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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不可能的失蹤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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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不可能的失蹤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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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是藍彪的兒子, 名叫藍碩。

謝隱完全沒想到自己已經兇神惡煞到可以把孩子嚇哭的程度,他俯身撿起撞在腳上的小汽車,正打算遞給藍碩, 猛地意識到了什麽。

他拿起那個小汽車仔仔細細端詳了一遍,發現這個汽車和程翠明家的長得一模一樣。

倒不算是什麽新奇樣式, 但也總不至於爛大街。

這個案子裏莫名其妙的巧合太多了, 巧到讓謝隱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謝隱蹲下身,與男孩的高度差不多, 他極盡可能地讓自己看起來溫柔一些, 但男孩仍舊怕他怕得厲害, 怯生生地躲在藍彪的身後,不肯出來。

藍彪也生氣,吼了孩子兩句:“沒出息的玩意, 平時怎麽教育你的,得有禮貌!叫叔叔!”

藍碩仍舊不肯。

謝隱此刻已經沒有心情去計較“叔叔還是哥哥”了,他試圖把任務交給旁邊的片警, 可孩子看見片警身上的警服,哭得更厲害了。

謝隱無奈, 掏出手機, 打給了秦淮。

謝隱其實也理解不了,秦淮這種對萬事萬物都冷冷淡淡的性情, 怎麽就能短時間與人達到心靈共鳴呢?

謝隱有點煩躁,煩躁於案件一點進展沒有, 煩躁於眼前的孩子避他如蛇蠍,煩躁於他還看不懂秦淮。

他看不懂的秦淮很快就到了, 謝隱在等待的時間裏還幫他買了點小道具——棒棒糖, 小玩具之類的。

結果都沒用上, 秦淮只在手心上寫了幾個字,就把藍碩的註意力吸引去了。

藍碩伸出小手,也讓秦淮在他手心裏寫字。

謝隱指尖輕動,男孩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他湊到秦淮的耳邊輕聲低語了一會。

秦淮刻意與人疏離,卻從不躲避孩童的親近。

兩個人拉了拉勾,藍碩將食指比在嘴唇上,秦淮也照做,二人的契約就算是結成了。

謝隱問道:“孩子跟你說什麽了?”

秦淮的心情看著也不錯,他看了看旁邊的藍彪,雲淡風輕地一笑:“秘密。”

謝隱一撇嘴:“秘密。”

秦淮突然擡手,在謝隱的頭上輕輕敲了三下。

謝隱悟了,閉上了嘴。

——

韓易那面也有了進展。

他在看守所裏找到了還沒判刑,未來得及轉移到監獄的馬駿,據馬駿交代,這個山茶花腰帶是一個中年男人送給他的。

這個中年男人身如鶴形,翩翩然有點欲狂欲仙的架勢,穿著一身白衣服。

韓易問他為什麽會接受男人送的腰帶,起初馬駿是不願意回答的。

不過已經在看守所裏進行了一段時間改造的馬駿在立功表現的巨大誘惑下,還是選擇了乖乖說實話。

馬駿:“他只說讓我一直帶著,如果有人問就說這是自己的信仰。”

韓易:“那你為什麽照做?”

馬駿:“他可以告訴我暴富的方法。嗯······之前殺人騙保的方法就是他告訴我的,怎麽清洗掉生活痕跡,怎麽藏匿屍體,每一步都是他教我的。”

韓易大為吃驚:“那你之前為什麽不說?”

如果馬駿對此早有交代,那麽這個人就有教唆犯罪的嫌疑,而馬駿本人的量刑就會有所減輕。以馬駿這種精致利己的性情,怎麽可能對此守口如瓶呢?

馬駿:“他只告訴了我方法,至於怎麽用,用在誰身上,都是我自己想的。而且他拿我村裏那個相好,孫慶梅的命要挾過我,我之前不敢說出來。”

韓易:“他為你提供經費和作案工具了嗎?”

馬駿搖頭:“沒有。”

如此一來,確實難以取證和量刑。

韓易在電話裏問謝隱:“頭兒,你那面有什麽線索嗎?還要我問什麽?”

謝隱略略思索了一下近日來所見所聞,他將齊錫瀾的照片發給了韓易。

謝隱囑咐道:“你先別給他看照片,只讓他描述白衣男人的外貌,你先看著像不像。如果像,再給他辨認。”

十五分鐘後,韓易回話,確認了為馬駿提供作案方法的,就是齊錫瀾。

齊錫瀾為什麽在不知道馬駿想殺誰的情況下,協助馬駿殺人,又為什麽會給馬駿一個山茶花腰帶······這一切只能在齊錫瀾落網之後才能找到真正線索嗎?

