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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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這次參加的嘉賓，有咖啡店老板、有創業者、有健身教練、有大學生、有小有名氣的網紅，還有翻譯，他們來節目都是有所求，包括你在內。換句話說，這些嘉賓沒有一個是抱著談戀愛的目的來參加節目的，你確定要在這樣充滿利益的環境下尋找愛情嗎！］
編輯總有辦法讓她無話可說，偏偏說得還都在理，她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
［那你都知道，節目組肯定也知道這點，為什麽還選擇他們錄節目。］
［他們都是情場高手，演技也不錯。］
觀朣看到編輯發來的這句話，她想這是可以直接告訴她的嗎，自己問什麽編輯回答什麽，沒有一點欺瞞，也沒有故意轉移話題。
這裏被攝像機包圍，就像身處敵區一樣，觀朣被嚇得捂住了手機頁面，像做賊一樣四處掃了一眼。
她低頭看了眼手機，對話框上的名字變成“對方正在輸入中”，她怕編輯又要說什麽驚天大雷，趕緊先她一步轉移話題，［可是我都在這裏待了一個小時了，還沒有人來，好無聊。］
［那個大學生應該快到了，實在閑得慌，二樓有鋼琴。］
沒一會兒，嘉賓們就陸陸續續進來了。
不過別的戀愛節目不是男女穿插進來嗎，這個節目組有些反其道而行啊。
觀朣被三位男嘉賓圍起來，感受到強烈的不適。她找了個借口在三人的註視下溜到衛生間，剛一踏進衛生間，她就長長地松了口氣，她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給編輯匯報剛才的想法。
［見月大大，我有想法了。］
［願聞其詳。］
［大學生小奶狗和高冷禦姐，健身教練大傻狗和做作小妖精，裝腔作勢大笨狗和毒舌大小姐。怎麽樣，這下CP感有了吧。］
觀朣喜滋滋地把自己想法發送過去，擺出一副“快誇我”的姿態等待著編輯的回覆。
［嘉賓都到了？］
［沒有，現在只有我和三位男嘉賓。］
［那個大學生沒到嗎？］
觀朣剛想回答到了，又覺得奇怪，她隱隱覺得自己和編輯說的不是一回事兒。
［稍等一下。］
看到編輯再次發來的消息，觀朣停止打字，片刻後，編輯回覆 ：［先錄節目吧，新題材的事情不著急。］
看到編輯並未直面回答她的想法，觀朣覺得有些怪異，卻又說不上來是哪裏怪異，只好收起手機，準備起身出去。
觀朣回到大廳，剛坐下，大門便又有了響動。之前了解到來參加節目的有四對男女，現在已經是一女三男坐在這裏。從剛才節目組與其他節目不同的登場方式來看，這個人極有可能還是男性。
不知為什麽，觀朣倏地想起談由那張臉來。
觀朣站了起來，身旁的男嘉賓也相繼站起來，大家都一臉期待地觀望著門口。
直到門口響起細軟的聲線，觀朣知道，自己判斷失誤，來的是女生，而且不止一位。
果不其然，三位女生一齊出現在門口，她們原本有說有笑地走進來，卻在看到四人齊刷刷地站在那裏等待著她們，瞬間噤了聲。有那麽短暫的一瞬，空氣凝結，眼神相交。
觀朣招了招手，看到出現在門口的人不是談由，她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
女生們換上室內拖鞋，一邊朝著沙發處來，一邊打著招呼。
按照男女劃分，男生坐在了面向大門的那張沙發上，而女生則相反。
自我介紹之後，氣氛再次凝固，大家的視線相互交融，尷尬的嘴角一直保持著上揚的角度，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觀朣環視一周，心裏納悶，本來覺得嘉賓來了之後能減少點尷尬，現在看來尷尬是只增不減，還不如自己一個人在這裏的時候。
她側了側身，正猶豫著要不要開口打破僵局，沙發另一端的女嘉賓探出身，伸手拿了一瓶水，接著像是想起什麽似的語氣激動地說：“我聽說有個原定的男嘉賓被臨時換了，這事兒你們知道嗎？”
觀朣有些驚訝，面上倒沒表現出來。想到之前編輯信誓旦旦地告訴她談由不會出現在節目裏，她想被換的應該就是談由吧。
她低頭啜飲了一口手中的礦泉水，再擡起頭時，不經意捕捉到第一位進來的男嘉賓夏銘看向她的眼神。
