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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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層
管城子已經昏迷，剩餘所有人都把線索和情況梳理推導得差不多，如今只剩下闖入十七層，然後到十八層就可以宣誓游戲結束。
至於剩下的，一些到十八層之後又該怎麽辦，萬一沒有人在十八層救援他們又該怎麽辦之類的話，其實在他們剛才的推理下都是不需要太在意的東西，因為他們本身就是假定這是一場游戲，游戲只要找到正確的解題方式，看到最後的CG結局就足夠了，不需要像現實那樣考慮太多才是它的本質。
依照墨池的看家本領，打開十七層根本不在話下，不過由方絮自告奮勇輕輕打開門的時候，她只感覺像是用什麽鋒利的餐刀切開柔軟的黃油奶酪，在沒有聽到任何聲音的前提下，這扇門就已經被她推開。
可是看著眼前那黑漆漆的景象，在看背後同款的景象的樓梯間，要是沒有這個門框，她甚至會覺得自己壓根就沒有換地方，此時此刻還在那個狹小陰暗的樓梯中看著思考他們到底要從哪裏下手才能通關這不知何時開始的游戲。
“不用考慮太多。”陳玄沈穩的聲音從她耳邊傳來：“我們走。”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似乎是想告訴她，人要是在猶豫不決的時候思前想後，很有可能導致最後自己敗於不應當有的恐懼。
方絮靜靜地深呼吸一口氣，點頭後由她第一個打頭陣進入這以前從來沒有探索過的空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已經認定了這裏的一切都是一場未完的游戲，於是那些陰森恐怖的場景此時沒有輕易激起他們的恐懼。
方絮拿著手電先在門邊看了兩圈，沒看見或是聽見有什麽動靜之後，才小聲嘟囔著：
“感覺前面那幾個模組就是把我們對恐怖抵抗的閾值拉高了是吧……”
“我看我們san值的上限也沒高多少。”背著管城子，走在隊伍最後的墨池同樣小聲回了句。
走在三人中間的陳玄先是把視線往裏面又延展了幾米，發現不帶上由墨池之前順來的那兩個手電筒壓根就沒有辦法繼續探索。
“不管怎麽樣，大家還是要小心和註意。”他頓了頓，強調說明：“尤其是幻覺和幻聽，說不定進去之後會相當嚴重。”
這一點其實不用額外說，也能從過往的模組裏體會的到。
手電筒不算明亮的光柱在眼下成為這裏唯一的光源，從門口往前走了不過兩三米的距離，再回頭看的時候，那裏已經完全看不見門框朦朧的影子，似乎那裏從以前開始就沒有那扇門。
四周寂靜得可怕，如果只是這樣，沒有其他人或者事物阻攔，讓他們能順利找到十八層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發展。
不過事已至此，怎麽看都不可能讓他們如此輕松地度過最後的關卡。
方絮不自覺地屏住呼吸，謹慎地用手中的光源註意著四周的情況。
自從在《回家之路》的模組看似結束，回到療養院的時候，她就發現在大部分時候，系統不再提示在某些時候他們需要用【偵查】或是【聆聽】的技能，剛才她按捺不住試圖自己悄悄嘗試一下【偵查】，但骰子像是凝固一般無法自由轉動。
沒有可以主動出擊的技能，那麽還有什麽辦法讓他們提前預知危險？
方絮-進行靈感檢定：D100=16/50 【判定結果：成功】
陳玄-進行靈感檢定：D100=57/90 【判定結果：成功】
墨池-進行靈感檢定：D100=67/75 【判定結果：成功】
在她還在思索上一個問題的時候，幾乎是福至心靈一樣猛地往前一撲。
在黑暗中她感覺撞到了什麽堅硬的東西，後背火辣辣地發疼，可來自面對捕食者的恐懼本能讓她在此時選擇硬生生抗下要脫口而出的悶哼。
兩只手電筒打著旋飛到遠處的時候，方絮可以非常肯定地相信自己是看到了一只巨型的腳掌狠狠踩碎了其中一個手電。
兩道米粒大小的光源消失了一個，另一個化作徘徊無助的光柱照亮了周圍大致的環境。
如同化學實驗室的裝修，但佇立在圓柱形實驗倉營養液裏不是大家算是習以為常的標本，而是栩栩如生的人類大腦與血紅心臟結合的奇怪物體。
不，不僅僅是物體。
在光柱照射到那些猩紅的東西時，方絮可以清晰地看見那些類似大腦外表，卻有著心臟顏色的東西還在有節奏地跳動著，好像它們此刻還在依賴那些營養液或是其他什麽提供的能量，如同人類呼吸一樣活著。
無法理解，無法認同，無法想象。
這是療養院創造出來的東西嗎？還是幹脆是外星人搞出來的人體實驗？亦或是像陳玄之前提醒的，她已經陷入了幻覺的漩渦中？
