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戒的酒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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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戒的酒癮
著“董雙，董雙。”慌張的用手放在她鼻孔下，還有微弱的呼吸，立馬將她放下，跑出去，打開大門喊道“快打120，董雙自殺了。”
周父立馬撥打120，跟著進去，門口的鄰居也紛紛跟著進去。
只有周榮北敢上前，抱起董雙放到院子裏的地上，拔出手腕的美工刀扔遠，血幾乎流的快幹涸，他摁她的胸口對母親喊“媽，你去看一下她姑姑，在床上不動了，總不能兩個一起尋短見。”
母親去了臥室看姑姑，姑姑沒有尋短見，周母費了好大的勁才叫醒的姑姑。
她的昏迷不醒是董雙下了安眠藥。
120趕來後，直接送進搶救室。
姑姑愧疚不已的在手術室門口重覆“我要是再多看著點，就好了，她才那麽大，怎麽下得了的手啊。”
周榮北在邊上安慰，也是自責連連“最近忙著考試的事情，沒怎麽回來，竟然就發生了這麽多事。”
對於她的自殺，誰都表現的極其慚愧和無奈。
手術結束後，醫生無奈的嘆氣“真是兇險啊，幸好她自殺工具不厲害，沒有把血流幹，算是減回來一條命。”
“那她現在怎麽樣？”姑姑連忙問。
“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失血過多，需要觀察和輸血，估計醒，也得半個月。”
姑姑瞬間身體癱軟，靠在墻上。
自責的說“我要是中間執著一點兒，早帶她去看醫生就好了，就不會這樣了”
周家人在旁安慰“也不能全怪你，我們所有人都沒有想得到一個膽小怕事的女孩兒，竟然對自己下手那麽狠。”
是啊，誰都沒有想到。
誰都不敢相信她會自殺，就像世界上的人永遠都不會相信母豬會上樹。
姑姑是在次日下午通知的董麗。
等到她來時，直沖病房。
當看見病床上憔悴的她時，哭的崩潰
姑姑什麽都沒有跟董母說，只是看著
商量了一下她的治療方案和跟誰過。
母親知道，董雙不喜自己，選擇讓董雙跟著姑姑，並且掏一切的治療費。
當天晚上，秦初山和秦父都來了。
沒有名義上的親人，圍在病房。
秦初山不可置信的瞧著，紅了眼圈，他道“我真沒想到，我向吳鹿隨口說的消息，會在她學校傳那麽厲害，真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用這種辦法解脫。”
所有人陷入了懊悔和自責。
可即便如此，也等不回那個她。
她蘇醒是在十二月中旬醒的。
天依舊極冷，沒有飄雪，結了冰和霜。
睜眼時，頭頂的墻壁讓她作痛。
哀傷道“為什麽要救我回來？”
姑姑當即安慰，勸解，再次聯系董母，和跟她有關的親人，各種說服，勸解，才勉強讓一個沒有生的希望的人，同意扛抑郁。
花幾百幾百的大錢，拿了各種抑郁藥，她由大家說服，配合治療，吃了藥。
那些天，她像個瘋子，每天一句話不說，一坐就是一天，永遠往著窗外。
姑姑心疼的問她“為什麽看窗外？”
她臉不紅，心不跳，沒有任何情緒的說“我總覺得窗外有奶奶，奶奶會路過。”
一聽她說話，就又是一陣心酸哭啼。
在鎮裏的醫院，大約住了五天，右手的刀口永遠不會消失，成了一條疤。
出院當天。
姑姑收拾了她的各種藥物，問她“是回家呢，還是回市裏呢？”
她穿著藍色的厚棉襖，裹著深藍色圍巾，沒有任何表情的說“回市裏吧。”
姑姑似懂非懂的問她“你還想再見他嗎？”
董雙沒有哭，也沒有難過，一直一副毫無波瀾的表情，淡淡開口道“我想見到他，或許那樣，我可以好得快些。”
後來，按照她的願，回了明市。
回到了她們的出租屋。
她很好，只是一直平平淡淡。
到家那天，吃了個和諧的晚飯。
姑姑問她“那咱就這樣，好好學校上學，好好配合抗抑郁好不好？”
她點點頭，都答應了。
周榮北在晚上的時候過來看她，給她帶了許多許多好吃的，陪著她在陽臺講以前
他會拿著星巧杯對她說“我還記得你小的時候吃這個，總喜歡吃巧克力，自己的吃完了沒得吃了就來搶我的。”
“還有這個，可比克薯片，你小的時候吃的時候總喜歡吃醬多的，要是我這邊有的話，你就直接搶。”說著說著，他一個大二的男生，哭的稀裏嘩啦。
可無論怎麽說，她都一點表情都沒有。
該走的時候，他只能說一句“董雙，加油，好起來，哥哥帶你去爬山。”
卻沒有有回應。
她是在周二返的校，可能是自己消失了快一個月吧，回到班級後，班級裏的很多人對她沒了敵意，小心翼翼的。
還會有人來給她說話，給她零食。
起初她以為，是他們知道自己生病了，後來才知道，他們是以為奶奶走了，學校篤定她會轉學的人，越來越多。
下午晚飯後，她覺得情緒不太對勁，格外的壓抑，如約吃了抗抑郁的藥，爬在了桌子上。
又有人來敲她的窗戶。
又是熟悉的他。
她一直好奇他為什麽總能第一時間知道自己返校的事情，準確的找到，一直想問，可問的機會，像星星似的，越來越少
自始至終都沒有問出口。
有人來找，她就出去。
陳少方見她這副樣子，猜到了，輕聲問“奶奶走了嗎？”小心翼翼的。
她點點頭，沒有說話。
“請了這麽久的假，幹什麽去了？”
面對陳少方的問題，她都沒有回話。
他知道，她的壓抑和不開心，就只好自顧自的說“元旦節快來了，咱社團又要準備表演了，蘇悅悅和李銘又是搭檔，他們最近關系好像很好，一直在一起。”少年沈沈的說著，趴在圍欄上。
董雙聽得見，點了點頭，呆滯的瞅著他
“小雙，這次元旦不用你唱，你聽我唱就行了。”陳少方扭過頭沖她毫無表情的臉擠出一絲笑，可再說完時，眼圈根本控制不住的泛紅。
他想去接近她，保護她，可現在是真真實實的，不知道用什麽身份去。
她傷心了，立起一睹墻。
班級的元旦晚會是在周四晚自習辦的
班級會有喜歡唱歌跳舞的人上來表演，變成了一個圈，格外的熱鬧，歡喜。
班級裏的人，還相對分了零食，橘子，可樂，水果。
靠墻的她，也有份。
可陳梔雅分給她時，她最為冷靜，一丁點兒的激動和喜悅都尋不見，接都沒接。
她就只好放在了桌子上，路過她。
晚會開始，大家都上臺唱歌，表演，沒有節目的人也會在臺下吃著東西鼓著掌。
只有她，什麽都不會。
