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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夜校童謠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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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夜校童謠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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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隱:“怎麽說?”

李主任:“我們學校的安保和保潔都是外包出去的, 並沒有雇傭專職保潔的專項經費。去年年底,這蘇老太太來到我們學校,非要應聘保潔。勸退了好幾次, 又來了好幾次,一次比一次說得可憐, 哭哭鬧鬧的。有一次我們實在不堪其擾, 派保安把她請出去。恰巧被靳校長看見了,靳校長可憐其身世, 就同意她留下來做個保潔了。她不要工錢, 就給個地方住就行。就這麽的, 被安排到4號樓10樓住下了,負責10樓和11樓的保潔工作。”

說到這,李主任氣不打一處來:“謝警官, 您評評理,學校好心好意收留她,現在配合警察工作封閉了她的住所, 她回過頭來反咬一口,說我們封了她的家, 這哪是她的家?”

謝隱實在沒時間斷這種人情官司, 直截了當問:“這個人叫什麽,身份信息你們有吧?”

李主任點頭, 打了個電話吩咐手下人把老太太的身份證覆印件拍了照片發過來。

李主任:“身份信息啊……有是有,但……各位警官, 不要抱太大希望。”

韓易接過李主任的手機看了看照片,粗略估算了一下, 驚詫道:“蘇靜靜, 37歲?老太太的門檻這麽低了麽?”

李主任撓撓頭:“身份證是假的啊。靳校長第一次見到這個身份證, 就認出是假的了。”

韓易幾乎脫口而出:“明知道是□□,你們還敢把人收進來?”

李主任的眼神開始變得覆雜,明顯有一種老人家看孩子的無奈。

“這位小警官,你還是太年輕啊。”李主任頓了頓,仿佛是在措辭。畢竟面對的是一位辦案的警察,即便對方過分年輕幼稚,也不能表現得過分不耐煩。

“現在用工單位一般會將招聘年齡限制在45歲以下,沒有專業技能的老年人想要就業,非常困難,所以就有了改身份證應聘的情況。”

韓易還是不明白:“用工單位也同意?”

李主任又嘆了口氣:“這些老年人的薪資要求較低,又肯吃苦,能做很多年輕人不願意幹的工作,所以用工單位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出事就行。這位小警官,宋元南路你聽說過麽?那地方,大把做□□的!”

謝隱看了一下身份證上的照片,確實是年輕女士的照片,他問道:“照片上的人和老太太有相似之處麽?是隨便找的假照片,還是老太太年輕時的照片p的?”

李主任猶豫了:“應該是假照片吧······我仔細看過蘇老太太的臉,應該受過很嚴重的傷,具體是燒傷還是什麽我也不知道,反正跟沒了皮似的······挺慘的。她要不是這麽慘,靳校長也不會為她破例。雖然不確定她長什麽樣,我估摸著蘇老太太年輕時候不能長這麽好看······而且她年輕時候,照相技術能這麽發達麽?”

謝隱身份證照片遞給淩星,淩星搖搖頭:“看不出是不是p的。不過從技術角度來講,將老人年輕時照片進行修覆,達到這個效果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李主任頓了頓:“這······很重要麽?謝警官,實話實說,您要想通過這張照片找蘇老太太,肯定是找不到了。即便這是她年輕時候的樣子,現在差別也太大了。”

謝隱沒有解釋,而是問了另外的問題:“那你們平時怎麽稱呼她,在叫她的時候,她有遲疑的表現麽?”

