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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到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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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到的花朵

離你遠點”他道。

她回頭撇他一眼,他那傻勁,軸的跟啥似的,有點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你可真有意思啊,怎麽跟個賴皮鬼似的。”

“我樂意啊,你往前走唄,你就當後面沒有我,我又沒挨著你。”他說。

“無賴!”她又寵又嬌氣的說道,真的加快了步伐,像閃電似的往前沖。

走起路來,後面的馬尾辮來回搖擺,顯得她那麽可愛,那麽呆萌。

陳少方倒也是滿意,心甘情願的跟著。

中間定格的距離,誰都沒有觸碰。

他在後面像是守護者一樣,沈默的,安靜的,任勞任怨的保護著前面的她。

一路向前走不通的時候,拐了個彎。

“你去那邊幹什麽啊?”陳少方本就對她沒有直接坐公交車的行為不理解,現在她轉向了商業路,更加不理解了,違規的過了那條距離,站到了她旁邊。

“你跟著不就行了嗎?”她嘟嘟嘴,馬尾辮一甩,蹦跶的往前走。

可是那時眼裏的笑根本藏不住。

那是幸福的,是滿意的,是想得到心念已久的玩具時所綻放的像一樣。

治愈動人心弦。

“好,好,好,董小姐說什麽都是。”他雖然有點尷尬,可還是跟了上去,萬般有耐心的,時時追隨著她。

商業街整整一條路都是賣東西的,東西路很長很長一條路。

往西走了很遠很遠,她的目光就猶如雷達一樣來回掃射,尋找想尋找的東西。

終於在前面不遠處發現了想找的。

高興的她快步跑了起來,後背的書包一顛一顛的。

跟著的人也是耐心的寵著。

所需的目標是一家花店。

門口擺放了很多種綠植和花朵。

她進去,穿過那些綠植,用敏銳的鼻子嗅一下這些綠植散發的香氣,格外清爽。

店內更是充滿綠色。

在店裏來回逛了逛,沒有自己想要的,身後的辣皮一直問“你要買花嗎?買什麽花呀?你給我說說,你給我說說。”

她專註於找花,沒有回覆。

找了許久都沒找到,就去問店長,面帶一絲客氣的微笑問道“店長,咱們這邊有沒有賣鳳尾花的啊?”

“鳳尾花?”店長皺著眉頭想了想“沒有,這邊沒有,但是這邊有百合,風信子曇花,你要是要的話,我可以向你推薦好的。”手伸向旁邊的花架向她展示著。

“你要買鳳尾花?”陳少方蹙眉,不可置信的凝視她那種期待轉為失落的臉。

“不用了,謝謝店長。”一聽到沒有,開心和客氣都消失不見,像天氣一樣烏雲密布的,整個人也沒有了活氣。

也沒有顧忌的刀回應陳少方,灰溜溜的走出了花店。

瞬間覺得花不香了,世界不美好了。

陳少方察覺得到,語氣帶了些小心,弱弱的問“你要買鳳尾花嗎?”

“嗯!”她點點頭,心裏失落的很。

“嗷~”陳少方眼睛瞬間亮了,溢起的笑容跟春水似的,蕩漾在臉龐上,眸眼裏的得意快要沖破眼球爆發出來,控制了好長時間,都沒有忍住自己的笑。

得意又開心的,跟打了勝仗似的,拍拍手,哈哈的笑出來。

“你笑什麽?”她不解的鎖著眉頭,硬撐著一張臉,沖著他吼出來。

她不懂啊,自己失落的快死了,怎麽對方能像一個和父母談條件,談成功可以得到想要東西的孩子是個像那麽樂。

“我笑你啊。”他開口道,就連說話時,裏面都裹滿了竊喜。

“我怎麽了,看我不開心,很開心啊你。”她道,沖他翻了個白眼。

“哦,不是不是這個意思。”他連忙解釋,手配合著擺動起來,見她低下了頭,就賤吧嗖嗖的吊著人家胃口,一段一段的說“其實,我知道哪有鳳尾花…”

“你說什麽?”