一種難以名狀的不祥預感逡巡不去,回顧近來種種,正如秦淮所說,每一個案子,都破獲得過於順利了······謝隱不明白這種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從何而來,但他明白,不能忽視每一個“莫名其妙”的感覺。

謝隱趕緊讓隊裏聯系所有被救回來的孩子,讓家屬看看他們身上是否有同樣的山茶花圖案紋身。

談及醫生是否說過秦穆何時能醒過來,秦淮只微微低下頭,骨感的脊梁彎下去,落寞又無奈地靠在桂花樹幹上,羽睫輕顫,沒有言語。

那一刻,他的臉慘淡如霜,眸中是無盡的破碎而茫然。

——

入夜,秦淮與謝隱一同來到藍彪家那片城中村。

弄堂口只有小賣店門口的一盞白熾燈在秋風下吱扭吱扭地晃動著,偶有一個小黑影在街道上快速串過,分不清是長得小的野貓,還是長得太大的老鼠。

謝隱:“你確定,他能來?”

秦淮:“確定。孩子的諾言,是最可靠的。”

秦淮口中的“孩子”,指的就是藍碩。

白日裏秦淮當著藍彪面不好多說,在謝隱頭上當當當敲了三下,謝隱就大致明白其中含義了——學菩提祖師在悟空頭上敲三下,這個暗語謝隱聽得懂,藍碩作為個孩子也能看得懂,他們約好了,半夜相見。

對於與人溝通的破冰能力,謝隱是不得不佩服秦淮的。

謝隱問道:“你今天在藍碩手心裏寫了什麽?”

秦淮回答:“願望,小狗。”

啊?謝隱不明就裏。

秦淮解釋道:“父母其實是孩子的精神子宮,父母強勢暴躁的性格很容易在孩子身上留下烙印。這種孩子往往會很脆弱敏感,在對外反抗無果的情況下,他們會向內內耗自身。外界刺激越希望他怎麽做,他就會越抗拒怎麽做。來的路上,你跟我介紹了藍彪的情況,我就懷疑藍碩最大的願望是有一只自己的寵物狗。”

謝隱:“你猜對了?”

秦淮點頭:“是。我不僅猜對了他的願望,我還猜對了他希望擁有的寵物狗是哪一只。”

謝隱一點就通,他試探性問道:“是邱磊送來的那只小拉布拉多?”

秦淮:“沒錯。”

原來邱磊按照往常慣例,本打算將這條狗賣給藍彪的。恰好當日藍彪去臨市辦事,邱磊在店裏沒見著藍彪,就去藍彪的住所找他。

只有藍碩一個人在家。

藍碩一見那只小拉布拉多,喜歡得不行,聽說邱磊要把它賣給他爸爸殺掉,藍碩於心不忍,於是搜刮出自己所有的零用錢,將那條小拉布拉多買了下來。

邱磊本來是不打算賣的,畢竟收了小孩子錢怕惹出糾紛來。但可能被小藍碩的誠意打動了,於是講狗留給了藍碩。

恰在這時,一個小小的身影從柵欄後面竄了出來。

是藍碩來了。

他見到秦淮很高興,呲著換牙的大豁口笑道:“我還怕你不會來呢。”

秦淮:“我鮮少辜負孩子。”

鮮少,這個詞用得太過於精準,精準到讓謝隱心疼。秦淮一定有過對弟弟某次承諾的辜負,才會耿耿於懷,生出心結。

藍碩自然不知道大人的內心活動,很是高興:“走。我帶你們去見它。”

去找那條拉布拉多的路上,謝隱對藍碩進行了詳細的問詢。

謝隱:“邱磊收了你多少錢?”

藍碩:“二百一十五。這裏面有我每天少吃一根冰棍省下的十五塊錢,還有過年我奶奶偷偷塞給我的二百塊錢。我本來想買條小土狗來著,結果他送來了拉布拉多。拉布拉多好貴的,我以前想都不敢想。”

藍碩的笑容很燦爛,燦爛到感染到了兩個大人。

謝隱:“那邱磊怎麽同意賣給你的?”

藍碩搖頭:“他······我也不知道邱叔叔為什麽著急賣狗,他只囑咐我一定要把狗交給我爸爸。不過邱叔叔人很好的,你今天看到的那個小汽車,就是邱叔叔買給我的!”

那個與失蹤的許綿綿一樣的玩具車,竟然是邱磊買給藍碩的!那也就是說,許綿綿那個玩具車,也有可能是邱磊買的!邱磊見過程翠明,他也一定見過許綿綿!