表演完一首rap的劉濤下來對她搭話“我唱的好聽不好聽啊，董雙。”
董雙擡起頭，大眼睛盯著，點點頭。
“你不吃嗎？”發現她桌前的東西，一動不動就問道
她只搖搖頭，開口都不願意。
“那我吃了啊？”
她又點點頭，什麽反應都沒有。
窗外有人為了慶祝元旦放了煙花，煙花倒映在她黑漆漆的眼球了，她的眼亮了。
全校的元旦演出是在周五下午。
一過午飯點，就紛紛去了田徑場。
她現在沒有節目，自然沒有特權，跟著班級的隊伍，在班級的觀影區坐下。
田徑場很熱鬧，大家都穿著各式各樣的棉襖，相繼帶著不同的圍巾和帽子。
可他們沒有覺得冷，在正午的陽光下，飛奔來，飛奔去。
本就無所謂一切的她，因為個子矮，坐在了第二排，前面的第一矮，後面是薛知禮。
三個人個子都不高。
組成了班級的三個小矮人。
身後的薛知禮戳戳她的背，她回頭，他的手裏放著一根粉色包裝的真知棒。
董雙搖搖頭，示意不要。
他淡淡開口對她說“對心情好。”
似乎是句有所暗示的話，她接過了，同時盯著他，莫名的紅了眼眶。
薛知禮還是那個薛知禮，沒有變得自信，也沒有變得勇敢。
有那麽一刻，她真的好想救所有人。
救這個世界上所有被不公平待遇的人，救這個世界上，沒有辦法快樂的人。
可是她沒辦法，她太普通了。
更諷刺的是，她快連自己都救不了了。
演出開始，全校激烈嬉笑。
鼓掌聲和尖叫聲，絡繹不絕。
她知道熱鬧，可依舊覺得身臨其外，入不了這歡鬧，快樂的人群之中。
當主持人喊道“下面有請音樂社蘇悅悅和李銘為我們帶來的富士山下，請接下的音樂社陳少方提前做好準備。”
是他，是她心心念念的他。
名字一響起，她激動的緊了緊掌心，彎下腰，像在地面上匍匐，路過班級的一排隊伍，直直的往最後一排走。
路過後排的劉濤，他問“去哪裏？”
董雙指指後面，沒有說話。
希望劉濤是明白什麽意思的。
她到了最後排，站到了最後排。
蘇悅悅二人帶來的音樂極好聽，是粵語歌，是她不喜歡的回憶。
可他們，在臺上，很好看，也很好聽。
她為他們感到欣慰，眼裏拂過歡喜。
主持裏的喇叭喊“接下來有請音樂社陳少方為我們帶來的民謠歌曲董小姐。”
話音還沒有完全落下，大家就已經開始鼓掌，尖叫，她的心重重的顫了一下。
自己站在最後，後面一個人沒有。
她恍惚聽見，前面同學的議論。
“哇，又是董小姐哎，他上次中秋就是唱的這死，往椅子上一坐，吉他一彈，簡直迷上我了，好吧。”
“是啊，是啊，真的好帥啊。”
“唱歌也好聽啊，我都感覺，他那歌唱的簡直就是另有其人。”
各種各樣的驚嘆，卻使她紅了眼，眼淚在眼圈裏一滴滴爭先恐後的流出來。
那時，她站在最後，靜靜的，滿懷期待的等著他，而他在臺上，坐在一個椅子上，慵懶的靠著，抱著一把吉他，沒有穿西裝，而是一件長款的紅黑色的格子風衣，內襯是幹凈的圍脖毛衣，簡約幹凈裝飾，像極了一個正而八經的吉他手。
黑漆的眼眸急速的住臺下學找她的身影，找到後意味深長的對視後開始了演溪，一彈吉他，幾乎叫所有女生淪陷。
深情之中，多的是無可奈何心酸不已，她一直站在最後，至等元旦演出結束。
少年唱完後，對臺下人鞠了躬後，退了場。
社團的人迎上來，對他說“快去找她吧，她一直在後面抹眼淚。”
了解的人都知道，她一直在觀看。
少年串過人群，飛奔似的速度，激動的流出眼淚來，從後面腳步輕輕的站到她身邊，和她盡可能的肩並肩，他會用餘光拒她一眼，卻不會長久停留，也不會開口說一句鱉在心裏想說的話。
爾後，同她一樣，目不轉睛的淡靈視舞臺，任燈光打下，打在他們的肩和臉疼，那都無所謂，只覺得這樣的距離，這樣的時間，這樣的一切，像夢一樣美好不常久
好像上個同時脫離世界進入另一個時空，深知眼前是彩彩喧染的演出和人群，更知，世界是嘈雜的，卻他們卻同時覺得好安靜，像是有什麽東西傾的、阻斷了外界，在這裏外界沒變，卻好傾只有他們.
突然，噴一聲，他們身後的天空上展改了燦爛的煙花，人群為此而歡呼，省躍，而他目光如爍，情如春風著向依舊無動於衰的她，他動動嘴虛，聲音柔而小心他追：董小姐，記得過年後，跟我去重原，見我父親。“爾後，他死鎖她風輕風淡的臉度，發現她眼睛動了，眼圈紅了起來。
身後綻放的煙花，印紅了她的臉頰，她一件淺粉色棉襖，直蓋過膝蓋，頭頂戴上一頂黃色的軟綿綿的帽子，腿上一條黑色的直筒褲，任由眼淚滴在紅色的棉鞋上。
早已哭的泣不成聲。
她用泛紅的眼睛，鎖死舞臺，他就用深情如水的眼眸，死死刻在她的半邊臉上。
天很涼，可他們的心卻很熾熱。
天很黑，可身後的煙花，照亮了他們，舞臺的燈光，折射出了他們眼裏的情意。
那麽動人，充滿試探的小心翼翼。
周圍很吵，可他們卻安靜的沈迷於彼此
煙花停止了，少年少女的感情，卻永遠沒有停止。
說不出口的話，長久成了秘密。
只可惜白天煙花不夠亮，燈也不夠不夠明，微弱的存在，不足以刺激愛意的心。
元旦演出結束。
大家便可以收拾東西，回家過節。
元旦是小年，是全家團圓的日子。
出了校門的她，被追上來的他叫住。
“董雙，等一下，我有話說。”他跑著追上來，急促的呼吸在她面前。
董雙只是望著，一句話不說。
陳少方也不妄想，她會開口說話，慌裏慌張的從書包裏拿出一個長方形的盒子遞給她“這是我的那條項鏈，你的鐲子我沒有贖回來，所以，這個先當道歉，等過年後，我去找你，帶你買新的鐲子。”
董雙將東西推了回去，搖搖頭。
“聽話，收著，我不能給你別的東西，只能給你我認為最重要的東西。”陳少方拉過她的手，直直塞給她。
她依舊拒絕，連忙搖搖頭。
那不肯接受的小表情就是在說“我不要你的東西，我不需要。”
陳少方執意如此，硬塞給她“你要是不要就扔了，反正我是送你了。”說完，轉身就離開。
項鏈就那樣躺在她的手裏。
扔是不可能的…
盯著項鏈看了許久，握緊了手。
還是接受了他執意送的東西。
可一接受，眼淚更是流的不行。
元旦是在明天，她當天回了姑姑家。
和姑姑盤腿坐在沙發上，聊著天。
她半彎腰的靠在姑姑腿上說“姑姑，他跟我說過很多話，我都當沒有聽見了。”
姑姑拿著項鏈，垂思著問“為什麽啊？是他不好，還是雙雙不喜歡他？”
“姑姑，他很好。”董雙雙目失神，無奈悲涼的說著“他說過的我我也都懂，我都答應他，還想嫁給他，可是我不行。”
“為什麽不行呢？”姑姑心疼的問。
她哭的更厲害了，含糊不清的說“我生活的環境太亂了，我沒辦法和他走很久，我現在是個病患，我不能答應他。”
“可是雙雙會好的，不是嗎？”
