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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她男朋友,震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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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她男朋友,震懾吧?

我覺得人生的任何一個時刻都沒有比現在更無語的,王傑凱簡直是在我的神經線上來回踩踏。我恨不得自己現在變成一個巨人,把這狗雜碎狠狠踩在地上。

作出那等卑劣之事之後,他還敢那麽耀武揚威地看著我,就像在說:“你能拿我怎麽辦?”我深深吸了一口悶氣,整個肺腑都在活躍著一股新的力量。

“你個狗雜碎!”沖口而出。

聲音大有如雷貫耳之勢,一瞬間,每個人面上的表情都繽彩紛呈。姜於姿默默地低下頭,候來張著嘴腦子裏那根弦不知道卡在了哪裏,邢可張了張嘴,用一種極為覆雜的表情看著我。

王傑凱被我那一聲吼得像是入了定,但很快,他眼神鄒忽一變,朝我笑起來。

“狗雜碎?罵誰呢?”他噙著那點兒笑。

“罵你!”我咬牙切齒地說道。

“行,狗……雜……碎,罵的還挺像那麽回事的。”他品了品,唇角一抿,笑著坐回到原地。

我的生日聚會就在這麽一種非常詭異的氣氛中結束,往回走的時候,候來一直把胳膊架在我的身上,像是一種挾制犯人的手段。

邢可同我們一起,姜於姿同王傑凱一起。

到宿舍樓下的時候,我覺得我有必要跟邢可說一句道歉,今天把他帶過去,見識了一場別開生面的生日會,對於他這樣沈靜美好的人來說,大概會受到不小的驚嚇吧,尤其是王傑凱那個狗雜碎任何時候不按套路出牌的把戲。

“不好意思哈,今晚上……”

“幹嘛要抱歉,我覺得挺好的。”

邢可笑著說,語氣裏沾了點黏糯。

“你是不是醉了?”我註意到他有點泛紅的臉頰和他開始飄忽不定的眼神。

“醉了嗎?我還沒喝過酒呢。可能是吧?”他又笑了笑。

“你可真是個好學生。”

“你喜歡好學生嗎?”他偏過頭笑著問。

我一怔,差點楞在原地,這什麽意思?忽略邢可語氣裏那點捉摸不透的暧昧,我能正常地回答這個問題嗎?

我著色一樣地看了一眼邢可的眼睛,說道:“當然喜歡,誰不喜歡好學生。”

呵呵,我自己都被自己給征服了,明明心裏慌得一批,面上裝的跟久經沙場似的。

“喜歡就好,喜歡就好。”邢可高興地點著頭,他是真醉了。

送他回去後,候來一副杞人憂天的表情,我推她往前走。

她在前面發出思考者一樣的審問:“趙曉君,你到底打算怎麽辦?”

這又是一個四面八方,無頭無尾的問題,我不做回答。

可她又接著嘆道:“真不知道是該羨慕你,還是該替你發愁?”

“你到底想說什麽?”我煩躁地問道,今晚上,最後一口氣憋在丹田裏還沒出去呢,到最後,狗雜碎都沒給我道歉。

“今晚上,一個王傑凱,一個邢可,要是我的話,我肯定就給他倆擺個擂了,當場PK,誰贏我就選誰。”

一向知道候來的嘴是口無遮攔的,我當即說道:“王傑凱就是那個狗德行,邢可是人好。”

“你真這麽想的?”她探身到我跟前。

“要不還能怎麽想?我早就跟你說過了,王傑凱一天不折騰我就難受,你也看到了今天晚上這個生日,本來我還挺感動的,你看看他後來都幹得什麽事兒,我跟你說,我就不能對他有任何期待,不對,我就不能對他放松警惕,一個好好的生日給我搞了個終身難忘,我跟你說,這保準是我這輩子最難忘的生日了。”我喋喋不休地數落起狗雜碎的豐功偉績,實際上這樣掰開了揉碎了再說一遍,我心裏憋著的那口氣也好像慢慢就散開了。

“邢可呢?”

