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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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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修斯決定在開學前一天帶德拉科去對角巷。那是對角巷一年裏最繁忙的一天,處處都是麻瓜巫師,要不是有要緊事要解決,盧修斯一定不會願意去接觸這些麻瓜。

他要處理一些黑魔法物品,平時魔法部的傲羅盯他盯得緊,雖然可以用覆方湯劑,但是到底還是不保險。借著陪德拉科買東西,他有正當的理由去對角巷,而且那天人多,很難註意到他們,順便帶德拉科也長長見識。

最主要的,盧修斯打聽到韋斯萊一家也決定在那天去對角巷——亞瑟那老東西假期忙著半夜搞偷襲,臨到開學才擠出一天時間,一想到他幾次三番帶人騷擾馬爾福家,盧修斯就氣的牙癢癢,正好送他們一份大禮!

“我真想不明白,明明可以郵寄,怎麽非要親自去對角巷。”阿狄麗娜沒允許索希爾跟著他們一起去對角巷,人太多了,魚龍混雜,出了亂子就不好了。

“可是,媽媽……”

索希爾撇了撇嘴,他已經十歲了,明年就可以去霍格沃茨上學了,媽媽還是把他當成小孩子,他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好了,希爾。沒商量,如果你想去對角巷,霍格沃茨開學以後我可以帶你去,現在,去找西弗勒斯吧,他明天可就要走了,你又要好長時間見不到他了。”

“別這樣——姑姑!讓希爾和我們一起嘛!我可以照顧好他的。”

德拉科從壁爐裏沖出來,盧修斯在他身後矜持的撣了撣披風,“麗娜,你太緊張了,讓希爾和我們一起吧,除了麻瓜多一些,讓人感覺很不適,不會有任何危險。”

見盧修斯也不和自己一條心,阿狄麗娜有些惱怒,“盧修斯,你明明知道……”

她及時的頓住了,有些話不適合在孩子面前講。

“那又如何?他躲不掉的,就憑他是馬爾福和多洛霍夫的血脈。”

盧修斯有些瞧不上阿狄麗娜草木皆兵的行為,就憑著索希爾的父親,他也不可能在這件事裏置身事外,總是躲有什麽用?連對角巷都不敢去,明年還怎麽放心讓索希爾去霍格沃茨

阿狄麗娜有些木然,是啊,怎麽躲得掉她知道索希爾的路比普通的小巫師難走的多,尤其是現在的形勢,所以她沒阻止西弗勒斯對索希爾堪稱嚴厲的教育。但是作為母親,她又不想要索希爾涉足這些風雨,總是想能庇護他一會兒就是一會兒,她的希爾,她怎麽能放心,怎麽願意放手……

“麗娜。”盧修斯把她的反應看在眼裏,關心則亂,阿狄麗娜在別的事上一向通透,唯獨對索希爾,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掉了。

“索希爾是大孩子了,你不能永遠替他做決定。”

盧修斯語氣稱得上嚴厲,這不是規勸,是警示。索希爾是聰慧的,但是若是阿狄麗娜總是這樣不願放手,他永遠無法成長。

阿狄麗娜有些頹然,這十年來,索希爾是她人生的大部分意義所在,如今,孩子長大了,到了需要她放手的時候,內心不可謂不掙紮。

索希爾聽的雲裏霧裏的,感覺舅舅和媽媽兩個人像在打啞謎似的,但是他看出來了,媽媽的態度松動了。

被索希爾和德拉科兩個人期待的眼睛盯著,阿狄麗娜也再說不出口制止的話,強忍著心裏的酸澀,點了頭。

索希爾歡呼著跟著盧修斯離開,阿狄麗娜望著空蕩蕩的房子,靜默了好長時間,終於讓自己接受了,索希爾已經長大了,他會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未來。以後的路,她不能代替他走……

明天霍格沃茨就要開學了,西弗勒斯想再去看阿狄麗娜一眼,從前他常常覺得戀愛中的男女膩歪的行為就是在浪費生命,如今年過三十,倒是體會到了什麽叫相思的滋味。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魔法部這兩天沒再去打擾她,但以防萬一,他還是該去寬慰幾句。給自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借口,西弗勒斯就懷揣著不可言說的心思來到了多洛霍夫莊園。

阿狄麗娜心裏一時空落落,又一時亂糟糟,連西弗勒斯走進了也沒發現。這呆楞的樣子讓西弗勒斯腳步又加快了幾分。

“發生什麽事了?”