李主任瞇眼回憶了一會:“沒說過幾次話,每次我都叫她蘇大媽,她······她也沒太大的反應。遲疑······倒沒看出來。謝警官,您把我弄糊塗了。”

秦淮卻理解了謝隱的意思:“如果像李主任所說,只為了求職而辦□□,一般人只會改動年齡,不會改動姓名。這樣到了工作崗位不會出現別人叫他名字,卻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而且無論年齡如何變幻,人的基礎樣貌是不會變的,所以在做□□的時候,一般人會選擇自己年輕時的照片,網絡上找的假圖再像,也不可能有自己長得像。”

秦淮最後總結了一波:“所以有可能是······老太太真名也叫蘇靜靜,年輕時長這個樣子。但所有前提都是,她真如李主任所說,改身份證只是為了求職。如果按照你們的猜測,她就是殺人兇手,來到學校是有所預謀的話,那就不可能是真信息。”

話音雲淡風輕,聽在許多警員耳朵裏,就有搓火嫌疑。

韓易實在忍無可忍,最先發問:“秦老師,什麽叫我們的猜測?這麽多證據擺在這,你還能確定她不是兇手?”

秦淮坦率搖頭:“不確定。但我敢確定一點,那就是如果她是兇手,也一定有幫兇。”

韓易撇撇嘴:“身高180,身材魁梧的幫手······”

尾音拉得很長,長到都變了調調。

謝隱聽出了韓易的陰陽怪氣,倒也不怪他,畢竟一直以來的偵查目標都是按照秦淮設定的方向找的,折騰個一溜十三遭,到現在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反轉,有點小情緒也是能理解。

但能理解歸能理解,謝隱作為團隊核心不可能讓這種情緒蔓延開,他拍了拍手:“好了,不管怎麽樣,今天都太晚了,有什麽問題明天再說。今天都給我回去早點睡覺,除了值班的,誰也不許加班!”

小年輕們縱有千般不服,但“不許加班”四個字的誘惑力太大,絕大多數人都願意為這五鬥米折腰,都趕在領導反悔之前匆匆做了善後工作,離開了。

“絕大多數”裏肯定不包括韓易,這孩子不是個一根筋的犟驢,平時也一口一個秦老師叫著,但這回徹底和秦淮杠上了,也不說話,只滿眼怒氣地瞪著秦淮。那張不減嬰兒肥的娃娃臉緊繃著,像一只圓滾滾的憤怒的小鳥。

好在盧曉明看出了韓易的情緒,強拉硬拽地把韓易拉去喝酒了。

警隊的人逐漸散去,最後殘陽餘暉下只剩下謝隱和秦淮拉長了的影子。

秦淮仰著臉,雙目閉了閉,似在用觸覺感知夕陽的溫度。謝隱從旁看著的,是一弧幹凈利落的輪廓曲線。

秦淮在謝隱還楞神的當口突然笑了起來,笑得謝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謝警官,你平時也這麽善解人意麽?”

謝隱當然知道秦淮什麽意思,但他這麽要臉兒的人怎麽能承認呢,只得打哈哈:“當然了,對待下屬就得春風化雨般溫暖。都加班多少天了,還不讓猴崽子們回家歇歇?”

秦淮那雙丹鳳眼突然睜開,悠悠側臉,不偏不倚地直視而來,說道:“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他說的,是謝隱為他打圓場的事情。

謝隱很喜歡看秦淮的眼睛,厚重的眼鏡片也難掩住那雙眸子裏透出的清冷幹凈之感,很澄澈,像能瞬間冷卻謝隱燥郁的靈魂。然而謝隱卻又不喜歡那雙眼睛洞穿一切的敏銳,讓謝隱在目光下像被照妖鏡照過似的,瞬間顯現大尾巴狼的本質。

“呃……那個,”謝隱突然靈光一閃,“彼此彼此嘛,你不也為了我的面子,沒說你早就知道屋裏沒人麽。”

秦淮本能想說一句“你想多了”,卻又無從開口。聰明人和聰明人的較量,點破或是逞強,都沒意義。二人心照不宣地不再說什麽,只是相視一笑,溫和地融進了殘存的血色陽光裏。

“行了,謝警官,你先走吧,我再去樓上看看。”其實倒也不真是想再返案發現場,秦淮這麽一說,就是想一個人靜靜,不打算再搭謝隱的車了。

可話音落在謝隱耳朵裏,卻全然變成了“這哥們肯定還因為小韓易的話自責呢,打算加班加點重新捋順線索”。

謝隱自以為敏感多情的神經很自然地曲解了秦淮的意思,又自以為體貼的一把攔住秦淮的肩膀,一邊把他往車上帶,一邊絮叨:“都說了誰也不許加班,在我隊伍裏,就得聽我的,聽見沒有?”

