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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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認識這個人？”一旁的宋雪默默開口。
蔣潔咳了聲，“是有點眼熟，很像我的……一個同學，這樣吧，明天早上他來接我上學，你在院子裏偷偷看一眼，確認一下。”
宋雪點點頭。
“那個房間什麽樣子？”許垣換了張紙，繼續問。
“我當時太害怕了，沒留意那麽多，就記得那個房間很大、很豪華，是電視裏才有的那種。”宋雪努力回憶，“哦，我想起來了，墻上掛了一幅巨大的油畫，有一面墻那麽大。”
許垣和蔣潔對視一眼，“什麽畫？”
“是一幅風景畫，色彩很豐富，有山、有樹、有河。”
蔣潔看向許垣，“知道是哪幅嗎？”
許垣搖頭，“範圍太大了，確定不了。”
確實，這種油畫世上沒有一萬，也有一千。
蔣潔掏出手機遞給宋雪，“你先給父母打個電話吧。”。
許垣盯著那只白色翻蓋手機，眼神晦暗。
宋雪接過手機，給家裏打電話報了平安，抿唇看著兩人，“方便問一下，你們叫什麽名字嗎？”
蔣潔：“當然，我叫蔣潔，他叫許垣。”
“你們不是兄妹啊？”宋雪詫異，“那你們是什麽關系？”
蔣潔噎住，瞥了許垣一眼，後者也在看她，似笑非笑。
他們之間的關系……好敏感的問題啊！
朋友？算不上。
同學？勉強吧。
正要回答，許垣開口：“雇傭關系。”
蔣潔：“……”
宋雪看著她難以啟齒的樣子，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暗嘆了口氣。
蔣潔問：“你今晚想住這兒，還是跟我走？”
宋雪睜大眼睛，“你們不是……那種關系嗎？不住一起啊？”
“哪種關系？”說完立刻反應過來，原來她理解的“雇傭關系”是錢色交易。
蔣潔汗如雨下，瞪了許垣一眼，“我給他打工，賺的錢清清白白，你可別想岔了。”
宋雪見誤會了，趕忙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行了。”許垣打斷她：“跟她走吧，我明天要早起，顧不上你。”
蔣潔把宋雪帶回家安頓好，鋪好床睡下，已經快三點了。
院門突然被敲響，蔣潔驚醒，披上棉襖下床開門，一對夫妻站在門外，後面還跟了個警察。
“媽！”宋雪跑出來，一頭紮進母親懷裏放聲大哭。
“你這孩子怎麽回事，你失蹤了兩天，快把我和你爸急死了知不知道！”宋雪母親也哭起來。
蔣潔看著這一幕，鼻子一酸，別過臉。
“抱歉啊姑娘，給你添麻煩了。”宋雪父親走過來，塞給她五百塊錢，“這個你拿著，感謝你幫我們找到女兒。”
蔣潔連忙抽回手，“不用了叔叔，我沒做什麽，你們快帶宋雪回家吧。”
推辭半天，蔣潔還是沒收錢，目送這家人離開。
正要回屋，隔壁院門開了，許垣出來，他每天這個時間去批發市場進貨，看樣子大概也沒睡。
“走了？”許垣點了根煙醒神。
“嗯。”
“那這個怎麽辦？”許垣摸出那張畫像。
宋雪走了，這張畫像是不是安越軒也就無從查證。
蔣潔接過，“你真覺得是安越軒？”
“不知道，也許吧。”許垣吐了個煙圈。
“什麽叫也許，世上長這樣的人多得是，安越軒是好學生，怎麽可能做這種事。”
她雖然這樣說，可心裏也沒底，畢竟她對安越軒的了解少之又少。
“好學生。”許垣冷哼一聲，“但願吧。”
他用手指掐滅煙頭，嚴肅地看著她：“蔣潔，保護好自己，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
