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138 137 月讀

關燈
138   137 月讀

◎心太與劍心◎

劍心屏氣凝神地看著這一幕。即使只是記憶,他依然從中感受到了巨大的痛苦。

就在他沈浸在情緒的洪流中無法自拔的時候,卻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在指指點點:“這就受不了了嗎?和平年代長大的新一代果然心理承受能力是不太行啊。”

“閉嘴,矮子!”條件反射地,劍心反唇相譏。他睜開眼睛,果然看見了一張近乎一模一樣的面孔正坐在他對面——如果忽略他和房間相比、畫風十分違和的短袖短褲的話。所以說,這家夥應該就是心太沒錯了——雖然此前他一直是假借朝露的名號和劍心交流來著。

“憑什麽說我是矮子?你有很高嗎?”朝露——其實是心太勃然大怒,整個人都站起來了。

“起碼比你高。”劍心也站了起來,得意洋洋地比劃著。哼,三厘米的身高差也是身高差啊!

“我沒看出有什麽區別。”心太的性格果不其然也十分惡劣,“我只知道,你的小夥伴卷毛,比你還小三個月呢……他十四歲就比你現在高了!”

“矮子!”▓

“矮子!”

兩人對視一眼,明智地結束了這種毫無營養的互相傷害。主要是……身高也不是自己能夠決定的嘛。這和遺傳有很大的關系!

這裏兩個人都選擇性地遺忘了一心那偉岸的身材,以及……媽媽也不矮的事實!

“真是想不到啊,居然有和你坐在一起喝茶的一天。”喝著心太提供的茶水,劍心感慨道。

“誰說不是呢。”心太也有些神思不屬。

“所以,你現在到底是什麽樣的狀態呢?”和自己比試耐心是毫無前途的,於是沒有做過多的鋪墊,劍心終究還是問出了他從醒來那一刻心裏就十分介意的問題,“還有,這是哪裏?”看起來這和心太的房間簡直一模一樣嘛!但我怎麽會出現在心太的房間?

“你的內心世界啊。不然為什麽你能來?”心太很奇怪他為什麽會這麽問,“至於我現在是什麽狀態?”心太想了想,“實話說,我也不太清楚。我本來以為我應該是記憶的集合體。但是……”他笑了笑,“屬於心太的記憶已經全部還給你了嘛。現在和心太有關的事情我是一點都不記得了……但是我居然還存在著。所以……”他頓了頓,“要不我們開個諸葛亮會?你也考慮考慮?”

劍心頓了頓,試探地問道,“是他的感情?”

“怎麽可能。”心太白了他一眼,“你考取了滿意的學校,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一瞬間,你高興嗎?”

“當然是高興的。”劍心回答的斬釘截鐵。

“那你現在還能體會到當初的高興嗎?”心太接著問他。

劍心頓了頓,不說話了。他明白了心太的意思……情緒本身是一過性的。當時高興過了,也就過去了。他能夠記住的,只是當時他因為高興,在操場上翻跟頭、逢人就報喜等等因為高興而產生的舉動而已。也正是因為這些舉動,所以他記得自己當初高興的幾乎發了瘋(……)

也就是說,他也不是情緒的集合體了。那麽,面前的這個心太,到底是什麽呢?

實話說,心太的話已經超脫了劍心的理解範疇。不,或者說,先入為主的認知就是有錯的。這家夥雖然和心太長得一模一樣,性格也差不多,但是他肯定不是心太本人了……

“我當然不是心太本人。”那個長得和心太一模一樣的家夥這樣說著,“如果我是心太,那你是誰?”

劍心一下子就哽住了。他咬著牙想了很久,才說道

,“我不是他……起碼,不完全是。”

“我沒看出有什麽區別。”‘心太’,我們姑且還這麽稱呼他,如是說道。“你們其實就是一個人,只是後來你經歷了更多的事情而已……”他托著腮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終於想出了絕殺,“比如,你還認為你是XXX嗎?”

