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歐陽劍羽

天剛亮的時候，龍二端著一碗清粥過來給歐陽劍羽送飯：“主子，你也一夜未合眼，現在吃點東西回屋睡一覺吧！”一夜未合眼的歐陽劍羽，眼裏隱約間有幾道血絲，一雙熬酸了的眼睛似乎無有絲毫倦意：“端下去吧，我還不想吃，你去山下陸府說一聲，就說我要在廟裏多住幾日，沒事就不要上山來找我了。”

“嗯，爺，你也要多保重身子。”龍二正欲轉身，又被歐陽劍羽叫住：“別人問起什麽你只管說不知道，若是蕭哥哥問起你只管說是見了面想與姑姑敘敘舊，其他萬不可多說一句話。再者，去春月樓讓侍萍找一個可靠的侍婢來服侍秋姑娘。”

算起來龍二跟了這主子已經有五個年頭，從未見他對女人多看過一眼，即便是府上的那兩位現職的亦是愛理不理的，自從上次見了秋姑娘的幻像後，越發象是著了迷，昨晚一見竟有些魂不守舍了，不怪龍大認為秋姑娘是妖精！龍二與龍大性格廻異是個處事極謹慎且不喜多嘴多舌之人，主子的話自是有他的道理。此時聽罷吩咐，不敢怠慢，邊答應著邊舉步出門。

喝了幾碗藥，又另換敷了金創藥，但秋兒依然無有醒來的意思，卻是已經不再燒了，小臉慘白。慧明師太和歐陽劍羽都是長噓短嘆，慧明的醫術亦算是一流的，自然不需別外請醫，但見秋兒遲遲不肯醒來。

歐陽劍拔弩張羽有些焦急：“姑姑，是不是再差龍大去城裏請個大夫來瞅瞅。”

慧明師頭搖頭嘆息道：“若說醫術，尚若秋兒自己醒來最是好辦，雖則小小年紀她的醫術竟然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宮中的禦醫尚不及她一二。先前不知道為何傷成這樣，看樣子她是傷勢太重，身邊一時又無有藥草，想是耽擱了。先前還拼著一股子氣硬撐著，此時象是一時找到依靠整個人便癱軟了下去。待她退下這次燒，心下有了精神病自然就會好起來的！”

說話間，又聽得秋兒猛烈的咳嗽了起來，歐陽劍羽趕忙用勺子浸點兒水慢慢潤入她喉中。歐陽劍羽一聽姑姑說秋兒把自己的援助當成了依靠，心裏竟湧上絲絲的甜意，好象這一直是他期待的事情。一個女人把一個男人視為依靠，在某種程度上意味著兩人之間的關系已經非同尋常了。疲累的身體似乎得到了最為有效的靈丹妙藥，一時間有了餓意，端起桌上的粥一飲而盡。慧明師太又命人取來粥食，依舊是歐陽劍羽扶起秋兒，慧明師太用湯匙一小口一小口的餵下。

等得秋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的午後。一睜眼就看到歐陽劍羽坐在床前，頭顱輕輕的枕在自己的右胳膊上，自己的左手被一只溫熱的大手輕輕握著，那人想是極度疲累，一時睡了過去。秋兒心裏一熱，自來到這個世界尚無人如此知冷知熱的待她。心裏一暖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輕微的抽噎聲驚醒了淺眠之人。歐陽劍羽朦朧間睜開睡眼，便看到秋兒那一雙潮濕氤氳的大眼睛。

一個激靈徹底清醒過來，“秋兒，你醒了？是不是還有哪裏疼？”看到眼前男子一臉緊張的神情，秋兒擦了擦眼角淚花，小臉勉強擠出一抹笑：“謝謝你救了我！”

一時間歐陽羽竟然有點不知所措，忽然他怪異的笑笑：“你當初不也救過我一命嗎？我當然要還給你！”

秋兒撲噗一笑，看他一臉的憔悴，布滿血絲的雙眼中一閃而逝的疲憊，心裏劃過一絲銳痛，這種疼比自己受傷的感覺要疼上許多。“你竟然認出我了？”

“我若不能認出你，豈不成了忘恩負義之輩？”“治病救人，醫者本份，豈是能以此進行等價交換的？”

“所以，我救你也是應該的！只是不想，你竟還能記得本公子。”

此時的歐陽羽眸光柔情蜜意地望著秋兒，柔潤的目光似要滴出水來，“其實我是不曾記得你的。”看他呆楞得幾近出神，隨後又補充道：“我只是當時喜歡你的汗血寶馬，方多看了你兩眼。”秋兒實誠的讓歐陽劍羽想跳自來水管，撞豆腐的心都有了，想他這樣一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帝都第一美男，此時卻沾了一匹馬的光，不知道是應該斬了這匹馬呢還是應該把他供起來，早晚三燭香。“公子，你現在是不是應該把我的右手放下啦？”秋兒自知失言，心下想著：唉，看來這人還真的不能太實誠了。歐陽羽半是尷尬半是不舍的把秋兒的小手塞進薄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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