陳少方故意吊胃口的把說話的聲音壓得很低,她不可置信的確認鄭重的問。

“其實我知道哪有賣的。”他又說了一遍,發現她是真的急和渴望就不再吊她。

“哪有賣的?”她問,急得不可開交。

“嗯…”陳少方忽而壞笑,陰暗的轉動眼珠,盤算著什麽,爾後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呢?你說是不是董小姐?”

“你說怎麽樣才告訴我。”她果斷問。

“叫我一聲哥哥,或者說句好聽的話”他道,眼睛裏頭都是壞水兒。

“你真帥。”她直接道。

“太敷衍了。”他申明。

“那,陳少方大帥哥是全明市,全宇宙第一帥,帥帥帥帥的人,他眼裏有星星,像光一樣,又帥又聖潔!”董雙配合的喊出來,只為他的一句花在哪買。

“傻子”他看她虛假的誇自己時,勉強出來的笑,和那期待的傻勁,也是說不出來的喜歡,柔聲罵道,又接著道“走吧,就讓我這個全宇宙世界第一帥的人帶你去買你想要的花。”

“切,你真自戀。”

“那不是你親口說的嗎?”他挑釁她。

“那還是因為想知道花。”她不認賬了,雙手放在胸前,昂著個頭。

“傻樣”

即便是罵她,他依舊罵的極寵。

“話說,你怎麽會知道這個啊?”

“沒什麽我不知道的,只是你沒問。”

“哦-”她垂下頭哦了一聲。

陳少方用極其深沈的眼神撇它一眼,像放松也是無奈的嘆了口氣,猶豫了猶豫還是開口道“董雙,老子不是擺設…”聲音不大,也沒了無賴,說的萬般沈重,仿佛一個石頭由天砸下,劈裏啪啦作響。

那句話態度不強硬,細細品,好像中間還有許多未知名的祈求和無可奈何。

世界上多的是心不由衷之人和口是心非之輩,人越是在意什麽,就會表現的不在意,要是缺少什麽就會炫耀什麽。

石頭般重的話,她好像沒聽見,又好像聽見了,懵懂的撇了他一眼,他在等答覆,滿眼期待,直接嚇跑了她。

嚇得她什麽都沒說,埋起了頭。

像他犯錯的妹妹,跟在身邊。

可能是有意的,他和她走的並排,低頭觀察,所出的腳步都是一致的。

或許有那麽一刻,時間是對的,是湊巧的,是來的剛剛好,讓他們結伴而行的。

在那句話之後,兩人默契的誰都沒再說話

都像變成了小啞巴一樣,會在走路時,控制不住的瞟對方,卻都因為對方不開口而覺得尷尬,不知說什麽而保持沈默。

有鳳尾花的店在那條來過的路上。

徒步走到這條路上時。

沈默打破,又有了說話聲。

“這條路好熟悉啊!”她東張西望,總是像見物似的,忘記前一秒的事兒,然後找個新的話題,保持下一秒的事兒。

“七坊在那邊的拐角處”陳少方指指。

“哦”她看了看,也就明白個七七八八“我這邊這條路走過呀,沒有發現這邊有賣花的呀。”

“又不是去花店。”他說

往前走著,放慢腳步和她同排。

“餵,董雙”他撇她很多次,才叫道。

“怎麽了?”

“問你個事唄”他問,試探著開口。

“你問”

“你覺得我好不好?”

“啊?”她不接的皺起眉頭。

“我的意思是,我算不算得上是一個值得信賴,值得依靠,相處的朋友。”

可能是察覺到尷尬了吧,他尬笑解釋著

“算啊,你除了有點兒無賴,其他都挺好的。”

“那你可以依賴我嘛?”

