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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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黎還沒有來過H市，得了兩天假期，林竟思就陪著她瘋玩。
正值冬日，天空飄了小雪，她想去爬山，完全不顧林竟思的欲言又止，興奮地往山上沖。
結果沒到半山腰就走不動，怏怏地想要坐纜車。
林竟思難得見她這麽高興，自然是任何要求都答應。這裏距離纜車還有一段路程，他便直接蹲下身去，做出背人的姿勢，道：“上來。”
喻黎用圍巾蓋住半張臉，那雙笑得瞇起來的眼睛幾乎看不見，她淡定地趴上去，完全不跟人客氣。
“車程很長，以後你不用過來，我隨時都可以回A市找你。”林竟思穩穩地走著，低聲說。
喻黎就將自己貼近，去摸他的耳朵：“可我想你啊，你又不是一直都在。”
林竟思便不說話了，面上不動聲色，只耳朵尖透出些粉紅，將他的心思暴露得徹底。
纜車人多，兩人排了好久才輪到位置。
盡管並不是第一次乘坐，喻黎還是顯得有些激動，招了招手，讓林竟思坐在她的身邊：“過來。”
一男一女被恰好框進手機屏幕，身後是銀裝素裹的山峰。
林竟思心念一動，偏過頭，輕輕吻住了風。
喻黎手指微抖，不知何時按下了拍攝鍵。她錯愕地扭過頭，將眼神躲閃的林竟思看在眼裏。
“不怕有攝像頭？”她輕笑。
林竟思假裝不看她，只是放在座位上的手指依次輕點，暴露了主人內心的不平靜。
喻黎心裏哼笑一聲，伸出手去，按住了林竟思的脖頸。繼而微微仰頭，睜著眼睛吻上他的唇。
纜車的風又透過縫隙，吹進狹小的空間裏，發絲淩亂地隨風而起，良久才恢覆寧靜。
第二天，他們又去了游樂場。小時候最為期待的場所，現在也只是化作了一個個符號。
尖叫和歡笑循環往覆，都逃不過快樂的終點。
當夜幕降臨，摩天輪升至最高處，彩燈的顏色閃爍，交替更疊。
將這一方黑暗，照映得宛若白天。
林竟思和喻黎就站在下方，看著面前如此耀眼的表演。
“新年快樂。”她說。
林竟思握了握她的手，輕輕笑起來：“新年快樂。”
那雙從前她以為，跟孟炫之笑起來時極其相似的眼睛，如今不必刻意比較，就足夠奪目。
她也是時候，該放下了。
-
春晚落幕，寒假接近尾聲，又是新的學期，A大的學生陸陸續續回到學校。
在被邀請參加生日宴會時，孫瑤瑤一行人發出激動的尖叫。
雖說她們從前隱約有聽說喻黎身世顯赫，但怎麽也不會想到，會是A市的喻家。也許猜測過，直到今天才得到證實。
想象中的排斥並未到來，孫瑤瑤只是瘋狂地翻找自己的裙子，一邊絮絮叨叨。
“我要穿什麽衣服，不會只能是禮服吧？黎黎，是不是還有什麽蒙面舞會，跳交際舞那種，那我不會跳舞怎麽辦？”
喻黎無語：“少看點言情小說，沒那麽浮誇，我們基本上接觸不了大人物。”
“穿常服就可以，沒人會對我朋友的穿著指指點點。想買禮服也行，錢如果不夠就告訴我，我來買單。”她又補充。
孫瑤瑤感動得嗷嗷大哭，一把淚一把鼻涕：“黎黎，你真好。”
梁婧在一旁連番點頭：“寫作素材get。”
喻黎：“……”
林竟思也在受邀的隊列中，原本喻黎還有些猶豫是否請他，最終不知出於什麽原因選擇了妥協。
宴會當天，喻黎被喻母壓在梳妝臺上，仔細地化著妝。
原本喻母還想讓她穿皮草，喻黎敬謝不敏，委婉拒絕。最後喻母索性隨了她，穿上件低調的黑色連衣裙。
宴會廳室內開著暖氣，並不會讓人感覺冷。來來往往的人衣著得體，仿佛並非來參加聚會，而是生意場上的談判。
其實喻黎很早就明白其中彎彎繞繞，豪門世家的兒女，就連一個小小的成人禮都可以大作文章。
孫瑤瑤三人到場時，顯然也被環境所懾，拘謹得不敢隨意走動。
喻黎走過去，帶著她們參觀。隨手取過通常只有宴會開始才能動的糕點，一人面前放了一疊。
“餓了就吃，我們家沒那種規矩。”
但宴會的主人公顯然不會太輕松，需要隨時迎接客人到來，甚至大多數都是不認識的角色。
好在周越到來，承擔起繼續帶領室友參觀的任務，喻黎才不至於兩頭跑。
