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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貌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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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貌岸然。

兩人趕去醫院的路上,車窗外陽光喜人,妮娜眼皮直打架,昏昏欲睡。

吃藥後,高燒雖退得七七八八,可那股眩暈感時不時刺激頭皮,以下車時她眼前一黑險些暈倒,牧洲眼疾手快的扶穩,低頭查看。

“沒事吧?”

她撐住他的胳膊起身,緩緩搖頭,額前滲出細碎汗珠,整個人天旋地轉。

在房間時還好,出門吹了點風,感冒似乎又加重了。

“正好來醫院,等會兒帶你去看病打針。”

“我不打針。”她嗡聲抗拒。

牧洲盯著她倔強的臉看了會兒,輕聲調笑,“怕疼啊?”

“唔。”她也不否認。

男人彎腰,嘴唇貼近她的耳朵,“床上怎麽不怕疼?”

妮娜耳根連著脖子紅透,羞惱地瞪他,“你對病人放尊重點。”

“行。”

牧洲點到為止,也不多撩,到底心疼她的身體,慢悠悠地牽著她往醫院走。

心底已經開始盤算怎麽把她拐去看病治療。

**

“叮。”

電梯到了病房的樓層。牧洲先出電梯,妮娜用力拽緊他的兩根手指,病懨懨的被他牽出來。

長廊的盡頭,隔老遠便瞧見胖虎畏畏縮縮且十分顯眼的背影,他小心翼翼地趴在病房門上,透過未合攏的門縫偷聽裏面的動靜。

“胖虎...”

舒杭聞聲回頭,看她臉頰兩團不規則的紅暈,面色蒼白,搖搖欲墜,拉著她走到一側。

“你咋啦,怎麽這副鬼樣子。”

她嗓音嘶啞,鋸木頭的粗聲,“病了。”

胖虎擡頭看了眼神色淡然的牧洲,他想著昨晚還生龍活虎的小魔頭今天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看來昨夜不咋太平。

可他想了一晚上也沒想透男人說的“醋溜兔子肉”是啥,難不成這兩人背著他出門吃了宵夜?

“你別磨嘰。”

妮娜耐心有限,等不及他走完心理戲,“說說,裏面什麽情況?”

“表哥來了20分鐘了,啥也沒說,啥也沒幹,就幹坐著。”

“他有病吧!”

她啞著嗓子咒罵,“閑來無事跑來刷存在感,他到底想要幹什麽?”

自牧洲說出女人那番醉話後,她愈發覺得葉修遠這人雙面性極強,靜姝姐姐太過單純,很容易中這家夥的毒。

“噓!”

胖虎用力捂住她的嘴,雷達耳隱約聽見病房內有人在說話。

**

加護病房內。

屋外的冷風吹氣窗簾一角,輕紗質地在半空翩翩起舞。

靜姝微微起身,後仰靠著葉修遠替她擺好的枕頭上,她整個人還虛弱無力,雙眼放空,盯著病床邊低頭替她削蘋果的男人。

男人穿工整的白襯衣,區別於牧洲身上遮不住的少年氣,他有著成熟男人特有的穩重自持,習慣冷臉,平時話也不多。

削好的蘋果切塊放在盤中,他抽出紙巾認真擦幹水果刀殘留的甜汁,眼都沒擡。

“為什麽不告訴我?”

“什麽?”

“你住院的事。”

靜姝抿了抿嘴,音色弱弱的,“也不是什麽大事。”

他手上的動手停了,放好水果刀,冰冷的眼神緊盯著她,一如既往的傲慢自負,“靜姝,我生日的那晚,我看見舒杭的車,也看見了你。”

她心跳如雷,呼吸驟然加重,剛要張嘴否認,被他先一步堵回去。

“你不擅長撒謊,尤其在我面前。”

靜姝眸色沈下去,淡淡的傷感,低頭淺笑了下,“學長,你來這裏是為了探病,還是想讓我病情加重?”

“當然是探病。”

葉修遠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看她,他這種天之驕子自小被人簇擁慣了,對誰都一樣,夠冷,也夠狠。

靜姝在他的生命中或許稱得上是特殊的存在,能得到他丁點的柔軟,但也只是丁點而已。

“我訂婚了。”他沈聲說。

她垂眼,咬住下唇,“祝賀你。”

男人面色僵凝,緊盯她垂落的眉眼,“我想聽的不是這個。”

“你想聽的那些,以前我沒說,以後我更不會說。”

靜姝平緩情緒,不卑不亢地註視他深谙的眼睛。

他的確有讓人沈迷的資本,老天並不公平,給了這個男人所有的光環,靜姝在無法觸碰的光環下愛了他8年。

默默喜歡嗎?