一朵關愛戰友的花悄然綻放再謝隱自以為是的心尖上。於是謝隱傻樂呵,秦淮只能呵呵,真好。

秦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莫名其妙上了謝隱的車的,確切地說,應該叫“謝隱的賊船”。

直到秦淮確定車子行駛的方位離他家越來越遠時,他才意識到自己被謝隱拐走了。

“去哪兒啊?”

“走,哥帶你喝酒去。”

“我從不喝酒。”

“那我喝。你喝飲料。”

——

酒吧一條街位於城西河湧沿岸,華燈初上時多半是民謠清吧,待到入夜已深,酒精霓虹一翻身,搖身變成荷爾蒙的競技場。

謝隱挑了個河邊有室外景觀位的,基本在酒吧一條街盡頭了。

秦淮:“為什麽選這家?”

謝隱:“他家炒飯做得好吃,一天沒吃飯,我餓了。吃飽了再喝酒,省得胃疼。”

做刑警的,生活作息能規律的鳳毛麟角。趕上出任務,飯點就沒準,時間長了都難免有點腸胃小毛病。

秦淮搖搖頭:“胃疼就別喝了,又不是應酬。”

謝隱卻一副“你不懂”的表情,一邊嚼起小零食一邊含混回答:“酒精這東西,神奇得很。古今多少事啊,成也酒精,敗也酒精。壓力大的時候喝上一點,整個人飄起來了,仙兒了,去他媽的案情真相,難熬的時候也就挺過去了。但不能多喝,喝多了誤事。有一年年三十,我在家和我爸喝大了,結果城西出了人命案子……”

謝隱說得口渴了,一口氣幹進去半瓶啤的,指著河汊子的另一頭:“就那兒,那兒的一家蓋吧,年三十晚上捅死個人,隊裏怎麽叫我我都起不來了。第二天,大年初一,讓我們隊長,你還沒見過呢吧,特生猛的女隊長給我一頓踹,從那以後不敢喝那麽多了。”

謝隱說完,提起酒瓶子就打算再來一口。走神間感覺腕子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給束縛住了,那是一股冷氣十足的力量,溫度差點直逼手中的冰啤酒。昏暗的燈光下低頭一看,是秦淮白得像白骨架子的手。

“嘖,秦老師,你是不是練過寒冰神掌啊。”謝隱嘴上打哈哈,手上已經用了力道,決定擺脫束縛,結果對方巋然不動。

“不是說吃完飯再喝不胃疼麽?飯還沒來,怎麽就喝上了?”

天王老子來都得充老大的謝隱破天荒的碰上了對手,在對方溫柔卻逆毛的攻勢下,竟然老老實實放下了手中的冰啤酒。

因為他的胃,已經開始隱隱作痛了。

“那個……”謝隱開始轉移註意力,“其實,案情分析過程中,推測失誤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也不用太往心裏去。”

秦淮被逗笑了,眉梢一挑,故意反問:“你也覺得我一定錯了?”

謝隱不願意再和他掰扯這個問題了,只輕描淡寫地說了句:“我是說如果,如果錯了的話……”

話未說完,對方清清淡淡地笑出了聲,慵懶又無所謂地說了句:“如果真的錯了,那就重頭再來吧。”

謝隱原以為秦淮還會堅持,也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結果對方態度一百八十度大回轉,反而打得謝隱一個措手不及。一種熟悉得感覺撲面而來,謝隱借著酒勁回憶了一會……