這種意味不明的關心讓她極不舒服，冷冷地與他對視，“他是我男朋友，我不相信他，難道相信你？你以什麽立場跟我說這種話？”
許垣眼底一黯，繞過她上了車。
第二天一早，安越軒來接蔣潔上學，見她哈欠連天，眼底隱隱泛著黑青，笑道：“開學太激動，一晚沒睡好麽？”
“激動個屁，煩都煩死了。”
蔣潔仔細打量他，右眼角一顆淡淡的痣，給他清秀的臉上添了一抹魅惑。
蔣潔不自覺伸手去摸，“你這裏有顆痣誒，還蠻好看的。”
安越軒捉住她的手，“才發現麽，這叫淚痣，長這種痣的一般都是帥哥。”
蔣潔“呸”了一聲，“你果然是個自戀狂，現在有個詞叫‘悶騷’，說的就是你這種。”
安越軒低低笑道：“在別人面前‘悶’，在你面前‘騷’，是這個意思麽？”
蔣潔使勁掐他胳膊，“你能不能正經一點，原來那麽高冷都是裝的，看我回學校不揭穿你的真面目。”
安越軒愉快地笑起來，“好啊，求之不得。”
朝陽初升，霞光染紅了半邊天。
男孩載著女孩行駛在田間小路上，初春的風透著寒意，安越軒拉開羽絨服拉鏈，將身前的女孩緊緊裹住。
一個寒假沒見，蔣潔和馮倩湊在一起有聊不完的話。
“安越軒真被你拿下了？。”
早上安越軒把蔣潔送到教室時，全班都瘋了。
馮倩湊過來，神秘兮兮地問：“三十晚上那場‘十二生肖’煙花秀是安越軒放給你看的吧？”
“嗯。”
“哇！”馮倩發出一聲喟嘆，“好浪漫啊，沒想到他這麽有錢，那種動物圖案的煙花可貴了，他一下弄了十二個，沒個幾萬塊錢下不來，他不是被安家趕出來了嗎？你說他哪來的錢啊？”
蔣潔一怔，安越軒對家裏諱莫如深，但跟她奶奶保證過，他確實是安家的人。
豪門恩怨，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也不知道哪種說法是真的。
想起宋雪，蔣潔始終開心不起來，拿出那張畫像給馮倩看。
“這是你畫的？”馮倩讚嘆：“畫得真好，送給安越軒的嗎？”
蔣潔心裏一跳，“真的很像安越軒？”
“是啊，看來你是真的很喜歡他。”馮倩嘆了口氣，“可惜了。”
“可惜什麽？”
馮倩反應過來，立馬打起哈哈：“沒什麽，就是覺得你這樣的俠女，應該獨來獨往、絕情斷愛的，誰知道這麽快就墜入情網了。”
蔣潔心事重重，沒發現她話裏的異常，一整天都魂不守舍，放學回家時，還是忍不住問了安越軒。
“能跟我說說你家裏的事嗎？”
安越軒騎著車，身子一僵，過了半天才說：“不是我故意隱瞞什麽，實在是那些事太齷齪，怕臟了你的耳朵，既然你想知道，我告訴你也沒什麽。”
他緩緩道來：“我媽婚內出軌的事是真的，但不是外人，是......她的繼子，也就是我名義上的哥哥安越霖。”
“什麽？”
蔣潔半天才繞過彎來，直接傻了。
安越軒繼續道：“我媽十八歲的時候嫁給了建安集團的繼承人安易陽，安易陽有過一任妻子，生了安越霖，我媽嫁進安家的時候，安越霖才十七歲，兩人歲數相當，就混在了一起，後來我媽懷孕生了我，不確定是他們父子倆誰的，直到一年前他倆私會被發現，帶我去做了親子鑒定，才確定我是安越霖的兒子。”
“安易陽接受不了，就把我和我媽趕出來了，但我畢竟是安家的人，老爺子......也就是建安集團的前董事，安易陽的父親安世謙不忍見我受苦，就一直暗中接濟我，直到上個月去世。”
聽他提起“安越霖”的所作所為，蔣潔立刻聯想到了那個侵犯宋雪的人，難道......
“那你跟安越霖的關系怎麽樣？”
安越軒冷笑：“你說呢，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殺了他。”
蔣潔嚇了一跳，連忙勸道：“別沖動，別沖動，殺人犯法，要坐牢的。”
安越軒笑了，揉了揉她的頭發，“放心，我不會殺他，只會讓他身敗名裂，生不如死。”
蔣潔：“......”