她強忍不適，努力保持微笑，盡量將所有來訪的客人招待好。
等到林竟思到場，她才終於被好心“釋放”，躲在角落休息。
林竟思微微掀開馬甲，擋住喻黎的動作，以方便她從包裏取出藥物吞服。
他今天穿著格外正式，西服馬甲在身，發型似乎也特意設計過，搭配得無比妥當。晃眼看去，仿佛他才是主角。
林竟思示意對方：“這個藥還要吃多久？”
喻黎喝了口水。
“藥量已經減少了，現在只需多加註意，保持情緒穩定，就可以逐漸停藥。”
他點點頭，又將目光放在喻黎的臉上，故意輕描淡寫地說：“你今天很漂亮。”
林學霸明顯不太會誇人，話音未落，自己就先露了怯，不敢與之眼神對視。
他確實沒說錯，雖然喻黎盡可能地選了低調的服裝，但在其他方面諸如頭飾耳飾上，喻母可算是下了大功夫。
既不會顯得庸俗，也不過分寡淡，將她的五官特點微微放大，在人群中美得十分突出。
喻黎抿唇一笑：“不用謙虛，如果你願意，也完全可以做宴會的女主角。”
她說這話，明擺著就是調侃，內涵林竟思骨相極佳，貌若好女。
林竟思只能無奈地看著她。
“芋泥！”
孟炫之忙前忙後，活像個旋轉的陀螺。終於找到了偷懶的喻黎，隔著幾十米的距離高聲呼喊她來救命。
她指了指孟炫之的方向，對林竟思說：“我先過去了。”
林竟思點頭，總算沒有貿然吃味。
見喻黎走遠，他左右看看，視線捕捉到角落裏僅一人的沙發，準備坐下等待。
只是背對他的那個年輕男人，怎麽看怎麽眼熟。
“哥？”林竟思驚訝地看著沙發上的林冠清，“你怎麽會在這裏？”
林冠清揚眉：“你什麽表情，當然是主人家請我來的啊。”
見弟弟有些懷疑，甚至眉頭逐漸皺起，他才稍微有些惱怒：“你哥我好歹也是個富商吧，難道還能是來蹭吃蹭喝的嗎！”
小時候帶著弟弟溜進陌生人的宴會廳偷吃的事情，顯然被林竟思記到了現在。
林冠清扶額默默無語，示意林竟思坐下來，這才說出實情。
“好吧，我解釋。是喻家先邀請我的，本來覺得距離太遠，準備直接拒絕，結果無意間看見了主人公的照片。”
林冠清笑起來：“她就是你的女朋友吧？真不愧是我親弟弟，眼光不錯啊。”
“不過我們家這個情況，確實不太好跟人家解釋。”說著，他也認真起來，“她家庭美滿，受到的寵愛數不勝數，你給她的，可能根本不值一提。如果她從旁人嘴中得知此事，反而會誤會你隱瞞。”
“找個機會，好好跟她說清楚吧。”
林竟思表示明白，其實他從沒有想過瞞喻黎。一開始是不知道怎麽開口，後來得知她曾經受過的傷害，就更加不敢說。
怕她會共情，怕她因此難過影響心情，或者說……有那麽一小部分的原因，林竟思正自卑於此。
但是總不可能長久地藏下去，既然喻黎都願意對他剖開內心，林竟思覺得，自己也不必再長久躲避。
……
兩人找了間空房休息。
孟炫之將飲料遞過去，喻黎伸手接過，抿了一口。
“將來什麽打算，要一直留在A市嗎？”他仿佛隨口提起，喻黎卻心頭一跳，意識到話題不對勁。
她遲疑地點頭，就見孟炫之嘆了口氣。
“我可能要出國了。”
仿佛天空炸開一聲驚雷。
照得喻黎的臉霎時慘白。
孟炫之似乎並沒有註意到她的臉色，自顧自地繼續：“我媽說得沒錯，國內體院的就業環境太艱難，況且以我這個成績，恐怕找不到什麽好工作。”
“早知道以前就多努努力了，哎，可真不想出國。”
喻黎努力克制情緒，冷靜地問：“什麽時候走？”
“就這幾周吧，等你生日過了。我媽很早就幫我把材料弄齊了，她可真懂我，知道我早晚會妥協。”孟炫之輕扯嘴角。
仔細看，其實喻黎連笑容都無法維持，她卻近乎理智地祝賀：“挺好的。”
他們各居兩端，紛紛沈默下來，片刻，還是孟炫之率先擡起頭來，看向她。
“芋泥，你要跟我走嗎？出國的時間可以再往後推，我等你一起。把你一個人留在國內，我始終不放心。”
他話語誠懇，聽得出有幾分真心。
喻黎靜了一瞬，腦中思緒雜亂無章。
胸腔內的心臟還在極速地跳動，她卻毫不在意，驀地笑了。
她說：“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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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黎還沒有來過H市，得了兩天假期，林竟思就陪著她瘋玩。