孩子的身量小,翻過一片小垃圾堆,還要鉆過一個逼仄的過道。這對於謝隱和秦淮兩個身形魁偉的男人而言,絕非易事。

終於,兩大一小一行人來到了猶如超脫城市的一片秘密基地,這裏,是屬於藍碩小朋友一個人的秘密花園。

那條小拉布拉多見有人來,先汪汪地叫了幾聲。走近了,發現是藍碩,小家夥立馬換了副模樣,嗚嗚地哼唧著,撒起了嬌。

秦淮將事先準備好的狗糧和奶給了小拉布拉多,小家夥樂得沒邊,晃動著小尾巴,不住地往秦淮身上蹭。

藍碩站在一旁默默看著這一切,癟著嘴,小臉蛋上的肌肉因為繃得太緊而略有抽搐。

謝隱把臉別過去,因為他也懂少年人難以言喻的自尊與敏感。藍碩應該是在極盡克制地讓自己別哭出聲來。

謝隱扯著狗繩子,帶著拉布拉多繞著小空間跑起來。

他與秦淮都心照不宣地不看藍碩,讓這個孩子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良久,藍碩哭完了,止住了抽噎,抹幹了眼角的淚水,像個小大人一樣十分鄭重地向秦淮提問:“你能保證,讓它吃飽住暖,不再被賣掉,不會被殺掉嗎?”

此間清風明月,男孩站在天地間,問得無比虔誠,虔誠到比謝隱見過的婚禮教堂中的誓言更如磐石。

秦淮也絕不因對方是個孩子而輕視對方的心意。他一字一頓地答覆:“我發誓,我會一直照顧它,讓它過上幸福無憂的生活,直到它離開這個星球。”

這一刻,謝隱怔忪,恍然間他看到了腦海裏許多堅毅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孟昀衣冠冢上警服照片的笑容,王世佗老人家幾十年如一日照拂病患的慈祥神態,方冷秋為了救孩子們孤身犯險的決絕背影,那個堅持報警的男大學生果毅眼神······

她們的身影重疊在男孩小小的單薄肩膀上,頂天立地地站在秦淮面前。

藍碩:“好。我相信你。”

秦淮承諾,無論什麽時候藍碩想要見這條小拉布拉多,他都會來接他。兩個人拉鉤上吊的時候,藍碩又恢覆了孩子模樣,天真爛漫的笑容讓人心情都愉悅了起來。

藍碩:“好了,我得趕緊回去了,我爸要是發現我偷跑出來該打我了。”

秦淮要把藍碩送回家,藍碩幾番推辭,秦淮仍舊堅持。

回去的路上,藍碩說道:“我比你們更熟悉路況,根本不用送我的。”

秦淮沒有說話,只悶頭走著。謝隱伸手摸了摸藍碩的小腦袋瓜,笑道:“聽哥哥的話,小男子漢。”

小男子漢幾個字像是無盡的鼓舞,讓藍碩回家的一路都挺直了腰桿。

長夜漫漫,也終將破曉。

——

謝隱和秦淮等不及天亮,在趕回警隊的路上就對法醫白超然一頓奪命連環call,終於把這個作息及其規律的冷血法醫叫醒了。

白超然仍舊沒什麽好氣:“謝隊最近真是業務廣泛,不是雞就是狗的。”

話雖這麽說,白超然還是在十五分鐘之後趕到了警隊。

三個大男人連懵帶騙的,才在沒有給拉布拉多打麻藥的情況下,在它口腔裏提取了一些食物殘留。

白超然在做實驗之前問謝隱:“你覺得這條狗和孩子失蹤之間有關聯的可能性有多大?”

謝隱:“不知道。幾乎沒把握。”

白超然:“好樣的。”

幾個小時漫長的等待,謝隱和秦淮就靠在窗前,看月亮一點點落下,看天邊泛起紅暈。

謝隱撐不住了,想抽根煙,看了眼秦淮,想想又算了。

謝隱沒頭沒尾地說了句:“謝謝。”

秦淮眼中漾起玩味神色:“謝什麽?”

謝隱一時語塞,只得耍賴道:“不謝什麽,謝隱。”

這句貧嘴的話趕巧被剛從實驗室出來得白超然聽到了,他學著謝隱的強調說道:“真稀罕,我還以為你叫謝隱呢。”

謝隱算是怕了這位陰晴不定的法醫了,索性不說話,把任務交給明明誰都不愛搭理,偏偏卻人見人愛的秦淮老師。

秦淮心領神會,開口問道:“怎麽樣?發現什麽了?”

經過了幾個小時的折騰,白超然卻全然沒有了剛被叫醒時候的倦怠感,反而表現得很興奮。

不得不說,整個警隊裏沒幾個正常人,這位大法醫一定是個實驗狂魔。

他揮舞著手中的化驗報告,展示給秦淮看:“這條小狗嘴裏的食物殘渣還真有一小點皮膚組織,經過比對,與許綿綿的DNA完全吻合。”

接下來,小家夥受了點罪。

經過人工催吐,小拉布拉多胃裏的殘留物被排了出來,幾個法醫齊上陣,從中找到了還未來得及消化的骨頭碎片。

經過比對,確實屬於失蹤嬰兒許綿綿。

謝隱立即申請了對邱磊的逮捕。

邱磊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被抓的必然,他一早就買了去西南省份的火車票,試圖逃離。

被鐵路公安按在了檢票口。

邱磊矢口否認自己見過程翠明母女,他只說自己的狗是在早市買的,要抓也得抓早市裏賣狗的販子。

韓易在一旁的監聽室裏問道:“要不要控制住早市的狗販子?”

