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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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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春節過後不久開學, 席庭越也回了申城,那邊好像出了點什麽事,而且到底大本營, 不能時時刻刻待在這邊。

研一下學期的課比上學期多,而且何茉茉和張渺在實習,幫老師幹活的主力軍變成尤音三人, 周一到周五幾乎沒有空閑時間,周六早上是她固定去福利院上課的時間, 其餘周末和工作日晚上全在畫畫。

她的新漫畫開始連載, 前兩部成績太耀眼, 讀者期待很高, 她現在手裏的這部壓力很大, 每一話都要反覆斟酌落筆,潤色。

悅看APP這個月估計要推出,到時候配上宣傳,新讀者越多, 壓力也越多, 尤音想想都頭疼。

席庭越一開始每天都給她發好幾條微信, 她沒時間回,後來漸漸發得少了,只早安晚安, 尤音要是不忙不累會給他回一個,忙的話倆人基本上兩三天不聯系。

二月, 冬日臨近末尾。

席氏董事會換屆選舉,席庭越春節回來一直在忙這件事, 這兩天能結束。

會議前半小時,方特助交代完會議流程後離開, 仲學推門進來。

“席總,都準備好了?”

席庭越捏捏眉心,露出絲疲倦,“差不多。”

以往董事會只是走個流程,但近兩年事情多,人事更疊頻繁,今年的董事會結束才是真正的大換血,開完會,席氏真正在席庭越掌握之中。

仲學:“不用擔心,剩下幾個翻不出什麽浪來了。”

席庭越淡淡應了聲,閉上眼假寐。

仲學看他眼底下的烏青,關心道:“等結束好好睡個覺,瞧你這精氣神,等下咱們公司第一個熬夜猝死的就是總裁。”

“知道。”

仲學見他意興闌珊,不再提起工作,含笑問:“小姑娘最近怎麽樣?”

等了會,仲學以為等不到答案,以為自己問的問題他不想回答,正要改口,聽見閉著眼的男人說:“還好,就是消息不怎麽回。”

仲學一楞,“什麽叫消息不怎麽回?”

席庭越不說了。

早上發,晚上回,或者第二天回,沒有什麽疏離,只是談不上熱情。

平靜得仿佛春節時期的親密是曇花一現。

他後來才漸漸明白她那晚說的話,沒有承諾,沒有束縛,她想要的是自由。

仲學自顧理解,並勸:“可能是太忙了,你以前忙的時候不也是第二天才回消息?”

席庭眼聞言睜眼,坐直來,盯著他看。

看得仲學又傻了,低低笑:“真第二天才回啊?”

男人瞳孔收縮,臉色不豫。

仲學笑聲更大,“真行啊這小姑娘,能讓我們席總等消息等一天的這天下只有她了,這下你也能體會到我們的艱難。”

席庭越沈默,想起以前。

越想,越愧疚。

他以前工作忙,手機不常看,私人微信也不太用,回消息確實不頻繁。

現在等消息的成他了。

可等不到的不只是消息,還有不能確定的心意。

不確定她是否還在意自己,喜歡自己。

患得患失。

特助來叫,席庭越停止思緒,拿上椅背上的西服離開。

......

水明漾別墅裏,知道席庭越回家的席嘉樹屁顛屁顛跑來,美名其曰好久沒見他哥,實質上是為了逃他爸媽的嘮叨。

席嘉樹比尤音小一歲,今年六月準備畢業,現在被丟到席氏實習。

這是個小公子哥,除了席家人沒人敢管,日子過得十分囂張。

就算席庭越回來也管不了他,他自己高層的事還多著呢,因而眼下放肆躺在客廳玩手機,游戲不敢玩的,要是被席庭越看見他打游戲他估計得被丟到垃圾堆裏。

而且尤音已經好久好久好久不跟他打游戲了,上次問她,她說手機沒有內存,卸載了......

他們這些人,真是一點樂趣沒有。

大門被推開,席嘉樹穿上拖鞋湊過去,“哥你回來啦。”

席庭越換鞋,脫了外套,覷他一眼,“你怎麽來了。”

“想你了唄。”席嘉樹開門見山,“我嫂子什麽時候回來?”

“自己問她。”

人已經往裏走,席嘉樹暗自嘀咕:真沒用。

席嘉樹繼續跟著他去廚房,他沒提什麽打游戲的事,最近席庭越忙得不可開交,這個時候找他打游戲分明是想挨揍。

席嘉樹十分貼心地討好:“要不我給嫂子打個電話?”