劍心一下子無法反駁。XXX就是那個生長在紅旗下的他的名字。他所有的性格都在那裏塑造。三觀在那裏養成。思維方式在那裏得到訓練。也是在那一世,他確立了自己要奮鬥一生的事業。沒有那一世的經歷,立花劍心會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人。

“心太也認為他就是XXX。”‘心太’窮追不舍。

但是劍心已經找出了他話語中的漏洞。“不一樣的。”劍心這樣說道,“如果我這一生,也一直有著心太的記憶,那就不一樣了……那我肯定不會不承認我就是心太。但是現在……”

“那我就不知道了。”‘心太’這樣說著,“總之,封印自己的記憶、制造出我的存在,都是你自己的決定。”

“是心太的決定。”劍心似乎打定主意要把自己和心太區分開。

“不,不是。”‘心太’笑的賤兮兮,“把手伸給我。”

劍心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照做。然後……

他看到了自己的……或者說,準確的說,是‘立花劍心’生命中的前三年。不,這就是他自己。因為這不僅僅是記憶。隨著記憶被喚醒,已經被忘卻的思念也從中生發……

劍心第一次恢覆意識的時候,是身處於一個非常悶熱潮濕的地域。耳邊傳來各種各樣、聲調各異的‘嘶嘶’聲。嬰兒的視力發育還不完全,他的眼前朦朦朧朧的一片。因此,他立刻開始有些緊張了。但是卻被安撫性地拍了拍,“沒事,我在這裏。”

‘是扉間的聲音。’劍心這樣想著。

‘立花劍心’顯然也是這麽想的。立刻感覺到安寧和平靜。他聽著扉間不知道跟誰說著“靈魂不穩定”“沒有醒來”這樣的話。‘不,我醒過來了。’‘立花劍心’這樣想著,他有心反駁,但是嬰兒尚未發育完善的發聲器官讓他無法順暢地表達。他張嘴‘啊啊’了兩聲,又得到了安撫性的拍拍和抱抱。可能是扉間的懷抱和氣息實在是太讓人安心了吧,於是,他又沈沈睡去。

‘糟糕,這下子扉間的戲言成真了!他好像真的抱過我,還給我換過尿布!’劍心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但是扉間顯然沒有弄錯。劍心再次醒來的時候,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手腳變得有力了一些,已經進化成了爬行類動物。可以手腳並用的爬到自己想去的地方——比如,不遠處那趴在桌子上睡著的扉間。

於是他爬行起來。但是他一有動作,扉間就醒了。又把他抱了起來。‘立花劍心’立刻伸出手去,戳了戳他的臉。

扉間一下子就笑了,“真是的,我有時候真的搞不清楚,你到底是醒了沒有。”扉間親昵地用鼻子蹭著他的鼻尖,“讓我看看吧,這次你能醒多久?”

顯然沒有很久。因為後面的時間線又跳躍了。他清醒的時間似乎變得多了一些。扉間有時候會抱著他坐在窗邊,因此他得以見證四季的變換:有時是春天、有時是冬天、有時是夏天。扉間的相貌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千手家的人們一直是駐顏有術的,尤其是成年男人。但是有一個參照系能證明實現的流逝:游子。

小小的游子一點一點的長大。對於‘立花劍心’而言只是短短的幾個瞬間,游子就已經從咬著手指頭問扉間“這個是弟弟嗎?”的小女孩(並且因為扉間一本正經地告訴她‘不,這是爸爸’而汪的一聲哭出來),慢慢地成長成為了戴著護額來向他炫耀的忍者。游子一點點的長高、長大,有了自己的朋友和同伴,開始嫌棄扉間嘮叨,在家裏的時間慢慢變少。但是劍心還是小小的一團,被扉間抱著,不會說話,沈默地坐在窗邊看著外面的世界,偶爾伸手戳一戳扉間的臉。無聲中,他們已經達成了這樣的協議:如果劍心戳扉間的臉,扉間就會笑出來,笑給他看。

然後,風雲變幻。那一天,劍心醒來的時候,沒有看見扉間的笑臉。他只看見了眼眶通紅的游子。

“啊,你醒了。”游子這樣對他說,“父親大人出事了。他困在了雲隱村,還沒有回來。我們正要組隊去救援他。”

然後就是漫長的一段時光。他知道自己失去了意識。但是,一直到他再度醒來,他才知道這段時間有多麽漫長。

“二十多年了。”游子這樣對他說著,又哭又笑地擦著眼淚,“我還以為你不會再醒來了。”

劍心還是不會說話。伸出手去擦她的眼淚。

就如同劍心一直沒搞明白此前自己的時間線是為什麽總是在跳動一樣,他的時間線又莫名其妙地穩定了下來。他開始像一個正常的孩子睡覺又醒來,開始正常地長大。游子在觀察了一段時間之後,興高采烈地給他安排了新的身份。“名字是父親大人取好的,叫做立花劍心,可以嗎?”

