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北京

一首在抖音的鋼琴曲竟然讓我想起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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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看在北京的發的那些朋友圈，回想北京給我的感覺，鋪面而來的竟然是北京的冷，那個最冷天的冷嗖嗖直往脖子裏、鼻子裏、袖筒裏鉆冷風的那種冷。

好像一下子看到了那個冷風中，圍著厚厚的圍巾，頭發長長的，鼻頭紅紅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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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於我，大概就是初戀的感覺吧。

我記得離開北京的那個冬天前夕，我總是一個人去附近轉悠。住的附近有一個小廣場，還有一個很大的工業園，它們都有很多葉子發黃的樹。

我喜歡擡頭看它們，看風拂過樹葉，無論是黃樹葉，還是綠樹葉。

我喜歡透過枝繁茂葉去看天空，冬天，北京的天，是冷晴冷晴的，湛藍而靜謐。枝條上綠的葉，黃的葉，翻轉浮動，映動下面昂著頭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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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綠色的 ，喜歡飽和的色彩，喜歡溫柔的歲月。

我喜歡的北京，是寂靜的，是沈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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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楚知道它的諸多不好，有的時候想想，為什麽要去北京，但看到有的朋友依然堅持在北京，依然覺得有些羨慕，甚至，有些嫉妒。

上海有諸多好，氣候好，綠化好，天氣空氣也相對好很多，這裏確實是一個適合定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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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是在懷念什麽呢？

懷念冬日裏，生命科學園早高峰地鐵擁擠的人群？

懷念清華園裏，新林院8號林微因故居慵懶的貓咪？

還是懷念，如風一般的女子劉燕燕同學，不顧後座嚇得要死的我，駕駛著寶馬自行車一路疾駛，不到10分鐘能從清華南門，殺進任何一個清華食堂？

還是懷念，第一天上班，就加班到夜裏11點，然後還挺歡呼雀躍的跟著同事一塊喝著霧霾蹦跳著回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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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像河流匯入了海，我卻站在岸邊想尋找那些點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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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是在懷念，那些日子的自己，還有那些與我共同比肩過日子的朋友們。

在北京那些霧霾天、妖風天、因工作痛哭流涕、因搬家心力交瘁的日子裏，一碗熱騰騰的麻辣燙、一瓣香噴噴的烤紅薯、一串糖葫蘆；

一起跨過半個北京城去相見的舊友，一起捉襟見肘，一起囊中羞澀，一起為對方加油打氣，一起擁抱道別；

一起送走這個，又送走那個，然後最後自己也收到了離別的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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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會下山，這首歌，也終於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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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過的很開心，很恬淡，身邊的朋友都說我好像——沒煩惱一樣。

好像其實也真的沒有什麽煩惱。

越是這樣，今天突然回想起來，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日子，竟然覺得很淒涼。

如果，如果我再稍微年紀大些，會不會想要穿越回去，想要對那時候的我，說點什麽呢？

那要說什麽呢？

那時候年紀稍微大點的我，應該可以獨自面對很多事情了吧，她應該三十了吧，塗著濃郁的口紅，穿著厚厚的妮子大衣，踩著媽媽希望穿著的高跟鞋。

坐在以前的自己旁邊。

應該說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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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經歷過坎坷，怎麽知道，平靜的難得。沒有受夠孤獨，怎麽會低頭去尋找陪伴的溫暖。沒有任身邊走過形形色色的人皮，怎麽知道真心是怎樣的。

所以，我會說什麽呢？

難道直接說，去上海吧，起碼還有家人陪著你？

不要再做享受孤獨的小獸了，向這個叢林世界認輸，也沒有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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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已經去過了。幻化成一個和藹的阿姨，和我說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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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又催我婚，不過我已經學會冷眼面對了。

不像以前，她一說，我總是很焦慮。

她總是擅長恐嚇我，就像這個世界所有的大人一樣。

還好，我也變成大人了。

才知道，大人自己都沒過好自己的生活。大人總想讓我們過“常規”的生活，雖然，在我們看來，很多人勉強過下去的“常規”生活，糟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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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在認真考慮存錢的這個問題，因為，我在認真對待“買房”這件事。

我想買一處自己的“秘密基地”。

在我的想象裏，它一定是在深深的叢林裏，面積不大，但住我一個人還是蠻合適的，它的墻壁都是堅固的大理石，門也很結實，屋內很溫馨、很安全、很精致，屋外花團錦簇，植被茂密，還有一個清澈的小溪從上游流淌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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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澄澈的內心。

這是我防禦的內心。

我不想再做大的改變了，除了是為了愛與被愛的能力。

也不想為了很多外在的價值觀，去改變自己。

好不容易來到這世上跳舞，難道不應該跳自己喜歡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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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成為一個自己想要成為、喜歡的人。

她住在森林裏，穿著白裙子，整日與其他靈巧善良的小動物相伴。

她大概善良、美麗、喜歡小動物、喜歡植物、喜歡待在綠色的植被裏，她喜歡風、喜歡大海、喜歡漂亮的衣服、喜歡跳舞，喜歡亮晶晶的寶石。

喜歡，愛與被愛。

有的時候，也會孤獨的站在大海邊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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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也許是，也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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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9月2日深夜。

日子像河流匯入了海，道一聲珍重，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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