“倒是第一次聽說。”夏銘的眼神挪向正在說話的女生。
“我們三個剛才在車上的時候還討論呢，我是聽說制片人那邊和那位男嘉賓有過節，兩人好像之前是情敵，制片人發了好大的火，差點把選角導演炒掉。”女嘉賓說起話來手舞足蹈的，語氣也越來越激動。
觀朣心下一驚，女嘉賓不加遮掩的話讓她心裏打起鼓，觀朣不禁為她擔憂起來。然而女嘉賓只顧說自己的，似乎沒發現氣氛更加僵硬起來，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敢接她的話。
觀朣撫額，清了清嗓子，沒有禮貌地打斷了她滔滔不絕的八卦，“你們三個一起來的？”
身旁緊挨著她的女嘉賓這時應聲：“對。”
“對，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本來是最後一個來的，但剛才編導臨時通知讓一起過來。”
沙發另一端的女嘉賓再次搶過話頭，觀朣和身旁之人無奈地對視一眼，索性作罷，也不再言語。
監控室裏的春陽摘下耳機摔在面前的桌子上，四處張望一番後指著監視器裏的女生大吼道：“怎麽回事兒，誰跟她對接的？”
女生的對接編導怯懦地站了出來，底氣不足地表達歉意：“可能是我沒有說清楚，對不起。”
春陽看到是新來的實習生，有些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語氣也放軟了些，“剛才那段全廢了，沒一個鏡頭能用。”
“對不起，導演。”實習生低著頭帶著哭腔，只能一遍遍地說著對不起。
春陽瞄了一眼緊緊咬著下唇的實習生，擡手捏了捏眉心，長長地嘆了口氣，無奈地擺了擺手，“待會兒補妝的時候再去強調一下，語氣強硬一點。”
待實習生出去後，春陽拿起手邊一直響鈴的手機，點開微信給發消息的人回覆：好了，女嘉賓都送進去了，你開完講座就直接過來吧。
發完這句話，春陽看了一眼監視器裏的觀朣和夏銘，腦子裏又生出捉弄的想法來。
坐在副駕駛的觀朣，看了眼身旁的夏銘，只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著，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剛才編導通知第一個任務是要去超市采買，為了節省時間七個人分為兩隊，一隊負責采買廚房用具，一隊負責采買生活用品。
自從上次在觀朣學做飯的時候父親說了句“現在學好做飯，以後不愁沒人要”後，她對廚房事物是深惡痛絕，還曾暗暗發誓再也不要進廚房了，於是她迅速地舉起手說自己要去采買生活用品。
上車時觀朣發現剛才說著自己去采買廚房用具的夏銘不知什麽時候坐在了駕駛座上。
天色晦暝，空氣中散發著一股雨過地面蒸發水汽的悶熱感。白天偶來的雨在連續高溫中沒起到雪中送炭，倒是有些雪上加霜的意味，觀朣在下車的那一霎那，突然間就與蒸鍋裏的大閘蟹共情了。
他們剛從超市回來，觀朣提著東西從車上下來，駕駛座的夏銘跑下來繞過車頭接過她手裏的購物袋，她拒絕不過，只好放手。
節目組租了兩棟相鄰的別墅，一棟錄制，一棟作為監控室和工作人員的宿舍。陳祝和春陽站在監控室外的陽臺上，將兩人的親密舉動盡收眼底。
春陽一邊留意陳祝的表情，一邊指著隔壁樓下的夏銘，“都這樣了你還不急，我今天可是在監視器前看得一清二楚，這家夥可不一般。”
“他翻不起大浪來。”
“哦呦，你又知道了，女生不比男生，男生說不愛那就是不愛，女生可不一樣，只要在身邊展開猛烈追求，總會同意的。”春陽撇了撇嘴，想起什麽似的補充道：“而且哦，你這個小師妹看起來好花癡的，今天男嘉賓進去的時候她那雙眼跟鐳射光似的，這兩個人看對眼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陳祝對春陽的話不置可否，他勾著唇笑了起來，淡淡道：“我了解她。”
春陽撇了撇嘴，笑著聳聳肩，語氣變得張狂起來，“論了解我自然是比不上你的，畢竟你們同居過。”
聽到這話，陳祝沈下眉眼，放下手中的水杯，不讚同地看了春陽一眼，接著用一種嚴肅的口吻申明道：“以後不要說這樣的話了，這個社會對女性向來不公平。”
大概是發覺自己的話確有不對，春陽噤了聲，略帶抱歉地看了一眼觀朣遠去的背影。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沒忍住將心中的疑問問出口：“我真的很好奇她身上有什麽特質可以讓迷戀這麽久。”