“啊?”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有需要的話,第一時間跟我說,我可以幫你,我的確有點兒愛耍賴,但是,我不會害你。”他道,誠懇的時候卻也帶著小心翼翼。

他在說話的時候也常害怕被拒絕,時時刻刻關註她的神態和心情。

“你電視劇看多了嗎?”

而那些話對於她來說,是呵呵一笑,當做不經意間的玩笑,開出來的。

大大方方的質問他,還有理有據的講起道理“我跟你說少看點電視劇,那些試探呀,拆出來都是無需有的。”

“啊,這……”

“額,好吧”他好像懂了,搖了搖頭

伸伸懶腰對說“沒辦法,我就喜歡看那些有腦子沒智商的電視劇。”

“怪不得你也沒智商呢。”她打趣道

爾後,又沒有話題的保持了沈默。

再次停腳是到的“張家小賣部”停的,他叫住了還想往前走的女孩。

帶著懵逼不可置信的掀開簾子進到店內

和上次來買東西的時候一模一樣。

不一樣的是櫃臺這邊多了一個紮著兩個馬尾辮,可可愛愛的小女孩兒。

“你怎麽來了?”店長問。

“就是…就是…”小女孩也道。

“我帶朋友來向你借個東西,不知道姐姐,借不借啊?”他指指她,客氣道,一整個奉承,魑魅的態度。

“來我這兒借啥呀?”店長說。

“你的鳳尾花。”

“要那東西幹啥?”

“她要的,不是我要的。”

“小妹妹,你要那幹啥呀?”店長走出櫃臺,來到她跟前,一整個溫和起來。

“見到別人種了,挺想要的,去花店找了也沒有找到,所以他說這有,就來這裏了,如果這裏真的有的話,我可以出錢買的,只要你給我那個花。”

“哎呦,錢不錢的無所謂,想要的話,我這就上去給你拿。”

“我想要。”

“那就跟我上去,我給你拿。”店長道

爽快的直接領著她上樓,陳少方則和那個的小女孩兒,屁顛屁顛的跟上。

一到二樓,眼前一亮。

內測的陽臺上滿當當都是鳳尾花。

她震驚,卻不敢亂問。

站在門口,店長進去抱了兩盆出來。

“這個給你,這個給你。”將兩盆花給了他們兩個,一人一盆。

陳少方本想拒絕來著,可不太好意思,就接過了。

拿到心心念念的東西後又回到一樓。

“大哥哥,她是你女朋友嗎?”小女孩追著,快步擋在他們面前,口齒的結結巴巴,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

“你個小丫頭片子,話都說不利索,知道的不少啊。”陳少方一手抱著花,然後蹲下來摸摸小女孩兒的腦袋。

“她啊,就說不清楚話。”店長說。

“不過話說這位,是朋友?”店長也有些好奇,來回懷疑著。

“你怎麽越來越八卦了,姨。”他道,站起來伸了伸懶腰“我們還有事先走啦,等下次來的時候向您解釋。”

“你個小屁孩!”店長道。

“女朋友,女朋友,女朋友,他害羞,他害羞,他害羞。”小女孩蹦蹦跶跶的,在原地拍拍手。笑呵呵的說著。

但是並沒有追出去,去送他們。

店長也只是搖搖頭,什麽都懂得笑笑。

出去後的他們。

找到了心心念念的花,她心情好了許多,走路都帶出了快樂的風。

“你為什麽想要這個花啊?”陳少方問

“因為需要啊,你為什麽認識這個老板啊?他還給你花。”

“我經常來這邊的酒店住,然後那邊賣的東西又便宜,所以就熟了,有時候身上沒那麽多錢的時候,還能去他們家住,所以也就知道他們樓上有鳳尾花。”

“她為什麽會種這個花?”

“據我所知好像是因為她那個小女兒是天生麻痹癥,說話這一方面很慢,現在都七八歲了,還說不好話,家裏的老公又是個賭鬼,所以就種點這個,圖個念頭。”

董雙聽完,若有所思都點點頭,將希望的目光也同樣的放到了這盆花上。

“那你呢?你為什麽種這個花?”

