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簡辭……”溫知喬呢喃了一遍這個名字。

她想起來了，華天一中的知名度女生。

記得上高二的時候，溫知喬等朱譯一起放學下課，但又怕抓早戀的學生部看到，於是鬼鬼祟祟地躲在校園的一角。

就在這時，她重逢了秦淮安。

因為剛分手，倆人再次見面還是有些尷尬在身，她本不打算打招呼，誰知秦淮安跟個沒事人一樣爽朗地和她打了招呼。

秦淮安後面還有一個女生，濃顏系美女，一款白色馬卡龍頭戴式耳機掛在脖子上，寬松的綠白相間校服揚起一角，美艷動人，不輸素顏寡淡的她。

她就是簡辭。很新奇的骨相，溫知喬忍不住多瞟了幾眼。

溫知喬心知秦淮安家裏只有一個弟弟，沒有任何表姐堂妹等女性表親，自然而然聯想到，這女生應該是他現任。

她也不是沒在社交軟件上刷到過這個叫簡辭的女生。只不過簡辭的出現一般都是以被別人偷拍的角度上鏡的。

簡辭與她面面相覷，誰都不開口。溫知喬覺得當時自己傻透了，不過既然都過去了，她也不太在意了。

還好最後朱譯來了，溫知喬和秦淮安終是一句話也沒說。

回憶終止，溫知喬站起身說：“先聊到這，走了。”

蔣陽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指關節敲了敲米白色桌子。

他打開微信，彈出了溫知喬發給他的地址。

季懷驚的墓地。他心臟重重一縮。

當年高三，蔣陽拍完畢業照時，簡辭捏著一封粉白色的信，吞吞吐吐地想和他說些什麽。

那時以為簡辭喜歡自己，蔣陽都準備一口答應她的表白了，結果簡辭將信遞上後才說：“這是外校一個女生給你寫的，我幫她轉交。”

蔣陽還記得當時自己油然而生的失落感。

他遲遲沒打開那封信，或許還有些想扔掉的意思。他哪有什麽心情看別人送的情書？

甚至他還無力關心是誰寫的，外校的誰。

現在回過頭看，那封信很有可能是季懷驚寫的，這個姑娘念文科，喜歡用文字表達感想，很少說話，他們初中畢業後還做了一段時間的筆友。

他將信草草扔在一旁，無心翻開。

後來好像被樊淇拿走了，他也不在意。

現在他有些後悔了。他後悔錯過了這麽一個女孩。或許讓她追一下自己，或者直接答應和她發展關系，在相處中慢慢接納她，那樣會不會好一點？

畢竟，如果是娶一個自己喜歡的人，還不如娶一個喜歡自己的人。

-

溫知喬翻著簡辭的微信，發現她們是在五年前加的好友。當時一句話都沒說，溫知喬只是簡單地報了名字，不過對方至今都沒一句回覆。

她覺得有些無奈，可能簡辭把她當情敵了吧。

朱譯的電話打來，溫知喬抿唇接聽。

“今晚吃什麽？”

溫知喬原地轉了一圈，“西北風。”

“幹嘛啊你，”朱譯的語氣莫名寵溺：“那吃東坡肉？我最近新學的。”

溫知喬默默彎起唇角，靜默了一會，才回答：“行啊。”

倆人尷尬了幾秒後，溫知喬出聲：“我有一件事一直想不明白。”

“啊？說。”

“你說季懷驚為什麽這麽傻，為一場無疾而終的暗戀丟掉了自己寶貴的一生。”

朱譯沈思了一會，“我想，她不完全是因為蔣陽，還有她青春期所壓抑的情緒沒能得到良好解決，諸如你以前和我說的，她父母離婚，後來母親去世，她父親也選擇拋棄她。”

溫知喬呼吸平靜。

“你們溫家人待她如親女兒，她很感恩。但內心的敏感自卑還會困擾她，她怕給你們家帶來負擔，或許自殺對她說也是一種解放。”

溫知喬微微啟唇：“朱，謝謝你。”

朱譯懵了一瞬，“謝我什麽？”

“其……其實我都知道你為她做的事，那天她在天臺要自殺，被你攔了下來。還有今天同學群裏那些人……是你出面為季懷驚做了很多。”

朱譯頓了頓，隨後說：“我也當季懷驚是家人。”

“她的去世，我很難過，但更多的是替她自己開心。畢竟她想自盡，說明她已經待夠了這個不屬於她的地方。”

溫知喬有一瞬間是說不出話來的。她覺得眼睛好酸好酸，忍不住用手揉了揉。

越想止住眼淚，眼淚就越洶湧。

朱譯說：“季懷驚會在另一個世界祝福我們。”

——所以，也請這個世界放過她吧。

我們都應該放下她，不要再折斷她漂亮的翅膀，讓她翺翔，她更向往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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