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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探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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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探監

一片鬧騰過後,孫嬤嬤踏進浣衣坊,她頭戴抹額,身著說不上華麗,但風韻猶存。

至少在老章心中是這樣的。

她望著一院子的荒唐,面露不悅,微風襲來,她布衣翻卷,蕩入老章冰封多年的老夫心。

蔣年年瞧老章呆呆楞楞望著前方,微張著嘴,她尋著視線而去,見孫嬤嬤滿眼怒火。

她身一顫,緊接著咯噔一下意識到什麽,老章,不會春心萌動了吧。

老章,沒想到你好這口。

她伸手在老章面前晃了晃,“老章?”

他一動不動,傻了。

直到孫嬤嬤步步走來,“不知,章公公駕臨浣衣坊有何貴幹。”

老章連忙起身,渾然不顧手上還扶著蔣年年,她哎呦一聲猝不及防倒在地上,舊傷又添新傷,腦瓜子嗡嗡響。

老章,你重色輕友,不講武德。

只見平日裏板著張臉的老章春風蕩漾面帶笑容,他上前連連讓孫嬤嬤不用行禮。

孫嬤嬤自是省了力氣,她起身微皺著眉,心想這猥瑣的老匹夫盯著自己做甚,真想現在就罵過去有屁快放。

她忍下怒氣,皮笑肉不笑,又重覆一句,“不知,章公公駕臨浣衣坊有何貴幹。”

他見自己有些失禮,連忙板直腰,摸著胡子掩飾尷尬。

“嗷嗷,咱家……我是來整改浣衣坊內務和一些支出賬務。”

孫嬤嬤雙手搭在小腹,恭恭敬敬道:“回公公,賬務本在屋內,奴婢這就去取,您請稍等。”

“沒事沒事不急不急。”他見孫嬤嬤轉身,連忙跟上去,手中拂塵差點掉下,他嘿嘿一笑,“你這有茶嗎,咱家好渴啊。”

蔣年年趴在地上,枕著頭弱柳扶風,她吃瓜看戲,望著兩人消失在院子。

嘖嘖嘖,沒想到啊老章,還挺會。

她又想起孫嬤嬤的毒嘴,嗐,自求多福吧老章。

蔣年年望了眼池邊嘴巴逐漸合上的宮女,她拍拍手上灰塵準備起身,該幹嘛幹嘛去。

突然耳邊突然傳來,“年年,我的寶你爹我來了。”

她回頭,只見鄭魚提著她那鑲著珠翠的綢群跑來,耳上的紅寶攢金纏珠耳墜搖晃,雍容華貴。

但跟此刻她猙獰的臉有些反差。

她身後的宮女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她只好喊一聲,“蘭陵王妃到。”生怕不知的以為是哪個瘋子跑來,把她家王妃亂棍打出。

院內一眾宮女楞了片刻,隨後慌忙下跪,異口同聲,“參見王妃。”

“免禮免禮。”鄭魚邊跑邊道,她心想反正此刻蘭陵王也不在,規矩不規矩禮數不禮數都拋之腦後。

她只知道此刻,她的好姐妹蔣年年正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

“誒呦,你怎麽搞成這樣了,你這怎麽濕答答的。”

她摸著蔣年年的小臉,左轉右轉。

蔣年年脖子都快被擰斷了,她掙脫開,摸著喉嚨咳嗽道:“被潑的。”

“誰,誰敢。”她揮袖轉身,威嚴四射,蔣年年縮在她身後,鄭魚,你好man!

“打狗還得看主人。”

嗯?請註意用詞。

院裏的小宮女們慌了神,一個勁地磕頭,嘴中連連“不是我。”

蔣年年扯了扯鄭魚的袍子,“那人走了,你現在出去估計也沒影了。”

她叉腰,腰上玉佩宮鈴搖動,“要是讓我碰到她,非把她抽皮扒筋,做成人彘,”

她忽然俯身挑起蔣年年後面帶血的衣服,年年嘶得一聲,“幹嘛?”

鄭魚跨腿繞到她身後,“看看你傷啊,嘖這衣服都染上血了。”

“大姐,這大庭廣眾的。”她握住鄭魚的手臂,鄭魚一拍腦袋。

“哦對對對,咱進屋,我給你帶了醫師。”說完伸手招向大門,“女醫嬤嬤,你可以進來了。”

與此同時,老章正點頭哈腰地和孫嬤嬤出來,貼心地讓她小心腳下門檻。

鄭魚見此景,她瞇眼貼在蔣年年耳邊道:“介不是老章麽?”

蔣年年點頭,見老章那心花怒放的樣,區別對待啊。

鄭魚嗅到了什麽天大八卦氣息,“老章他這是,黃昏戀?”