“嗯…”她還是猶豫。

“還覺得不好跟我說?”他納悶。

“我覺得不合適…”她一如既往,擡頭尋找公交站牌,放心目標後,就往公交站牌去走。

“是是是,你說什麽都對。”陳少方總是一次次氣憤,又一次次是妥協。

“你還不回家嗎?”

都到公交站牌兒了,他都跟著,這就讓她有點不適應了。

“受了我的恩惠就趕人走啊,哪有這麽的道理,你不得謝謝我啊?”

“我回頭請你吃飯,可以嗎?”

“不可以,我就要跟著你。”他道。

“你又耍無賴。”

“略略略,我樂意。”

“陳少方,真不方便。”她思前想後,還是決定開口。

“你該不會要去找他吧?”

“你想什麽呢?”

“那我就跟著去,哎呀,行了,我最多送你到你家又不上去,瞧給你嚇的。”

“哎呀,陳少方…我要去醫院。”她思來想去,還是脫口而出。

“啊?”陳少方有些詫異。

“我家人住院了,所以…”她說。

“幾路車?”陳少方直接嚴肅起來,拉過她的袖子到站牌坐下。

“陳少方…”

“別叫了,那竟然是家人生病了,那我出於同學的面兒上也該去看看啊。”他倒是說的一套一套的,坦然的坐著。

而她站在那兒,都不知道怎麽辦了。

“真不合適。”能想到的辦法就是戳戳小手,盡量賣個萌,讓他別去。

“是市醫院還是什麽醫院,市醫院是這趟車,那就等這趟車。”他在公交站牌上瞅了瞅,就確定了,要等的車輛。

“不是市醫院…是腫瘤醫院…”

在他去公交站牌找醫院的車時,她就確定了,陳少方是執意如此的。

如果再墨跡,恐怕會坐錯車,幹脆局促的插著手,怯生生的向他坦白。

明明生病並不是什麽難言之隱的事情,而她說出,卻用了很大的力氣和勇氣,像突破解禁似的,吐露了心聲。

聽見腫瘤醫院後,陳少方先是一楞,爾後快速反應過來,拉過她的袖子到路邊,伸手向過路的出租車招手,隨便攔截一輛

“你幹嘛呀,陳少方?”她不解。

“你說你那麽大事兒,也不知道說,我要知道是在醫院,就打車在你來這兒了,要是知道是腫瘤醫院,我還不如直接送你去醫院,然後自己來拿呢。”

他的緊張,像熱鍋螞蟻一樣。

這種態度,使她有點茫然的不知所措

攔截了一輛出租車,他為她打開門,讓她進去,此時此刻,她有一半的靈魂不在,剩下的一半,靈魂沈浸在了美好中。

溺死在了男孩兒給她的寬容中。

乖乖的配合利索的桌上的車,而他也隨後同她一起坐上後座,關了門快速的對司機說“腫瘤醫院,麻煩盡量快點兒。”

似乎對於他來說,腫瘤醫院是個很棘手的地方,一眼就能察覺到,他緊張萬分。

比當事人董雙還要急得不可開交。

“你那麽急幹什麽?”她都不懂,車開往前方,抱著花,瞅著他。

他那麽急,連表情都在氣,眉毛跟飛起來似的,上面好像還有火。

“沒什麽,就是覺得耽誤你了,我要是知道你家人在醫院,我剛才就直接打車帶你去拿花了,你也不說,就不怕醫院的病人等你等的著急了嗎?傻子。”他嘴裏劈裏啪啦的一頓教訓,一頓自責,但從始至終,都能看得明白他內心的著急與擔心。

“我跟家人聯系過,說過今天回醫院會晚一些。”

“所以你那天突然離開 是因為這事兒?”

