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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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11
假期來得那樣迅速，在我還沒準備好的時候，為期一周的紀念國王誕辰的假期終於到來了。
我盤腿坐在地毯上，用嚴苛的目光打量著高弗米德。
“你就穿這個？”我上下打量高弗米德的衣服。
那衣服顯然有些年頭了，穿在高弗米德的身上，你能感覺到那種局促——它的褲腿太短，袖口太緊繃，肩線的位置更是可笑——無論從什麽角度看，那都是一套完全不合身的禮服。
誠然我沒參加過皇宮的聚會，但我不是傻子。
就算是學院的年末舞會，拿出這樣的裝扮都會讓人恥笑，更別說這是為了慶祝國王誕辰的活動——而高弗米德即便再不受重視，也是國王的孩子。
“你就沒有別的衣服嗎？”我對高弗米德說，“更加……符合你現在身材的。”
我看著高弗米德的身體。
那緊繃的襯衫仿佛下一秒就要炸開。
過於緊身的衣服甚至能讓我看清楚對方肌肉的輪廓……我想起有人曾經向我打聽過高弗米德是否需要一份兼職。
很簡單的兼職。
只需要給他們做模特就行。
代價是需要脫得幹幹凈凈——好吧，還有一條布可以擋在他的下身——但那和渾身□□有什麽區別？
所以我沒詢問高弗米德，就幫他拒絕了這一份兼職。
“沒有。”高弗米德說。
他低頭打量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不自在地拉扯了一下自己的袖口——他的表情也很詫異，似乎沒想到這衣服會如此不合身。
“你上次穿這個衣服是什麽時候？”我問。
“一年前。”高弗米德回答的非常迅速。
他想要彎腰，但顯然這件衣服不會給他發揮的機會……他沈默了幾秒，最後還是脫下了身上的衣服。
“你的父親，我是說國王。”我在他面前的時候，說話一向放肆，“他就沒給你準備一些能穿的衣服？”
“不那麽寒酸的衣服。”我刻薄地評價。
“沒有。”高弗米德說。
“他根本不記得自己還有一個兒子。”他對此有種稀松平常的態度，在我面前，他毫不避諱的解開了自己的上衣、褲子。
然後又找到了真理學院舉行盛大活動時的那件禮服。
“你覺得穿這個如何？”他拎著衣服轉頭詢問我。
高弗米德此時身上只有一件已經解開的襯衫，他的褲子也松松垮垮地掛在腰胯上，我從沒有見過他如此懶散的模樣，這讓我覺得很新奇。
我的視線在他的胸膛上停留了一會兒，與我那種不健康的瘦削蒼白不同，高弗米德的膚色十分健康，雖然白皙，但卻更有光澤——他和我不一樣，雖然我們堅持光明法師不需要靠著□□的蠻橫力量戰勝一切，但他偶爾會去工作，做些來錢的辛苦活計，這讓他的身體遠比我要好上許多。
“不怎麽樣。”我說。
“他們只會以為你是那個老頭子的跟班。”我說的老頭子當然是真理學院的院長，對方也受邀參加了國王的誕辰舞會。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高弗米德聳聳肩，並沒有太在意這句話。
他在我的面前脫下了襯衫，然後換上了那件白色與金色混織的學院禮服，然後他脫下自己的褲子，換上了相似風格的長褲。
直到對方打理好了自己的頭發，我才轉開視線。
我心不在焉地翻著手裏的書籍，直到他在我的面前蹲下——
“也許要到半夜。”他不確定地說。
他擡頭看向我，“我明天早上會回來。”
這和我有什麽關系？我想，我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他這個回答。
但我猜高弗米德肯定誤會了什麽，他居然笑了下，然後伸手碰了下我的腦袋，“我保證明天早上會回來。”
“這和我無關！”我強調，生怕對方誤會了什麽。
“只是我想這麽說而已。”高弗米德說。
他伸手拿過掛在門口的披風，又和我告別之後，才離開了房間。
……
直到夜裏11點，王城裏開始燃放煙花，高弗米德也沒有回來。
我趴在窗戶上，最後選擇推開了窗戶——
冷風讓我的身體顫抖了幾秒，我裹緊了被子，看向遙遠的王城，我想高弗米德肯定在那兒很不自在，甚至在腦袋裏想象了一下對方被奚落的場景。
這莫名的想象讓我很快笑了出來。
我趴在窗戶上，把半邊身體探到了窗戶的外面。