蔣年年點頭,這一對毒cp,她是萬萬沒想到。

霸道宦官x毒舌嬤嬤

她已經想象到老章邪魅一笑,“丫頭,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孫嬤嬤倒是沒摔倒,摔倒的是老章,他門檻一絆,直直砸下去。

bgm起——

老章這龐然大物拉著孫嬤嬤一起栽了下去,沈悶一響,緊接著是偶像劇金典橋段。

本書初吻獻給老章和孫嬤嬤。

所有人屏氣凝神,目瞪口呆,鴉雀無聲。蔣年年頓時忘了疼痛,她張著嘴和鄭魚同時緩緩搖頭。

“哦買雷迪嘎嘎。”

老章摔得老腰直疼,他扶著腰還未起身,迎來的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在靜寂的浣衣坊格外脆響。

眾人下顎快僵住,此時恨不得拿一手瓜子,邊磕邊“磕”

孫嬤嬤滿臉通紅,活像個關公,她望了眼眾人,捂著嘴慌忙逃走,老章扶著老腰一瘸一拐緊追其後,嘴裏不停道歉。

蔣年年收起下巴,不再管《宦官的小嬌妻》又或者是《宦官的羅曼史》,她手撐著鄭魚的胳膊準備起身,她的屁股是一刻不能耽誤了,被水浸泡那麽久,怕等會就發炎,前功盡棄。

“蔣小年。”一道清朗的聲音傳來。

蔣年年扶額,又來一個。

她再次轉頭,見高儼笑著大步走來,他腰間的鎧甲還未卸去,看來是剛練兵回來。

今日一定是浣衣坊最熱鬧的一天,畢竟浣衣坊本就是個偏僻地。

浣衣宮女小聲道:“這是誰啊,沒見過。”

有個眼尖的趕緊跪下,拉著身旁的姐妹,“這這這,這是三皇子殿下。”

宮女們頓時緊跟著跪,兩掌撐在地上。

三皇子殿下那可是板上釘釘的未來太子爺,未來皇帝。

誰也不敢怠慢,撐著地的雙手都在抖,“參見三殿下。”

“平身平身。”

他向蘭陵王妃一拜,隨後單膝蹲下,望著蔣年年那落魄樣,她發絲淩亂,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

“怎麽回事,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了。”

今天是第幾次有人這麽問了,她咽了口唾沫打算長話短說。

還沒等她說出一個字,身後的宮女已條件反射連聲,“不是我。”

高儼二丈和尚摸不到頭,蔣年年擺手,“我稍後再說給你聽,王妃請的女醫嬤嬤站了好久了。”

趴了太久,她的腿都麻了,她攙著鄭魚要起來,卻突然天旋地轉,打橫被高儼抱在懷裏。

“失禮了。”

眾目睽睽之下,三皇子殿下將那個小宮女抱進屋裏,浣衣坊眾說紛紜。

原本跟在柳芊兒身邊趾高氣揚的宮女聚在盼娣身邊,雙手挽住她的胳膊,一臉笑盈盈客氣諂媚道:“從前都是那柳芊兒攛掇我們的,我們一時糊塗著了她的道,盼娣妹妹那麽善良,原諒我們好不好。”

盼娣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只能楞楞點頭。

“咱姐妹一場,到時候年年姐當了娘娘,你跟著飛黃騰達了可別忘了我們。”

“你跟年年姐關系最要好,快告訴我們,年年姐最喜歡吃些什麽。”

那些人平時要麽不搭理她要麽欺負她,這一下一擁而上,她頓時頭昏腦脹被問得糊塗,只一個勁點頭。

屋內,高儼將蔣年年放下,她拍了下他的手背,“你還知道失禮,這大庭廣眾的,你一個男子抱我一個女子,還不得被那一群嚼舌根的添油加醋。”

“小爺我跟你是結拜的兄弟,清者自清,隨她們說,不要那麽封建,我們不要在意世俗。”說完還瞧了下她的腦門。

蔣年年嘆氣,被古代人說封建,她是第一人。

鄭魚在鼻前扇了扇,忍不住皺眉,“怎麽一股黴味。”

等瞧見蔣年年的那張床,她心一揪,心疼至極,“你就睡這?回頭我讓王爺翻修一下浣衣坊,還有這被子……阿丫,你去尋一床暖和厚實的綢被來。”

床上的人豎起拇指,“王妃果然豪氣。”

高儼望著她那沁出血的衣衫,“嗐,才一個月不見,你怎麽淪落至此了。”

蔣年年手撐著頭,玩著枕頭一角平淡道:“殿下沒聽別人說是因為偷盜皇後娘娘的珠釵麽。”

“怎麽可能,就你那膽。”

蔣年年皺眉,怎麽不說是她那正直三觀人品。

“我去跟母後說說,你不可能偷東西的。”

她擡眉望著眼前少年天真的模樣,輕輕搖頭。

“別了,我怕娘娘再賞我一丈紅。”

她認命了,她怎能抗得過皇後,她能保下這條小命實屬不易。

女醫嬤嬤提著藥箱上前,望了望高儼又望了望蔣年年,猶豫不決。

蔣年年會意,伸手蕩著高儼的玉佩上的流蘇叮鈴作響。

“殿下,要不你回避一下?咱雖是兄弟,但這換藥還是註意點世俗哈。”

“知道了。”他又是一個敲頭,蔣年年一怒擰了把他大腿上的肉,他齜牙咧嘴。

轉眼又笑得燦爛,如春日春風,“哈哈不逗你了,小爺我午時便要回武場,就暫不奉陪了。”

蔣年年懶懶揮手,“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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