他面無表情的坐在對面,看著和平時沒什麽兩樣,只是緊抿的嘴角顯出露出幾絲破綻,他在擔心。

“啊?西弗勒斯,你來啦……我,沒什麽,只是突然想到,一晃這都十年了,索希爾也快到了上學的年紀。”

西弗勒斯的到來打斷了阿狄麗娜的沈思,她怎麽好意思說自己在為孩子長大了,不再那麽需要母親而難過換個思路,阿狄麗娜也沒那麽難過了,難不成孩子長大了,她反而幼稚了?索希爾有主見是好事,盧修斯說的話都是有道理的。

西弗勒斯想不通她怎麽能一會失落,一會又高興起來,不過她高興,總歸是好事。

索希爾……這個暑假才過完十歲生日,西弗勒斯不禁也想到了十年前,剛出生沒多久的索希爾,他被阿狄麗娜逼得不得不認下這個教子。一開始,西弗勒斯是有不情願的,對待這個孩子也是責任大於情感,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看著他從繈褓裏的嬰兒,長成現在的模樣,他見過他幾次虛弱病危,險些搶救不過來,也見到了如今他能跑能跳,跟普通的孩子差別不大。

不論是他在索希爾身上付出的精力,還是那孩子對他的尊重和依賴,都讓他不能只用責任來看待索希爾。何況,他是阿狄麗娜的兒子。

“我們都不再年輕了,倘若索希爾還長不大,那恐怕才是你該擔心的。”

提起孩子,西弗勒斯和阿狄麗娜的心都是松弛的,阿狄麗娜很詫異,沒想到西弗勒斯竟然還會開玩笑,真是難得一見。

西弗勒斯不能體會阿狄麗娜為什麽失落,但是這一番話卻歪打正著,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女巫總是有辦法保養自己,阿狄麗娜看上去一點也不像三十歲的人,但是歲月仍然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跡,三十歲的女人和十七八歲的女孩,一眼就能讓人看出差別。

她都快忘了十七八歲的自己是什麽樣了……索希爾又怎麽能不長大不改變呢?

“魔法部最近沒再來找麻煩吧?”

目的達到了,西弗勒斯也不忘走一遍流程。

“沒有了,料想我們孤兒寡母也沒什麽值得他們費心的。”阿狄麗娜說的輕蔑,魔法部自從福吉上臺,這些年越發不成氣候了。因為盧修斯的打點,再加上確實認為他們一個女人和沒上學的孩子沒什麽威脅,比起這段日子被鬧的雞飛狗跳的其他純血家族,他們的生活稱得上是安逸。

“魔法部一向眼高手低。”

西弗勒斯毫不掩飾對魔法部的鄙夷,福吉簡直就是個沒腦子的蠢貨,整天盯著屁股底下的那把椅子。這話他沒說出來,因為福吉正是盧修斯扶植上臺的。但是同樣,福吉也得到了鄧布利多的支持。費盡心思扶上臺的魔法部部長不能為他所用,想來盧修斯也氣惱極了。

索希爾和德拉科興高采烈的來到了對角巷,正想著先去看看新出的光輪2001,就被盧修斯一個眼刀子刮的歇了心思。

“一會兒帶你們去一個地方,記住,不要碰那裏的任何東西。”

德拉科和索希爾跟在他身後進了翻倒巷,對於翻倒巷,正是好奇心旺盛的年紀,德拉科和索希爾曾經無比期待,可是真的進到裏面,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比起對角巷幹凈寬闊的街道,翻倒巷不僅路面崎嶇不平,而且十分臟亂,不是還有人用貪婪,陰桀的目光凝視著他們。讓從小嬌生慣養的兩個小公子頓時感到一陣惡寒。

“跟緊點,不要亂看,也不要亂拍。”

盧修斯低聲警告他們,特意留意著沒喊出名字。他帶著兄弟倆來到了一座低矮的房子面前,他看起來破破爛爛的——當然,翻倒巷的大多數商店都是如此。掛著的招牌也積滿了灰塵,隱約看出“博客·博金商店”的字樣。

盧修斯推門,讓他們先進去。索希爾進到店裏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家店的店長看起來像不想做生意的樣子,店裏到處擺放這亂七八糟的東西,他敏銳的感受到了很多黑魔法的氣息,甚至有一個帶著十分邪惡的詛咒的項鏈就大咧咧的放在櫃子上,只留了一張字條警示。

盧修斯穿過店堂,懶洋洋地看著陳列的物品,搖響了櫃臺上的鈴鐺,然後轉身對兒子說:“什麽都別碰,德拉科。”

德拉科正要伸手摸那只玻璃眼球,說:“我以為你要給我買件禮物呢。”他摸了摸鼻子,見鬼了,爸爸怎麽像背後長了眼睛一樣。

“我是說要給你買一把比賽用的飛天掃帚。當然,索希爾,還有你的。”

德拉科眼裏劃過興奮,光輪2001,那可比波特的光輪2000厲害多了!只不過想到波特,他就想到他竟然一年級就加入了魁地奇隊!頓時又開始罵罵咧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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