國王的誕辰在帝國是個重要的節日，今晚路上幾乎沒有人停留，街道上靜悄悄的，我的視線看了一圈，很快在某個地方停留了幾秒。
我看見了熟悉的白色與金色混織的學院禮服，以及那個站在樓下的身影。
“高弗米德。”我喊了他的名字。
似乎沒想到自己會聽到別人呼喚他，幾秒之後他才擡頭看著我，然後他沖我點點頭。
我幹脆關上窗戶，等待高弗米德從樓梯那兒上來。
這棟房子實在年代久遠，無論誰走在樓梯上，都會發出嘎吱的聲音，每一次的深夜，只要有人走在樓梯上，都會引來陣陣抱怨。
我聽著那熟悉的嘎吱聲，以及其他房間傳來的抱怨聲，然後聽到了開鎖的聲音。
下一秒高弗米德就出現在了小小的閣樓裏。
“舞會如何？”我站起來詢問高弗米德。
“還不錯。”高弗米德說，他走到我的面前，然後經過我的身邊，開始脫掉身上的學院禮服，“很熱鬧，人很多。”
他脫下了身上的外套，“我見到了……國王……”他沒有稱呼他為父親，“還有我的哥哥們。”
“不過他們看上去身體健康，短時間應該不會前往冥界。”他用我常說的話，來形容他的兄弟們。
“我還見到了老頭子。”他說起了真理學院的院長，“依舊很精神。”
我看著高弗米德慢慢脫下自己的學院禮服，最後換上了他常穿的那件米色的家居服，然後他才回頭看著我，“你呢？”
他詢問，“你覺得無聊嗎？”
他知道這是第一次一個人過國王的誕辰，去年我還和我的叔父一起前往了那片神秘的大陸，現在卻只能蝸居在不到65平方英尺的狹窄閣樓上。
我看著高弗米德，“你在說謊對嗎？”
“你沒看見國王，也沒看見你的兄弟。”我說，“更沒有看見院長。”
高弗米德看向我。
“有些時候，如果知道對方在說謊，不戳穿也是一種禮貌。”他間接回答了我的疑問。
“我很抱歉。”我說，“我一向沒什麽禮貌。”
高弗米德沒有說話，正當我以為對方生氣的時候，他坐在了地毯上，然後仰頭看著我，“你怎麽發現的？”
“你的身體太冷了。”我說。
在對方剛剛進來的瞬間，我就感覺到了那仿佛死屍一樣的寒冷，那顯然是在外面站了很久才會沾染上的冷冽氣息。
尤其是禮服的下擺，我甚至能夠看見一些細小的結晶。
他肯定已經在外面站了很久。
“我沒進去皇宮。”高弗米德說。
“國王不記得自己有第十五個兒子。”他平靜地對我說，“當然我的兄弟們也這麽覺得。”
“你在傷心？”
“並不。”
高弗米德說。
“我從不傷心。”
他伸出手，示意我也伸出來。
我伸手，發現一個東西落到了我的掌心裏。
那是一枚銀色的掛墜。
“節日快樂。”高弗米德說。
“你買的？”
“我撿來的。”高弗米德回答。
我並不相信高弗米德的話，我舉起那一枚銀色的吊墜，幾秒之後才對高弗米德說，“我是不是也應該送你一些東西？”
“你想要什麽？”我問，但很快我又補充，“如果是想要減免2枚金幣的債務，那不可能。”
高弗米德仿佛早已經預料到了我會這麽說，他笑了一下。
“我不需要。”
高弗米德對我說。
“我不需要任何禮物。”他轉頭看向閣樓上的窗戶，此時王城裏的煙花還在綻放，“我不需要饋贈，我想要的自己會拿到。”
“比如王位？”我註意到了高弗米德的視線方向。
“當然不是。”
高弗米德說。
“也許你們都不相信，但我對王位沒有任何興趣。”
他站起來，拿著水壺，準備給自己沖一些帶著香料的茶葉，“如果你想送我禮物……”
我立即提起精神，我就知道高弗米德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我腦袋裏思考了許多對方想要的禮物，盤算會不會用到我的私房錢——如果價格昂貴，我選擇把對方的吊墜直接還給他。
他放下手中的水壺，轉頭面向我。
“給我個擁抱怎麽樣？”他問。
“只是擁抱？”
“只是擁抱。”
居然不需要花錢，這也太棒了，我在心底嘀咕了幾句，走過去抱住了高弗米德。
對方的身體依然有些冰冷，我從他的胸膛裏還能感覺到殘留的冰冷空氣，很快我感覺到高弗米德的手也攬住了我的肩膀。
“你很暖和。”他說。
“當然，我沒有離開房間。”
高弗米德的額頭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節日快樂？”我有些不確定地說。