董雙點點頭,忽然有些委屈的嘟了嘟嘴,上挑著眉毛,偷偷摸摸的觀望他。

“對不起啊,誤會你了。”他道歉,第一次從他身上看到了落魄的樣子。

“沒關系。”她大度的笑著道,把臉朝向他,眼睛笑得彎彎的,像個月牙。

他擡著頭與她這波瀾不驚,明媚似陽光般的神情對視,驀然淪陷其中。

像掉進了一片溫柔的沼澤地,沼澤地裏的溫柔泥土,會一寸寸的侵蝕他,直到他全部淪陷其中,無法自拔。

那時的他,望著她那不計較的臉龐心裏只覺得她那麽柔情,那麽幹凈,只覺得如果傷害這樣的她是大逆不道之事。

後來,車上再也沒人說話。

他久久沒有平覆好小鹿亂撞的心,是她低下了頭,自己才驚慌失措的靠到了車窗上,獨自一個人讓小鹿走出來。

車一路很穩很快的開到腫瘤醫院大門口,在路的邊緣上,停靠住車子。

“多少錢?師傅”陳少方問。

“三十五。”

陳少方也不說別的,掏出錢給了司機。

董雙根本沒有來得及說別的,他已經打開車門,手擋住車頂,讓她下車。

照顧她的細節到處都是。

“我去一趟超市。”下車後,關上司機的車門,司機走了,陳少方對她說。

“去超市幹什麽?”

“給奶奶買點東西呀,哪有上門拜訪不帶東西的。”陳少方說著,已經往那邊走

“哎呀,不用,走了。”她這次硬拉住他後背的書包,給他往醫院內拉。

“這,不太好吧~”他說著,在她強迫的拉著的情況下,笨拙的往前走。

沒想到,她勁挺大。

“走了,沒事,本來就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講究那麽多也沒必要。”

聽她這樣說,陳少方就不執拗了。

一同去了住院部,一起等電梯,一起進電梯,乘著電梯到該去的一樓。

每次來到醫院,她都會不由自主的緊張,這往前一條沒有邊際的走廊,長的她不知方向,像井底之蛙似的。

“進去別亂說話啊”她道。

兩個人站在了病房門口,只等進去。

陳少方乖巧的點點頭,眼巴巴的。

她這才擡起有些緊張不安的胳膊,打開門,走進來“姑姑,奶奶。”柔聲叫道

奶奶靠坐在床上,沒有躺著,好像是知道有好事情似的,滿面春光的。

“你是少方吧?”姑姑註意到了後面的少年,站起來去打招呼。

陳少方跟著進來,多少躡手躡腳的關了門,對姑姑含胸駝背的點點頭“是,我是的。”

“來,坐”姑姑遞過去個凳子給他。

“謝謝姑姑。”他接過,坐下來。

去看董雙和奶奶的互動。

這個女孩啊,別瞧平時多兇,多堅強,其實一碰到家裏的事情就軟咯。

頭發一垂,腰一彎,眼睛一笑,跟清水似的爛漫天真,手摸摸奶奶的臉,奶奶也會以同樣的眼神看向她。

那時,作為旁觀者的他,只覺得溫馨。

“他就是少方?”奶奶問,說話的聲音明顯比上一次有了力量,臉也有氣色。

“是,是的,奶奶”難得結巴一次,緊張的語無倫次,都快不會說話了,立馬站起來,走到奶奶的這邊來。

“我聽雙雙提起過你,她說你學習好,會疼人,真的假的?”