正值冬日，天空飄了小雪，她想去爬山，完全不顧林竟思的欲言又止，興奮地往山上沖。
結果沒到半山腰就走不動，怏怏地想要坐纜車。
林竟思難得見她這麽高興，自然是任何要求都答應。這裏距離纜車還有一段路程，他便直接蹲下身去，做出背人的姿勢，道：“上來。”
喻黎用圍巾蓋住半張臉，那雙笑得瞇起來的眼睛幾乎看不見，她淡定地趴上去，完全不跟人客氣。
“車程很長，以後你不用過來，我隨時都可以回A市找你。”林竟思穩穩地走著，低聲說。
喻黎就將自己貼近，去摸他的耳朵：“可我想你啊，你又不是一直都在。”
林竟思便不說話了，面上不動聲色，只耳朵尖透出些粉紅，將他的心思暴露得徹底。
纜車人多，兩人排了好久才輪到位置。
盡管並不是第一次乘坐，喻黎還是顯得有些激動，招了招手，讓林竟思坐在她的身邊：“過來。”
一男一女被恰好框進手機屏幕，身後是銀裝素裹的山峰。
林竟思心念一動，偏過頭，輕輕吻住了風。
喻黎手指微抖，不知何時按下了拍攝鍵。她錯愕地扭過頭，將眼神躲閃的林竟思看在眼裏。
“不怕有攝像頭？”她輕笑。
林竟思假裝不看她，只是放在座位上的手指依次輕點，暴露了主人內心的不平靜。
喻黎心裏哼笑一聲，伸出手去，按住了林竟思的脖頸。繼而微微仰頭，睜著眼睛吻上他的唇。
纜車的風又透過縫隙，吹進狹小的空間裏，發絲淩亂地隨風而起，良久才恢覆寧靜。
第二天，他們又去了游樂場。小時候最為期待的場所，現在也只是化作了一個個符號。
尖叫和歡笑循環往覆，都逃不過快樂的終點。
當夜幕降臨，摩天輪升至最高處，彩燈的顏色閃爍，交替更疊。
將這一方黑暗，照映得宛若白天。
林竟思和喻黎就站在下方，看著面前如此耀眼的表演。
“新年快樂。”她說。
林竟思握了握她的手，輕輕笑起來：“新年快樂。”
那雙從前她以為，跟孟炫之笑起來時極其相似的眼睛，如今不必刻意比較，就足夠奪目。
她也是時候，該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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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邀請參加生日宴會時，孫瑤瑤一行人發出激動的尖叫。
雖說她們從前隱約有聽說喻黎身世顯赫，但怎麽也不會想到，會是A市的喻家。也許猜測過，直到今天才得到證實。
想象中的排斥並未到來，孫瑤瑤只是瘋狂地翻找自己的裙子，一邊絮絮叨叨。
“我要穿什麽衣服，不會只能是禮服吧？黎黎，是不是還有什麽蒙面舞會，跳交際舞那種，那我不會跳舞怎麽辦？”
喻黎無語：“少看點言情小說，沒那麽浮誇，我們基本上接觸不了大人物。”
“穿常服就可以，沒人會對我朋友的穿著指指點點。想買禮服也行，錢如果不夠就告訴我，我來買單。”她又補充。
孫瑤瑤感動得嗷嗷大哭，一把淚一把鼻涕：“黎黎，你真好。”
梁婧在一旁連番點頭：“寫作素材get。”
喻黎：“……”
林竟思也在受邀的隊列中，原本喻黎還有些猶豫是否請他，最終不知出於什麽原因選擇了妥協。
宴會當天，喻黎被喻母壓在梳妝臺上，仔細地化著妝。
原本喻母還想讓她穿皮草，喻黎敬謝不敏，委婉拒絕。最後喻母索性隨了她，穿上件低調的黑色連衣裙。
宴會廳室內開著暖氣，並不會讓人感覺冷。來來往往的人衣著得體，仿佛並非來參加聚會，而是生意場上的談判。
其實喻黎很早就明白其中彎彎繞繞，豪門世家的兒女，就連一個小小的成人禮都可以大作文章。
孫瑤瑤三人到場時，顯然也被環境所懾，拘謹得不敢隨意走動。
喻黎走過去，帶著她們參觀。隨手取過通常只有宴會開始才能動的糕點，一人面前放了一疊。
“餓了就吃，我們家沒那種規矩。”
但宴會的主人公顯然不會太輕松，需要隨時迎接客人到來，甚至大多數都是不認識的角色。