節日快樂。”高弗米德靠在我的肩膀上，我看向窗外的煙花，此時王城的煙花也恰好放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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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來得那樣迅速，在我還沒準備好的時候，為期一周的紀念國王誕辰的假期終於到來了。
我盤腿坐在地毯上，用嚴苛的目光打量著高弗米德。
“你就穿這個？”我上下打量高弗米德的衣服。
那衣服顯然有些年頭了，穿在高弗米德的身上，你能感覺到那種局促——它的褲腿太短，袖口太緊繃，肩線的位置更是可笑——無論從什麽角度看，那都是一套完全不合身的禮服。
誠然我沒參加過皇宮的聚會，但我不是傻子。
就算是學院的年末舞會，拿出這樣的裝扮都會讓人恥笑，更別說這是為了慶祝國王誕辰的活動——而高弗米德即便再不受重視，也是國王的孩子。
“你就沒有別的衣服嗎？”我對高弗米德說，“更加……符合你現在身材的。”
我看著高弗米德的身體。
那緊繃的襯衫仿佛下一秒就要炸開。
過於緊身的衣服甚至能讓我看清楚對方肌肉的輪廓……我想起有人曾經向我打聽過高弗米德是否需要一份兼職。
很簡單的兼職。
只需要給他們做模特就行。
代價是需要脫得幹幹凈凈——好吧，還有一條布可以擋在他的下身——但那和渾身□□有什麽區別？
所以我沒詢問高弗米德，就幫他拒絕了這一份兼職。
“沒有。”高弗米德說。
他低頭打量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不自在地拉扯了一下自己的袖口——他的表情也很詫異，似乎沒想到這衣服會如此不合身。
“你上次穿這個衣服是什麽時候？”我問。
“一年前。”高弗米德回答的非常迅速。
他想要彎腰，但顯然這件衣服不會給他發揮的機會……他沈默了幾秒，最後還是脫下了身上的衣服。
“你的父親，我是說國王。”我在他面前的時候，說話一向放肆，“他就沒給你準備一些能穿的衣服？”
“不那麽寒酸的衣服。”我刻薄地評價。
“沒有。”高弗米德說。
“他根本不記得自己還有一個兒子。”他對此有種稀松平常的態度，在我面前，他毫不避諱的解開了自己的上衣、褲子。
然後又找到了真理學院舉行盛大活動時的那件禮服。
“你覺得穿這個如何？”他拎著衣服轉頭詢問我。
高弗米德此時身上只有一件已經解開的襯衫，他的褲子也松松垮垮地掛在腰胯上，我從沒有見過他如此懶散的模樣，這讓我覺得很新奇。
我的視線在他的胸膛上停留了一會兒，與我那種不健康的瘦削蒼白不同，高弗米德的膚色十分健康，雖然白皙，但卻更有光澤——他和我不一樣，雖然我們堅持光明法師不需要靠著□□的蠻橫力量戰勝一切，但他偶爾會去工作，做些來錢的辛苦活計，這讓他的身體遠比我要好上許多。
“不怎麽樣。”我說。
“他們只會以為你是那個老頭子的跟班。”我說的老頭子當然是真理學院的院長，對方也受邀參加了國王的誕辰舞會。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高弗米德聳聳肩，並沒有太在意這句話。
他在我的面前脫下了襯衫，然後換上了那件白色與金色混織的學院禮服，然後他脫下自己的褲子，換上了相似風格的長褲。
直到對方打理好了自己的頭發，我才轉開視線。
我心不在焉地翻著手裏的書籍，直到他在我的面前蹲下——
“也許要到半夜。”他不確定地說。
他擡頭看向我，“我明天早上會回來。”
這和我有什麽關系？我想，我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他這個回答。
但我猜高弗米德肯定誤會了什麽，他居然笑了下，然後伸手碰了下我的腦袋，“我保證明天早上會回來。”
“這和我無關！”我強調，生怕對方誤會了什麽。
“只是我想這麽說而已。”高弗米德說。
他伸手拿過掛在門口的披風，又和我告別之後，才離開了房間。
……
直到夜裏11點，王城裏開始燃放煙花，高弗米德也沒有回來。
我趴在窗戶上，最後選擇推開了窗戶——
冷風讓我的身體顫抖了幾秒，我裹緊了被子，看向遙遠的王城，我想高弗米德肯定在那兒很不自在，甚至在腦袋裏想象了一下對方被奚落的場景。
這莫名的想象讓我很快笑了出來。
我趴在窗戶上，把半邊身體探到了窗戶的外面。
國王的誕辰在帝國是個重要的節日，今晚路上幾乎沒有人停留，街道上靜悄悄的，我的視線看了一圈，很快在某個地方停留了幾秒。