“可是他不在一直在的，姑姑，我跟他不會有結果的，就像我知道，我的母親永遠不只是我的母親，是一樣的。”
姑姑不再說話，幫她擦了擦眼淚，爾後對她說“那我們治病治好了，去找他，如果他還單，咱就上，如果他有了，咱就大大方方祝他幸福好不好？”
“可如果我好了，他跟別人在一起了，我就該不甘心了。”
姑姑屬實是笑了笑，一點法都沒有。
九點多的時候，母親來了電話，問她在哪過小年，她說，在姑姑這，那邊也不是我的家，媽媽就掛了電話。
分開的距離，就像撕開的紙，無論用什麽樣的膠水，都沒有辦法回到原樣。
元旦當天，早上融洽。
不大不小的出租屋裏，姑姑在給她攤煎餅。
香溢四起，誘人心弦。
接近午飯時，姑姑的手機鈴聲響了。
董雙開開心心的接通電話，還對姑姑說“一定是我們定的外賣到了。”
接通電話後，卻是一個小孩的萌聲“媽媽。”
這使董雙楞住，連叫姑姑“姑姑，不是外賣。”
姑姑擦著手在圍裙上，接過手機“餵？”
那邊又是一句萌萌的“媽媽。”
姑姑的手抖了抖，問道“小寶，怎麽了？”
“媽媽，我想你了，你什麽時候回家啊？”
姑姑慌了神，問“怎麽了啊？跟著爺爺奶奶生活的，不快樂了嗎？”
“很快樂，可是我想媽媽了。”
“那媽媽有時間回去看你好不好？”
“我想去找你，媽媽，媽媽你在哪？”萌娃蹄蹄的哭起來。
真是叫人心煩。
“媽媽在外面工作，很快就回來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見你。”對方在電話裏鬧了起來，真的叫人抓狂。
姑姑意識到不對勁，就問“是不是爸爸去找你了？”
而接下來，和她說話的成了她的丈夫。
一聽到那個聲音，姑姑就慌張的拿著手機去了陽臺，躲開本就有病的董雙。
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
只知道，姑姑回來後，對她說“你姑父和小寶，下午來過來住幾天可以嗎？”
董雙點點頭，輕聲道“當然可以。”
又不是她的家，她哪有理由拒絕呢？
“你要是覺得不方便的話，姑姑送你回你媽媽那，好不好？”
“沒事的，姑姑，兩邊都不是家，還不如在這裏，呆著，多少有你在。”
聽她這樣說，姑姑就不再質疑。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姑父和小寶找了來
開門時，小寶別提多開心了，直接撲進姑姑的懷裏，甜蜜蜜的叫“媽媽，媽媽”姑姑抱起他，呵護在懷裏。
姑父顯得多餘又笨拙的進來，將一大包東西放在茶幾上，對姑姑說“我這次是真的不會再犯了，這是最後一次。”他說，來到姑姑身邊，抱住了姑姑。
董雙在客廳坐著，招呼都沒有打。
之後，姑姑拎著他們進來，姑姑對董雙說“你帶著小寶去屋裏玩吧，我們說點話。”
董雙點點頭，小寶撲進她懷裏就叫“姐姐，姐姐，你帶我去看課外書好不好？”
“好。”董雙拉著他回了房間，陪著他看課外書。
她和這個表弟關系還是不錯的，任何表弟很可愛，她也是蠻寵的。
只是時光變遷，她熱情不起來了。
表面陪著他看書，其實耳朵聽著外面。
差不多了解了個情況，就是姑父說後悔了，以後不會再犯，拿小寶當擋箭牌說小寶這麽小，總不能沒有父親吧，總不能是離異家庭吧之類的話，打動了姑姑。
也就不奇怪，為什麽姑姑會說地址了。
天下哪有不疼孩子的母親啊，除了她的
決定原諒姑父後，姑父就和小寶已經住了下來。
她是覺得多餘，可轉想，後天就返校了
無所謂了。
假期第二天，午飯後，姑父不見了蹤影
姑姑剛洗好碗，沖客廳喊“你去把客廳的地拖一下，別一直玩手機。”
可是沒有人回應。
她出去看，發現了，沒有人。
就去董雙的房間敲門子。
“怎麽了？姑姑”董雙開門問道。
“見你姑父沒有？”
“沒有啊，我飯後就領小寶看書了。”
姑姑這一想“壞了，估計又出去喝酒了。”
董雙也不好說別的，怔在了原地。
之後的，整整一下午都沒有人接聽電話
急在姑姑把全世界的臟話都罵了一遍。
董雙就能安慰道“沒事的，姑姑，別管他就是了，他喝就讓他喝。”
“這樣毀的是小寶啊。”
邊上的小寶，讀者漫畫書，虎了吧唧的
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懂的年紀。
遲遲沒有等來的電話和短信，姑姑也是累了，吃過晚飯早早的睡了覺。
三更半夜，大約淩晨兩點左右，有人推開了家裏的門，醉醺醺的嘴裏還罵著臟話“草泥馬的，你個沒腦子的東西，”
一陣劈裏啪啦，也不知再弄什麽。
在客廳就嗷嗷叫道“董小娟，你TMD人呢？給老子出來。”
動靜極大，進門時就亂醒了董雙。
她本就不正常，現在這種情況，更是讓在在床上坐著，久久都驚魂未定。
連續叫了好幾聲，姑姑本不想出來，知道出去後有怎樣的結果，可是這裏還有董雙，還有小寶，她不得不出去。
迷出去後，打開燈就嚷著“又喝酒，又喝酒，喝多了就睡你的覺，別大喊大叫的。”
“你能耐了是不是？”姑父站起來，搖晃著身體去姑姑旁邊，一把直接拽住她的頭發“錢呢？老子的錢呢？”
“你喝多了就回去睡覺，別給這耍酒瘋。”姑姑痛苦不堪的咬著牙說道。
頭皮被拽著，真的讓她痛的不得了。
“錢呢？老子的錢呢？”姑父咬牙切齒的問著，酒味全部從口腔裏出來。
“你別在我這耍酒瘋。”姑姑道，卻因力氣懸殊被姑父拉到沙發上，摁在沙發上，壓住姑姑的身體，一拳打在臉上。
屋裏聽著一切的董雙，頭皮發麻，咬著嘴唇，渾身顫抖的厲害，恐懼的瞪著眼睛，用全身力氣下了床，那身子是真的軟，像雲朵似的，沒有一點力氣。
拉開房門，偷偷摸摸往外看著。
見到小寶的房門被打開，小寶立馬沖出來，喊道“不許欺負我媽媽，不許欺負我媽媽。”手裏拿著玩具槍對著姑父，跑上來，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去推姑父。
“你個小兔崽子，老子是你爹。”姑父急的直接推開了小寶。
小寶一屁股倒在地上，嗷嗷哭起來“爸爸，你不是說過不喝酒了，不打媽媽了嗎？你騙我，你就是個騙子!”
姑父有酒勁在身上，沒有任何理智。
小寶只是在他的大腿上捶了兩下，他上來就是一腳，給小寶踹到墻上。
躲起來的董雙，嚇的幾乎快要瘋掉。
姑姑憑借力氣站起來，護住小寶，罵著他“你就是個畜生，孩子都打，你就是個畜生!”
姑父不管謾罵如何，轉過去就踢姑姑。
躲著的董雙再也忍不住沖了出來“我已經報警了，你在動手一下，你就等著蹲局子吧!”