陳祝盯著春陽看了好一會兒，直到看得春陽心裏發虛，他這才深吸了口氣，把其中緣由說給春陽聽，“其實我近視度數不高，就算不戴眼鏡也不太影響日常生活，時間久了，我也就習慣了不戴眼鏡的生活，但戴上眼鏡就知道了，原來世界是這樣的清晰。”
陳祝說罷摘掉眼鏡，放在一旁，他捏了捏眉心，再次看向春陽，“她出現後，我才發現，啊，我原來的世界是那樣的模糊。人不就是這樣嗎，一旦習慣了事事明了，就再也沒辦法接受不清不楚。”
“文縐縐地說些什麽玩意兒，不懂不懂，腦銀子疼。”春陽擺擺手，不耐煩地打斷。
這邊，觀朣手中的東西被夏銘略帶強硬地接過去，她默了默，滿眼疏離地說了聲謝謝，便故作沒站穩的樣子往右走了一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結果夏銘步步緊逼，她剛拉開距離，夏銘便又貼上來，她只好拿出手機擺擺手，“你們先進去吧，我打個工作電話。”
觀朣說完也不等他們反應，顧自向後退了一步轉身走向對面的花園。
到花園後，觀朣坐在兩樹之間被月光籠罩的長椅上，長長地舒了口氣。一擡頭，就看到隔壁別墅二樓有個熟悉的背影，腦子裏倏地浮現出陳祝的模樣來，雖然知道那人不可能是陳祝，可她心裏卻有些堵得慌。
兩年前，她和陳祝住在一處，她本以為時間久了自然會忘記，可自從上次在電視臺見到他後，那段經歷猝不及防地向她撲來，宛如昨天一樣清晰可見。
觀朣搖了搖頭，強迫自己從那段記憶裏抽離出來，她掏出手機準備把心裏的想法告訴編輯。
［見月大大，我可不可以以其中一個男嘉賓為原型作為下一本漫畫的主角啊。］
點擊發送後，觀朣耳邊出現一聲消息聲音，就在花園外。她以為是哪個工作人員過來催她進去，於是站起身準備朝花園外走去，剛邁開腳，便收到編輯的回覆：［怎麽，對哪個男嘉賓有好感？］
［倒不是好感，就是覺得挺合適的。］觀朣一邊回覆消息一邊朝外走。
剛出花園，她便看見那個剛才在腦海裏出現的人，心下一驚，隨即又努力努力地表現平靜的樣子。
陳祝站在她對面不遠處，看到她後，在手機上點了幾下這才收起手中的手機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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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總有辦法讓她無話可說，偏偏說得還都在理，她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
［那你都知道，節目組肯定也知道這點，為什麽還選擇他們錄節目。］
［他們都是情場高手，演技也不錯。］
觀朣看到編輯發來的這句話，她想這是可以直接告訴她的嗎，自己問什麽編輯回答什麽，沒有一點欺瞞，也沒有故意轉移話題。
這裏被攝像機包圍，就像身處敵區一樣，觀朣被嚇得捂住了手機頁面，像做賊一樣四處掃了一眼。
她低頭看了眼手機，對話框上的名字變成“對方正在輸入中”，她怕編輯又要說什麽驚天大雷，趕緊先她一步轉移話題，［可是我都在這裏待了一個小時了，還沒有人來，好無聊。］
［那個大學生應該快到了，實在閑得慌，二樓有鋼琴。］
沒一會兒，嘉賓們就陸陸續續進來了。
不過別的戀愛節目不是男女穿插進來嗎，這個節目組有些反其道而行啊。
觀朣被三位男嘉賓圍起來，感受到強烈的不適。她找了個借口在三人的註視下溜到衛生間，剛一踏進衛生間，她就長長地松了口氣，她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給編輯匯報剛才的想法。
［見月大大，我有想法了。］
［願聞其詳。］
［大學生小奶狗和高冷禦姐，健身教練大傻狗和做作小妖精，裝腔作勢大笨狗和毒舌大小姐。怎麽樣，這下CP感有了吧。］
觀朣喜滋滋地把自己想法發送過去，擺出一副“快誇我”的姿態等待著編輯的回覆。
［嘉賓都到了？］
［沒有，現在只有我和三位男嘉賓。］
［那個大學生沒到嗎？］
觀朣剛想回答到了，又覺得奇怪，她隱隱覺得自己和編輯說的不是一回事兒。
［稍等一下。］
看到編輯再次發來的消息，觀朣停止打字，片刻後，編輯回覆 ：［先錄節目吧，新題材的事情不著急。］
