債主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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債主的女兒
王傑凱下午時分過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感覺他瘦了很多，眼窩也深深地凹進去。
我抿了抿嘴唇，剛要開口說話，他就不容分說地閃身進來。我肩膀被他切中，不禁哎呦一聲，想罵人，但是口條現在不利索，只好放棄。
他一臉歉意和心疼，朝我伸手，我別過頭去：有話快說。
他勾了一下嘴角，手裏突然出現一個文件袋，我隨他走到桌子前。
“這是什麽？”我隨手拿起他放在桌子上的東西。零零散散的文件還有……病例。
所有病歷上的名字都是同一個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王傑凱的媽媽叫星子女士，這好像是她的。
我擡頭訝異地看向王傑凱，他神情肅然，緘默異常。
“你媽媽？”我再次問道。
“嗯，沒錯，高考那會兒就查出來了，當時情況不太好，我爸這邊又出了事兒，所以我們就投奔了那邊的一個親戚。那天你在我家看到的那個人是債主的女兒……”
很冗長的一段故事，是我怎麽想都想不到的故事。
“你中間為什麽不回來找我，或者給我一個信息也成？”我喃喃問道。
王傑凱皺了皺眉，作勢要把我圈進懷裏，我往後退了兩步，跟他隔開一段距離，既然已經把問題都豁開來講了，那就先講明白，我怕一會兒到了他的懷裏去，什麽都想不起來了，就他麽的那點出息。
“梁爽她爸那兒雖然做的是家族企業，但是盤根錯節很多牽扯，我回來有很多不方便，最主要是怕我一旦回來了，就沒法信守承諾了，我怕我沒法兒再回去了。”
“你就沒想過我或許可以跟你去那兒？”
王傑凱眼神攢動，似有流火，顯然他沒想到我會為他做到那種地步。
我掀了掀眉毛：“怎麽，你不信我？”我問。
他笑了笑，拾起我耳邊的一縷頭發，替我勾起來放在耳後，他的手指摩挲著我的耳朵，他總愛在我身上種各種奇奇怪怪的習慣，我一拍手把他打回去。
“我不想中間出任何差錯，也不想你為我做什麽犧牲。”
“你就沒想過這中間如果我這邊已經開始新生活了？”我瞪眼瞧他，也是瞧我自己，他眼神清明，一如碧潭，照出我的樣子。
“我覺得不會！”他笑笑。
我突然想起他滴水不漏的做事風格，這麽看來，什麽時候回來，怎麽套路我，都是早已了然於胸的了？再往前推，他說不能回來，但不代表他不能做任何事，他還可以通過各種方法知道我的的情況，一定是這樣！
“你挺行的，王傑凱。”突然之間，我無話可說。
心裏，胸口上，莫名壓著一股氣。我其實快被我所知道的這一切給掏空了，絕癥，逃亡，去世，借高利貸，假結婚，賣身契，哪一個我都要倒回頭來好好想一下才行。
但最讓我難以忍受的是，七年來，這個人真的一點兒消息都不給我，看似他把什麽事情都扛下了，但是我卻一點兒都感動不起來，這算什麽啊？明明可以不用這麽忍耐？不用這麽煎熬的？為什麽要把事情搞成這樣，他麽的他是有什麽苦情劇情結嗎？
“你給我走。”我指指大門地方向。
王傑凱一怔，大概沒想到我會讓他走，他瞳孔放大，間或迷茫神色。
“不是，我還沒說完！”很快，他就從我的表情裏知道我不是跟他玩笑。
我推他出去，他手死死握住門把手，差點把我攔進去。
“趙曉君，你別這樣，我已經沒有家人了，我不能再沒有你了！”他一把抱住我，把我腦袋往他懷裏叩，他的力氣之大，恰如一條勒繩。繼而是他身體的顫抖，如過電一般，我同他一起受著。
“我在你那兒什麽都不是，什麽都不是。”我難過地低下頭去，牙齒磕在他的肩膀上，舌頭不小心抵上他的衣服，一股鉆心的疼痛襲來。
“你為什麽就是不能相信我呢？”王傑凱痛苦地低吼道。
“你讓我好好想想。”我抵著勁兒把自己從他身上掙出來，回了臥室。
客廳的門在幾分鐘後被輕輕關上，JJ回到我身邊，王傑凱走了。
看了一下時間，踩著下班點回了一趟公司，盡管舌頭還是那個鬼樣子，不過戴個口罩面前能遮一遮。