姑父過去，不屑一顧的鄙夷一眼“報警，哈哈，我的傻侄女啊，沒用的，我現在弄死她，最多十年勞，小問題。”話落，又朝姑姑和小寶打過去。
“你別動他們，別動他們。”董雙什麽都沒有想，害怕變成了力量，在房間裏隨便拿過一個東西就沖出來，砸向姑父。
“你個見人，你爹死那麽早，都沒改掉你這動手打人的臭毛病是吧。”姑父的目標換了，朝向了打他的董雙，董雙閃躲不及，姑父一腳踢到她肚子上，直接將她摁到地上，在她臉上，肩膀上死死的打
她的綠色睡衣被打的不整齊的打了扣子
羞辱和瀕臨死亡的感覺，蔓延全身。
“從小你就看不起我，跟你那個爹看不起老子，在我杯子裏吐口水，跟你的朋友打我屁股，貶低我，侮辱我，我今天就替你爹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什麽叫做尊敬長輩，讓你知道，老子我有出息。”
他長長的吼完，吼的憤怒不已。
扯開她的厚睡衣，露出一件白色的蕾絲邊緣的內衣，辱罵道“小小年紀就怎麽賤，也活該你的親人都離開你。”
姑姑被打的頭暈眼花的，知道姑父在欺辱董雙，可頭疼的站不起，重重的打在自己頭上，勉強站起來對小寶說“去，去外面喊，大聲喊，讓人報警。”
小寶立馬去開門，跑出去在走廊喊“救命，救命啊，叔叔阿姨救命啊。”
姑姑起來後，拿了個花瓶砸在他頭上，這一下，總算是沒能讓董雙受更多的辱。
“你個娘們，敢拿東西，是吧，拿東西是吧。”姑父反應過來站起來，頭上流了血，沖姑姑走去，咬著牙，像極了逼人的惡狼。
“雙雙，快站起來，出去，出去喊，出去報警。”姑姑害怕的只能後退，對地上，臉上淤青，絕望不堪的她喊。
她哪裏還有生的希望。
直想閉上眼睛，什麽都不去想。
可是，姑姑和小寶都在拼命，她怎麽能就這樣，讓自己交代到這裏呢？
不能，絕對不能。
她忍著渾身的疼痛，站起來扣上睡衣的扣子，跌跌撞撞的往前走，跑出家門，姑姑想也沒想，繞過他，關上門子。
盡量為兩個孩子尋找機會。
小寶害怕的在走廊蹲著，喊著，見到姐姐出來，立馬求抱抱。
董雙忍著眼淚，擦一下，往邊緣跑，去樓下，大聲的喊叫。
“救命啊，救命啊。”
終於，有人被吵醒，開了門，開門的正是房東太太，睡意朦朧的問“怎麽了？”
“我姑父打我姑姑了，你快報警好不好？”
見這情形，都知道事態嚴重，房東太太想都沒有想的，報了警。
她回到房門口，裏面依舊是打鬥的聲音
董雙怕，捂住了小寶的耳朵，將他抱在懷裏哽咽的安慰“不怕，不怕，小寶不怕，小寶以後要當男子漢，保護媽媽，警察很快就來了，不怕啊，小寶。”
“姐姐，姐姐，我好害怕，姐姐。”小寶在她懷裏，一筆筆撕心裂肺的吼著。
可是110的聲音，遲遲沒有聽得見。
等待的機會絕望。
夜那麽冷，她們穿的又是那麽少，蹲在門口，互相依附著彼此，望著樓梯口，只求最後一丁點的希望。
我求求你，老天爺，我什麽都沒有了，你別再這樣對我了，我求求你。
董雙在心裏一遍遍哀求，一遍遍許願。
遲遲沒有等來警察，可房間的聲音減弱了
董雙站起來，將小寶放在後面，小心翼翼的推門而進，瞬間，慌了神。
立馬轉身，捂住小寶的耳朵和眼睛。
客廳的沙發上，姑姑被姑父壓在身上，姑姑的手裏拿著一把水果刀，直直的插在了姑父的左肚下方，鮮血流出，地面皆是，姑姑空洞的一動不動。
好像也死了一樣。
董雙轉過來，抱著小寶的頭，在第一時間擋住了小寶的視線。
自己卻被那一幕，嚇的失魂落魄，渾身顫抖的厲害，像快要死了一樣。
靜靜的等著警察得到來。
那等警察的三十分鐘內，她真實的領略了什麽叫做絕望，什麽叫做等待。
警察來了之後，帶走了姑姑，120趕來後，姑父就已經咽氣了。
本來插的不深，可因為有酒，加速的姑父的心跳和死亡時間。
對於兩個未成年的孩子，通知了家長，隨即也將他們紛紛帶去了醫院。
警察了解了實施情況，是姑姑為了自保，拿出的茶幾抽屜的刀殺了她，可也需要亡者的家屬過來再做決定。
次日，天涼，她從醫院醒來，第一句話就是“我姑姑呢？還有小寶呢？”
身邊的母親委婉的道“你姑姑沒事，小寶在隔壁病房，你不用擔心。”
“我要去看看。”董雙掀開被子，也要往外沖。
被周榮北攔住了“你冷靜點，醫生說你病情不穩定了，不能再受刺激了。”
“我姑姑呢？我姑姑呢？”她問，哭的嘶聲裂肺的。
“你姑姑被警察帶走了。”周榮北喊道
“那他呢？，他呢？”
“你姑姑誤殺了他，120趕過去的時候，他就已經短氣了。”周榮北道
“那姑姑，那姑姑會不會坐牢啊？”董雙搖擺不停的問。
“不知道，警察那邊正在處理，小雙，不管怎麽樣，這跟你沒關系，你不能再受刺激了，雙雙。”周榮北一把抱住她，抱在懷裏，她在他的肩膀上，哭的極其傷心，喃喃道“我真的快活不下去了。”
“不怕，不怕。”周榮北安慰道。
周榮北一個人，比他們秦家三個人在場都管用。
在這個世界上，能撫平她情緒的，或許真的只有周榮北這一個朋友了。
警察的最終決定是判處姑姑十年有期徒刑，而姑姑沒有任何怨言的接受了。
董雙是不理解的，可也沒辦法，她現在都困在水深火熱之中，管不了別人了。
姑姑入獄的第三天，小寶知道了。
他的爺爺奶奶勸他一切都會好的。
並且打算於今天下午回他們的家。
午飯後，她去隔壁找了小寶，向他的爺爺奶奶說下午我送你們回去。
同時，聯系好母親，讓母親送他們回家，對於她現在的決定，沒有任何敢反駁，哪怕是擔心的周榮北也只能接受。
她在精神如木的情況下，忙活了許多事
啟程的路上，董雙在副駕駛上說“先帶我去一趟老家，我有東西給他們。”
母親依舊沒有怨言的答應。
送她回了一趟老家。
在大廳裏，將房子的產權和奶奶看病下來的補助金都遞給他的爺爺奶奶對他們說“這是這所房子的產權和我奶奶的補助金有八萬左右，我姑姑留給我的，現在我也不需要，就給你們吧，照顧好家興，供他好好上學，麻煩你們二老了。”
“不用不用。”家興爺爺推辭道“家興是我們的孫子，我們應該養活他。”
董雙知道，可毅然決然的說著“這是留給家興的，以後娶媳婦，買房子，錢不夠的話，就把這房子賣了，給他娶媳婦，家興，姐姐能替你媽媽給你的就這麽多，以後一定要聽爺爺奶奶的話，不要讓他們失望，更不要讓你的媽媽失望。”董雙蹲下下來，將東西塞給了家興。
家興的傷沒有完全好，哭的眼睛發腫，拒絕道“姐姐，我不要，我不要，這是姥姥留給你的，家興不要。”
即便如此，她還是給了他們。
將自己能給的，留給了家興。
送了他們回老家後，在門口告了別。
“姐姐，等我以後考上你的學校，去找你，等我長大了，我保護你，姐姐”家興在家門口追著遠去的車大喊大叫。
他不知道這可能意味著永別，他只知道，他的表姐很好，對他很好。
重回明市後。