不過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那道旋轉的光柱是如此巧合地停下，並照亮了遠方樓梯的入口，四周被黑色蒙住的墻壁上只有這一個沒有裝上門的出入口，好像在冥冥之中是想告訴他們，只要從那裏離開應該就能登上最後逃生的樓梯。
可踩滅那道希望之光的是從另一邊而來的窸窣聲。
這道腳步聲完全不大，如果不是在精神集中的情況下仔細聆聽，隨時都有可能忽略。
但來者讓方絮的後背忍不住泛起雞皮疙瘩。
最後一只手電筒不算明亮的光線照亮了那個“人”的外貌長相。
布滿縫線的肥態面容，被拉長成奇怪形狀的肥壯上半身似乎因為加入了不少其他動物的肢體部分，這讓何主任在此時似乎也可以被稱之為“三頭六臂”。
sc-方絮（0/1D6）：
San Check：
1D100=65/48 【判定結果：失敗】
San值減少1D6=5點，當前剩餘43點
方絮-進行智力檢定：1D100=86/50 【判定結果：失敗】
sc-陳玄（0/1D6）：
San Check：
1D100=7/41 【判定結果：成功】
San值減少0點，當前剩餘41點
sc-墨池（0/1D6）：
San Check：
1D100=56/63 【判定結果：困難成功】
San值減少0點，當前剩餘63點
方絮咬緊牙關，反覆告訴自己這不過是幻覺。
很正常，這類游戲就是喜歡這麽搞人心態，不用說她，就連小管那孩子都中招，現在估計還在昏迷不醒的狀態裏，她應該關心的是她要是不小心和墨池摔倒在哪裏，會不會導致他們受傷之類的，而不是被隱約見到恐怖幻影折磨。
可即便這樣告訴自己，當她聽見那龐大的類人形輕松踩碎手電筒堅硬金屬構造的時候，簡直感覺那是從自己背上落下的龐大重物，只需輕輕一動就足以把她這具對比而言如此渺小的血肉之軀踩成一灘爛泥罷了。
她聽見自己的牙齒在咯吱咯吱地打著顫，但即便恐懼如此折磨她，她還是抱著最後清明的理智告訴自己此時千萬不能發聲，因為那個龐大的怪物，雖然有雙目，但它的眼皮也被粗壯的線縫了起來，應當是看不見他們的。
現在只要不發出動靜，它應該還是找不到他們。
隨著最後一道人造光源的消失，整個十七層重新回到死寂的黑暗中。
方絮回憶著剛才一瞥中看到的樓梯方向，剛才那道光柱的方向實在是太明顯，其他兩人不可能沒有看見，現在她直接去提醒，說不定會被已經徹底黑化的何主任盯上也說不定。
方絮-進行幸運檢定：D100=70/60 【判定結果：成功】
陳玄-進行幸運檢定：D100=82/55 【判定結果：成功】
墨池-進行幸運檢定：D100=5/55 【判定結果：極難成功】
但是人總是在關鍵時候就會出現運氣不佳的情況。
在這片純粹的黑暗中，人的視力作用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憑借記憶裏那朦朧光線裏的地圖，方絮扶著周圍那光滑的玻璃罐站起來，開始小心地往前走。
玻璃罐的直徑不長，空出一段空蕩後就是一段看似非常漫長的虛無，然後再摸到下一個玻璃罐。
方絮努力克制著自己不要想起那裏面到底裝的是什麽，不過在路過那些玻璃罐的時候聽見了聲音熟悉的低語。
“張蕊已經廢了吧？就她這樣還能去上城區？”
“不可能的，被扔到十六樓沒死就是好事了，你也不想想外面多少大老爺們就等著新鮮的心肝脾臟肺換快要壞死的器官呢！”
“他們是不是真的不生孩子啊？”
“生啊！但是生出來的孩子往往沒過多久就送我們這邊來了，說是為了‘換腦’！”
“現在咋們真能做出來？”
“這得問院長，但是……如果真能實現，那豈不就是真的‘長生不老’了？”
“我靠……我什麽時候也能這樣？”
“你小子連上城區都去不了，現在還想這種好事？”
玻璃罐裏明明只是裝著兩個紅色的大腦，可現在它們也像活人一樣說著話，方絮克制著反胃的感覺，想到了很早以前看過的一個叫做“缸中之腦”的文字概念。
把大腦利用某種技術單獨抽取出來後，他們似乎還會以為自己是活生生的“人類”，哪怕從尋常的概念意義上來講他們已經完全不再是原本的生物。
方絮的思索在經歷過下一個虛無空蕩的時候，被一種粗糙的質感打斷。
那不是光滑玻璃罐質感，更像是好幾種布料隨意拼湊在一起的破布袋，她的冷汗忽地一下浸透了衣服，因為在電光火石之間她回想起那光芒中何主任的臉。
那也像是粗糙的紋路，但和他們所擁有的人類皮膚是截然不同的質感。