桑琦一看到我，就皺起了眉頭。
“你這幾天造型換得夠勤的，今天是什麽play？”
老實人損起人來，更厲害。
我挑了挑眉道：“晚上的飯局我去吧，方案是我做的，我來弄。”
“可是你的這個……”她一根指頭對著我上下比量了一通。
“沒事，可以應付。”我從桌子上收拾了一些資料放在包裏。
“你跟對方是不是認識？”桑琦饒有興趣地看著我。
“你怎麽知道的？”我第一時間想到了候來，以為又是她多嘴。
但很快我知道我錯怪她了。
桑琦笑著說道：“就是覺得挺奇怪的，去查了一下，發現我們竟然是校友，不過我跟你認識這麽多年，竟然不知道你還有這麽一個朋友。”
“對不起，沒想瞞你來著，我們之間關系不是你想的那樣，就朋友關系。”我說。
其實我主要是不想讓桑琦多想，我和她剛開始合夥創業的時候，條件要多苦有多苦，她負責拉業務，這麽些年下來總算小有成績，我不想讓她覺得這筆所謂的大單還是靠我的關系拉來的，盡管邢可壓根不知道這次合作對象是我所在的公司。
我也確實沒有在這方面發揮應有的作用，要早知道對方是邢可，我很有可能就婉拒了，也幸虧是後來才知道的，對我來說，被迫上梁上和自願上梁山那就沒啥區別了，反正上了梁上就要拿出破釜沈舟的氣勢來。
“我信你！”桑琦給我拋了一個媚眼，我心裏頓覺踏實多了，實話說，她一句“我信你”抵得過千言萬語。
出了公司門，邢可已經在樓下等著了。看到他，我吃了一驚。
“去公司談？”我說。
我想，既然已經到這裏了，上去談的話或許更方便一些，何況桑琦還在上面，正這樣想著，便看到桑琦緊隨其後地出來了。
她看了一眼我們兩個，跟邢可打過招呼後就推脫有急事要走，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臨走前跟我一再強調公司樓層的洗手間壞了，看她閃爍其詞，我便知道希望落空了。
邢可朝我使了個眼色，我悶著頭紮進他車裏。
舌頭還疼著，這幾天只能面前喝點流食，醫生叮囑的話我只能做到這一點兒，其它的諸如臥床休息之類的，我是臥不住的，一腦門子事情，躺下去睡不到兩個小時就要起來。
邢可一邊開車一邊往我這裏看，我一低頭才想起來今天戴的口罩，估計是過於引人註目了。
我摘下口罩，給他看我的舌頭，他嚇了一大跳，忙問這是怎麽了？我說是不小心磕到了，他半信半疑，其實換我肯定也這樣，誰沒事能把自己搞成這個鬼樣子，可是要真讓我解釋起來，得浪費很多口舌，算了，不費那事兒了。
到了店裏之後，邢可給我喊了粥湯一類，還非常細心地跟服務員要了吸管。
看著他如此周到細致，我心裏感到很不是滋味，他每次對我都是不計前嫌。
“很疼吧？”他眉頭眉峰緊緊絞在一起，好像疼的人是他。
“不那麽疼了，這不是還能喝湯嗎？”我作勢咬了一口吸管，從昨天開始就想咬東西。
“你怎麽不吃？”我問他。
“我不怎麽餓。”他看著我。
我匆匆喝了兩口，拿起一邊的資料，他一擡手擋下：“你先吃東西，那個我們待會有的是時間。”
“那你也吃。”我指著他面前的食物，他點點頭。
剛要低頭繼續吃東西，突然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是一個孩子的聲音，我對聲音以及色彩文字什麽的都有超乎常人的記憶，不會記錯，是喊王傑凱爸爸的那個孩子，我一扭頭，正好看到那孩子和他身邊坐著的女人，正是那晚出現在王傑凱家的漂亮女人。
而她，正看著我微笑，她對面坐著一個跟她差不多年齡的男人。也朝我這邊看來，不過顯然是跟著那女人的註意力。
我朝她點了點頭，嘴角莫名扯出一絲尷尬的微笑。怎麽會在這裏遇見她？她對面的的男人是誰？倆人關系看起來很不一般？
突然，她起身朝我這邊走來。
我放下吸管，對邢可說道：“要不我們換個地方說吧。”
可是還是晚了，那女人轉眼就到了我們跟前，身子曼妙，動作輕盈極了。
“我有話跟你說。”她開門見山。
“我現在也有要緊事要談。”我一想起這個人可能跟王傑凱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我就堵得慌。
