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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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2
正如你所看到的，我正在高弗米德的臥室裏，我嘗試過離開這個臥室，發現我能夠移動的距離，最多也只到臥室之外的6.5英尺，我無法離開這棟房子。
我並不知道這件事產生的緣由，就像我也不知道高弗米德為什麽要殺死我一樣——就像前面說過的，我們曾經是同學，更親密的時候，還當過一段時間的室友。
那是我進入真理學院第二年的故事，我叔父的非法販酒生意還是被當時的帝國官員發現了，為了逃避，他很快就遠離了帝國的範圍，乘坐那艘他偷偷運酒的貨船離開了這片大陸——聽說他到了一個聯邦制的政府，沒有皇帝當然也沒有貴族什麽的，那裏更沒有禁酒令——這些都是我畢業前一年收到的信件裏知道的。
或許是良心未泯，在離開帝國的前一天，我的叔父給我留下了50枚金幣，夠我支付當年的學費以及一些生活費用。
理所當然的，我受到了牽連。
但大概是高弗米德從中周旋的緣故（雖然我不止一次懷疑這件事），所幸我沒有進入監獄，而是繼續在真理學院學習——在面對審查的時候，我也不止一次表示，我對叔父的售酒生意完全不知情，我只以為他是個普通的水果商人。
在此，我得感謝我的叔父，燒毀了一切的賬本和記錄，他只帶走了現金還有一些能夠快速變現的珠寶，剩餘的房產地契全部都藏在水果店隔間的地毯下，介於帝國接收了這部分財產，我當時也只有17歲，所以很快被審查的官員釋放，重新回到了真理學院。
——當然，這也讓我在學院的處境變得更加尷尬。
雖然學院經常宣揚眾人平等以及互相友愛的觀點，但這可是帝國——我並非貴族，唯一的叔父也變成了罪犯潛逃，就連曾經的金錢也消失不見，只剩下了足夠我支付學費和生活費的50枚金幣。
然後我想起了高弗米德。
他還欠我2金幣的酒錢。
當我在學院的樹下找到他的時候，他的身旁只有一塊放了起碼三天的黑面包。
而高弗米德正用牙齒用力地撕咬他。
很難想象他居然是帝國的第15順位繼承人，他的身份十分微妙，是老皇帝與自己情婦的媽媽生下的兒子——是的，你沒聽錯，所以這是個十足的醜聞。
我猜測在高弗米德20歲的生涯裏，應該不止一次遭受過來自於自己親人的惡意。
但十足的遲鈍也讓高弗米德對此感到毫不在意，意識到我的到來，高弗米德拿開了自己膝蓋上的那本書，熱情地招呼著我。
“你在看什麽？”我走過去，來到他的身旁，坐在了真理學院花了大價錢修整的草坪上——聽說養護這塊草坪的成本是一年3000金幣——不知道學院是否願意雇傭我，我覺得自己挺擅長這個的，並且我只收2000金幣就行。
“一些書。”高弗米德說，他把書本的正面遞給我看。
我仔細看了一眼，發現是一本初級的光明魔法實踐——順便一提，我和高弗米德已經不是同學了，在今年我已經可以學習中級光明魔法的第二篇章。
而高弗米德還在原來的班級，繼續學習光明魔法入門。
我同情地看著他。
很惡劣的，我承認我當時心情愉悅了許多——或許是因為我發現真理學院裏有個比我還慘的蠢蛋。
這讓我決定暫時不去收那兩枚酒錢。
我怕拍屁股上不存在的灰塵，站起來準備離開，而高弗米德則拉住了我的手——
“你剛剛想對我說什麽？”他真誠地看著我，“我能感覺到的，你想要對我說些什麽。”
我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高弗米德。
對方的金發依舊是那幅亂糟糟的模樣，我甩開他抓住我手腕的胳膊，“你確定？”我說，“這對你來說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當然。”高弗米德肯定地答覆。
“好吧。”我伸手，“你還記得你欠我2枚金幣的酒錢嗎？”
“就是現在。”
“還錢吧。”
我覺得我當時的表情肯定很惡劣，不然高弗米德不會突然低下頭，幾秒之後才擡頭對我說，“……我沒錢。”
“我知道。”我看了眼放在他膝蓋旁邊的黑面包，任何一個有錢的人都不願意吃這個——我猜測真理學院裏很多人養的馬都會嫌棄這樣的口糧。
“我是在故意為難你。”我說。
高弗米德似乎沒想到這點，他露出驚詫的表情，然後有些難為情撓撓頭，這讓他的頭發更像一個稻草垛了。
“但是你說的沒錯。”他認真地看著我，“我確實應該還錢。”
“可就像你看見的，我現在身上完全沒多餘的錢。”他掏出自己的口袋，果然什麽都沒有。
我看了一會兒後，最後停下離開的步伐，然後又坐回了他的身邊，我躺在草坪上，看著真理學院頭頂的天空。
“我很擅長光明魔法。”我突然說。
他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只是看著我。