既然他跟安越霖仇深似海，又怎麽會助紂為虐呢，那個人應該不是安越軒。
心底大石落地，蔣潔終於輕松起來，忽聽安越軒問：“你會看不起我麽？”
“怎麽會。”蔣潔說：“那又不是你的錯，你就是你，清清白白的好男生一個。”
話音剛落，耳尖一癢，蜻蜓點水的一個吻。
蔣潔心裏一顫，整只耳朵不受控制地紅了，安越軒看得有趣，又在她頭頂印下一吻，“你放心，我會拿回屬於我的一切，不會讓你跟著我吃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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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認識這個人？”一旁的宋雪默默開口。
蔣潔咳了聲，“是有點眼熟，很像我的……一個同學，這樣吧，明天早上他來接我上學，你在院子裏偷偷看一眼，確認一下。”
宋雪點點頭。
“那個房間什麽樣子？”許垣換了張紙，繼續問。
“我當時太害怕了，沒留意那麽多，就記得那個房間很大、很豪華，是電視裏才有的那種。”宋雪努力回憶，“哦，我想起來了，墻上掛了一幅巨大的油畫，有一面墻那麽大。”
許垣和蔣潔對視一眼，“什麽畫？”
“是一幅風景畫，色彩很豐富，有山、有樹、有河。”
蔣潔看向許垣，“知道是哪幅嗎？”
許垣搖頭，“範圍太大了，確定不了。”
確實，這種油畫世上沒有一萬，也有一千。
蔣潔掏出手機遞給宋雪，“你先給父母打個電話吧。”。
許垣盯著那只白色翻蓋手機，眼神晦暗。
宋雪接過手機，給家裏打電話報了平安，抿唇看著兩人，“方便問一下，你們叫什麽名字嗎？”
蔣潔：“當然，我叫蔣潔，他叫許垣。”
“你們不是兄妹啊？”宋雪詫異，“那你們是什麽關系？”
蔣潔噎住，瞥了許垣一眼，後者也在看她，似笑非笑。
他們之間的關系……好敏感的問題啊！
朋友？算不上。
同學？勉強吧。
正要回答，許垣開口：“雇傭關系。”
蔣潔：“……”
宋雪看著她難以啟齒的樣子，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暗嘆了口氣。
蔣潔問：“你今晚想住這兒，還是跟我走？”
宋雪睜大眼睛，“你們不是……那種關系嗎？不住一起啊？”
“哪種關系？”說完立刻反應過來，原來她理解的“雇傭關系”是錢色交易。
蔣潔汗如雨下，瞪了許垣一眼，“我給他打工，賺的錢清清白白，你可別想岔了。”
宋雪見誤會了，趕忙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行了。”許垣打斷她：“跟她走吧，我明天要早起，顧不上你。”
蔣潔把宋雪帶回家安頓好，鋪好床睡下，已經快三點了。
院門突然被敲響，蔣潔驚醒，披上棉襖下床開門，一對夫妻站在門外，後面還跟了個警察。
“媽！”宋雪跑出來，一頭紮進母親懷裏放聲大哭。
“你這孩子怎麽回事，你失蹤了兩天，快把我和你爸急死了知不知道！”宋雪母親也哭起來。
蔣潔看著這一幕，鼻子一酸，別過臉。
“抱歉啊姑娘，給你添麻煩了。”宋雪父親走過來，塞給她五百塊錢，“這個你拿著，感謝你幫我們找到女兒。”
蔣潔連忙抽回手，“不用了叔叔，我沒做什麽，你們快帶宋雪回家吧。”
推辭半天，蔣潔還是沒收錢，目送這家人離開。
正要回屋，隔壁院門開了，許垣出來，他每天這個時間去批發市場進貨，看樣子大概也沒睡。
“走了？”許垣點了根煙醒神。
“嗯。”
“那這個怎麽辦？”許垣摸出那張畫像。
宋雪走了，這張畫像是不是安越軒也就無從查證。
蔣潔接過，“你真覺得是安越軒？”
“不知道，也許吧。”許垣吐了個煙圈。
“什麽叫也許，世上長這樣的人多得是，安越軒是好學生，怎麽可能做這種事。”
她雖然這樣說，可心裏也沒底，畢竟她對安越軒的了解少之又少。
“好學生。”許垣冷哼一聲，“但願吧。”
他用手指掐滅煙頭，嚴肅地看著她：“蔣潔，保護好自己，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
這種意味不明的關心讓她極不舒服，冷冷地與他對視，“他是我男朋友，我不相信他，難道相信你？你以什麽立場跟我說這種話？”