“王傑凱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怎麽逼他和我結婚的？”
艹，每次都是這樣，我最煩說話帶鉤子的人，這種人不去做廣告真是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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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中間出任何差錯，也不想你為我做什麽犧牲。”
“你就沒想過這中間如果我這邊已經開始新生活了？”我瞪眼瞧他，也是瞧我自己，他眼神清明，一如碧潭，照出我的樣子。
“我覺得不會！”他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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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曉君，你別這樣，我已經沒有家人了，我不能再沒有你了！”他一把抱住我，把我腦袋往他懷裏叩，他的力氣之大，恰如一條勒繩。繼而是他身體的顫抖，如過電一般，我同他一起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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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可一邊開車一邊往我這裏看，我一低頭才想起來今天戴的口罩，估計是過於引人註目了。
我摘下口罩，給他看我的舌頭，他嚇了一大跳，忙問這是怎麽了？我說是不小心磕到了，他半信半疑，其實換我肯定也這樣，誰沒事能把自己搞成這個鬼樣子，可是要真讓我解釋起來，得浪費很多口舌，算了，不費那事兒了。
到了店裏之後，邢可給我喊了粥湯一類，還非常細心地跟服務員要了吸管。
看著他如此周到細致，我心裏感到很不是滋味，他每次對我都是不計前嫌。
“很疼吧？”他眉頭眉峰緊緊絞在一起，好像疼的人是他。
“不那麽疼了，這不是還能喝湯嗎？”我作勢咬了一口吸管，從昨天開始就想咬東西。
“你怎麽不吃？”我問他。
“我不怎麽餓。”他看著我。
我匆匆喝了兩口，拿起一邊的資料，他一擡手擋下：“你先吃東西，那個我們待會有的是時間。”
“那你也吃。”我指著他面前的食物，他點點頭。
剛要低頭繼續吃東西，突然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是一個孩子的聲音，我對聲音以及色彩文字什麽的都有超乎常人的記憶，不會記錯，是喊王傑凱爸爸的那個孩子，我一扭頭，正好看到那孩子和他身邊坐著的女人，正是那晚出現在王傑凱家的漂亮女人。
而她，正看著我微笑，她對面坐著一個跟她差不多年齡的男人。也朝我這邊看來，不過顯然是跟著那女人的註意力。
我朝她點了點頭，嘴角莫名扯出一絲尷尬的微笑。怎麽會在這裏遇見她？她對面的的男人是誰？倆人關系看起來很不一般？
突然，她起身朝我這邊走來。
我放下吸管，對邢可說道：“要不我們換個地方說吧。”
可是還是晚了，那女人轉眼就到了我們跟前，身子曼妙，動作輕盈極了。
“我有話跟你說。”她開門見山。
“我現在也有要緊事要談。”我一想起這個人可能跟王傑凱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我就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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