母親不在同意她去出租屋住，將她困在了身邊，以保護她的安全和康覆，因為醫生說，她的病情越來越不好了。
和周榮北一起坐在沙發上，監督她吃藥
抗抑郁的藥很多，還很難吃，她每一次吃，都會難受的漏出哭泣的表情。
吃完藥，秦父圍著她對她說“你媽媽已經向學校提出了休學看病，我打算後天讓你跟你媽媽去外面度假，放松放松。”
“不用的，叔叔。”她道。
“聽話，我已經向你買了票了。”
董雙搖搖頭拒絕道“不用，真不用。”
“雙雙。”周榮北在旁邊叫道。
母親甚是愧疚的在她耳邊哭起來“雙雙，媽媽對不起你，請你給媽媽一次彌補的機會好不好？”
就連平時不待見她的秦初山都開始勸道“就聽我們一次的吧，以前的事情，是我對不起，這次我們全家彌補你。”
各有各的說辭，她再心狠也不想聽他們說了。
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卻向他們提了條件“我可以答應，但是明天我要回學校一趟。”
“去找他？”母親直接問。
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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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董雙，董雙。”慌張的用手放在她鼻孔下，還有微弱的呼吸，立馬將她放下，跑出去，打開大門喊道“快打120，董雙自殺了。”
周父立馬撥打120，跟著進去，門口的鄰居也紛紛跟著進去。
只有周榮北敢上前，抱起董雙放到院子裏的地上，拔出手腕的美工刀扔遠，血幾乎流的快幹涸，他摁她的胸口對母親喊“媽，你去看一下她姑姑，在床上不動了，總不能兩個一起尋短見。”
母親去了臥室看姑姑，姑姑沒有尋短見，周母費了好大的勁才叫醒的姑姑。
她的昏迷不醒是董雙下了安眠藥。
120趕來後，直接送進搶救室。
姑姑愧疚不已的在手術室門口重覆“我要是再多看著點，就好了，她才那麽大，怎麽下得了的手啊。”
周榮北在邊上安慰，也是自責連連“最近忙著考試的事情，沒怎麽回來，竟然就發生了這麽多事。”
對於她的自殺，誰都表現的極其慚愧和無奈。
手術結束後，醫生無奈的嘆氣“真是兇險啊，幸好她自殺工具不厲害，沒有把血流幹，算是減回來一條命。”
“那她現在怎麽樣？”姑姑連忙問。
“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失血過多，需要觀察和輸血，估計醒，也得半個月。”
姑姑瞬間身體癱軟，靠在墻上。
自責的說“我要是中間執著一點兒，早帶她去看醫生就好了，就不會這樣了”
周家人在旁安慰“也不能全怪你，我們所有人都沒有想得到一個膽小怕事的女孩兒，竟然對自己下手那麽狠。”
是啊，誰都沒有想到。
誰都不敢相信她會自殺，就像世界上的人永遠都不會相信母豬會上樹。
姑姑是在次日下午通知的董麗。
等到她來時，直沖病房。
當看見病床上憔悴的她時，哭的崩潰
姑姑什麽都沒有跟董母說，只是看著
商量了一下她的治療方案和跟誰過。
母親知道，董雙不喜自己，選擇讓董雙跟著姑姑，並且掏一切的治療費。
當天晚上，秦初山和秦父都來了。
沒有名義上的親人，圍在病房。
秦初山不可置信的瞧著，紅了眼圈，他道“我真沒想到，我向吳鹿隨口說的消息，會在她學校傳那麽厲害，真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用這種辦法解脫。”
所有人陷入了懊悔和自責。
可即便如此，也等不回那個她。
她蘇醒是在十二月中旬醒的。
天依舊極冷，沒有飄雪，結了冰和霜。
睜眼時，頭頂的墻壁讓她作痛。
哀傷道“為什麽要救我回來？”
姑姑當即安慰，勸解，再次聯系董母，和跟她有關的親人，各種說服，勸解，才勉強讓一個沒有生的希望的人，同意扛抑郁。
花幾百幾百的大錢，拿了各種抑郁藥，她由大家說服，配合治療，吃了藥。
那些天，她像個瘋子，每天一句話不說，一坐就是一天，永遠往著窗外。
姑姑心疼的問她“為什麽看窗外？”
她臉不紅，心不跳，沒有任何情緒的說“我總覺得窗外有奶奶，奶奶會路過。”
一聽她說話，就又是一陣心酸哭啼。
在鎮裏的醫院，大約住了五天，右手的刀口永遠不會消失，成了一條疤。
出院當天。
姑姑收拾了她的各種藥物，問她“是回家呢，還是回市裏呢？”
她穿著藍色的厚棉襖，裹著深藍色圍巾，沒有任何表情的說“回市裏吧。”
姑姑似懂非懂的問她“你還想再見他嗎？”
董雙沒有哭，也沒有難過，一直一副毫無波瀾的表情，淡淡開口道“我想見到他，或許那樣，我可以好得快些。”
後來，按照她的願，回了明市。
回到了她們的出租屋。
她很好，只是一直平平淡淡。
到家那天，吃了個和諧的晚飯。
姑姑問她“那咱就這樣，好好學校上學，好好配合抗抑郁好不好？”
她點點頭，都答應了。
周榮北在晚上的時候過來看她，給她帶了許多許多好吃的，陪著她在陽臺講以前
他會拿著星巧杯對她說“我還記得你小的時候吃這個，總喜歡吃巧克力，自己的吃完了沒得吃了就來搶我的。”
“還有這個，可比克薯片，你小的時候吃的時候總喜歡吃醬多的，要是我這邊有的話，你就直接搶。”說著說著，他一個大二的男生，哭的稀裏嘩啦。
可無論怎麽說，她都一點表情都沒有。
該走的時候，他只能說一句“董雙，加油，好起來，哥哥帶你去爬山。”
卻沒有有回應。
她是在周二返的校，可能是自己消失了快一個月吧，回到班級後，班級裏的很多人對她沒了敵意，小心翼翼的。
還會有人來給她說話，給她零食。
起初她以為，是他們知道自己生病了，後來才知道，他們是以為奶奶走了，學校篤定她會轉學的人，越來越多。
下午晚飯後，她覺得情緒不太對勁，格外的壓抑，如約吃了抗抑郁的藥，爬在了桌子上。
又有人來敲她的窗戶。
又是熟悉的他。
她一直好奇他為什麽總能第一時間知道自己返校的事情，準確的找到，一直想問，可問的機會，像星星似的，越來越少
自始至終都沒有問出口。
有人來找，她就出去。
陳少方見她這副樣子，猜到了，輕聲問“奶奶走了嗎？”小心翼翼的。
她點點頭，沒有說話。
“請了這麽久的假，幹什麽去了？”
面對陳少方的問題，她都沒有回話。
他知道，她的壓抑和不開心，就只好自顧自的說“元旦節快來了，咱社團又要準備表演了，蘇悅悅和李銘又是搭檔，他們最近關系好像很好，一直在一起。”少年沈沈的說著，趴在圍欄上。
董雙聽得見，點了點頭，呆滯的瞅著他
“小雙，這次元旦不用你唱，你聽我唱就行了。”陳少方扭過頭沖她毫無表情的臉擠出一絲笑，可再說完時，眼圈根本控制不住的泛紅。