我看見了熟悉的白色與金色混織的學院禮服，以及那個站在樓下的身影。
“高弗米德。”我喊了他的名字。
似乎沒想到自己會聽到別人呼喚他，幾秒之後他才擡頭看著我，然後他沖我點點頭。
我幹脆關上窗戶，等待高弗米德從樓梯那兒上來。
這棟房子實在年代久遠，無論誰走在樓梯上，都會發出嘎吱的聲音，每一次的深夜，只要有人走在樓梯上，都會引來陣陣抱怨。
我聽著那熟悉的嘎吱聲，以及其他房間傳來的抱怨聲，然後聽到了開鎖的聲音。
下一秒高弗米德就出現在了小小的閣樓裏。
“舞會如何？”我站起來詢問高弗米德。
“還不錯。”高弗米德說，他走到我的面前，然後經過我的身邊，開始脫掉身上的學院禮服，“很熱鬧，人很多。”
他脫下了身上的外套，“我見到了……國王……”他沒有稱呼他為父親，“還有我的哥哥們。”
“不過他們看上去身體健康，短時間應該不會前往冥界。”他用我常說的話，來形容他的兄弟們。
“我還見到了老頭子。”他說起了真理學院的院長，“依舊很精神。”
我看著高弗米德慢慢脫下自己的學院禮服，最後換上了他常穿的那件米色的家居服，然後他才回頭看著我，“你呢？”
他詢問，“你覺得無聊嗎？”
他知道這是第一次一個人過國王的誕辰，去年我還和我的叔父一起前往了那片神秘的大陸，現在卻只能蝸居在不到65平方英尺的狹窄閣樓上。
我看著高弗米德，“你在說謊對嗎？”
“你沒看見國王，也沒看見你的兄弟。”我說，“更沒有看見院長。”
高弗米德看向我。
“有些時候，如果知道對方在說謊，不戳穿也是一種禮貌。”他間接回答了我的疑問。
“我很抱歉。”我說，“我一向沒什麽禮貌。”
高弗米德沒有說話，正當我以為對方生氣的時候，他坐在了地毯上，然後仰頭看著我，“你怎麽發現的？”
“你的身體太冷了。”我說。
在對方剛剛進來的瞬間，我就感覺到了那仿佛死屍一樣的寒冷，那顯然是在外面站了很久才會沾染上的冷冽氣息。
尤其是禮服的下擺，我甚至能夠看見一些細小的結晶。
他肯定已經在外面站了很久。
“我沒進去皇宮。”高弗米德說。
“國王不記得自己有第十五個兒子。”他平靜地對我說，“當然我的兄弟們也這麽覺得。”
“你在傷心？”
“並不。”
高弗米德說。
“我從不傷心。”
他伸出手，示意我也伸出來。
我伸手，發現一個東西落到了我的掌心裏。
那是一枚銀色的掛墜。
“節日快樂。”高弗米德說。
“你買的？”
“我撿來的。”高弗米德回答。
我並不相信高弗米德的話，我舉起那一枚銀色的吊墜，幾秒之後才對高弗米德說，“我是不是也應該送你一些東西？”
“你想要什麽？”我問，但很快我又補充，“如果是想要減免2枚金幣的債務，那不可能。”
高弗米德仿佛早已經預料到了我會這麽說，他笑了一下。
“我不需要。”
高弗米德對我說。
“我不需要任何禮物。”他轉頭看向閣樓上的窗戶，此時王城裏的煙花還在綻放，“我不需要饋贈，我想要的自己會拿到。”
“比如王位？”我註意到了高弗米德的視線方向。
“當然不是。”
高弗米德說。
“也許你們都不相信，但我對王位沒有任何興趣。”
他站起來，拿著水壺，準備給自己沖一些帶著香料的茶葉，“如果你想送我禮物……”
我立即提起精神，我就知道高弗米德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我腦袋裏思考了許多對方想要的禮物，盤算會不會用到我的私房錢——如果價格昂貴，我選擇把對方的吊墜直接還給他。
他放下手中的水壺，轉頭面向我。
“給我個擁抱怎麽樣？”他問。
“只是擁抱？”
“只是擁抱。”
居然不需要花錢，這也太棒了，我在心底嘀咕了幾句，走過去抱住了高弗米德。
對方的身體依然有些冰冷，我從他的胸膛裏還能感覺到殘留的冰冷空氣，很快我感覺到高弗米德的手也攬住了我的肩膀。
“你很暖和。”他說。
“當然，我沒有離開房間。”
高弗米德的額頭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節日快樂？”我有些不確定地說。
節日快樂。”高弗米德靠在我的肩膀上，我看向窗外的煙花，此時王城的煙花也恰好放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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