“邢可怎麽了?邢可人很好,對誰都好。”

“明白了。”

“你明白什麽?”我問。

“你自己看看,說到王傑凱你根本就停不下來,邢可,一句話就搞定了。”

“你他麽能不能別跟我整歪門邪道,我實話實說。”

“有沒有你自己心裏清楚,我算是看出來了,你的好日子快要到頭了。”

“你話說明白,我什麽好日子到頭了?”候來一閃身進了宿舍,說話永遠說一半的半溜子最討人厭了。

暫且當候來的話一語成讖了吧。

直到月考前,王傑凱都沒再煩我也沒招惹我。白天大部分時間他都很安靜待在自己座位上,要麽學習要麽就是發呆,有時候我從教室外面進來,看到他盯著前面發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盯著我的座位發呆。

這種反常的樣子,如果對應到相應的場景,應該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那麽候來所說的“好日子到頭了”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我轉念一想,也不對,在他手底下,我還從來沒有過好日子呢,怕什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月考結束後,成績很快出來了。

數學115,我高興地差點跳起來,僅僅兩個周的補習,沒想到成效會這麽大,我忍不住跟邢可分享了一下這個好消息。

說到最後,邢可告訴我,他要送我一個禮物,我問什麽禮物?

他神秘地表示,是不能說的禮物,想起上次我生日,他說之後要補我一個生日禮物,我也就沒有多問,他是個非常細心的人,應該是還記掛著上次隨口一說的事兒,其實這種事,不記得也很正常。

他要我去教室門口,我一出教室就看見他站在門口等我,一見我就笑,不過笑的有些羞澀。我常常不知道一個男孩笑的靦腆是這麽好看,簡直比一萬個落落大方還要讓人心蕩。

“來了。”我說。

“給你,回去拆,我有點等不及要給你了。”

“這什麽?”我把拿在手裏的紙袋子捏了捏,裏面似乎裝著首飾一類的東西。

“回去看,都在裏面。”

“好。”我應道。

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邢可今天的樣子有點奇怪,羞就羞吧,還帶著點兒不易察覺的緊張,我不能很不要臉地歸功於我的女性魅力,雖然我本人很知道自己長得也不賴,但是不至於搞人神魂顛倒那套,而且,這樣子就算要有,也應該是第一次見面有才正常吧,難道說真是……不可能,邢可什麽人,他可是自持雅正,彬彬有禮,待人接物,上承溫良恭,下接仁義智的新時代最高規格接班人啊,我想什麽呢?

想那麽多實在無用,直接拆開看看不就行了。於是我信手拆開了袋子。

正在這時候,有人喊我去老周辦公室,我隨即將袋子塞在課桌洞裏。

放學收拾東西的時候看到了袋子和從袋子裏面掉出來的東西——一個脆紅色的手鐲。

這?我猶豫不決地抖了抖袋子,果然袋子裏面掉出一張賀卡。

我起先還抱著這只是一張普通賀卡的心思打開的,但是看完之後,我實在沒法再自欺欺人,無論邢可寫在這張賀卡上的話有多麽地隱秘和含蓄,我敏感且毫不懈怠的神經還是一根根把他想要表達的意思給看出來了。真的是我想的這個意思嗎?我周身神經都跟著抖了抖。

對於如何處置這個禮物,我陷入了思慮。如果當做一個普通的禮物收下,跟邢可繼續做好朋友那也不是做不到,但是我知道我心裏會把這作為懸而未決的事情,一直放在心上,猜,疑,我不喜歡那樣的相處方式,想到就頭疼;可如果還他,該以怎樣的方式還,而且這些遲早也是要說明的,現階段,我沒有跟任何人談戀愛的打算,要這樣告訴他嗎?但如果他說自己沒有那個意思呢,那不是超級尷尬?

我簡直不知道該怎麽辦。

正在這時,邢可約我去籃球場,我看了看表,離晚自習還有一段時間。

“你去哪?”身後意懶洋洋的聲音傳過來。

這是這兩天來,他頭一次主動跟我說話,我甚至有點受寵若驚,我正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傾向的時候,身後人又急切地問了一遍。

“籃球場。”我說。

我以為他又要幹嘛,但問完之後,他好像也就偃旗息鼓,什麽都不做的趴在了桌子上。

我撇了撇他,揮起拳頭朝他腦袋上比量了兩下。

這個點兒籃球場上一個人都沒有,邢可穿了一件墨藍色毛,在夕陽打下的一角上,筆直地站著,他的儀態無論什麽時候都很好,這樣一個人……所以,我是不是真的想多了?

我走上前去問他:“吃飯了沒?”

“沒有,你呢?”

