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壞本以為柳夢晨要找的是柳湘漓，而他對柳夢晨並無好感，況且柳湘漓因為爺爺去世，而傷心欲絕，哪裏有心情理會柳夢晨。

原本李壞連話也不想說，就想把電話掛了，可不知為何，一想到剛才在柳家時，柳夢晨被家人質疑的場景，莫名有了一種不忍。

李壞把這種不忍的來源，歸根成為一種感同身受。

於是，李壞便說道：“有什麽事情，你可以對我說，我會轉告我妻子！”

可讓人沒想到的是，柳夢晨卻說道：“不，我要找的不是柳湘漓，是你！”

李壞真像啐一口，“柳夢晨，你是不是神經病！當初老子剛來江海時，你瞧不起老子，處處跟老子作對。後來你母親自作孽，不可活，你無理取鬧的把怨恨歸結到我們夫妻身上，還信誓旦旦的說要報仇。在燕京，若不是老子救了你，你現在早就墮落的成為一堆骨灰了，可你不記恩情。好，這些都可以不計較，可現在為何要來找老子？！”

李壞一想到這些，再也懶得理會柳夢晨，直接把電話掛了。

可是過了沒一會兒，裴雪珂在樓下喊道：“小壞，家裏來客人了，說是你的朋友！”

剛才裴雪珂因為得知柳天飛去世的消息，身體稍有不適。原本是想回房間休息的，可一想到自己的兒媳婦兒，她的悲痛又算得了什麽？

馬上傍晚六點，女兒和女婿也馬上回來，裴雪珂便來到廚房。有人說美食可以讓人的心情愉悅一些，裴雪珂就怕做好了飯，柳湘漓一口也吃不下去啊。

直覺告訴李壞，樓下來的客人，很可能就是柳夢晨！

果然，李壞來到樓下一看，此刻坐在沙發上的女人，正是柳夢晨！

“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隨便給不熟悉的人開門！”李壞說道。

“她說是你的朋友，我才讓她進來的。”裴雪珂感覺有點兒不對，這明明是一個懂禮貌的小姑娘，可兒子為何對她充滿了敵意？

“她不是我朋友！”李壞說道。

“對，阿姨，我們不是朋友，我姓柳，我叫柳夢晨，是柳湘漓的表妹！”柳夢晨放下杯子說道。

“啊？”裴雪珂恍然大悟，她終於明白兒子的態度，為什麽會這麽冷淡了。

裴雪珂經常去柳家走動，雖說從未見過柳夢晨，但她對柳家已經不陌生。包括柳家去年發生的一些事情，她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

所以，裴雪珂早就聽說過柳夢晨。

傲慢，涼薄，不懂人事，不記恩情。

甚至去年中秋節，還妄想毒害柳家所有人！

這樣的一個人性，兒子又豈會有好的態度？

可裴雪珂很費解，在她看來，這明明是一個好姑娘啊，為何就做了那麽多讓人心寒到骨子裏的錯事？

“我們家不歡迎你，你可以走了！”李壞時刻警惕著柳夢晨的一舉一動，在他看來，這個女人已經徹底泯滅了人性，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柳夢晨對李壞的逐客令，卻置若罔聞，起身打量著房子，完後苦澀的笑了下，說道：“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呢。想當初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搖身一變，現如今已經成為人生贏家。住這麽大的房子，娶了一個漂亮的妻子，還有這麽多親人陪伴，呵呵！”

柳夢晨這些話，讓李壞聽著十分刺耳，也徹底沒了耐性，“柳夢晨，如果你今天來，只是想奚落我，你的目的達到了。是你自己走，還是讓我動手把你丟出去？！”

柳天飛在臨終前，還牽掛著柳夢晨，李壞要不是念及這點，早就對柳夢晨不客氣了！

讓李壞措手不及的是，柳夢晨背過身去，身體不斷顫抖，低聲抽噎了好一會兒，帶著歉疚的語氣，說道：“李壞，對不起！”

對不起？

從這個女人的嘴裏，能聽到一聲對不起，簡直是難得，難不成今天的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

李壞嗤笑一聲，說道：“柳夢晨，這不符合你的風格啊，突然向我道歉，心裏又在打什麽算盤？！”

女人的眼淚，往往是女人最大的武器。

李壞明知道這點，才不會因為柳夢晨的眼淚，而輕信了柳夢晨所謂的道歉。

“李壞，一個罪人固然可惡，可慫恿罪人犯錯的人，是不是更加可惡？”柳夢晨轉過身，說了一句讓李壞摸不著頭腦的話。

“你在暗指誰？”李壞問道。

不知為何，李壞的腦海裏，突然閃過剛才在柳家時，柳慧華處處維護柳夢晨，柳夢晨不知感恩，卻還把柳慧華視為仇人的場景。

柳夢晨暗指的人，總不會是……

不可能！

雖然柳建中和柳建國現在對李壞的態度有所改變，但給李壞留下最好的印象的，就只有柳慧華！

那是一個善良賢淑的女人，對待任何人，哪怕是柳夢晨，也寬容大度。一定是柳夢晨為了報覆柳家，所以是她想出來的鬼蜮技倆，李壞才不會那麽傻的輕易就信了柳夢晨的鬼話。

不過，柳夢晨似乎並沒有打算回答李壞這個問題，再一次轉移了話題，問道：“姥爺的葬禮，在三天後舉行，你和柳湘漓一定也會到場吧？”

“這個用不著你來操心！”李壞沒好氣地道。

就算是天塌下來，柳天飛的葬禮，李壞和柳湘漓也不可能缺席。所以，柳夢晨問的問題，簡直沒智商，也可以說是白癡！

“到時候你們就都知道，我現在暗指的是誰了！”柳夢晨握緊了拳頭，紅紅的眼眶裏，再一次迸發出一抹寒光。

“柳夢晨！”李壞驀然來到柳夢晨面前，“我警告你，別再做任何傷害柳家的事情，否則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小壞！”裴雪珂趕忙拉開李壞，勸道：“有話好好說，千萬不要動手啊。”

動手？

如果柳夢晨再不是悔改，李壞要做的，絕非是動手教訓她一頓那麽簡單！

“阿姨，您能有這麽一個優秀的兒子，真為您感到高興。我先走了，謝謝您的招待，打擾了！”柳夢晨沖裴雪珂微微鞠了一躬，表示感謝，而後向外走去。

裴雪珂還是不敢相信，之前有關柳夢晨的劣跡斑斑，真的是發生在這個懂禮貌的小姑娘身上嗎？

李壞也一怔，為何突然覺得柳夢晨好像變了一個人。

不，錯覺，一定是錯覺！

以前柳家給了她那麽多次機會，她不照樣是屢教不改，變本加厲麽？

所以，鬼才信這個女人改邪歸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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