他想去接近她，保護她，可現在是真真實實的，不知道用什麽身份去。
她傷心了，立起一睹墻。
班級的元旦晚會是在周四晚自習辦的
班級會有喜歡唱歌跳舞的人上來表演，變成了一個圈，格外的熱鬧，歡喜。
班級裏的人，還相對分了零食，橘子，可樂，水果。
靠墻的她，也有份。
可陳梔雅分給她時，她最為冷靜，一丁點兒的激動和喜悅都尋不見，接都沒接。
她就只好放在了桌子上，路過她。
晚會開始，大家都上臺唱歌，表演，沒有節目的人也會在臺下吃著東西鼓著掌。
只有她，什麽都不會。
表演完一首rap的劉濤下來對她搭話“我唱的好聽不好聽啊，董雙。”
董雙擡起頭，大眼睛盯著，點點頭。
“你不吃嗎？”發現她桌前的東西，一動不動就問道
她只搖搖頭，開口都不願意。
“那我吃了啊？”
她又點點頭，什麽反應都沒有。
窗外有人為了慶祝元旦放了煙花，煙花倒映在她黑漆漆的眼球了，她的眼亮了。
全校的元旦演出是在周五下午。
一過午飯點，就紛紛去了田徑場。
她現在沒有節目，自然沒有特權，跟著班級的隊伍，在班級的觀影區坐下。
田徑場很熱鬧，大家都穿著各式各樣的棉襖，相繼帶著不同的圍巾和帽子。
可他們沒有覺得冷，在正午的陽光下，飛奔來，飛奔去。
本就無所謂一切的她，因為個子矮，坐在了第二排，前面的第一矮，後面是薛知禮。
三個人個子都不高。
組成了班級的三個小矮人。
身後的薛知禮戳戳她的背，她回頭，他的手裏放著一根粉色包裝的真知棒。
董雙搖搖頭，示意不要。
他淡淡開口對她說“對心情好。”
似乎是句有所暗示的話，她接過了，同時盯著他，莫名的紅了眼眶。
薛知禮還是那個薛知禮，沒有變得自信，也沒有變得勇敢。
有那麽一刻，她真的好想救所有人。
救這個世界上所有被不公平待遇的人，救這個世界上，沒有辦法快樂的人。
可是她沒辦法，她太普通了。
更諷刺的是，她快連自己都救不了了。
演出開始，全校激烈嬉笑。
鼓掌聲和尖叫聲，絡繹不絕。
她知道熱鬧，可依舊覺得身臨其外，入不了這歡鬧，快樂的人群之中。
當主持人喊道“下面有請音樂社蘇悅悅和李銘為我們帶來的富士山下，請接下的音樂社陳少方提前做好準備。”
是他，是她心心念念的他。
名字一響起，她激動的緊了緊掌心，彎下腰，像在地面上匍匐，路過班級的一排隊伍，直直的往最後一排走。
路過後排的劉濤，他問“去哪裏？”
董雙指指後面，沒有說話。
希望劉濤是明白什麽意思的。
她到了最後排，站到了最後排。
蘇悅悅二人帶來的音樂極好聽，是粵語歌，是她不喜歡的回憶。
可他們，在臺上，很好看，也很好聽。
她為他們感到欣慰，眼裏拂過歡喜。
主持裏的喇叭喊“接下來有請音樂社陳少方為我們帶來的民謠歌曲董小姐。”
話音還沒有完全落下，大家就已經開始鼓掌，尖叫，她的心重重的顫了一下。
自己站在最後，後面一個人沒有。
她恍惚聽見，前面同學的議論。
“哇，又是董小姐哎，他上次中秋就是唱的這死，往椅子上一坐，吉他一彈，簡直迷上我了，好吧。”
“是啊，是啊，真的好帥啊。”
“唱歌也好聽啊，我都感覺，他那歌唱的簡直就是另有其人。”
各種各樣的驚嘆，卻使她紅了眼，眼淚在眼圈裏一滴滴爭先恐後的流出來。
那時，她站在最後，靜靜的，滿懷期待的等著他，而他在臺上，坐在一個椅子上，慵懶的靠著，抱著一把吉他，沒有穿西裝，而是一件長款的紅黑色的格子風衣，內襯是幹凈的圍脖毛衣，簡約幹凈裝飾，像極了一個正而八經的吉他手。
黑漆的眼眸急速的住臺下學找她的身影，找到後意味深長的對視後開始了演溪，一彈吉他，幾乎叫所有女生淪陷。
深情之中，多的是無可奈何心酸不已，她一直站在最後，至等元旦演出結束。
少年唱完後，對臺下人鞠了躬後，退了場。
社團的人迎上來，對他說“快去找她吧，她一直在後面抹眼淚。”
了解的人都知道，她一直在觀看。
少年串過人群，飛奔似的速度，激動的流出眼淚來，從後面腳步輕輕的站到她身邊，和她盡可能的肩並肩，他會用餘光拒她一眼，卻不會長久停留，也不會開口說一句鱉在心裏想說的話。
爾後，同她一樣，目不轉睛的淡靈視舞臺，任燈光打下，打在他們的肩和臉疼，那都無所謂，只覺得這樣的距離，這樣的時間，這樣的一切，像夢一樣美好不常久
好像上個同時脫離世界進入另一個時空，深知眼前是彩彩喧染的演出和人群，更知，世界是嘈雜的，卻他們卻同時覺得好安靜，像是有什麽東西傾的、阻斷了外界，在這裏外界沒變，卻好傾只有他們.
突然，噴一聲，他們身後的天空上展改了燦爛的煙花，人群為此而歡呼，省躍，而他目光如爍，情如春風著向依舊無動於衰的她，他動動嘴虛，聲音柔而小心他追：董小姐，記得過年後，跟我去重原，見我父親。“爾後，他死鎖她風輕風淡的臉度，發現她眼睛動了，眼圈紅了起來。
身後綻放的煙花，印紅了她的臉頰，她一件淺粉色棉襖，直蓋過膝蓋，頭頂戴上一頂黃色的軟綿綿的帽子，腿上一條黑色的直筒褲，任由眼淚滴在紅色的棉鞋上。
早已哭的泣不成聲。
她用泛紅的眼睛，鎖死舞臺，他就用深情如水的眼眸，死死刻在她的半邊臉上。
天很涼，可他們的心卻很熾熱。
天很黑，可身後的煙花，照亮了他們，舞臺的燈光，折射出了他們眼裏的情意。
那麽動人，充滿試探的小心翼翼。
周圍很吵，可他們卻安靜的沈迷於彼此
煙花停止了，少年少女的感情，卻永遠沒有停止。
說不出口的話，長久成了秘密。
只可惜白天煙花不夠亮，燈也不夠不夠明，微弱的存在，不足以刺激愛意的心。
元旦演出結束。
大家便可以收拾東西，回家過節。
元旦是小年，是全家團圓的日子。
出了校門的她，被追上來的他叫住。
“董雙，等一下，我有話說。”他跑著追上來，急促的呼吸在她面前。
董雙只是望著，一句話不說。
陳少方也不妄想，她會開口說話，慌裏慌張的從書包裏拿出一個長方形的盒子遞給她“這是我的那條項鏈，你的鐲子我沒有贖回來，所以，這個先當道歉，等過年後，我去找你，帶你買新的鐲子。”
董雙將東西推了回去，搖搖頭。
“聽話，收著，我不能給你別的東西，只能給你我認為最重要的東西。”陳少方拉過她的手，直直塞給她。
她依舊拒絕，連忙搖搖頭。
那不肯接受的小表情就是在說“我不要你的東西，我不需要。”
陳少方執意如此，硬塞給她“你要是不要就扔了，反正我是送你了。”說完，轉身就離開。
項鏈就那樣躺在她的手裏。
扔是不可能的…
盯著項鏈看了許久，握緊了手。
還是接受了他執意送的東西。
可一接受，眼淚更是流的不行。
元旦是在明天，她當天回了姑姑家。
和姑姑盤腿坐在沙發上，聊著天。
她半彎腰的靠在姑姑腿上說“姑姑，他跟我說過很多話，我都當沒有聽見了。”
姑姑拿著項鏈，垂思著問“為什麽啊？是他不好，還是雙雙不喜歡他？”
“姑姑，他很好。”董雙雙目失神，無奈悲涼的說著“他說過的我我也都懂，我都答應他，還想嫁給他，可是我不行。”