他哥這麽累,肯定想聽聽嫂子聲音啊。

席庭越回頭,臉上終於有了表情:“你打。”

她消息都不回,電話打過,也沒接,難不成換個人打就接了?

不到半分鐘,席嘉樹開始說起話:“嫂子是我是我,你幹嘛呢,睡了?”

“哦哦沒事沒事,就是想你了。”

“我啊,我現在在我哥公司工作呢,表現突出,每天都被誇。”

“那當然。”

席嘉樹一不小心聊上頭,擡頭一看,看見對面拿著水,臉色陰沈的男人,心一頓,立馬朝電話裏說:“嫂子,我哥在我身邊呢,你們聊你們聊。”

說完把手機遞過來,自己躲到客廳去了。

席庭越將手機貼到耳朵,靠著中島臺,放松身體,“音音......”

“怎麽了?”

“在做什麽?”

“還在畫畫,最近事情太多了,忙不過來。”

席庭越不知為何心底松口氣,“註意休息。”

尤音聲音變遠,應當是開了外放,“知道了。”

安靜下來,席庭越能聽見那邊觸控筆在平板上沙沙作響的聲音。

他聽了會,聽到手裏一瓶水喝完。

忽然問:“音音,有沒有想我?”

接著聽到意料之中的答案:“沒有。”

他說:“可是我很想你,怎麽辦?”

對方安靜一會,這次的答案倒有些意外,女孩聲音自然,“那你來找我啊。”

......

席庭越到底沒能按時回去,董事會後又接著一連串的事,等徹底空下來已經是五月。

春末,夏未

初,討人喜歡的季節。

席嘉樹倚在門口看他收拾東西,“哥,我能跟你一起去嗎?”

“不能。”

十分無情。

“那我自己買機票。”

“隨便你。”

這是同意了,席嘉樹轉頭問方特助要他的機票信息,一看到他第二天才走,又好奇問:“哥,怎麽今天不走,還有事嗎?”

“沒了,不著急。”

自己都動手收上衣服了,還不著急?

席嘉樹挑眉,沒揭穿,轉頭去買票。

晚上七八點,陳叔拿了個盒子進來,“先生,到了。”

“好。”席庭越上前打開盒子檢查,確認無誤。

席嘉樹好奇,可湊過去的腦袋被拍開,席庭越蓋上盒子。

陳叔在一旁笑著解釋,“這是先生托人從國外帶回來的畫具,小音喜歡的畫家送的,剛到。”

“哇噢。”席嘉樹懂了,怪不得專門等這一晚,還是為了嫂子啊。

席庭越對陳叔說:“收好,包裝好點,別嗑壞了。”

“好的先生。”

交代好,席庭越到樓上書房,他最近辦公都在二樓。

坐了會,拿過手機打電話,這次很幸運,一次撥通,對面嗓音輕軟,“餵,幹嘛......”

“睡了?”

“嗯,今天好累,都睡著了被你給吵醒。”

席庭越抿起唇,“對不起我的錯。”

“哼。”

“音音,我明天回去,早上十點到。”

“噢。”

那頭翻了個身,動靜不小,隨後又安靜。

席庭越溫聲:“你來接我好不好?”

像是在等待什麽,小心翼翼,下一秒,聽見回答。

“我不會開車啊。”

席庭越繼續說:“有地鐵,我陪你坐地鐵回去。”

她再次拒絕,聲調嬌氣:“好遠噢。”

沈默一會,快要睡著的女孩又說:“而且我明天還得去福利院,你自己回來吧。”

“今天周六不是去了嗎?”

“院長讓我明天再去一趟,帶新人。”

“好,那我們家裏見。”

“還有事沒,我要睡了......”

“音音。”席庭越叫她,“有沒有想我?”

“嘟嘟嘟”電話被掛斷。

席庭越無奈笑,笑著笑著嘴角弧度一點點拉平,習慣性打開朋友圈。

他私人微信加的人不多,刷幾條,刷到今天早上她發的照片。

尤音最近朋友圈發得頻繁,幾乎兩三天一條,都是分享生活,有時候是一頓晚飯,有時候是小區裏一只貓,有時候是她畫得滿意的一幅畫。

他看到都會給她點讚,畢竟這是這兩三個月裏唯一了解她近況的途徑。

今天也有,是福利院上課的照片,還有小朋友們專心畫畫的場景。

席庭越細看了看,照片上上課的人不是她,是一個男孩子,模樣清秀,看起來年紀小。

他想起電話裏她說的帶新人,這就是帶新人?一帶帶兩天?