方絮感覺在這黑暗中，有什麽盯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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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城子已經昏迷，剩餘所有人都把線索和情況梳理推導得差不多，如今只剩下闖入十七層，然後到十八層就可以宣誓游戲結束。
至於剩下的，一些到十八層之後又該怎麽辦，萬一沒有人在十八層救援他們又該怎麽辦之類的話，其實在他們剛才的推理下都是不需要太在意的東西，因為他們本身就是假定這是一場游戲，游戲只要找到正確的解題方式，看到最後的CG結局就足夠了，不需要像現實那樣考慮太多才是它的本質。
依照墨池的看家本領，打開十七層根本不在話下，不過由方絮自告奮勇輕輕打開門的時候，她只感覺像是用什麽鋒利的餐刀切開柔軟的黃油奶酪，在沒有聽到任何聲音的前提下，這扇門就已經被她推開。
可是看著眼前那黑漆漆的景象，在看背後同款的景象的樓梯間，要是沒有這個門框，她甚至會覺得自己壓根就沒有換地方，此時此刻還在那個狹小陰暗的樓梯中看著思考他們到底要從哪裏下手才能通關這不知何時開始的游戲。
“不用考慮太多。”陳玄沈穩的聲音從她耳邊傳來：“我們走。”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似乎是想告訴她，人要是在猶豫不決的時候思前想後，很有可能導致最後自己敗於不應當有的恐懼。
方絮靜靜地深呼吸一口氣，點頭後由她第一個打頭陣進入這以前從來沒有探索過的空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已經認定了這裏的一切都是一場未完的游戲，於是那些陰森恐怖的場景此時沒有輕易激起他們的恐懼。
方絮拿著手電先在門邊看了兩圈，沒看見或是聽見有什麽動靜之後，才小聲嘟囔著：
“感覺前面那幾個模組就是把我們對恐怖抵抗的閾值拉高了是吧……”
“我看我們san值的上限也沒高多少。”背著管城子，走在隊伍最後的墨池同樣小聲回了句。
走在三人中間的陳玄先是把視線往裏面又延展了幾米，發現不帶上由墨池之前順來的那兩個手電筒壓根就沒有辦法繼續探索。
“不管怎麽樣，大家還是要小心和註意。”他頓了頓，強調說明：“尤其是幻覺和幻聽，說不定進去之後會相當嚴重。”
這一點其實不用額外說，也能從過往的模組裏體會的到。
手電筒不算明亮的光柱在眼下成為這裏唯一的光源，從門口往前走了不過兩三米的距離，再回頭看的時候，那裏已經完全看不見門框朦朧的影子，似乎那裏從以前開始就沒有那扇門。
四周寂靜得可怕，如果只是這樣，沒有其他人或者事物阻攔，讓他們能順利找到十八層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發展。
不過事已至此，怎麽看都不可能讓他們如此輕松地度過最後的關卡。
方絮不自覺地屏住呼吸，謹慎地用手中的光源註意著四周的情況。
自從在《回家之路》的模組看似結束，回到療養院的時候，她就發現在大部分時候，系統不再提示在某些時候他們需要用【偵查】或是【聆聽】的技能，剛才她按捺不住試圖自己悄悄嘗試一下【偵查】，但骰子像是凝固一般無法自由轉動。
沒有可以主動出擊的技能，那麽還有什麽辦法讓他們提前預知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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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還在思索上一個問題的時候，幾乎是福至心靈一樣猛地往前一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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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光柱照射到那些猩紅的東西時，方絮可以清晰地看見那些類似大腦外表，卻有著心臟顏色的東西還在有節奏地跳動著，好像它們此刻還在依賴那些營養液或是其他什麽提供的能量，如同人類呼吸一樣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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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療養院創造出來的東西嗎？還是幹脆是外星人搞出來的人體實驗？亦或是像陳玄之前提醒的，她已經陷入了幻覺的漩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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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踩滅那道希望之光的是從另一邊而來的窸窣聲。
