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

五天後，陳郢和任郝養好了傷，建好了木筏，就在朱砂湖劃行。

“哇，這水好清啊。”黎念忍不住玩水。

見在劃船的陳郢看見黎念在玩水，鳳眼上的睫毛一顫，薄唇微動，想到她器，不會看見人妖的怨靈，而且怨靈不不會攻擊她，張開的嘴巴閉合後嘴角微微上揚。

任郝發現郢兄最近很愛笑，托腮思索，往左一看，發現金詠瑄也在托腮在看陳郢。金詠瑄餘光發覺任郝在看她，與他對視；“學我幹嘛。”

“誰學你了。”

“人貴自知之明，小任公子，你沒有。”

“一顆石頭請不要和人說話。”任郝強調了請字，補充道：“望！夫！石！”字字珠璣，抑揚頓挫。

“快到妖界了。”陳郢邊劃木筏邊說。

回聲還沒消失，一陣風如惡魔般吹得站著的陳郢倒趴在木筏上。木筏失衡，陳郢等四人翻在河中。陳郢拉著黎念，四周一看，任郝和金詠瑄不知在哪。

兩人到達岸上，黎念不谙水性被水嗆到，陳郢幫她拍拍背後，順便用靈力拱幹她衣服。

黎念看向陳郢，所有皮膚都被怨靈腐食得發紅，還有一些溝溝壑壑，眼前的一是那麽熟悉——昨晚夢到的情景。她確定她有預知未來的能力，那麽……我之前夢到小結巴受雷而死……是真的！

“小結巴，什麽情況下會有雷劈？”黎念問，“除了雷雨天往高處站那些。”

陳郢搖搖頭：“不知道，不過我之前看過鳳陵閣藏書樓角落的一本書。”

裏面的大致內容是當人妖器靈氣修為突破靈心的限制，如果沒有靈心爆裂而亡，就會受雷劫成神。不過神這個東西在玄真大陸只是為了渡怨靈作的一個虛構罷了，陳郢當時覺得這本書荒謬，就給任洵處置了。

“會不會是真的。”

陳郢聽到黎念說話帶著鼻音，摸頭安撫：“這世沒有神怎麽會是真的，你這麽愛笑的一個人怎麽這麽愛哭。”

“拿著。”陳郢給黎念紫藤糕後，用雙指畫符，“追蹤術。”

山洞中的水滴滴嗒嗒的聲音吵醒了金詠瑄，用手揉揉眼睛，發現手上的觸感好似灼傷。猛睜眼，眼淚在眼眶翻滾，眼眶最終承受不住眼淚的積少成多劃下臉，金詠瑄擦擦眼淚，手碰到臉上的溝坎讓她回想起小時候被好朋友燒了臉，回想起當時被藥宗的同學嘲笑，回想起沒被燒臉之前一句小男孩的真心誇讚：你好好看，能叫你萱姐姐嗎？

撕心裂肺的哭聲令任郝不知所措：“你……你，我們在河水時間不長，大概三天就好了。”

想起她來妖界時帶的煙脂，以及看著眼前淚流滿面的金詠瑄，覺得她肯定很在意自己的容貌，怕戳到她的痛處：“對不起，我沒別的意思。”

黎念和陳郢從洞口走進來。黎念說：“任郝，你是不是在欺負瑄瑄。”

蠟燭的光照到真正金詠瑄的臉上，高顴骨、眉骨等顯得很亮，尤其是嘴唇：“萱萱，你是我的好朋友，不會和我搶小柯的，對吧。”

“不要，不要，求求你了，不要燒我的臉了。”金詠瑄幾乎快要崩潰了。

任郝不知道怎麽安慰人，就用他娘親的方慰他方式，捂住金詠瑄的耳朵：“看著我，什麽都不要想，都過去了。”

金詠瑄抽泣著看他，但大哭讓她需要大口大口喘氣。任郝覺得有用，接著像娘親一樣鼓勵她：“沒錯，就這樣，深呼吸。”

晚上，陳郢、任郝在篝火旁烤魚。

黎念開口說話打破了山洞的寧靜：“忘了問你的意見，我是不是不能叫你下午的那個稱呼。”

金詠瑄這個時候情緒穩定下來了，說：“可以，只不過這個稱呼讓我想起以前的事。”

黎念耳畔一直回響金詠瑄那一句‘不要燒我的臉了’，心存芥蒂。

“我還是叫你詠瑄吧，”黎念傻笑道，兩只手一直打圈揉袖子，“我其實一直想和你交朋友的，從見面就想了。”

“為什麽。”

“因為你見面就覺得熟悉。”

“你知道陳郢十一年前救的小女孩是我，因為幫我們加速逃跑是陳郢的金鎖，也就是你。”

黎念不答，從陳郢奪過烤好的魚：“詠瑄，吃魚。”

任郝偷偷用餘光看一眼，又馬上收回，烤好的魚只能自己吃了。

陳郢說：“詠瑄姑娘，其實也不要怪他記不得你。我和他到鳳陵閣時都發燒了，記不得事情了。我也想後來想起我是怎麽來鳳陵閣的。”

“郢兄，原來你來鳳陵閣的時候還有另一個人啊。”任郝哼了一聲，心裏不是滋味。

“你就不想知道這個人是誰？”金詠瑄又用平常和任郝說話的語氣。

“不！想！”

“小任公子。”

“什麽？”

黎念無奈搖頭，詠瑄好面子，用這麽含蓄的方式回答，任郝知道是自己才怪。

明明是他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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