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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麽心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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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麽心疼你

臥室的敲門聲響起來,我打開門,門口是姜於姿,一張憔悴至極的臉,很顯然,他昨天熬夜了。

我朝他點了點頭,出了臥室,把房間留給倆人。

王傑凱還站在客廳裏,他在等我。

我們倆去了他那裏,艾米不在。昨晚上唐的請客改了時間,艾米這期間大概都不會再出現在這裏了。

“你早上和姜於姿聊的什麽”我問。

“你要不要少說點話,照這樣子舌頭還有得一陣子養。”他拿了一杯豆漿遞給我,順勢坐到我旁邊攬著我。

我皺皺眉頭。

“我不想再喝這些了,我想要吃飯。”我說。

“那就趕緊好起來!”他笑著說。

我問他今早上要不要去公司,他搖了搖頭,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他們公司具體是幹什麽的,艾米他們家是做房地產起家的,後來又涵蓋鐵路,金融等領域,王傑凱所做的大抵也是這些,想到這裏,我便想到他之前跟我提到的他報考專業的事情,當然那是七年前的事情了,但正因為是七年前的事情,所以現在想起來心裏便會覺得莫名的痛。

我覺得有些事現在提起來還不是時候,比如我很想知道他這幾年在國外讀大學讀的怎麽樣?有沒有接著學自己喜歡的專業?現在的事情如果不是自己真心想做的,要不要拋開一切去重新試試?我知道中間牽扯的事情很多,包括他對艾米爸爸曾經做下的擔保,盡管艾米的爸爸已經去世了,但是我知道王傑凱還是會依約遵行。

本來打算去臥室再睡一會兒,候來打電話過來。

電話那邊一直在哭,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候來比我大一歲,但是我卻常常覺得我比她大。

過了一會兒,她抽泣道:“我們還是分了。”

我腦子轟然一聲,我沒想到候來這次來真的。

“我搞不懂你到底在作什麽?”我失望地說道。

“我們真的分了。”她在那邊絕望道,這聲音聽起來真讓人忍不住想過去錘她兩下,她一邊舍不得又一邊在作死。

“候來,你要是不想分就去把他追回來。”我說。

“能行嗎?”那邊問道。

“你試試吧,我真是受夠你了,你要是真舍不得就別這樣了。”其實我本來想說,誰喜歡你真是倒黴透了,但是礙於她現在正傷心至極,我沒法說出口,我想經此一事,她大概能真的看清自己的內心了,不失去一次她大概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蠢。

王傑凱從樓上下來,臂彎裏躺著一塊薄薄的毛巾被,給我蓋在身上。

“你不願意上樓的話,就在這裏睡吧,電話打完了?”

“嗯。”

我看著他一臉平淡,對他朋友的事情不聞不問,心裏突然覺得怪異。

“你是不是跟姜於姿說了什麽?”我盯著他的眼睛,他眼睛最不會撒謊。

果然,他笑了起來,眼眉一下子翹起來。

“還真是你,我還在想,姜於姿那個失魂落魄的樣子,怎麽可能是輕易放得下的人,你可真是詭計多端。”我手指戳向他心口窩的地方。

他趁機捉住我的手,跟我說:“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我沒出主意,我跟姜於姿說的是這邊建議他分手。要是直接讓他去演戲,我怕他演不真。”這個狡猾的狐貍,真是壞。

“那他是真的想分手?”

“你覺得呢?”他問。

“萬一是真的呢?”我覺得有點懸,萬一姜於姿也讚成王傑凱的說法,真的下了分手的決心怎麽辦?

“不會的,他結婚戒指都買好了,他們倆人,要不要分手不是他說了算,是候來,這你還不明白嗎?”

王傑凱朝我眨眨眼,我恍然大悟。是啊,他們倆之間,自始至終都是候來說了算,就算候來被分手,但是只要她願意主動一次,那麽姜於姿還是會毫不猶豫地走向她,現在她已然認識到自己離不開姜於姿,那麽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我給王傑胸口上來了一拳。

“我感覺我要非常小心你。”一想到這些招數將來都可能用到我身上,我就寒毛直豎。

“你放心,我不會。因為咱倆之間你說了算。”說著,他又把我往懷裏擁了擁。

我舔了舔嘴唇,把王傑凱往外推了推,小聲說道:“我得告訴你一件事,王傑凱。”這件事不說明白,我沒法說了算。

我終究是把那件事給說了,說完心裏的大石頭總算跟著落了地,王傑凱神色覆雜,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那會兒多大?”他問我。

“初二,15。”

他臉色漸漸發白,手開始輕輕顫抖,看上去像在生氣。

“你想怎麽樣都行,我們這次聽你的。”

“既然要告訴,為什麽現在才告訴,七年前怎麽不告訴?”

我怔了怔。

王傑凱臉色冷得嚇人:“你是不是那會兒根本就沒想過跟我有未來這回事?”

我心下一悸,心尖上像被什麽蟄了一下。如他所說,我剛開始確實沒有想那麽久遠的事情。

等我有機會想說的時候,他卻忽然離開我了,人生有時候就是這麽造化弄人。

“我有想過,但是沒有機會了。”我小聲說道。

“算了,你不用想了,就我說了算吧,我們明天再去一趟民政局。”

王傑凱瞪起一雙血紅的眼睛,直直盯著我,眼裏藏了一座火山,冰山是他,火山也是他,我在他眼裏能看到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

“真心話?”

要不然呢,我心裏冷笑一聲,怎麽可能是真心話。

但我臉上一派赤城,威武不屈。

“趙曉君,你怎麽能隨隨便便就說這種話,我王傑凱在你那裏算什麽?”

他看著我,暗黑的幕布裏撩起火星。

我開始心頭躥火,怎麽是我隨隨便便說這種話,我除了這麽說,還能怎麽說,我失去了一個腎,如今我倒要跟他對不起,我他麽欠他什麽了?

就因為我失去了一個腎,以後可能會成為他的負擔,所以要跟他道歉嗎,是這個道理嗎?

“我舌頭疼,你別惹我。”我喊道,我他麽快煩死了,他問我他在我這裏算什麽?他都不想想我差點因為他半條命都沒了,再嚴重點,整條命都沒了。

“你說你算什麽?要不是因為你,我趙曉君皇族貴胄也嫁得起,你在這裏膈應我,我沒了一個腎怎麽了?先不說是我樂意的,就是不樂意,也用不著你來嫌棄我。”我甩開毛巾被就要從沙發上下來。

他把我一把按回去。

“我是這個意思嗎?你難道看不出來我這是心疼你嗎?趙曉君,我他麽心疼你,心疼你。”

我信,因為他眼裏噙滿淚水,上次見他哭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他哭過嗎?

“不要說你只有一個腎,哪怕你只有一條腿,我也要你,可是我就是很心疼,你那會兒還那麽小。”

我撫摸著他的背,徐徐安慰道:“別這樣,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你多疼我點兒,就都回來了。”

他勒得我脖子疼,我吭哧吭哧幹咳了兩聲,他才把我放開。

照例一雙冷眸熱切地看我,黑白分明。

“我要好好想想怎麽對你。”

“嗯?”

“感覺你是碰不得,摸不得,氣不得,惱不得,跟個易碎瓷器似的。”

“可是,還是那種賊貴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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