不。

她突然意識到,他也許一直都知道。

“你這麽聰明,一眼便能看穿的事,何必非讓我說出口,還是聽我親口說那些話能讓你的虛榮心得到滿足?”

她腦子清醒不少,艱難的開口,“可是學長,你從來不缺這些,你永遠都會有人愛你,死心塌地的愛著你。”

男人看著她沈默,很長時間一言不發。

“我要休息了,如果沒什麽事,學長請回吧。”

葉修遠看著她側躺滑進被子裏,儼然不想再面對他,他也不強求,只說:“好好養病,下次我...”

“不用下次,沒有下次。”

他僵硬地扯開唇角,似乎在嘲笑那顆被輕易攪亂的心,轉身便往屋外走,可當手握上門把手,埋在被子裏的女人突然問出聲。

“你愛她嗎?”

握緊門把的手關節泛白,時間仿佛靜止,直到他說:“我不需要愛情,只需要利益。”

“祝你成功。”

他寒著臉走了。

靜姝縮在被子裏無聲流淚,哭得心絞痛。

*

男人不緊不慢地穿過長廊,直至消失不見。

“唔...唔唔...”

妮娜拼命掙脫困住她雙手的牧洲,及時捂住她嘴的舒杭。

剛要不是這兩人攔著,她這種暴脾氣早八百年就沖進去了,滿腦子只想將這個道貌岸然的渣男拖出來打一頓才解氣。

她忽然想起那個未婚妻說的話,“提出結婚的人不是我,我們之間沒有愛情,他不會管我怎麽玩,出於公平,我也不能管他外面的人。”

操。

這個狗東西,顯然是想利用靜姝姐姐對他的感情想把她收納成外室,否則怎麽會馬不停蹄跑來探病?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可憐靜姝姐姐身體上受盡折磨,心理還要被人鞭屍,簡直慘無人道。

“死胖虎,我們以後再也不是朋友!”

妮娜煩操地掙開他的手,橫眉豎眼地瞪他,炸開的情緒全發出來,“你不是把他當成你的人生目標嗎?你多跟他學啊,學習什麽叫惡毒!什麽叫不要臉!”

胖虎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雖說表哥平時冷漠寡言,但對他還是有幾分兄弟情在的,他也不清楚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麽,只能就事論事地勸。

“表哥再怎麽說也是家族長子,他身上背負的責任太多,感情的事更不可能隨心所欲,其實他也不容易的。”

“全他媽都是屁話!”

她還生著病,吼兩句便頭疼發炸,牧洲悄然出現在她身後,她無力地靠著他。

“既然清楚自己不能給她百分百的愛,那還跑來這裏招惹她幹什麽?這是喜歡嗎?這是自私!妄想用那點少到可憐的好感去換她全部的愛,這哪裏是人幹的事,畜生都不如!”

妮娜罵得過火,大口喘了兩聲,牧洲見她狀態不佳,摸了摸她的額頭,不知何時又悄咪咪的升溫。

“好了,今天都先回去,讓靜姝獨自待會。”

她在他懷裏轉過身,下意識軟了嗓,“我想進去看看她。”

“她現在不需要安慰,只需要一個人好好想清楚。”

妮娜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牧洲低聲威脅:“你再不聽話,我就帶你去打針。”

“...”

這是她的死穴,慫慫的不敢造次。

“我頭好暈...”

她全身乏力,控制不住地想撒嬌,牧洲看她低垂順眼的小可憐樣,笑著在她身前蹲下,“來,專屬座駕。”

“不用了吧。”

妮娜假裝羞澀地推脫兩下,急不可耐地撲上去,他背著她慢慢起身,回身看向目瞪口呆的舒杭。

“我先帶她走,你早點回家休息。”

“好勒。”

懵逼地胖虎看著漸行漸遠的兩人,郁悶地撓了撓頭。

不對。

昨晚在酒吧她明明說的不是男朋友,那現在這出又是啥?

唉。

鬼扯的愛情,全都是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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