“奶奶”董雙在那邊害羞的紅了臉。

“算是真的。”他卻意外的開心。

“好好好,那就好,雙雙以後多跟他學學,讓他教教你物理。”奶奶說

“知道啦,奶奶。”

“你吃飯了沒有啊,奶奶。”陳少方問

“吃過飯了,你們來的有點晚,下次來的話早點來,陪著我吃飯。”

“好。”陳少方積極回應。

“少方啊,你要是疼人,就在學校多照顧照顧雙雙,這孩子已經嬌縱慣了,現在也不會交個朋友之類的,我怕她被欺負”

“奶奶,你說什麽呢”董雙道。

“沒事,我聽奶奶說。”陳少方倒是耐心起來了,還對她微微表現不滿,而對奶奶心平氣和的點點頭“我會的,我一定會在學校裏好好照顧她的。”

那時,說的極為肯定。

奶奶就不在說話,只是覺得幸福,嘴角掛著的笑容像印刻在臉上一樣。

再晃動晃動小眼睛,左邊是男孩,右邊是女孩,她在最中間,像朵花似的,一會把頭傾斜到他身上,一會傾斜到她身上。

臉上拂過的笑,是她由幸福與愛包裹著的證明,她也曾偷偷看他,看他一本正經卻合不攏嘴,笑出的大白牙,他也挺偷摸瞄她,她亦是春風拂面,笑如溪水。

“我要不為你們拍張照?”姑姑因為這和諧的氛圍而開心的打趣道。

“好啊,好啊。”

沒等別人說什麽,中間的病號服奶奶先拍手鼓掌叫起來。

“奶奶,你樂個什麽勁”她堵著氣,多少覺得不合適的兇起來些。

“沒事,奶奶開心就行。”

可奈何陳少方都沒有意見,她作為親生孫女,又能有什麽意見呢?

在姑姑拿出手機,讓他們擺個姿勢後。

三個人同樣笑出大白牙,眼睛瞇成一條縫,他將手搭在奶奶肩膀上,她亦是如此,那畫面,幸福的不要太幸福。

仿佛空氣裏都是幸福的陳莎。

她在無意間偷窺時,可以從他臉上的笑容裏,幻想性的折射出自己笑的模樣,那笑容之下,不僅僅是單純的開心,還有一大部分的放松,自由游蕩於樂園的美好和安心享受幸福瞬間與治愈的時刻的本能。

這像一場突如其來的邂逅,邂逅在認為不可能像以前一樣開心的日子裏。

哢嚓一聲,記錄下了這短暫的一刻。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奶奶精神可大了,要不是會犯病,就跟正常人似的。

姑姑把手機那過去,給她看。

身邊的兩個人也湊進一些看照片。

和她幻想的一樣,笑真的無比開心,只是沒有美顏,顯得臉龐有點不幹凈。

“等回頭,我好了,我要裱起來,放到我的床頭櫃上。”奶奶悠哉悠哉的說著。

陳少方淡淡一笑“回頭發我”目光看向董雙。

她點點頭,帶著害羞和喜歡的臉龐,將頭埋的再深些,對奶奶說“吃不吃水果?”

“吃,讓少方去給我拿,那不,那桌子有蘋果。”她直接道,毫不客氣。

“奶奶,人家又不是你孫子。”她打趣,站直腰,準備自己去拿。

“沒關系,我去。”陳少方依舊有耐心,比她先一步的到桌上拿出個蘋果。

“誰來過嗎?姑姑”董雙問,病房裏多了許多新鮮的水果,還有零食。

“榮北來過,逛了一圈就走了。”

“哦,也沒說給我發個消息。”

“他說他那邊學習忙,今天放假比你們那邊早,所以就直接來這邊看了看奶奶,然後好像又回學校了。”姑姑解釋道。

董雙明白的點了點頭。

“蘋果來了。”陳少方洗過蘋果後,也是切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放在碟子裏,再插上兩個牙簽,端著過來。

“給我,我餵,麻煩你了。”董雙伸手向他要,但是他沒有給的意思。

而是自己插一個餵給了奶奶。

“哎呦呦,不愧是我乖孫女看上的人,夠有眼力勁。”奶奶得意的不亦樂乎。

“真把人家看你孫子了啊。”董雙故作姿態,掐著腰兇道,可說實話,打心裏也是開心得意的,嘴角憋笑都快憋不住了。

奶奶也是吃著蘋果,傲嬌的不行,那個頭啊,擡得高高的,跟藍孔雀似的。

餵完一盤蘋果後。

天漸漸拉開黑幕,見不到了自然光。

“天色不早了,你還不走嗎?”董雙在他把碟子放好後,出於禮貌的問道。

陳少方看了看窗外,點了點頭“走,你送送我吧。”