許垣眼底一黯，繞過她上了車。
第二天一早，安越軒來接蔣潔上學，見她哈欠連天，眼底隱隱泛著黑青，笑道：“開學太激動，一晚沒睡好麽？”
“激動個屁，煩都煩死了。”
蔣潔仔細打量他，右眼角一顆淡淡的痣，給他清秀的臉上添了一抹魅惑。
蔣潔不自覺伸手去摸，“你這裏有顆痣誒，還蠻好看的。”
安越軒捉住她的手，“才發現麽，這叫淚痣，長這種痣的一般都是帥哥。”
蔣潔“呸”了一聲，“你果然是個自戀狂，現在有個詞叫‘悶騷’，說的就是你這種。”
安越軒低低笑道：“在別人面前‘悶’，在你面前‘騷’，是這個意思麽？”
蔣潔使勁掐他胳膊，“你能不能正經一點，原來那麽高冷都是裝的，看我回學校不揭穿你的真面目。”
安越軒愉快地笑起來，“好啊，求之不得。”
朝陽初升，霞光染紅了半邊天。
男孩載著女孩行駛在田間小路上，初春的風透著寒意，安越軒拉開羽絨服拉鏈，將身前的女孩緊緊裹住。
一個寒假沒見，蔣潔和馮倩湊在一起有聊不完的話。
“安越軒真被你拿下了？。”
早上安越軒把蔣潔送到教室時，全班都瘋了。
馮倩湊過來，神秘兮兮地問：“三十晚上那場‘十二生肖’煙花秀是安越軒放給你看的吧？”
“嗯。”
“哇！”馮倩發出一聲喟嘆，“好浪漫啊，沒想到他這麽有錢，那種動物圖案的煙花可貴了，他一下弄了十二個，沒個幾萬塊錢下不來，他不是被安家趕出來了嗎？你說他哪來的錢啊？”
蔣潔一怔，安越軒對家裏諱莫如深，但跟她奶奶保證過，他確實是安家的人。
豪門恩怨，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也不知道哪種說法是真的。
想起宋雪，蔣潔始終開心不起來，拿出那張畫像給馮倩看。
“這是你畫的？”馮倩讚嘆：“畫得真好，送給安越軒的嗎？”
蔣潔心裏一跳，“真的很像安越軒？”
“是啊，看來你是真的很喜歡他。”馮倩嘆了口氣，“可惜了。”
“可惜什麽？”
馮倩反應過來，立馬打起哈哈：“沒什麽，就是覺得你這樣的俠女，應該獨來獨往、絕情斷愛的，誰知道這麽快就墜入情網了。”
蔣潔心事重重，沒發現她話裏的異常，一整天都魂不守舍，放學回家時，還是忍不住問了安越軒。
“能跟我說說你家裏的事嗎？”
安越軒騎著車，身子一僵，過了半天才說：“不是我故意隱瞞什麽，實在是那些事太齷齪，怕臟了你的耳朵，既然你想知道，我告訴你也沒什麽。”
他緩緩道來：“我媽婚內出軌的事是真的，但不是外人，是......她的繼子，也就是我名義上的哥哥安越霖。”
“什麽？”
蔣潔半天才繞過彎來，直接傻了。
安越軒繼續道：“我媽十八歲的時候嫁給了建安集團的繼承人安易陽，安易陽有過一任妻子，生了安越霖，我媽嫁進安家的時候，安越霖才十七歲，兩人歲數相當，就混在了一起，後來我媽懷孕生了我，不確定是他們父子倆誰的，直到一年前他倆私會被發現，帶我去做了親子鑒定，才確定我是安越霖的兒子。”
“安易陽接受不了，就把我和我媽趕出來了，但我畢竟是安家的人，老爺子......也就是建安集團的前董事，安易陽的父親安世謙不忍見我受苦，就一直暗中接濟我，直到上個月去世。”
聽他提起“安越霖”的所作所為，蔣潔立刻聯想到了那個侵犯宋雪的人，難道......
“那你跟安越霖的關系怎麽樣？”
安越軒冷笑：“你說呢，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殺了他。”
蔣潔嚇了一跳，連忙勸道：“別沖動，別沖動，殺人犯法，要坐牢的。”
安越軒笑了，揉了揉她的頭發，“放心，我不會殺他，只會讓他身敗名裂，生不如死。”
蔣潔：“......”
既然他跟安越霖仇深似海，又怎麽會助紂為虐呢，那個人應該不是安越軒。
心底大石落地，蔣潔終於輕松起來，忽聽安越軒問：“你會看不起我麽？”
“怎麽會。”蔣潔說：“那又不是你的錯，你就是你，清清白白的好男生一個。”
話音剛落，耳尖一癢，蜻蜓點水的一個吻。
蔣潔心裏一顫，整只耳朵不受控制地紅了，安越軒看得有趣，又在她頭頂印下一吻，“你放心，我會拿回屬於我的一切，不會讓你跟著我吃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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