劍心連連點頭,然後,游子提出了新的建議,“要不要試著讓我封印你之前的記憶?然後按年逐步解除?作為一個小孩子重新成長起來。父親大人之前就是這麽考慮的,還專門為此開發了一個術……我本來還覺得沒有必要,但是……你看,你現在小小年紀就老氣橫秋的,根本連一個朋友都沒有嘛。”

劍心的的笑臉裂了。但是,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點了點頭。

“我真的很想他。”劍心聽見自己這樣說,“每天都在想他……我想,我暫時還接受不了這件事,小孩子的身體淚腺未免我過於發達了……我想,扉間大人是對的,也許過幾年會好一些吧。我也確實需要一些時間來接受這件事。不過,封印記憶這種事我可以自己做。我也可以做到逐步解除。”

“封印記憶這種事是可以自己做到的嗎?不會又有什麽危險吧?”游子顯然非常憂慮。可能是扉間去世、劍心沈睡的那些年給她造成了太多的心理陰影。

“應該沒問題?”劍心這樣說著,“我的信譽應該還沒有那麽差?”

“父親大人經常說你說話不算話呢。”游子這樣說著,但還是支持了他的決定。

“不打算成家嗎?”在即將封印記憶的前一夜,劍心這樣問著游子,“我記得扉間大人一直非常焦慮這件事!”

但是被扉間養大的游子性格也好不到哪裏去呀!她雖然沒有回嘴,但眼神裏明明白白地就是‘打了一輩子光棍的你倆怎麽好意思問我這種話!’

劍心笑嘻嘻地戳了戳她的臉頰。“好吧,都隨你高興……還有,我們愛你。”

“我知道啦!啰啰嗦嗦的……難怪你能忍受父親大人。”游子的眼淚也出來了。“你快封印吧。等你變成了真的三歲小孩,我一定天天批評你!”

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封印了來到火影世界之後的記憶,劍心本來以為記憶的傳輸就這樣結束了。但是……沒有。他又走馬觀花地看到了屬於劍心的這一生。

他從一個小孩子慢慢長大。謹慎地掩飾著自己的與眾不同。(通過重新翻閱記憶,他清晰地發現其實游子一直在幫助他掩飾)他有了朋友。成為了忍者。有了老師。有了同伴。他在家的時間也越來越少……然後,他送走了同伴,送走了老師,送走了游子……在村子的各種鬥爭中逐漸隨波逐流……

記憶傳輸到此結束。手松開的瞬間,他頗有些沮喪地低下了頭。

這個長得像心太的家夥還真的沒有說錯。這還真是一件說不清楚的事情……想到這裏,他擡起頭來,驚愕地發現‘心太’的身影越來越淡。

“我算是看出來了,我就是你記憶的集合體……如今記憶已經傳輸完畢,我好像也只有一句話的功夫了。”‘心太’這樣說著。“好吧,再見了……順便說一句,雖然對你最近的隨波逐流非常不滿,但是你正在做的事情,我很喜歡。這才是該幹的事。”他看了看窗外。和家裏一樣,通過這間屋子的窗戶也能夠看到火影巖。火影巖上的扉間正用一模一樣的角度冷峻地看著這邊。

“如果他們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指雕刻火影巖)我在場的話,我想,我應該是會提出反對意見的。”‘心太’這樣說著。“這種東西能有什麽意義呢?再怎麽雄偉的城墻,也有倒塌的一天。九尾之亂的時候損壞的火影巖,修好了也沒幾年。但是,平定亂世的柱間不會被忘記。每個走進學校的忍者都會記得扉間。他們的偉大何須雕像來詮釋?劍心,你要做真正有意義的事。畢竟,刻印在巖壁上的的東西終有一天會被時光磨損。只有刻印在人們心底的東西,才會萬古長存。”

作者有話說:

感謝大家的支持和評論!謝謝大家!愛你們!

感謝在2023-04-16 12:00:00~2023-04-17 12: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這錠銀三兩三、彌徵、木舟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彌徵 20瓶;ariel、昵稱不對勁 10瓶;黑兔子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