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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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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情

西弗勒斯是下午來到多洛霍夫莊園,索希爾被阿狄麗娜一番開導,終於走出了牛角尖,但是再見到他的時候,還是有些緊張。

“教父……”索希爾低低的叫了他一聲。

西弗勒斯點頭表示回應,依舊是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索希爾偷偷觀察了他一翻,發現他和往常沒什麽樣,這倒是讓他放開了不少。

西弗勒斯端起紅茶抿了一口,餘光望向坐在他面前,緊繃著身子的小豆丁,一時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他是帶著任務來的,來之前,他想好的是,要和索希爾好好談一談,打消他心底愚蠢的,自怨自艾的情緒,以免他以後在學習魔法的過程中誤入歧途。

但是在看到這個孩子時,想好的措辭完全不知道怎麽說出口。索希爾一只手臂還纏著紗布,可憐巴巴的望著西弗勒斯,讓一向以嚴厲著稱的教授,吐不出半句訓斥來。

看在他還受著傷的份上,想到之前在他懷裏嚎啕大哭的小巨怪,西弗勒斯這樣想著,他絕對不是舍不得兇這孩子。

“縮身藥劑的配方是什麽?流液草的采集時間是什麽時候龍血的作用有哪些”

實在不知道怎麽開頭,西弗勒斯打算幹脆考考索希爾這段時間的學習情況,這真是個糟糕極了的開頭,但是效果極好。

索希爾很快就沒心思胡思亂想了,絞盡腦汁搜刮著腦子裏關於這些問題的回覆。好在索希爾的魔藥知識儲備實在豐富,即使最近幾天有些懈怠,也沒影響他回答這幾個問題。

西弗勒斯不著痕跡的點頭,忽而又想到自己來的目地,幹巴巴的開口道,“不錯。”大概是因為極少誇獎人,一句“不錯”被西弗勒斯說的殺氣騰騰的,活像是有人拿著魔杖抵著他,逼他開口的一樣。

好在索希爾沒想這麽多,這還是他第一次被教父誇獎,以前,西弗勒斯點點頭就能讓索希爾心花怒放,現在居然還開口誇他了,索希爾只覺得幸福來得太突然,他從小聽到的溢美之詞不勝枚舉,但是都沒有西弗勒斯簡簡單單的“不錯”讓他感到滿足。

“教父,這是我應該做的。”

西弗勒斯看著自己努力繃著臉,卻掩蓋不了灰綠色的瞳孔裏迸發著興奮,明明很高興還要裝模作樣的教子——嗯,知道不喜形於色,這很好,就是功夫還不到家,但是比格蘭芬多那群有點成績就得意洋洋的蠢獅子強多了。

也許是給自己做多了心理暗示,西弗勒斯自發的開始從細枝末節扣出索希爾的長處——要是扣不出來,那也還有格蘭芬多的獅子襯托。

“咳,索希爾,你目前的魔藥水平,已經超過了霍格沃茨一部分二年級的學生了,我認為,你完全不需要急躁,為了熬魔藥而熬魔藥,你學不到任何東西,也體會不到魔藥的樂趣。”

西弗勒斯觀察著索希爾的表情,發現他接受良好,看來阿狄麗娜把他引導的很好。

“事實上,我認為你的長處不在魔藥,你在魔咒上的表現,十分令人驚艷。”西弗勒斯在腦子裏回憶著鄧布利多講話的場景,老蜜蜂天天吃糖,嘴也跟抹了蜜一樣,見人就誇,看來以後還得跟他多學學。

“希爾,你才五歲,魔力還沒有發育完全,如果你能夠合理的運用,假以時日,很難想象你今後的成就。”

看著西弗勒斯別扭的表情,索希爾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媽媽和教父,都在擔心他……

“教父,對不起,我……”索希爾想要開口解釋,但是阿狄麗娜溫柔的撫慰,和西弗勒斯一反常態的表現,就像一團棉花塞進胸口,柔柔的,沒什麽力度,卻讓人忍不住心口酸澀。

他也許不是最聰明的小孩,但他是被愛包圍著的小孩……

西弗勒斯不用他多解釋,擡手在他沒受傷的那一側肩膀上拍了拍,“索希爾,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你的腦袋瓜子能轉到那麽奇怪的角度,但是你聽好了,我一直都對你很滿意,我沒有表現出來,是不希望你因此而驕傲自滿,如果因此讓你變得不自信,甚至否定自己,那麽這是我的問題。原諒我,小多洛霍夫先生,我也是第一次給人當教父。”畢竟他對霍格沃茨的學生都是像秋風掃落葉一樣殘酷,哪裏能想的索希爾這樣的小幼苗完全經不起摧殘。

說出這一番話簡直太為難西弗勒斯,梅林知道,有多少次他差點沒克制住噴灑毒液,除了魔藥,這輩子還沒有什麽東西讓他這麽小心翼翼過。

“教父……”一枚純肉小炮彈撲進西弗勒斯懷裏,為了遮掩自己的紅眼圈,索希爾把頭死死埋在西弗勒斯的衣襟裏,聲音悶悶的傳來。

“謝謝你,教父,你是全世界最好的教父。我……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西弗勒斯有些黑臉,說完那些羞恥的話他就恨不得立馬原地消失,實在是不想跟這個小巨怪在這裏上演什麽煽情的戲碼。

阿狄麗娜剛想過來看看這一大一小聊的怎麽樣了,就看到如此溫馨的一幕——索希爾紮在西弗勒斯懷裏,男人臉上表情臭臭的,但是身體卻誠實地擡起一只胳膊擁著他,還細心的避開索希爾的傷處。

為了不打擾這溫情脈脈的兩人,阿狄麗娜悄悄退出來,唇角勾起,誰能想到西弗勒斯也能有這樣溫柔的一面呢?