初見……對,初見時。山雨欲來的案發現場,他也是這麽病懨懨地笑著,笑裏盡是謝隱看不慣的悲憫感,搞得好像謝隱在他面前就是個弱智兒童,他這麽說全為了哄小孩似的。

謝隱無言以對,只得別開臉假裝觀察起附近的景色來。兩岸燈火搖曳,映在水裏,無限循環的暖黃暧昧,延伸到目光所及的盡頭處。文藝小青年那“我窮,我醜,但我愛你”的民謠也哼唱到了尾聲,工作人員已經開始收拾舞臺屏幕,準備轉場進入後半夜的嗨趴。

隔壁桌一男一女相對而坐,女孩好像第一次來酒吧,舉著手機興奮地拍來拍去。

謝隱的目光,一直隨著女孩手機轉換的方位而轉動。

秦淮的位置看女孩不甚清晰,只在昏暗燈光下看見個大概輪廓,高挑細瘦,骨骼輪廓挺好看的,他微微蜷了身子向前,略壓低了聲音問:“你喜歡的類型?”

光影閃爍,忽明忽暗。秦淮不自覺離謝隱近了些,正看著他的當口,謝隱突然收回目光,轉頭與秦淮近在咫尺的目光狹路相逢。兩人俱是一陣沒來由的尷尬,索性都掩在氛圍感十足的燈光裏,往後坐了坐,不讓對方看出自己的窘迫。

謝隱趕忙大喇喇一笑,頗有調侃意味地說道:“這麽冷淡的秦老師,也有八卦的一面。”

秦淮啞然,索性不回答他的問題。謝隱卻炫技一樣開始了他的表演,右眼輕眨,示意秦淮仔細看女孩。

兩人均已年過而立,早洗去年少浮躁,不再是男孩子湊在一起看美女的年紀了,更何況秦淮生來性子就淡,弟弟丟後更是於俗事倦懶。但出於讓自己看起來隨和一點的目的,秦淮還是配合謝隱,朝女孩看了過去。

這一看,便看出了端倪。

女孩一手舉著手機,一手或托腮,或比剪刀手,於正對面的人看來,做的都是自拍的表情動作。然而仔細看像女孩的手機才發現,她的相機卻並非前置鏡頭,變換角度拍下的,是同桌男人的不同角度,或者酒吧裏的其他環境。而後一只手巧妙關了相機,打開微信,與另外一個人打開了位置共享。

而這一連串的動作,對面的人絲毫沒察覺任何不對勁。

謝隱與秦淮對視一眼,雖不明就裏,但男女二人微妙關系倒引起了他們倆的無限趣味,打探他人生活雖不甚光彩,卻著實比大眼瞪小眼的沒話說有趣得多。

男人寸頭黑短袖,脖領處有紋身,黑燈瞎火的也看不清到底是什麽圖案。年紀大概三十歲左右,也不知是縱欲過甚還是人生遭何坎坷,看起來眼眶發黑,無限滄桑。

面對自拍個沒完的女孩,男人終於沒了耐心,起身向前坐了坐,給女孩遞過去一杯酒。酒吧內嗨曲的聲音驟然響起,DJ開始熱場,男人金屬手表磕在酒杯上的聲音,和他口中說出來的話都融進了充盈滿室的喧囂裏。

唯一能看清楚的,是女孩擺了擺手,口型上看應該是“我不喝酒”。

男人也不勉強,擡手招呼侍者,不一會就端來了幾杯檸檬氣泡水。男人在這樣嘈雜的酒吧環境裏仍然很紳士地將檸檬水遞過去,足見女孩還沒勾到手。

與之前一樣的,金屬表帶輕輕磕到了杯口。

女孩一臉天真爛漫,接過男人遞來的檸檬水,巧笑嫣然地和男人說著什麽,手中的檸檬水還沒來得及入口。

秦淮逐漸覺得這種夜場的荷爾蒙獵捕活動甚是無趣,於是收回眼神,決定催促謝隱快點吃完,快點走。

然而等他目光剛落在謝隱身上時,這頭敏捷的獵豹已經提著一瓶新開的啤酒朝那桌男女走去了。

秦淮一楞,一時間不知該不該跟上去。但鬼使神差的,他跟著起了身,同樣走向了旁邊那桌。

謝隱其人,天性屬變色龍的。正正經經的工作環境裏,比誰都能扮老古板。可一到了聲色場裏,混不吝的性情一下子就能融入其中,又是一副醉生夢死的紈絝形象。

借著幾分酒勁,謝隱大喇喇坐在了女孩的旁邊。將將能容納兩人的短沙發霎時間變得擁擠起來,謝隱寬闊的胸腔帶著一點酒後的熱度,讓女孩不自覺往旁邊挪了挪。謝隱也就勢往沙發背上一考,壯實的右臂環向了女孩的方向。