席庭越皺眉看了好一會,點個讚退出來。

......

抵達北城,又花了四十多分鐘到家,席庭越把跟屁蟲席嘉樹趕上樓,去敲她屋子,敲好幾遍,用鑰匙開門,屋裏沒人。

席庭越上樓拿了車鑰匙,出門。

福利院離小區不遠,十幾分鐘路程,是個社會福利院,規模挺大。

門口保安不讓開車進,席庭越把車子停在路邊,進去時需要登記信息,還要抵押證件,他沒帶身份證,又去車上取了駕駛證過來,保安這才讓人進去。

福利院前面一棟樓是教學樓,這會有不少吵鬧聲音傳來。

席庭越問清楚繪畫教室,直接上二樓。

剛到,聽見熟悉的甜美聲音,“小朋友們,今天的小紅花獎勵給畫得最棒的威威,其他小朋友下次努力噢。”

孩子們熱情回應:“音音老師,我下次也要拿小紅花!”

“好嘞,老師相信樂樂可以的。”

席庭越唇角劃出笑,真是大朋友教小朋友。

他往前邁了兩步,聽見道男聲,“那今天我們的畫畫課就到這裏,小朋友們快去吃飯吧。”

“音音老師,安安老師再見。”

接著是悉悉簌簌收拾東西的聲音,席庭越走到教室後門,看見講臺上不知說什麽的倆人,尤音笑容燦爛,和男生靠得近。

小朋友陸陸續續離開,教室漸空,尤音往下看,終於看見席庭越。

她動作停住,幾秒後繼續,像是沒看見他,等收拾完孩子們用的畫板,回頭對男生說:“胥安,走吧。”

叫胥安的男生沒看到教室後門的人,這會也沒了小朋友,叫她:“好,姐姐。”

尤音一僵,下意識轉頭望去,果不其然,看見男人臉上陰沈得快滴水的臉色。

胥安順著她視線看見人,也是一楞,“這是......”

席庭越收斂神色,走進去,幾步來到跟前,自然牽起尤音的手,先發制人招呼:“你好,我是尤音男朋友。”

尤音盯著他側臉看,心裏笑不行,幼稚死了。

對面男孩眼裏的光一下沒了,怔怔問:“尤音姐,他是你男朋友嗎?”

尤音沒說是,也沒說不是,掙脫席庭越的手,轉身去拿包,再過來,“胥安,我可能中午沒法和你一起吃飯了,我們下次再約。”

胥安看著眼前高大男人充滿敵意的眼神,心裏漸漸不爽,故意道:“那姐姐下周還是你帶我嗎?”

“我每周六來,你可以一起。”

胥安咧嘴笑,“好,謝謝姐姐。”

一口一個姐姐,叫得某人眼神能刀人。

上了車,尤音還在系安全帶,他傾身靠過來,捧起臉就親下去,輕輕咬她唇,像是洩恨。

氣息相融,沒啟動的車子沒開空調,悶熱。

男人摸到她脖子出的細汗,踩下剎車,按了開火鍵,再摸到空調開關,全程嘴沒離開過。

空氣裏、身上燥熱終於得到緩解。

尤音由著他親了會,等到車外行人投過來視線才推開,“好了啊,還在外面呢。”

席庭越松開,抵著她額頭平覆呼吸。

尤音揚唇笑,“席庭越,你是不是吃醋了?”

是,醋了,她身邊總是有許多這樣的爛桃花,攔都攔不住。

姐姐,一個二十不到的小男孩只會說漂亮話哄人開心,偏偏她看起來很受用。

但嘴上不肯承認,聲線平靜:“沒吃醋,我知道你們沒關系。”

尤音笑得更開心,“嗯,沒吃醋就好,回家吧。”

路上尤音一直在回覆消息,笑容不斷。

等紅綠燈,席庭越沒忍住,看過來,似是隨口問,“有急事啊?”

尤音沒看他,手指還啪啪打字,“沒啊,胥安,他現在大三,說也想考研,問我取經呢,他說下周請我吃飯細說。”

席庭越緊起眉心,“你答應了?”

“答應啊,為什麽不答應?”

尤音關掉和網友的微博私信界面,扭頭看向陰沈男人,嫣然笑道:“我現在單身,有這麽一個可愛帥氣弟弟想要追我,還會甜甜叫我姐姐,我心動一下不行嗎?”