“也許離開真理學院之後，我會變成一個光明法師？”我有些不確定地說，我聽說這是個來錢很快的職業，如果能和教廷搭上關系，那我很快就會變成富翁，回到之前的生活裏。
“我還沒想到我畢業之後會做什麽。”高弗米德羨慕地看著我。
也許你沒辦法畢業。
我在心底想到。
畢竟從真理學院畢業的前提，是每門課都能及格，而高弗米德的光明魔法課至今也還在入門階段。
可你得承認，命運就是這樣無常又有趣的東西。
誰也不會相信當年的魔法白癡高弗米德會成為那樣偉大的光明法師，就像誰也沒想到我後來會成為死靈法師又被高弗米德殺死一樣。
不過有一點，我覺得自己很有先見之明，高弗米德確實沒能畢業。
但聽說在50年前，真理學院授予了高弗米德榮譽教授的名號，有趣的是，他擔任的正是真理學院光明魔法課程的教授。
“我會把酒錢還給你。”高弗米德認真地說。
我躺在草坪上沒有在意，只是煩惱我接下來的住處——真理學院位於帝國的中心地帶，簡單來說就是帝國的首度，我很難在這裏找到房租合適的房子，除非我願意去住閣樓。
閣樓？
我想到了什麽，坐起來看向身旁的高弗米德。
“你的房租是多少？”
“每個月2金幣。”高弗米德小心地說。
這也是我和高弗米德認識半年之後知道的事情，對方明明是帝國的第十五順位繼承人，但卻在帝國沒有自己的房子。
他的家族把他的存在視為恥辱，當然皇室也是這麽覺得。
大部分時間，他能拿到的只有少得可憐的生活費，並且他不被允許住在皇室裏，只能在帝國首都的角落裏，尋找落腳的地方。
認識高弗米德半年之後，我第一萬次確認了這個事實，他遠比我想的還要落魄。
你很難想象這件事，畢竟如果我願意去寫一本書，揭露高弗米德那些落魄的過往——他的粉絲肯定會用口水把我淹沒——沒人敢相信永恒的太陽和無上榮光的伊齊基爾·高弗米德，會住在一間不足65平方英尺的狹窄閣樓上。
但這對當時的我來說，卻是十足的好消息。
只要2金幣的房租，這對我來說太劃算！
我剛想要詢問對方租住的那棟樓，是否還有空閑的房間，就聽見高弗米德對我說——
“你想住到我那兒嗎？”他說，或許是擔心我誤會，他又立即表示，“不收任何房租。”
“我承認我現在無法負擔2金幣的欠款，可我不想一直這樣。”
“這就當是利息，在我能夠償還2金幣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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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你所看到的，我正在高弗米德的臥室裏，我嘗試過離開這個臥室，發現我能夠移動的距離，最多也只到臥室之外的6.5英尺，我無法離開這棟房子。
我並不知道這件事產生的緣由，就像我也不知道高弗米德為什麽要殺死我一樣——就像前面說過的，我們曾經是同學，更親密的時候，還當過一段時間的室友。
那是我進入真理學院第二年的故事，我叔父的非法販酒生意還是被當時的帝國官員發現了，為了逃避，他很快就遠離了帝國的範圍，乘坐那艘他偷偷運酒的貨船離開了這片大陸——聽說他到了一個聯邦制的政府，沒有皇帝當然也沒有貴族什麽的，那裏更沒有禁酒令——這些都是我畢業前一年收到的信件裏知道的。
或許是良心未泯，在離開帝國的前一天，我的叔父給我留下了50枚金幣，夠我支付當年的學費以及一些生活費用。
理所當然的，我受到了牽連。
但大概是高弗米德從中周旋的緣故（雖然我不止一次懷疑這件事），所幸我沒有進入監獄，而是繼續在真理學院學習——在面對審查的時候，我也不止一次表示，我對叔父的售酒生意完全不知情，我只以為他是個普通的水果商人。
在此，我得感謝我的叔父，燒毀了一切的賬本和記錄，他只帶走了現金還有一些能夠快速變現的珠寶，剩餘的房產地契全部都藏在水果店隔間的地毯下，介於帝國接收了這部分財產，我當時也只有17歲，所以很快被審查的官員釋放，重新回到了真理學院。
——當然，這也讓我在學院的處境變得更加尷尬。
雖然學院經常宣揚眾人平等以及互相友愛的觀點，但這可是帝國——我並非貴族，唯一的叔父也變成了罪犯潛逃，就連曾經的金錢也消失不見，只剩下了足夠我支付學費和生活費的50枚金幣。
然後我想起了高弗米德。
他還欠我2金幣的酒錢。
當我在學院的樹下找到他的時候，他的身旁只有一塊放了起碼三天的黑面包。
而高弗米德正用牙齒用力地撕咬他。
很難想象他居然是帝國的第15順位繼承人，他的身份十分微妙，是老皇帝與自己情婦的媽媽生下的兒子——是的，你沒聽錯，所以這是個十足的醜聞。
我猜測在高弗米德20歲的生涯裏，應該不止一次遭受過來自於自己親人的惡意。
但十足的遲鈍也讓高弗米德對此感到毫不在意，意識到我的到來，高弗米德拿開了自己膝蓋上的那本書，熱情地招呼著我。