“好。”

“那奶奶,我走了啊。”他向奶奶告別

“下次再來啊。”奶奶道

“一定。”他說著,往門口走著,一步三回頭向奶奶拜拜也向姑姑禮貌的說“再見啊,姑姑。”

室內的人都回應了,他才出了門。

董雙在身後跟著對裏面說“送了他就回來了。”奶奶卻回了句“不用慌。”

還好,那時,陳少方走在了前面,門就關上了,那句話他沒有聽見。

要不然,多尷尬啊。

去電梯的路上,她多少躡手躡腳,猶豫再三才開口說道“今天,謝謝你啊。”

“謝我,怎麽謝我啊?”他還是那樣,吊兒郎當的,有一種不羈的感覺。

“你說吧。”她道理乖巧的很,小眼睛眨巴眨巴,靜靜的聽他說。

“那商量個事?”他道

電梯來了,一起進了電梯。

靠墻站好後,她說“什麽事?”

“你先說你答應不答應?”他逼人道。

“你不說什麽事,我怎麽決定答應不答應,你要是讓我殺人,我也答應嗎?”她道,狠狠的翻給他一個白眼兒。

“怎麽會呢,我怎麽會讓你殺人呢?”他笑著,爾後,嚴肅了,也認真了。

“你跟奶奶提起過我?”

“那段時間不放心,我在學校有沒有朋友,所以我就向她說你了。”

“哦~”他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

電梯到了,出了電梯。

他萬分認真的問“那商量個事唄”

“你說唄。”

兩個人平排,誰都不看誰,可好像又默契的知道對方是有意回避。

“董雙。”陳少方語氣沈重而堅定,清晰的念她的名字,爾後一段極具感情和魄力與勇氣的話脫口而出“我能不能當你比普通朋友的關系還有好的朋友?”