對面的男人都看傻了,這不是明目張膽的挑釁麽?

一旁看熱鬧的秦淮卻偷笑起謝隱的外強中幹來。那看似環住女孩的右手,實則狠狠摳住一塊沙發靠背後面的皮,整個手臂的肌肉都是緊實繃緊的,生怕哪一寸皮膚碰到了女孩。

切,大尾巴狼。

謝隱側頭看向女孩,劍眉尾處的刀疤壓迫性地向女孩襲來,卻有恰到好處地保留了二人之間的位置,氣聲說道:“美女,喝這種沒味的氣泡水有什麽意思?不如,我請你喝啤酒?”

女孩顯然被突然闖入的謝隱嚇到了,楞了兩秒之後連聲說:“我不喝酒的,檸檬水就好。”

“不喝酒?”謝隱眼尾的戲謔之意更濃。

“對……我不會喝酒。”女孩都緊張到開始結巴了。

謝隱拿起女孩手上碰著的檸檬水,湊到鼻尖嗅了嗅,擡眼笑問對面的男人:“那我怎麽聞著,還有一股酒精味呀?”

男人猜不出謝隱葫蘆裏賣什麽藥,只覺得被掃了興致,一臉橫肉生出狠相來,正準備破口大罵,卻見謝隱妖嬈至極地將食指抵在了雙唇上,示意對方休要聒噪。

秦淮看著:臥槽,好騷。

謝隱晃了晃手中的杯子:“金湯力。半杯冰塊,8成滿的湯力水,加一盎司的金酒。”

他轉過頭,學著女孩那一臉無辜的表情看向對面的男人,扯細了嗓子說道:“這位哥哥,金酒,可是烈酒呢。”

秦淮:臥槽,太騷了!

男人也不知道是被揭了老底惱羞成怒,還是單純被謝隱強行賣萌給惡心到了,拍案而起,指著謝隱就開口罵道:“跟你媽有什麽……”

大概率是想說“有什麽關系”吧,不過話音未全,男人虛胖的身軀已經因為疼痛而扭曲了起來,堪堪又坐回了沙發座裏。

而此刻的謝隱只筆直挺拔地坐在女孩的旁邊,像每一位人民警察一樣挺拔,伸出右手作握手狀——實則握著男人伸出來指人的食指,只需稍一用力,男人就可以成為斷指琴魔了。

謝隱看了看男人的大黑眼圈,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腎都這麽虛了,就別再動肝火了。”

秦淮徹底垂下了眼簾,因為他已經被謝隱騷得沒眼看了。

看場的保安敏銳地嗅到了這一桌的危險因素,不動聲色地靠攏過來。幾個大塊頭安安靜靜將謝隱他們圍住。

男人見有了救命稻草,轉臉就囂張了起來,挑釁地問了一聲:“就算是有酒精又怎麽樣?上酒吧還不讓喝酒了?”

謝隱手上的力道絲毫未減,嘴角的笑意卻越發濃了,另一只手輕輕推了推那金湯力,挑眉說道:“那你喝。”

男人臉色愈發不好看,第一時間轉頭看向保安,大喊了一聲:“有人鬧事,你們管不管。”

他話音未落,謝隱手上一著力,迅速將男人拽起身來,另一只手扣住男人的後脖頸,而後輕巧一旋,將男人手臂背在了身後,用膝蓋將男人死死按在了桌上。在保安動手之前,謝隱掏出了警官證:“別動,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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