看到編輯並未直面回答她的想法，觀朣覺得有些怪異，卻又說不上來是哪裏怪異，只好收起手機，準備起身出去。
觀朣回到大廳，剛坐下，大門便又有了響動。之前了解到來參加節目的有四對男女，現在已經是一女三男坐在這裏。從剛才節目組與其他節目不同的登場方式來看，這個人極有可能還是男性。
不知為什麽，觀朣倏地想起談由那張臉來。
觀朣站了起來，身旁的男嘉賓也相繼站起來，大家都一臉期待地觀望著門口。
直到門口響起細軟的聲線，觀朣知道，自己判斷失誤，來的是女生，而且不止一位。
果不其然，三位女生一齊出現在門口，她們原本有說有笑地走進來，卻在看到四人齊刷刷地站在那裏等待著她們，瞬間噤了聲。有那麽短暫的一瞬，空氣凝結，眼神相交。
觀朣招了招手，看到出現在門口的人不是談由，她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
女生們換上室內拖鞋，一邊朝著沙發處來，一邊打著招呼。
按照男女劃分，男生坐在了面向大門的那張沙發上，而女生則相反。
自我介紹之後，氣氛再次凝固，大家的視線相互交融，尷尬的嘴角一直保持著上揚的角度，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觀朣環視一周，心裏納悶，本來覺得嘉賓來了之後能減少點尷尬，現在看來尷尬是只增不減，還不如自己一個人在這裏的時候。
她側了側身，正猶豫著要不要開口打破僵局，沙發另一端的女嘉賓探出身，伸手拿了一瓶水，接著像是想起什麽似的語氣激動地說：“我聽說有個原定的男嘉賓被臨時換了，這事兒你們知道嗎？”
觀朣有些驚訝，面上倒沒表現出來。想到之前編輯信誓旦旦地告訴她談由不會出現在節目裏，她想被換的應該就是談由吧。
她低頭啜飲了一口手中的礦泉水，再擡起頭時，不經意捕捉到第一位進來的男嘉賓夏銘看向她的眼神。
“倒是第一次聽說。”夏銘的眼神挪向正在說話的女生。
“我們三個剛才在車上的時候還討論呢，我是聽說制片人那邊和那位男嘉賓有過節，兩人好像之前是情敵，制片人發了好大的火，差點把選角導演炒掉。”女嘉賓說起話來手舞足蹈的，語氣也越來越激動。
觀朣心下一驚，女嘉賓不加遮掩的話讓她心裏打起鼓，觀朣不禁為她擔憂起來。然而女嘉賓只顧說自己的，似乎沒發現氣氛更加僵硬起來，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敢接她的話。
觀朣撫額，清了清嗓子，沒有禮貌地打斷了她滔滔不絕的八卦，“你們三個一起來的？”
身旁緊挨著她的女嘉賓這時應聲：“對。”
“對，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本來是最後一個來的，但剛才編導臨時通知讓一起過來。”
沙發另一端的女嘉賓再次搶過話頭，觀朣和身旁之人無奈地對視一眼，索性作罷，也不再言語。
監控室裏的春陽摘下耳機摔在面前的桌子上，四處張望一番後指著監視器裏的女生大吼道：“怎麽回事兒，誰跟她對接的？”
女生的對接編導怯懦地站了出來，底氣不足地表達歉意：“可能是我沒有說清楚，對不起。”
春陽看到是新來的實習生，有些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語氣也放軟了些，“剛才那段全廢了，沒一個鏡頭能用。”
“對不起，導演。”實習生低著頭帶著哭腔，只能一遍遍地說著對不起。
春陽瞄了一眼緊緊咬著下唇的實習生，擡手捏了捏眉心，長長地嘆了口氣，無奈地擺了擺手，“待會兒補妝的時候再去強調一下，語氣強硬一點。”
待實習生出去後，春陽拿起手邊一直響鈴的手機，點開微信給發消息的人回覆：好了，女嘉賓都送進去了，你開完講座就直接過來吧。
發完這句話，春陽看了一眼監視器裏的觀朣和夏銘，腦子裏又生出捉弄的想法來。
坐在副駕駛的觀朣，看了眼身旁的夏銘，只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著，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剛才編導通知第一個任務是要去超市采買，為了節省時間七個人分為兩隊，一隊負責采買廚房用具，一隊負責采買生活用品。