可見沒什麽人是天生的冷心冷情,只不過沒找到人間值得罷了。

等到索希爾情緒穩定,從西弗勒斯懷裏退出來,他只覺得身上的重量一輕,才發現,一直挺直的脊背已經變得有些僵硬。

目光落在索希爾紅紅的臉蛋上,西弗勒斯掩飾一般的輕咳一聲,一時心軟,居然讓這小子在懷裏賴了那麽久!

“你傷的左手,我看你精神挺好的,現在離晚飯還有一段時間,立刻,馬上給我回憶一下你那劑失敗的魔藥,總結一下原因,寫一篇論文——快點!”

索希爾身體一抖,怎麽回事?明明上一秒教父還那麽溫柔的摟著他,下一秒就罰他寫論文他擡頭看了看西弗勒斯的臉色——看不出來是什麽表情,應該沒有生氣,他沒有做惹怒教父的是吧?

索希爾認真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為,今天下午的教父格外溫和,嗯,自己做魔藥出了事故,本來就應該好好反思,課程已經因為受傷提前一周結束了,但是他不能懈怠……

索希爾很快把自己說服了,完全沒發現自己的教父楞楞的坐在一邊,陷入了沈思。

西弗勒斯背靠在沙發上,黑袍上,索希爾剛才撲過來的地方起了一些褶皺,但他沒有伸手撫平,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褶皺的地方……就在剛才,索希爾在他懷裏的時候,他清晰的感受著那孩子的心跳,那麽清晰,那麽脆弱……

他沒有錯過那孩子細弱蚊蠅的一句“教父,我愛你。”即使他聲音小的像是在跟自己說話,但還是被他聽見了。

愛他西弗勒斯頓時覺得手腳僵硬。他沒想過會有孩子愛他,就像他同樣沒想過自己會給一個孩子做教父。

有很多人因為他的身份,能力,或者各種各樣的原因向他示愛,但是他從來都是不假辭色。在經歷了那麽多事以後,他沒想過接受任何人的愛,他像是黑暗中潛行的幽靈,煢煢孑立,他剩下的生命的意義早已註定,不必要的感情只會是拖累。

可是,當一個孩子說愛他,他能極力克制住想要上揚的嘴角,卻無法克制內心像是噴薄的火山一樣蔓延的喜悅和滿足——原來他一直也是渴望愛的。

理智告訴他,不應該這樣,溫暖的愛只會助長貪念,但是他還是摟住了索希爾,他想起阿狄麗娜總是在嘴邊念叨的,“希爾是媽媽的天使”——他真像一個天使,也是他的天使……

只是一個孩子,他這樣對自己說。他可以保護好這個孩子的,在完成鄧布利多交代的事情的同時。

晚飯時候,阿狄麗娜敏銳的發現,西弗勒斯對索希爾的態度變了,如果是,之前他對索希爾,更像一個盡職盡責的家庭教師的話,那麽現在,她好像真的看到了父親的光輝,就籠罩在西弗勒斯身上,也許他自己都沒察覺,他看希爾的眼神有多溫柔……

索希爾一無所覺的跟晚飯作鬥爭,右手插著阿狄麗娜給他切好的牛排往嘴裏送,他的論文已經寫完了,還有問題等著請教教父呢。

阿狄麗娜樂的差點就要笑出聲了,她相信西弗勒斯會解決索希爾的問題,沒想到結果出乎意料的好。

晚飯後,西弗勒斯離開前,阿狄麗娜得寸進尺的對索希爾說,“希爾,教父因為你好幾天沒有休息好,為了給你制作藥膏,快去給他一個晚安吻。”

索希爾沒多想,噔噔噔跑過去,晚安吻他熟啊,他吻過媽媽,舅舅,舅媽,雖然教父看起來跟晚安吻很不搭,但是今天的教父和以前的教父很不一樣。

西弗勒斯也楞在原地,要是往常,他可能直接就甩袖子走人了,但是今天,索希爾扯了扯他的袍子,他就順著力道蹲了下來,他感受著孩子的吻軟軟的落在他的兩頰。

“教父,晚安。”

“晚安……”

女人站在遠一點的地方,倚著墻笑的燦爛,西弗勒斯覺得自己應該氣憤,晚安吻她是怎麽想的?但是他沒有,可能是因為他接受了這個吻,並且感覺很不錯,也可能是燭光太溫柔,讓阿狄麗娜整個人都襯得溫婉又無害。

“晚安,西弗勒斯。”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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