“為什麽不行呢？”姑姑心疼的問。
她哭的更厲害了，含糊不清的說“我生活的環境太亂了，我沒辦法和他走很久，我現在是個病患，我不能答應他。”
“可是雙雙會好的，不是嗎？”
“可是他不在一直在的，姑姑，我跟他不會有結果的，就像我知道，我的母親永遠不只是我的母親，是一樣的。”
姑姑不再說話，幫她擦了擦眼淚，爾後對她說“那我們治病治好了，去找他，如果他還單，咱就上，如果他有了，咱就大大方方祝他幸福好不好？”
“可如果我好了，他跟別人在一起了，我就該不甘心了。”
姑姑屬實是笑了笑，一點法都沒有。
九點多的時候，母親來了電話，問她在哪過小年，她說，在姑姑這，那邊也不是我的家，媽媽就掛了電話。
分開的距離，就像撕開的紙，無論用什麽樣的膠水，都沒有辦法回到原樣。
元旦當天，早上融洽。
不大不小的出租屋裏，姑姑在給她攤煎餅。
香溢四起，誘人心弦。
接近午飯時，姑姑的手機鈴聲響了。
董雙開開心心的接通電話，還對姑姑說“一定是我們定的外賣到了。”
接通電話後，卻是一個小孩的萌聲“媽媽。”
這使董雙楞住，連叫姑姑“姑姑，不是外賣。”
姑姑擦著手在圍裙上，接過手機“餵？”
那邊又是一句萌萌的“媽媽。”
姑姑的手抖了抖，問道“小寶，怎麽了？”
“媽媽，我想你了，你什麽時候回家啊？”
姑姑慌了神，問“怎麽了啊？跟著爺爺奶奶生活的，不快樂了嗎？”
“很快樂，可是我想媽媽了。”
“那媽媽有時間回去看你好不好？”
“我想去找你，媽媽，媽媽你在哪？”萌娃蹄蹄的哭起來。
真是叫人心煩。
“媽媽在外面工作，很快就回來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見你。”對方在電話裏鬧了起來，真的叫人抓狂。
姑姑意識到不對勁，就問“是不是爸爸去找你了？”
而接下來，和她說話的成了她的丈夫。
一聽到那個聲音，姑姑就慌張的拿著手機去了陽臺，躲開本就有病的董雙。
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
只知道，姑姑回來後，對她說“你姑父和小寶，下午來過來住幾天可以嗎？”
董雙點點頭，輕聲道“當然可以。”
又不是她的家，她哪有理由拒絕呢？
“你要是覺得不方便的話，姑姑送你回你媽媽那，好不好？”
“沒事的，姑姑，兩邊都不是家，還不如在這裏，呆著，多少有你在。”
聽她這樣說，姑姑就不再質疑。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姑父和小寶找了來
開門時，小寶別提多開心了，直接撲進姑姑的懷裏，甜蜜蜜的叫“媽媽，媽媽”姑姑抱起他，呵護在懷裏。
姑父顯得多餘又笨拙的進來，將一大包東西放在茶幾上，對姑姑說“我這次是真的不會再犯了，這是最後一次。”他說，來到姑姑身邊，抱住了姑姑。
董雙在客廳坐著，招呼都沒有打。
之後，姑姑拎著他們進來，姑姑對董雙說“你帶著小寶去屋裏玩吧，我們說點話。”
董雙點點頭，小寶撲進她懷裏就叫“姐姐，姐姐，你帶我去看課外書好不好？”
“好。”董雙拉著他回了房間，陪著他看課外書。
她和這個表弟關系還是不錯的，任何表弟很可愛，她也是蠻寵的。
只是時光變遷，她熱情不起來了。
表面陪著他看書，其實耳朵聽著外面。
差不多了解了個情況，就是姑父說後悔了，以後不會再犯，拿小寶當擋箭牌說小寶這麽小，總不能沒有父親吧，總不能是離異家庭吧之類的話，打動了姑姑。
也就不奇怪，為什麽姑姑會說地址了。
天下哪有不疼孩子的母親啊，除了她的
決定原諒姑父後，姑父就和小寶已經住了下來。
她是覺得多餘，可轉想，後天就返校了
無所謂了。
假期第二天，午飯後，姑父不見了蹤影
姑姑剛洗好碗，沖客廳喊“你去把客廳的地拖一下，別一直玩手機。”
可是沒有人回應。
她出去看，發現了，沒有人。
就去董雙的房間敲門子。
“怎麽了？姑姑”董雙開門問道。
“見你姑父沒有？”
“沒有啊，我飯後就領小寶看書了。”
姑姑這一想“壞了，估計又出去喝酒了。”
董雙也不好說別的，怔在了原地。
之後的，整整一下午都沒有人接聽電話
急在姑姑把全世界的臟話都罵了一遍。
董雙就能安慰道“沒事的，姑姑，別管他就是了，他喝就讓他喝。”
“這樣毀的是小寶啊。”
邊上的小寶，讀者漫畫書，虎了吧唧的
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懂的年紀。
遲遲沒有等來的電話和短信，姑姑也是累了，吃過晚飯早早的睡了覺。
三更半夜，大約淩晨兩點左右，有人推開了家裏的門，醉醺醺的嘴裏還罵著臟話“草泥馬的，你個沒腦子的東西，”
一陣劈裏啪啦，也不知再弄什麽。
在客廳就嗷嗷叫道“董小娟，你TMD人呢？給老子出來。”
動靜極大，進門時就亂醒了董雙。
她本就不正常，現在這種情況，更是讓在在床上坐著，久久都驚魂未定。
連續叫了好幾聲，姑姑本不想出來，知道出去後有怎樣的結果，可是這裏還有董雙，還有小寶，她不得不出去。
迷出去後，打開燈就嚷著“又喝酒，又喝酒，喝多了就睡你的覺，別大喊大叫的。”
“你能耐了是不是？”姑父站起來，搖晃著身體去姑姑旁邊，一把直接拽住她的頭發“錢呢？老子的錢呢？”
“你喝多了就回去睡覺，別給這耍酒瘋。”姑姑痛苦不堪的咬著牙說道。
頭皮被拽著，真的讓她痛的不得了。
“錢呢？老子的錢呢？”姑父咬牙切齒的問著，酒味全部從口腔裏出來。
“你別在我這耍酒瘋。”姑姑道，卻因力氣懸殊被姑父拉到沙發上，摁在沙發上，壓住姑姑的身體，一拳打在臉上。
屋裏聽著一切的董雙，頭皮發麻，咬著嘴唇，渾身顫抖的厲害，恐懼的瞪著眼睛，用全身力氣下了床，那身子是真的軟，像雲朵似的，沒有一點力氣。
拉開房門，偷偷摸摸往外看著。
見到小寶的房門被打開，小寶立馬沖出來，喊道“不許欺負我媽媽，不許欺負我媽媽。”手裏拿著玩具槍對著姑父，跑上來，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去推姑父。
“你個小兔崽子，老子是你爹。”姑父急的直接推開了小寶。
小寶一屁股倒在地上，嗷嗷哭起來“爸爸，你不是說過不喝酒了，不打媽媽了嗎？你騙我，你就是個騙子!”
姑父有酒勁在身上，沒有任何理智。
小寶只是在他的大腿上捶了兩下，他上來就是一腳，給小寶踹到墻上。
躲起來的董雙，嚇的幾乎快要瘋掉。
姑姑憑借力氣站起來，護住小寶，罵著他“你就是個畜生，孩子都打，你就是個畜生!”
姑父不管謾罵如何，轉過去就踢姑姑。
躲著的董雙再也忍不住沖了出來“我已經報警了，你在動手一下，你就等著蹲局子吧!”
