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

季尋一頓飯吃的食不下咽，心不在焉的。林書媛卻沒註意到女兒的狀況，和陳父聊的開心。但另一邊的陳盛也沈默了。

除了兩個不知情的人，他們坐在桌的兩邊，而燈光的分割線仿佛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隔絕了他們。

“我吃完了，媽，我先走了。”季尋實在忍受不了了，找了個借口就匆匆離開。

“哎，尋尋，要不要再吃點啊？”林書媛問。

季尋悶悶的答了一句“不用了。”

“這孩子，”林書媛搖了搖頭，看見陳盛也準備走的架勢“小盛你也吃完了麽？”

“嗯，阿姨你和我爸慢慢吃啊。我送送……她。”陳盛幾乎是一刻都不停留的追著季尋出去。

林書媛納了悶，之前也沒見陳盛會這麽熱情，怎麽回事這一個兩個的。

“別操心他們了，孩子都大了。”陳父夾了片牛肉放在林書媛碗裏，笑呵呵的說。

但是林書媛出於女人的第六感，她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一時也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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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尋，尋尋，你等一下。”陳盛追出來，拉住季尋的手。

季尋停下，卻沒有回頭。背對著陳盛。

“尋尋，對不起，我不知道。”陳盛低了頭，“我不知道你是林阿姨的孩子，尋尋。”

“所以呢？我們現在是要幹嘛？”那兩個字卡在季尋的喉嚨裏，她說不出來，眼眶裏泛著淚花。

“尋尋……”陳盛想了很久，啞著聲“我們不分手好不好？”

季尋眼眶裏的淚一下子就落了，她看著陳盛:“我不知道……”

季尋現在腦子很亂，她急需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讓自己穩定下來。

“讓我冷靜冷靜好不好”季尋抽出手，想要離開。

“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

陳盛看著季尋離開的背影，明明在之前他們還是好好的，他說想要見她，可是後來相見卻是如此。

他們兩個都清楚。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唯一能選的路就是——分手。

可是他真的不甘心。

他不想離開他的尋尋。

他好想自私一回，帶他的尋尋走。

–––

季尋一回家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

她無助的抱住自己，細碎的哭泣聲在沒開燈的屋子裏格外清晰。

她真的不想和陳盛分開。

他們在一起才不到一年。

他們約定好還要一起去看北城的雪山。

一起看下一場的花見。

為什麽？

要這麽殘忍的將他們分開。

季尋看著從窗戶外洩進來的一泓月光。

能不能再晚一點

讓這件事情被發現的晚一點，讓她和陳盛待的久一點。

她真的真的，不想放棄陳盛。

–––

次日，他們在藍中的走廊擦肩而過。

季尋抱著作業，去老師辦公室。而陳盛剛好去找同學。

他們如同毫不認識一樣。

只有陳盛知道，在擦肩的那一刻，他輕輕的轉了轉頭，悄悄的瞥了一眼季尋。

季尋紮著高馬尾，睫羽眨了一下，像只脆弱的蝴蝶一樣。

似乎是昨夜哭過一樣，眼尾還殘留幾分薄紅。

陳盛忽然就不想走了，他不想管那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事，他只想拉著他的尋尋離開這裏。

他再也不要讓他的尋尋哭。

最後他也只是嘴唇輕微的動了幾下，小聲的叫了一句:“尋尋——”

季尋的心像被人狠狠地揪住了，她憋下喉嚨的苦澀，慢慢地往前走。

在陳盛看不見的地方，季尋回了頭。

陳盛，我就想和你在一起。

–––

自從上次陳父生日後，林書媛一直有意無意的帶季尋去陳家，似乎是想讓季尋慢慢接受新家庭。

季尋每次總是垂著眼，她明白林書媛的用意。

可是，她就是不想去。

好像只要她不踏進那個門，她和陳盛的關系就還能停在之前。

林書媛也後知後覺的發現，每次季尋雖然去陳家不太開心，但那也只是藏著的。但是一見到陳盛的時候，季尋的不開心就藏不住了。

準確來說，那種情緒不是不開心。

而是一種，淡淡的，帶著憂傷的。

陳盛也是這樣。

見到季尋的時候總是避開視線，在不經意的時候又一直看著她。

好像，看一眼就少一眼那樣。

林書媛實在不明白他們這是怎麽了。

很奇怪，就是季尋不喜歡新家庭也不該是這樣的情緒。

好像，她和陳盛就要被別人強行分開一樣。

林書媛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怎麽可能

陳盛和季尋也就見過幾面而已。

怎麽會呢？

林書媛搖搖頭覺得自己想的太多了。

可是又忍不住去關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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