紅燈變綠,領先勞斯萊斯不動聲響,直到後面車子喇叭按得震天響,席庭越收起情緒,啟動車子。

到家,上到三樓先看見等在門口的席嘉樹。

自從尤音離開申城後倆人一直沒見過,這會再見,席嘉樹激動不已,“嫂子,嗚嗚嗚我們好久沒見了。”

尤音上前,虛虛擁抱了他一下,“嘉樹,好久不見。”

席嘉樹瞥見跟在後面的男人警告眼色,立即松開,“嫂子,你還好嗎?”

“好著呢。”尤音找鑰匙開門,三人一起進屋。

沒有席嘉樹的拖鞋,她找了祁夏的給他,小了點,但還能穿。

席嘉樹看他哥腳上那雙,心裏暗嘆,嘖,看來他哥待遇不錯嘛。

再看小得不能再小的一房一廳,席嘉樹心疼,“嫂子,你怎麽不換個大房子啊,這裏好小。”

“不小啊,我一個人夠了。”尤音轉向冰箱,“喝點什麽?”

“可樂。”

“沒有可樂

,只有水。”

“那就水。”

尤音倒了水過來,兩杯,沒有席庭越的份,接著跟席嘉樹說話,聊近況聊他畢業的事情聊他的工作,全程無視某人。

席庭越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沒有插嘴的空隙。

過了會,不知道什麽時候叫的外賣送到,三人一起吃了午飯。

午飯過後席嘉樹拉著尤音打游戲,她今天沒什麽事做了,沒拒絕,重新下載游戲,打算打幾把放松放松。

席嘉樹:“哥你來不來?”

尤音一聽,撲哧笑:“他怎麽可能會打游戲。”

“嫂子,你別小看我哥,他可厲害了。”席嘉樹看了眼沒出聲阻止的席庭越,再接著說:“你還跟他打過呢。”

尤音微楞,轉頭去看靠在書桌邊的男人,視線相觸,她從他眼裏沒有看見否認。

席嘉樹又問:“哥,你來不來,上線。”

席庭越拿過手機,登錄游戲,需要更新,正好尤音的還在下載,一起等了會。

五分鐘後,尤音看著被席嘉樹邀請進隊伍的“月亮”,雙眼登時裝滿不可置信。

這......

上次打游戲幾乎是一年多前的事情,她有時候壓力大想放松放松,上線時席嘉樹不在,但是這個“月亮”會在她上線後一會顯示在線,她就邀請他打過三四把。

就兩次,可那兩次裏她幾乎把他當成情緒垃圾桶,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現在......尤音再擡頭看他,席庭越好像目光一直在她身上,輕易又對上。

旁邊席嘉樹嘰嘰咕咕,可周邊聲音都被屏蔽在她耳外,只剩視覺。

良久,男人淺淺勾起笑,“打嗎,蠟筆小音?”

席嘉樹也催著,三人開了這把游戲。

“月亮”技術很好,領著他們所向披靡,沒一會結束戰鬥,奪得勝利。

席嘉樹玩起興,尤音也因為良好的游戲體驗暫時忘掉那些。

一打,打到晚飯時間。

晚飯在外面吃,有席嘉樹在場子總是熱鬧,一頓飯吃得歡快。

九點多到家,席庭越把人趕上樓,席嘉樹眼神暧昧,“哥你和我嫂子住啊?”

“滾。”

“嘿嘿。”

席嘉樹滾上樓。

尤音沒理他們,進屋找衣服洗澡,最後被堵在衛生間裏。

終於得了空單獨相處。

席庭越垂眸盯著人,小心問:“生氣了?”

“沒有。”尤音瞥開眼,手撐上身後洗手臺,有些硌手。

他解釋:“沒想瞞你,只是那時候你生氣不理我,我想多靠近你一點點,沒辦法。”

尤音咬著下唇,視線落在他襯衫第二顆扣子,沈默不語。

沒生氣,有什麽好生氣的,都一年前的事,只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一直不喜歡席嘉樹打游戲的,“游戲”兩個字和他犯沖,她難以想象他當時下載游戲登錄游戲的狀態場景。

那會他們才剛分開不久。

席庭越把人抱上洗手臺,視線平視,他右手捧上她臉,大拇指輕輕摩挲著臉頰,聲線溫柔:“給你帶了禮物,Doris送的,她用過的畫具。”

尤音終於擡眸,清亮的瞳孔閃爍,“你......”