秦淮搖頭:“不用。他在說謊。”

細枝末節處的僵硬,大條理處的過度順滑,九假一真,說謊的典型案例。

謝隱“嘖”了一聲,在韓易耳邊吩咐了一句,先讓片警對狗販子盯梢,盡管可能性不大,也不能大意。

謝隱推開審訊室的門,對正在審訊的兩位預審科民警說道:“別審了,許綿綿那輛小汽車上指紋不都提取出來了麽?要他口供沒有用了,你倆吃飯去吧。”

神他媽吃飯去吧,這是飯點嗎?

但高度緊張的邱磊卻根本沒有了時間概念,一聽到“小汽車”三個字,坐在椅子上的兩條腿不住地顫抖起來。

豆大的汗珠從邱磊額頭滑落,他狠狠地摳動著自己的指甲,不多時,已經摳出了一條血口子。

一位民警趕緊把他的手掰開了。

邱磊這才回過神,擡頭時,眼神之中寫滿了恐懼與茫然。他哆哆嗦嗦地問道:“警官,我主動交代,行嗎?”

行啊,肯定行啊,謝隱胸口的一塊大石頭也算是落了地,臉上幽然冷酷的神色卻未變。

“交代吧。”雲淡風輕的,卻令人脊背發冷。

據邱磊交代,他與王二女進行網戀的事情是屬實的。

在與王二女準備網戀奔現的前幾天,他也確實如他所說,來到王二女家附近先踩點。他將程翠明錯認成了自己的網戀對象。

當他看到自己的網戀對象長相俊美卻有個孩子的時候,邱磊一面心生愛慕,一面又徒生妒忌。

二十幾年沒有過戀愛經歷的邱磊在這一瞬間生出一種變態的念頭——他想占有這個女網友,想讓這個女網友全心全意愛上自己,但是他又接受不了她有一個別人的孩子。

邪惡的念頭一旦生根,就會迅速發芽。

邱磊作出一個大膽的決定,他要殺掉那個孩子,斷了女網友的生活信念,然後再加以安撫,最終讓女人愛上他。

多麽大膽又惡心的想法,聽得謝隱一身雞皮疙瘩。

為了接近女網友,邱磊上之前總去的那家玩具店買了輛玩具小汽車,故意與程翠明搭訕。在摸清了程翠明的作息之後,邱磊趁著程翠明去公共廁所的時候將孩子抱走。

隨後邱磊將孩子捂死了,又在早市買了條拉布拉多,讓饑餓難耐的拉布拉多吃掉了孩子之後,將狗賣給了藍碩。

邱磊的算盤打得天衣無縫,卻不想自己認錯了人,真正的女網友竟然是婆婆王二女。

邱磊說後來他每每因為自己殺了個人而感到害怕時,就安慰自己這是王二女騙他的報應。

謝隱冷笑:“一個孩子鮮活的生命,是你一個‘報應’就可以總結了的?”

在場的每一個民警都義憤填膺,如若不身負法律職責,肯定沖進審訊室打這個混蛋一頓了。

韓易在監控室裏憤憤不平地咒罵著邱磊,卻聽見謝隱繼續問道:“你是怎麽殺死孩子的?狗又是在哪吃掉孩子的?”

是,司法的意義正是如此,不能因為感情的好惡妄自量刑。

邱磊哆哆嗦嗦地回答著,他將孩子和狗帶到城南郊外的一片有水的空地處將孩子掐死後,餵給拉布拉多吃掉了。

審訊室裏齊刷刷響起了兩個聲音,分別屬於秦淮和白超然。

——“他說謊。”

——“他說謊。”

二人四目相對,有種心照不宣的欣慰感。

白超然先開了口:“為什麽?”

秦淮:“罪犯通常也會有一個心理舒適區,這個舒適區一定是他非常熟悉的地方。城南距他生活和拐走孩子的地方太遠了,已經嚴重偏離他的舒適區。而且如果旁邊就有水系,他完全可以把孩子或者狗溺死在水系旁邊,而不是把狗帶回來,賣給藍碩。”

白超然點頭,表示對秦淮推理的認可。

秦淮反問:“你說,又是為什麽?”

白超然是個純理科生,他只認證據和事實。他仍舊如他的名字一般,永遠一副萬事不關己的

超然態度,雲淡風輕地給了一個十分領人信服的理由——

“我化驗過了,那個孩子的骨肉,被煮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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