話從口出後,她渾身的上腺素飆升似的灌滿全身,手不自覺的握緊拳頭,扭頭看向他義正言辭的問“那就是好朋友咯。”歪著頭,認真又不認真。

給他的勇氣一下子澆滅。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他搖搖頭說道。

走路的步伐明顯快了。

而後來,誰也沒有再多說一句。

他要走的時間,也只是互相說了句拜拜,別的話都沒有從口裏說出來。

好像怕觸碰禁地似的,那些有著禁忌之言名義的話都沒敢說出。

再次回到病房,奶奶差不多該睡覺了。

也沒有和姑姑探討什麽,姑姑只是簡單的向她說了一些奶奶最近的身體不錯,等到手術的時候,一定會很成功。

只是說了一些吉利的話,守得天開見月明,說了一些馬上就要走出困境的話。

周六周日兩天裏,差別無二。

陳少方沒有來找她,甚至沒發一條短信

似乎從某些方面來說,他是賭氣了的,而她自然曉得,卻也不會主動出擊。

過了個無聊卻不煩躁的周天,倒是快樂

後來,一如既往的上課,回家,看奶奶

這些天,簡直是她人生發生突變後,最舒暢,最協愜意的生活,比現在這不冷不熱的天,還叫人愜意。

醫院奶奶不生病,也是個正常人,學校有某些人的保護下倒也是輕松爽快。

除了一些雞毛蒜皮的流言蜚語,真的是讓她體驗了一把什麽叫普通人的生活。

而那個少年,除了社團課和練習歌的時候會和她相處,其他的時間,都不找她,像影子一樣,她在哪就出現在那兒,而永遠保持一定的距離,不靠近,不觸碰。

但卻又形影不離。

她知道他的存在,就像他知道,她發現自己像小偷一樣,跟在身後一樣。

就像兩個人都知道,有些話,有些事,真正的意思到底是什麽一樣。

而哪怕是在練歌的時候,都不會再說不該說的話,只會偷看,不會瞎想。

他不止一次,在那個小低個在自己身邊唱歌時,想對她說些特別的話,只是唯恐她的敷衍,害怕傷心從未開口,只能用貪戀的目光,一次次註意著她。

她唱歌很美,聲音也很美,換句話說,在他眼裏,她什麽樣的極其特別。

距離中秋只剩下一周的時間。

距離手術只剩下七天的時間。

新一周的周日。

醫院向他們說了再繳費的事情。

借到錢的董雙將卡給了姑姑,姑姑繳費繳了一半,留下一半

三個人在病房,靜數天數和緊張時刻的到來。

“等我好了,咱就去爬山!”奶奶一如既往,在看見了希望的時候,對爬山的執念更深。

她倆配合的笑笑,也同樣懷有希望。

心裏的擔憂和對那天要發生的事情的緊張,對於她們兩個來說只能先埋著。

什麽都不說,卻也什麽都說了。

本來在這種時刻,應該請假的,她還是堅持去學校。因為中秋表演近在眼前。

她不想失約,更不想放棄。

周一社團課上。

鄭老師鄭重的宣布了一件事情。

“周三學校排演,大家一定要拿出最好的實力和狀態,對此,有沒有信心:”

鄭老師問,學生們一片喧鬧。

異口同聲的大聲叫嚷“有,有,有。”

爾後,鄭老師又讓他們繼續練習。

一直蹲守於角落的兩個人,有著極具的默契,但是也有著極具的不協調。

“董雙,你音發錯了。”陳少方說。

“沒有吧?”她問。

“不得不說一聲,你挺能耐,老子不跟你說話,你他媽是不會跟老子說一句話的。”陳少方拿著手機對她說

“沒有吧。”

“這還沒有?”他有點脾氣上來“你要不要看看,這幾周來你說過幾句話,那次從醫院出來之後,你就跟啞巴似的。”

“我就是不知道說什麽。”

“那你就想說什麽就說什麽,老子又不會吃了你。”

“好了,知道了。”她微微一笑說道。

“你緊張不?快演出了。”

“還好,不是很緊張。”

“奶奶最近身體怎麽樣,這些天我也沒有過去看奶奶。”

“奶奶身體還可以,不過奶奶一直問我,你為什麽不去看他,我就說,你最近學習忙,等忙完了就去看。”

“你怎麽不說,是因為陳少方覺得沒有一個合適合理的身份才不去看呢?”他道

“那你第一次去看的時候,不也沒有什麽合適合理的身份嗎?不就是出於我同學的面子去看的嗎?”

“那不一樣啊,小雙。”

“切”她冷冷雙手抱在胸前“自己不想去就不去嘛,說那麽多理由。”

“喲喲,本事不小啊,還學著我的見縫插針了是吧,曲解我的意思是吧?”陳少方拿著手機,用一只手拽拽她的馬尾。

“我樂意。”她躲,笑樂呵呵的。

“這多好啊,跟我多說說話,也省的我像那幾天一樣只能傻看你。”他說,忽然認真起來的樣子,又讓女孩害羞起來。

局促的手,臉紅了一大片不自覺的說“誰讓你死要面子活受罪啊,明明就是你沒有開口跟我說話呀,切。”她嘟著嘴,用極小極小的聲音嘀嘀咕咕。

那幾天啊,誰也別說誰。

都一樣,放下面子,只敢偷看,不敢搭話,而這次,放下面子的還是他。

“好了,過來,練歌吧。”

董雙沒說別的,重新站到他身旁。

肩挨著肩,低著頭瞧著手寫的詞

後來的幾天,由於緊張,兩個人會在空閑的時間,提前來這邊練習。

很累,可是那卻很幸福。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就像煮熱水,在彼此的努力之下,一點點升溫,變暖。

轉眼間,極到周三。

幾乎上全校都為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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