“能原諒我嗎?”

“我說了我沒生氣。”

“好。”席庭越拇指移到她唇邊,色氣又緩慢地流連,低聲問:“有沒有想我?”

他最近經常問這句話,即使每次得到都是“沒有”這個答案依然樂此不疲地問,尤音依舊回答:“一個月見一次,有什麽好想的。”

這三個多月他是沒回來,可每隔一個月的某個夜晚門都會被鑰匙打開,一共四次,第一次是她生日那天晚上,她當時在畫畫,聽見鎖頭聲音嚇一跳,眼睛已經四處尋找趁手的工具。

可門一開,看見個風塵仆仆的男人,晚上十一點,他手裏居然還提著蛋糕。

之後同樣,晚上來,第二天最早的班機走,她一醒,身邊沒了人。

時間多的話他會纏著要,時間少就抱她睡覺,一覺到天亮,仿佛只是打個飛的來睡覺。

尤音問:“這次回來待多久?”

席庭越唇代替手,貼著她的說話,“不走了。”

隨後一點點侵略。

尤音伸手抱上他脖子,給予回應。

狹窄空間裏溫度持續上升,旖旎連綿。

在他手開始不安分時尤音按住,席庭越睜眼,充滿欲望的眼裏全是不解與灼熱。

尤音盯著那雙眼睛問:“今天是不是吃醋了?”

就像他執著於她有沒有想他,她也想知道答案。

席庭越給了她答案:“吃醋了,是個男的在你身邊我都不舒服,不喜歡他看你的眼神,不喜歡他叫你姐姐,不喜歡你答應他。”

尤音滿足,攀著他脖子甜美笑:“那我能不能答應他?”

席庭越清醒兩分,認真答:“我心裏希望你不要答應,但不會阻止你。”

尤音挑起眉稍,被親吻過的潮紅臉頰漾出兩個淺淺的梨渦,“那我下周和他去吃飯。”

男人眼裏晦暗不明,抱起人,轉身進浴室。

很快,浴室響起水聲,水霧彌漫,透明玻璃門蒙上霧氣,映出兩道交疊的繾綣人影。

半夜一點,動靜漸歇。

洗過澡,被窩裏都是她沐浴露的味道,不是茉莉花了,但味道相似,一樣清新淡雅。

懷裏女孩似乎睡著,臉還泛著粉,幹凈又誘惑,是這個世上最誘人的顏色。

席庭越低頭親了親,小聲叫她:“音音。”

女孩嗓音有氣無力,綿軟得像只小貓:“嗯......”

“還喜歡我嗎?”

房間靜得只剩空調工作的輕微細響,還有風從窗戶闖入的動靜。

以及他抑制不住的心跳。

良久,女孩伸手抱他腰,蹭著他胸口,好像終於找到個舒服位置,“我好困吶,睡覺......”

動作親密,言語卻逃避。

席庭越一顆心在深不見底的海洋漂流,沈沈浮浮,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走到終點。

她好像愛他,卻又不是那麽愛他,也不是非他不可。  她自由且清醒,已經不再是那個需要依附他依附席家的女孩,隨時能離開。

席庭越無聲嘆息,抱緊人。

算了,現在抱著她的是自己不是麽。

他得學會自我妥協。

......

第二天早上七點半,席庭越被噩夢驚醒,一睜眼,身旁無人。

他心底一慌,出門找人,不大的空間一覽無餘,沒有人存在的痕跡。

席庭越轉身回屋,撥通電話,下一秒,客廳響起鈴聲。

男人臉上現出恐慌,心跳加劇,指尖刺進掌心肉裏。

他深呼吸,鎮靜兩秒。

那麽一個人不會丟。

她不會走的。

上樓,按指紋,手指不對,又換一個,還是不對,指紋鎖發出警告,嗶嗶嗶的聲音格外刺耳。

他捏緊拳心,忍下急躁,等警告過去,按密碼。

才按一個數字,門開了,心裏的人在門內。

尤音手裏還拿著鍋鏟,看見門外臉色緊繃,額頭一層汗的男人,吃驚道:“你怎麽了?”

席庭越心臟回歸原位,一步邁入,緊緊把人抱進懷裏,禁錮著對方肩膀的手微微顫抖,低低出聲:“音音,別離開我。”

動彈不得的尤音被話裏的憂傷驚到,鍋鏟掉到地面,“哐啷”一聲,在春末夏未至的清晨無比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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