“我也沒吃。”

“要不然邊吃邊聊吧。”我說。

邢可不說話,看得出他在想事情,他沈默地低下頭,然後又擡起來,欲言又止。

“曉君,你……”

“怎麽了?”我問。

“果然不能用那樣的方式,我怕如果突然跟你說,你會……”

我眨眨眼睛,睫毛在快速地跳動,這是我人生第一次感到睫毛如此放肆的存在,那一剎那,我真希望時間就此停止,並不是為了銘記這一刻,而是不想,不敢想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我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邢可是很好的朋友,他是很好的朋友。

但是……我覺得那些說不出來的話,永遠都不要讓它有機會說出來才行。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就在我和邢可正各自為營的時候,王傑凱不知從哪裏冒出來。我正訝異這家夥的神出鬼沒,不想他直楞楞地就朝我們走來。

“你瞎吟什麽?”我問。那詩,隱隱約約好像又不是什麽好話。

果然,他傾了傾身,眼神就像利器一樣牢牢地迫向邢可,話音悄然而出:“表白都不敢直接表白,寫點不明不白的話,這是玩什麽呢?願者上鉤?”

一聽這話,邢可整個臉都綠了,我心裏隨即咯噔一下,腦子裏完全空了。

這狗雜碎,又在說什麽,他偷看了賀卡?

警鈴作響,我一下子想到了他平日裏的無賴行徑,盡管知道他平日就任意而為,無所顧忌,但是我怎麽也沒辦法把他那些行為跟眼下這種事情聯系在一起,他怎麽可以?

眼看兩人戰火一觸即發,我急忙抓著王傑凱往後拽,他力氣很大,被我拽的踉踉蹌蹌,大為惱火。

“夠了。”我說。

“什麽夠了?你是打算要聽這個家夥跟你表白了是嗎?剛剛那是在等著他向你表白?可真是看不出啊,趙曉君?”

王傑凱的怒火已經噴到了我的眼前。

同樣的,我的怒火也已經燒到了眉毛上,他一眼就看出的窘境是我怎麽也掩飾不了的,我就像一個急於遮羞的醜姑娘一樣,更糟糕的是我手邊一塊遮羞的布都沒有。

我低聲罵道:“跟你有什麽關系,你趕緊滾吧你。”

“我滾了,你確定你能應付得了?”他問。

我一下子被他問得清明,微微擡頭看了他一眼,不管他此刻是什麽意圖,但是他看破的這一點沒錯,我確實正發愁如何應付這突如其來的境況。

我楞了楞,沒有再推他。

“不好意思,可以請你離開嗎?我有話要跟趙曉君說。”邢可的聲音像是在平靜湖面上投了一顆石子。

“不好意思,我不能走。我得在這守著。以防發生誤會。”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我是她男朋友,她有見朋友的自由,但是對於別有用心的朋友,我覺得我還是得稍微發揮一下震懾作用,你說呢?”

“男朋友?”我跟邢可受到的震驚是一樣的,面對比突如其來更爆裂的場面,我沒有一絲準備。

王傑凱朝我輕快地眨了眨眼,我腦子跟著打了倆轉。

“曉君,我想聽你說說是怎麽回事?”邢可看向我,一臉疑惑難當的表情。

“我,他……”我支支吾吾,仿佛喉嚨裏塞了一塊石頭。

正糾結的時候,王傑凱一把攬過我肩膀,示威性地對上邢可:“我們昨天剛剛開始,很不巧,你就晚了那麽一步。”

邢可依舊眼睛不眨地看著我,他是個有絕對定力的人,不太會被王傑凱輕易幹擾判斷力,我咬了咬後槽牙。

“邢可,我”

一句好好的話生生卡在了這裏。

與此同時,我的左半邊臉遭遇了自出生以來第一次遇襲事件,毫無預兆地,分秒必爭的,一個猛烈地、直接地,能在我臉上炸出一個坑的親親。

我被迫在原地欣賞邢可一臉羞憤的表情以及我內心翻江倒海般的洪潮。

沒有感情的流動也沒有神經的跳躍,只是情緒上的萬馬奔騰,馳騁難控。

什麽時候跟著王傑凱走出了操場我都不知道,腦子裏還殘留著邢可最後一分鐘表情的影像,羞惱,激憤,克制。

我使出全身力氣,朝著王傑凱的左臉扇了過去。所有的情緒頃刻間都有了發洩的出口,如蜂碟亂舞,像噴湧而出的巖漿,從看不見的黑洞裏往外湧。一波又一波。

“我就知道!呵呵”王傑凱笑著擦了一下嘴角,殷紅的斑斑血跡就恍到了我眼前。

薄如蟬翼般地抖動,心臟瓣膜在輕輕演繹一種新奇的伸展方式。

“你他麽到底要幹什麽?”我顫聲問道。”

“幫你啊,沒看出來啊。”他混笑著,像極了無賴。

我盯著他,想著逼迫他露出點兒真實的情緒,這種不對等的情緒說話,讓我感覺揮出去的每一拳都打在了棉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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