好在周越到來，承擔起繼續帶領室友參觀的任務，喻黎才不至於兩頭跑。
她強忍不適，努力保持微笑，盡量將所有來訪的客人招待好。
等到林竟思到場，她才終於被好心“釋放”，躲在角落休息。
林竟思微微掀開馬甲，擋住喻黎的動作，以方便她從包裏取出藥物吞服。
他今天穿著格外正式，西服馬甲在身，發型似乎也特意設計過，搭配得無比妥當。晃眼看去，仿佛他才是主角。
林竟思示意對方：“這個藥還要吃多久？”
喻黎喝了口水。
“藥量已經減少了，現在只需多加註意，保持情緒穩定，就可以逐漸停藥。”
他點點頭，又將目光放在喻黎的臉上，故意輕描淡寫地說：“你今天很漂亮。”
林學霸明顯不太會誇人，話音未落，自己就先露了怯，不敢與之眼神對視。
他確實沒說錯，雖然喻黎盡可能地選了低調的服裝，但在其他方面諸如頭飾耳飾上，喻母可算是下了大功夫。
既不會顯得庸俗，也不過分寡淡，將她的五官特點微微放大，在人群中美得十分突出。
喻黎抿唇一笑：“不用謙虛，如果你願意，也完全可以做宴會的女主角。”
她說這話，明擺著就是調侃，內涵林竟思骨相極佳，貌若好女。
林竟思只能無奈地看著她。
“芋泥！”
孟炫之忙前忙後，活像個旋轉的陀螺。終於找到了偷懶的喻黎，隔著幾十米的距離高聲呼喊她來救命。
她指了指孟炫之的方向，對林竟思說：“我先過去了。”
林竟思點頭，總算沒有貿然吃味。
見喻黎走遠，他左右看看，視線捕捉到角落裏僅一人的沙發，準備坐下等待。
只是背對他的那個年輕男人，怎麽看怎麽眼熟。
“哥？”林竟思驚訝地看著沙發上的林冠清，“你怎麽會在這裏？”
林冠清揚眉：“你什麽表情，當然是主人家請我來的啊。”
見弟弟有些懷疑，甚至眉頭逐漸皺起，他才稍微有些惱怒：“你哥我好歹也是個富商吧，難道還能是來蹭吃蹭喝的嗎！”
小時候帶著弟弟溜進陌生人的宴會廳偷吃的事情，顯然被林竟思記到了現在。
林冠清扶額默默無語，示意林竟思坐下來，這才說出實情。
“好吧，我解釋。是喻家先邀請我的，本來覺得距離太遠，準備直接拒絕，結果無意間看見了主人公的照片。”
林冠清笑起來：“她就是你的女朋友吧？真不愧是我親弟弟，眼光不錯啊。”
“不過我們家這個情況，確實不太好跟人家解釋。”說著，他也認真起來，“她家庭美滿，受到的寵愛數不勝數，你給她的，可能根本不值一提。如果她從旁人嘴中得知此事，反而會誤會你隱瞞。”
“找個機會，好好跟她說清楚吧。”
林竟思表示明白，其實他從沒有想過瞞喻黎。一開始是不知道怎麽開口，後來得知她曾經受過的傷害，就更加不敢說。
怕她會共情，怕她因此難過影響心情，或者說……有那麽一小部分的原因，林竟思正自卑於此。
但是總不可能長久地藏下去，既然喻黎都願意對他剖開內心，林竟思覺得，自己也不必再長久躲避。
……
兩人找了間空房休息。
孟炫之將飲料遞過去，喻黎伸手接過，抿了一口。
“將來什麽打算，要一直留在A市嗎？”他仿佛隨口提起，喻黎卻心頭一跳，意識到話題不對勁。
她遲疑地點頭，就見孟炫之嘆了口氣。
“我可能要出國了。”
仿佛天空炸開一聲驚雷。
照得喻黎的臉霎時慘白。
孟炫之似乎並沒有註意到她的臉色，自顧自地繼續：“我媽說得沒錯，國內體院的就業環境太艱難，況且以我這個成績，恐怕找不到什麽好工作。”
“早知道以前就多努努力了，哎，可真不想出國。”
喻黎努力克制情緒，冷靜地問：“什麽時候走？”
“就這幾周吧，等你生日過了。我媽很早就幫我把材料弄齊了，她可真懂我，知道我早晚會妥協。”孟炫之輕扯嘴角。
仔細看，其實喻黎連笑容都無法維持，她卻近乎理智地祝賀：“挺好的。”
他們各居兩端，紛紛沈默下來，片刻，還是孟炫之率先擡起頭來，看向她。
“芋泥，你要跟我走嗎？出國的時間可以再往後推，我等你一起。把你一個人留在國內，我始終不放心。”
他話語誠懇，聽得出有幾分真心。
喻黎靜了一瞬，腦中思緒雜亂無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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