自從上次在觀朣學做飯的時候父親說了句“現在學好做飯，以後不愁沒人要”後，她對廚房事物是深惡痛絕，還曾暗暗發誓再也不要進廚房了，於是她迅速地舉起手說自己要去采買生活用品。
上車時觀朣發現剛才說著自己去采買廚房用具的夏銘不知什麽時候坐在了駕駛座上。
天色晦暝，空氣中散發著一股雨過地面蒸發水汽的悶熱感。白天偶來的雨在連續高溫中沒起到雪中送炭，倒是有些雪上加霜的意味，觀朣在下車的那一霎那，突然間就與蒸鍋裏的大閘蟹共情了。
他們剛從超市回來，觀朣提著東西從車上下來，駕駛座的夏銘跑下來繞過車頭接過她手裏的購物袋，她拒絕不過，只好放手。
節目組租了兩棟相鄰的別墅，一棟錄制，一棟作為監控室和工作人員的宿舍。陳祝和春陽站在監控室外的陽臺上，將兩人的親密舉動盡收眼底。
春陽一邊留意陳祝的表情，一邊指著隔壁樓下的夏銘，“都這樣了你還不急，我今天可是在監視器前看得一清二楚，這家夥可不一般。”
“他翻不起大浪來。”
“哦呦，你又知道了，女生不比男生，男生說不愛那就是不愛，女生可不一樣，只要在身邊展開猛烈追求，總會同意的。”春陽撇了撇嘴，想起什麽似的補充道：“而且哦，你這個小師妹看起來好花癡的，今天男嘉賓進去的時候她那雙眼跟鐳射光似的，這兩個人看對眼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陳祝對春陽的話不置可否，他勾著唇笑了起來，淡淡道：“我了解她。”
春陽撇了撇嘴，笑著聳聳肩，語氣變得張狂起來，“論了解我自然是比不上你的，畢竟你們同居過。”
聽到這話，陳祝沈下眉眼，放下手中的水杯，不讚同地看了春陽一眼，接著用一種嚴肅的口吻申明道：“以後不要說這樣的話了，這個社會對女性向來不公平。”
大概是發覺自己的話確有不對，春陽噤了聲，略帶抱歉地看了一眼觀朣遠去的背影。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沒忍住將心中的疑問問出口：“我真的很好奇她身上有什麽特質可以讓迷戀這麽久。”
陳祝盯著春陽看了好一會兒，直到看得春陽心裏發虛，他這才深吸了口氣，把其中緣由說給春陽聽，“其實我近視度數不高，就算不戴眼鏡也不太影響日常生活，時間久了，我也就習慣了不戴眼鏡的生活，但戴上眼鏡就知道了，原來世界是這樣的清晰。”
陳祝說罷摘掉眼鏡，放在一旁，他捏了捏眉心，再次看向春陽，“她出現後，我才發現，啊，我原來的世界是那樣的模糊。人不就是這樣嗎，一旦習慣了事事明了，就再也沒辦法接受不清不楚。”
“文縐縐地說些什麽玩意兒，不懂不懂，腦銀子疼。”春陽擺擺手，不耐煩地打斷。
這邊，觀朣手中的東西被夏銘略帶強硬地接過去，她默了默，滿眼疏離地說了聲謝謝，便故作沒站穩的樣子往右走了一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結果夏銘步步緊逼，她剛拉開距離，夏銘便又貼上來，她只好拿出手機擺擺手，“你們先進去吧，我打個工作電話。”
觀朣說完也不等他們反應，顧自向後退了一步轉身走向對面的花園。
到花園後，觀朣坐在兩樹之間被月光籠罩的長椅上，長長地舒了口氣。一擡頭，就看到隔壁別墅二樓有個熟悉的背影，腦子裏倏地浮現出陳祝的模樣來，雖然知道那人不可能是陳祝，可她心裏卻有些堵得慌。
兩年前，她和陳祝住在一處，她本以為時間久了自然會忘記，可自從上次在電視臺見到他後，那段經歷猝不及防地向她撲來，宛如昨天一樣清晰可見。
觀朣搖了搖頭，強迫自己從那段記憶裏抽離出來，她掏出手機準備把心裏的想法告訴編輯。
［見月大大，我可不可以以其中一個男嘉賓為原型作為下一本漫畫的主角啊。］
點擊發送後，觀朣耳邊出現一聲消息聲音，就在花園外。她以為是哪個工作人員過來催她進去，於是站起身準備朝花園外走去，剛邁開腳，便收到編輯的回覆：［怎麽，對哪個男嘉賓有好感？］
［倒不是好感，就是覺得挺合適的。］觀朣一邊回覆消息一邊朝外走。
剛出花園，她便看見那個剛才在腦海裏出現的人，心下一驚，隨即又努力努力地表現平靜的樣子。
陳祝站在她對面不遠處，看到她後，在手機上點了幾下這才收起手中的手機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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