“你在看什麽？”我走過去，來到他的身旁，坐在了真理學院花了大價錢修整的草坪上——聽說養護這塊草坪的成本是一年3000金幣——不知道學院是否願意雇傭我，我覺得自己挺擅長這個的，並且我只收2000金幣就行。
“一些書。”高弗米德說，他把書本的正面遞給我看。
我仔細看了一眼，發現是一本初級的光明魔法實踐——順便一提，我和高弗米德已經不是同學了，在今年我已經可以學習中級光明魔法的第二篇章。
而高弗米德還在原來的班級，繼續學習光明魔法入門。
我同情地看著他。
很惡劣的，我承認我當時心情愉悅了許多——或許是因為我發現真理學院裏有個比我還慘的蠢蛋。
這讓我決定暫時不去收那兩枚酒錢。
我怕拍屁股上不存在的灰塵，站起來準備離開，而高弗米德則拉住了我的手——
“你剛剛想對我說什麽？”他真誠地看著我，“我能感覺到的，你想要對我說些什麽。”
我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高弗米德。
對方的金發依舊是那幅亂糟糟的模樣，我甩開他抓住我手腕的胳膊，“你確定？”我說，“這對你來說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當然。”高弗米德肯定地答覆。
“好吧。”我伸手，“你還記得你欠我2枚金幣的酒錢嗎？”
“就是現在。”
“還錢吧。”
我覺得我當時的表情肯定很惡劣，不然高弗米德不會突然低下頭，幾秒之後才擡頭對我說，“……我沒錢。”
“我知道。”我看了眼放在他膝蓋旁邊的黑面包，任何一個有錢的人都不願意吃這個——我猜測真理學院裏很多人養的馬都會嫌棄這樣的口糧。
“我是在故意為難你。”我說。
高弗米德似乎沒想到這點，他露出驚詫的表情，然後有些難為情撓撓頭，這讓他的頭發更像一個稻草垛了。
“但是你說的沒錯。”他認真地看著我，“我確實應該還錢。”
“可就像你看見的，我現在身上完全沒多餘的錢。”他掏出自己的口袋，果然什麽都沒有。
我看了一會兒後，最後停下離開的步伐，然後又坐回了他的身邊，我躺在草坪上，看著真理學院頭頂的天空。
“我很擅長光明魔法。”我突然說。
他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只是看著我。
“也許離開真理學院之後，我會變成一個光明法師？”我有些不確定地說，我聽說這是個來錢很快的職業，如果能和教廷搭上關系，那我很快就會變成富翁，回到之前的生活裏。
“我還沒想到我畢業之後會做什麽。”高弗米德羨慕地看著我。
也許你沒辦法畢業。
我在心底想到。
畢竟從真理學院畢業的前提，是每門課都能及格，而高弗米德的光明魔法課至今也還在入門階段。
可你得承認，命運就是這樣無常又有趣的東西。
誰也不會相信當年的魔法白癡高弗米德會成為那樣偉大的光明法師，就像誰也沒想到我後來會成為死靈法師又被高弗米德殺死一樣。
不過有一點，我覺得自己很有先見之明，高弗米德確實沒能畢業。
但聽說在50年前，真理學院授予了高弗米德榮譽教授的名號，有趣的是，他擔任的正是真理學院光明魔法課程的教授。
“我會把酒錢還給你。”高弗米德認真地說。
我躺在草坪上沒有在意，只是煩惱我接下來的住處——真理學院位於帝國的中心地帶，簡單來說就是帝國的首度，我很難在這裏找到房租合適的房子，除非我願意去住閣樓。
閣樓？
我想到了什麽，坐起來看向身旁的高弗米德。
“你的房租是多少？”
“每個月2金幣。”高弗米德小心地說。
這也是我和高弗米德認識半年之後知道的事情，對方明明是帝國的第十五順位繼承人，但卻在帝國沒有自己的房子。
他的家族把他的存在視為恥辱，當然皇室也是這麽覺得。
大部分時間，他能拿到的只有少得可憐的生活費，並且他不被允許住在皇室裏，只能在帝國首都的角落裏，尋找落腳的地方。
認識高弗米德半年之後，我第一萬次確認了這個事實，他遠比我想的還要落魄。
你很難想象這件事，畢竟如果我願意去寫一本書，揭露高弗米德那些落魄的過往——他的粉絲肯定會用口水把我淹沒——沒人敢相信永恒的太陽和無上榮光的伊齊基爾·高弗米德，會住在一間不足65平方英尺的狹窄閣樓上。
但這對當時的我來說，卻是十足的好消息。
只要2金幣的房租，這對我來說太劃算！
我剛想要詢問對方租住的那棟樓，是否還有空閑的房間，就聽見高弗米德對我說——
“你想住到我那兒嗎？”他說，或許是擔心我誤會，他又立即表示，“不收任何房租。”
“我承認我現在無法負擔2金幣的欠款，可我不想一直這樣。”
“這就當是利息，在我能夠償還2金幣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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