姑父過去，不屑一顧的鄙夷一眼“報警，哈哈，我的傻侄女啊，沒用的，我現在弄死她，最多十年勞，小問題。”話落，又朝姑姑和小寶打過去。
“你別動他們，別動他們。”董雙什麽都沒有想，害怕變成了力量，在房間裏隨便拿過一個東西就沖出來，砸向姑父。
“你個見人，你爹死那麽早，都沒改掉你這動手打人的臭毛病是吧。”姑父的目標換了，朝向了打他的董雙，董雙閃躲不及，姑父一腳踢到她肚子上，直接將她摁到地上，在她臉上，肩膀上死死的打
她的綠色睡衣被打的不整齊的打了扣子
羞辱和瀕臨死亡的感覺，蔓延全身。
“從小你就看不起我，跟你那個爹看不起老子，在我杯子裏吐口水，跟你的朋友打我屁股，貶低我，侮辱我，我今天就替你爹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什麽叫做尊敬長輩，讓你知道，老子我有出息。”
他長長的吼完，吼的憤怒不已。
扯開她的厚睡衣，露出一件白色的蕾絲邊緣的內衣，辱罵道“小小年紀就怎麽賤，也活該你的親人都離開你。”
姑姑被打的頭暈眼花的，知道姑父在欺辱董雙，可頭疼的站不起，重重的打在自己頭上，勉強站起來對小寶說“去，去外面喊，大聲喊，讓人報警。”
小寶立馬去開門，跑出去在走廊喊“救命，救命啊，叔叔阿姨救命啊。”
姑姑起來後，拿了個花瓶砸在他頭上，這一下，總算是沒能讓董雙受更多的辱。
“你個娘們，敢拿東西，是吧，拿東西是吧。”姑父反應過來站起來，頭上流了血，沖姑姑走去，咬著牙，像極了逼人的惡狼。
“雙雙，快站起來，出去，出去喊，出去報警。”姑姑害怕的只能後退，對地上，臉上淤青，絕望不堪的她喊。
她哪裏還有生的希望。
直想閉上眼睛，什麽都不去想。
可是，姑姑和小寶都在拼命，她怎麽能就這樣，讓自己交代到這裏呢？
不能，絕對不能。
她忍著渾身的疼痛，站起來扣上睡衣的扣子，跌跌撞撞的往前走，跑出家門，姑姑想也沒想，繞過他，關上門子。
盡量為兩個孩子尋找機會。
小寶害怕的在走廊蹲著，喊著，見到姐姐出來，立馬求抱抱。
董雙忍著眼淚，擦一下，往邊緣跑，去樓下，大聲的喊叫。
“救命啊，救命啊。”
終於，有人被吵醒，開了門，開門的正是房東太太，睡意朦朧的問“怎麽了？”
“我姑父打我姑姑了，你快報警好不好？”
見這情形，都知道事態嚴重，房東太太想都沒有想的，報了警。
她回到房門口，裏面依舊是打鬥的聲音
董雙怕，捂住了小寶的耳朵，將他抱在懷裏哽咽的安慰“不怕，不怕，小寶不怕，小寶以後要當男子漢，保護媽媽，警察很快就來了，不怕啊，小寶。”
“姐姐，姐姐，我好害怕，姐姐。”小寶在她懷裏，一筆筆撕心裂肺的吼著。
可是110的聲音，遲遲沒有聽得見。
等待的機會絕望。
夜那麽冷，她們穿的又是那麽少，蹲在門口，互相依附著彼此，望著樓梯口，只求最後一丁點的希望。
我求求你，老天爺，我什麽都沒有了，你別再這樣對我了，我求求你。
董雙在心裏一遍遍哀求，一遍遍許願。
遲遲沒有等來警察，可房間的聲音減弱了
董雙站起來，將小寶放在後面，小心翼翼的推門而進，瞬間，慌了神。
立馬轉身，捂住小寶的耳朵和眼睛。
客廳的沙發上，姑姑被姑父壓在身上，姑姑的手裏拿著一把水果刀，直直的插在了姑父的左肚下方，鮮血流出，地面皆是，姑姑空洞的一動不動。
好像也死了一樣。
董雙轉過來，抱著小寶的頭，在第一時間擋住了小寶的視線。
自己卻被那一幕，嚇的失魂落魄，渾身顫抖的厲害，像快要死了一樣。
靜靜的等著警察得到來。
那等警察的三十分鐘內，她真實的領略了什麽叫做絕望，什麽叫做等待。
警察來了之後，帶走了姑姑，120趕來後，姑父就已經咽氣了。
本來插的不深，可因為有酒，加速的姑父的心跳和死亡時間。
對於兩個未成年的孩子，通知了家長，隨即也將他們紛紛帶去了醫院。
警察了解了實施情況，是姑姑為了自保，拿出的茶幾抽屜的刀殺了她，可也需要亡者的家屬過來再做決定。
次日，天涼，她從醫院醒來，第一句話就是“我姑姑呢？還有小寶呢？”
身邊的母親委婉的道“你姑姑沒事，小寶在隔壁病房，你不用擔心。”
“我要去看看。”董雙掀開被子，也要往外沖。
被周榮北攔住了“你冷靜點，醫生說你病情不穩定了，不能再受刺激了。”
“我姑姑呢？我姑姑呢？”她問，哭的嘶聲裂肺的。
“你姑姑被警察帶走了。”周榮北喊道
“那他呢？，他呢？”
“你姑姑誤殺了他，120趕過去的時候，他就已經短氣了。”周榮北道
“那姑姑，那姑姑會不會坐牢啊？”董雙搖擺不停的問。
“不知道，警察那邊正在處理，小雙，不管怎麽樣，這跟你沒關系，你不能再受刺激了，雙雙。”周榮北一把抱住她，抱在懷裏，她在他的肩膀上，哭的極其傷心，喃喃道“我真的快活不下去了。”
“不怕，不怕。”周榮北安慰道。
周榮北一個人，比他們秦家三個人在場都管用。
在這個世界上，能撫平她情緒的，或許真的只有周榮北這一個朋友了。
警察的最終決定是判處姑姑十年有期徒刑，而姑姑沒有任何怨言的接受了。
董雙是不理解的，可也沒辦法，她現在都困在水深火熱之中，管不了別人了。
姑姑入獄的第三天，小寶知道了。
他的爺爺奶奶勸他一切都會好的。
並且打算於今天下午回他們的家。
午飯後，她去隔壁找了小寶，向他的爺爺奶奶說下午我送你們回去。
同時，聯系好母親，讓母親送他們回家，對於她現在的決定，沒有任何敢反駁，哪怕是擔心的周榮北也只能接受。
她在精神如木的情況下，忙活了許多事
啟程的路上，董雙在副駕駛上說“先帶我去一趟老家，我有東西給他們。”
母親依舊沒有怨言的答應。
送她回了一趟老家。
在大廳裏，將房子的產權和奶奶看病下來的補助金都遞給他的爺爺奶奶對他們說“這是這所房子的產權和我奶奶的補助金有八萬左右，我姑姑留給我的，現在我也不需要，就給你們吧，照顧好家興，供他好好上學，麻煩你們二老了。”
“不用不用。”家興爺爺推辭道“家興是我們的孫子，我們應該養活他。”
董雙知道，可毅然決然的說著“這是留給家興的，以後娶媳婦，買房子，錢不夠的話，就把這房子賣了，給他娶媳婦，家興，姐姐能替你媽媽給你的就這麽多，以後一定要聽爺爺奶奶的話，不要讓他們失望，更不要讓你的媽媽失望。”董雙蹲下下來，將東西塞給了家興。
家興的傷沒有完全好，哭的眼睛發腫，拒絕道“姐姐，我不要，我不要，這是姥姥留給你的，家興不要。”
即便如此，她還是給了他們。
將自己能給的，留給了家興。
送了他們回老家後，在門口告了別。
“姐姐，等我以後考上你的學校，去找你，等我長大了，我保護你，姐姐”家興在家門口追著遠去的車大喊大叫。
他不知道這可能意味著永別，他只知道，他的表姐很好，對他很好。
重回明市後。
母親不在同意她去出租屋住，將她困在了身邊，以保護她的安全和康覆，因為醫生說，她的病情越來越不好了。
和周榮北一起坐在沙發上，監督她吃藥
抗抑郁的藥很多，還很難吃，她每一次吃，都會難受的漏出哭泣的表情。
吃完藥，秦父圍著她對她說“你媽媽已經向學校提出了休學看病，我打算後天讓你跟你媽媽去外面度假，放松放松。”
“不用的，叔叔。”她道。
“聽話，我已經向你買了票了。”
董雙搖搖頭拒絕道“不用，真不用。”
“雙雙。”周榮北在旁邊叫道。
母親甚是愧疚的在她耳邊哭起來“雙雙，媽媽對不起你，請你給媽媽一次彌補的機會好不好？”
就連平時不待見她的秦初山都開始勸道“就聽我們一次的吧，以前的事情，是我對不起，這次我們全家彌補你。”
各有各的說辭，她再心狠也不想聽他們說了。
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卻向他們提了條件“我可以答應，但是明天我要回學校一趟。”
“去找他？”母親直接問。
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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