這道腳步聲完全不大，如果不是在精神集中的情況下仔細聆聽，隨時都有可能忽略。
但來者讓方絮的後背忍不住泛起雞皮疙瘩。
最後一只手電筒不算明亮的光線照亮了那個“人”的外貌長相。
布滿縫線的肥態面容，被拉長成奇怪形狀的肥壯上半身似乎因為加入了不少其他動物的肢體部分，這讓何主任在此時似乎也可以被稱之為“三頭六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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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值減少0點，當前剩餘63點
方絮咬緊牙關，反覆告訴自己這不過是幻覺。
很正常，這類游戲就是喜歡這麽搞人心態，不用說她，就連小管那孩子都中招，現在估計還在昏迷不醒的狀態裏，她應該關心的是她要是不小心和墨池摔倒在哪裏，會不會導致他們受傷之類的，而不是被隱約見到恐怖幻影折磨。
可即便這樣告訴自己，當她聽見那龐大的類人形輕松踩碎手電筒堅硬金屬構造的時候，簡直感覺那是從自己背上落下的龐大重物，只需輕輕一動就足以把她這具對比而言如此渺小的血肉之軀踩成一灘爛泥罷了。
她聽見自己的牙齒在咯吱咯吱地打著顫，但即便恐懼如此折磨她，她還是抱著最後清明的理智告訴自己此時千萬不能發聲，因為那個龐大的怪物，雖然有雙目，但它的眼皮也被粗壯的線縫了起來，應當是看不見他們的。
現在只要不發出動靜，它應該還是找不到他們。
隨著最後一道人造光源的消失，整個十七層重新回到死寂的黑暗中。
方絮回憶著剛才一瞥中看到的樓梯方向，剛才那道光柱的方向實在是太明顯，其他兩人不可能沒有看見，現在她直接去提醒，說不定會被已經徹底黑化的何主任盯上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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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人總是在關鍵時候就會出現運氣不佳的情況。
在這片純粹的黑暗中，人的視力作用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憑借記憶裏那朦朧光線裏的地圖，方絮扶著周圍那光滑的玻璃罐站起來，開始小心地往前走。
玻璃罐的直徑不長，空出一段空蕩後就是一段看似非常漫長的虛無，然後再摸到下一個玻璃罐。
方絮努力克制著自己不要想起那裏面到底裝的是什麽，不過在路過那些玻璃罐的時候聽見了聲音熟悉的低語。
“張蕊已經廢了吧？就她這樣還能去上城區？”
“不可能的，被扔到十六樓沒死就是好事了，你也不想想外面多少大老爺們就等著新鮮的心肝脾臟肺換快要壞死的器官呢！”
“他們是不是真的不生孩子啊？”
“生啊！但是生出來的孩子往往沒過多久就送我們這邊來了，說是為了‘換腦’！”
“現在咋們真能做出來？”
“這得問院長，但是……如果真能實現，那豈不就是真的‘長生不老’了？”
“我靠……我什麽時候也能這樣？”
“你小子連上城區都去不了，現在還想這種好事？”
玻璃罐裏明明只是裝著兩個紅色的大腦，可現在它們也像活人一樣說著話，方絮克制著反胃的感覺，想到了很早以前看過的一個叫做“缸中之腦”的文字概念。
把大腦利用某種技術單獨抽取出來後，他們似乎還會以為自己是活生生的“人類”，哪怕從尋常的概念意義上來講他們已經完全不再是原本的生物。
方絮的思索在經歷過下一個虛無空蕩的時候，被一種粗糙的質感打斷。
那不是光滑玻璃罐質感，更像是好幾種布料隨意拼湊在一起的破布袋，她的冷汗忽地一下浸透了衣服，因為在電光火石之間她回想起那光芒中何主任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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