邊的距離，等時間差不多，安酒起身伸了個懶腰，回頭迎上江清言的目光：“今天陽光不錯，你繼續曬吧，我先走了。”
“安酒。”
江清言起身，安酒站在原地等他的下文。
“今年中秋晚會和迎新晚會放在一起舉辦，規模比較大，學生會人手不夠，你願不願意過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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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安酒答應的非常爽快，讓正在措辭的江清言松了口氣。
“阿九。”
兩人的目光落向遠處，楊岸騎著小電動朝安酒揮手，電動車的後桌還用繩綁著一個粉嘟嘟的氣球。
“……”
“你機車呢？”安酒強忍著揍他的沖動。
“送去保養了，我這還是為了接你特意跟別人借的，將就將就。”
楊岸聽安酒的語氣就知道她有些不爽，趕緊討好。
“一會兒我請你吃好吃的補償你，快上車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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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哈，我也是第一次騎小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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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研究差不多，擰開鑰匙，信誓旦旦的握好把手，剛準備起步，就聽小電動上傳來歌聲。
“爸爸的爸爸叫爺爺……”
安酒：“……”
“這車跟誰借的？”
楊岸聲音都在顫抖：“我家樓下賣雞蛋那姨家的。”
安酒一臉嫌棄，目光掃到後座的氣球上，默默抓住氣球擋住她的臉，隔絕路人奇異的目光。
楊岸慌忙找到聲音的開關，關上之後顫顫巍巍的騎著小電動帶安酒離開。
江清言坐在長椅上回微信，餘光卻一直在不遠處的兩人身上。
盯著楊岸腰側的手，心中的不爽再次冒頭，握手機的手不自覺收緊，直到兩人背影消失，他才拎著襯衫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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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轉眼間，他又想到楊岸，自嘲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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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言想說學妹，可想到陸婉柔愛八卦的性子還是換了稱呼。
“朋友啊，男的女的？”陸婉柔笑顏如花，“兒子……”
“打住，不是，沒有女朋友。”
陸婉柔：“……”
怕陸婉柔再問些什麽，江清言抓住機會趕緊轉身上樓。
看著他的背影，陸婉柔狠狠捅了江父一下。
“咱兒子真的不會孤獨終老嗎？”
“你為什麽不努努力給兒子培養一個青梅出來？”
江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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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楊回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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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姓大帥哥：你確定你是言哥？不是被人魂穿了？以往這種情況你的宗旨不是只要幹活幹不死就往死裏幹嗎？］
江清言看到這條消息微微挑眉，他這段時間是不是對薛楊太好了，以至於他可以如此放肆調侃？
還沒等他回覆，薛楊就把調侃吐槽的那句話撤回，重新發了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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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言：三個名額，你只負責招兩個，另外一個我有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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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言：閉嘴。］
［江清言：我沒有挖人墻角的愛好。］
手機扔下，看到床邊的包裝袋，腦子裏瞬間浮現安酒的臉。
江清言有些懊惱，拎起袋子往櫃子裏一扔，眼不見為靜。
——
安酒躺在床上，耳邊全是楊岸嘰嘰喳喳的聲音。
“九姐，你考慮考慮。”
“酒吧裏很多人都是奔著你來的，現在你不在，總感覺差了些什麽。”
“楊岸……”
“阿九，我明白你的想法，我也解釋你現在轉到幕後了，可是現在有情緒的太多了，我也是沒辦法了，你抽個時間偶爾來一次就行。”
掛了電話，安酒盯著天花板發呆，日光燈刺眼她像感覺不到一樣，直到眼睛有些發脹她才閉眼。
眼淚滑落，她總是自虐般的證明，她還活著。
周日一整天，安酒都縮在家裏，迷迷糊糊睡醒以後就坐在客廳沙發上，厚重的窗簾將屋內和外面的風景完全隔開。
客廳地上堆了一堆空酒罐。
楊岸進屋盯著地上喝空的罐子和還未開封的一箱箱酒十分無語。
她到底什麽時候在家開了一個酒場？
“安酒你如果有一天猝死在家我一點都不意外。”楊岸一腳踢開地上的瓶子。
“你第一天認識我？我嗜酒，改不了了。”安酒坐在沙發上皺眉，“別給我弄亂了，還要收拾呢。”
“那你也不能這麽喝，樓下商店看到你是不是都樂瘋了。”
楊岸見安酒又拿了一罐氣不打一處來，從手裏直接奪走，把帶來的白粥塞在她手裏。
“不活了是不是？”
“明天周一，你喝這麽多，A大你也不想去了是嗎？”
“那你當初拼命是為了什麽？拼命離開然後繼續渾渾噩噩？如果你不想再戴上那個面具，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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