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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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看自己手裏這份包裹，又想起剛才才取出來，還沒有來得及展開的照片。
也許是自己在那個瞬間的潛意識，又也許是人類在很早以前就有的一種危機感，一種無形的壓力像是扣在頭頂的重物，一點一點地開始往下壓。
方絮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沈重，明明此時病房裏只有她一個人，可是她能清晰地聽見自己不安的喘息聲，好像自己已經長途跋涉逃避某種潛伏追擊的危險，不過現在回頭一看，發現那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怖還緊隨身後，正靜靜窺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這讓她幾乎是神經質地張望了一下四周，最後厚實的窗簾也一並拉上，只留床前一盞橙黃色的小夜燈，隨後率先展開了那張由謝海連秘密塞給她的老古董照片。
在視線掃及照片，大腦理解照片的前一刻，她的手幾乎是像扔掉什麽燙手山芋一樣把那張還帶著明顯褶皺痕跡的照片給扔了出去。
緊隨其後的是一陣難以抑制的惡心感從胃部迅速頂上，然後她顧不上其他，立馬奔向病房裏自帶的洗手間，抱著馬桶直接將今天的早飯吐得幹幹凈凈，甚至連膽汁都要一並吐出來。
一股本來不應該出現的猜想在她的腦海中萌芽。
會不會她在游戲模組裏經歷的那些事都是真實發生的，按照他們字裏行間偶爾會提起的情況來看，現在的技術應該足夠將他們的記憶提取再覆原成所謂的“游戲”，所以她才會在那些游戲裏都感覺如此的熟悉和違和。
那些古怪的、奇異的、讓覺得毛骨悚然的事情並非只存在於故事之中，而是因為他們已經在現實中親身經歷過，而他們的理智覺得應當將這件事徹底置之腦後，好像只要假裝沒有看見就還能繼續維持這樣平和的生活。
可現在，就在幾秒前，她所看到的那張照片猶如一把□□，勢不可擋地捅進她的大腦裏，不顧她本人的意願，將塵封的記憶重新開啟，讓那種恐怖與不安又重新回到她的身體中。
照片裏的人，或許已經不能稱之為人，而應該被叫做腐爛到不成原型的屍體，可即便如此，她還是能非常清晰地看見那仿佛是被某些大型野獸啃食過的痕跡。
方絮想到，要是謝海連真把那什麽全息投影器拿過來給她看，恐怕她就不是吐這麽簡單了，而是能直接眼睛一翻就能當場暈過去。
用冷水洗了把臉，她雙手撐著瓷磚的洗臉臺，和水一樣涼的瓷磚把她的掌心凍得發寒。
看著鏡子裏那張蒼白如紙的臉，方絮楞神幾秒，然後一巴掌甩在自己的臉上。
“……真是沒出息。”
看著自己右邊臉頰逐漸泛紅的巴掌印，方絮低聲和自己說完那句話，就知道自己不應該繼續在這樣疑神疑鬼下去。
就算自己縮在這裏瑟瑟發抖又有什麽用，如果謝海連說的是真的，那不如就直接在療養院裏進行調查，看看到底是自己的幻聽幻覺，還是真實存在的事實。
回頭再去看另外一個沒有拆開的包裹，她猛地就想起了一種可能。
送到的東西不大，卻偏偏一定是個實物。
她在這個世界裏並不認識其他太多的人，甚至相熟的幾個也都和她一樣還呆在這與世隔絕的療養院裏，寄件人又是神神秘秘、藏頭不漏尾地不願意亮明自己的身份。
但到底是不願意亮，還是本來就無法亮，唯有打開包裹才能知道。
她的房間裏沒把如同裁紙刀或是剪刀一類的尖銳物品，不過寄件人明顯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這件包裹就算是徒手，她也能直接打開。
拆開外面的包裝，露出的是一個不比巴掌心大多少的黑色正方體小盒子，接著再往裏面的一層果然就是熟悉的水晶百面骰。
方絮用指尖按住百面骰的一面，皮膚能夠感受到的堅實觸感告訴她，這枚骰子和她在游戲裏用的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差別。
哈……幻覺與當下，游戲和現實，在這枚骰子正式亮相的時候似乎就不再有所區分。
但熟悉的無機質電子的系統聲沒有出現，轉動那枚骰子也沒有看見判斷成功與否的標志顯示，好像它只是一枚最普通不過的工藝品，僅僅保留了漂亮的外表和與眾不同的設計罷了。
可是她還是遵循本心，將這枚骰子戴在手腕上，用藍白條紋的長衣袖遮住它，然後拉開病房的門叫住一個從走廊門前經過的年輕小護士。
“這位小姐姐，請我今天晚上和陳醫生可以用治療室嗎？”
對方一楞，先是擡頭看了一下她所在的房間號，然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是方小姐，今天或者說這幾天都沒有辦法用治療室，因為那裏面的治療倉需要進行檢查維修，最起碼要等三天。”她露出抱歉的笑容，瞧起來頗有他們護士長的風範姿態，“算算時間應該就是單院長回來之後幾天才能重新投入使用。”
方絮-進行心理學檢定：D100=8/10 【判定結果：成功】
這位護士說著說著，語氣裏卻帶上了一些不易察覺的憐憫。
隔著衣袖的骰子在輕微的轉動，手腕的皮膚能夠隱蔽地感受到多面體轉動時帶來的摩擦感，與此同時無聲閃現在眼前的是熟悉的字體。
她感覺到自己後背早就被冷汗浸透。
如果骰子還在效果之中，那意味著她仍舊在一場還未結束的游戲之中？
那她之前所經歷的一系列的結算、休息、“現實”發生的一切又是怎麽回事？
難道只是過於逼真的幻境，讓她在這漫長游戲的過程裏得到茍延殘喘的休息時間？
問題太多，可現在她對重重迷霧後隱藏的答案還一無所知，只能像無頭蒼蠅一樣胡亂猜測著幾種可能。
扶著門框，努力擺出自己還很鎮定的模樣，方絮勉強擠出笑容繼續問道：
“為什麽還要等單院長回來才能用，就不能早點修好讓我們用嗎？”
那位小護士搖頭，眉梢帶上了些眉飛色舞的歡喜。
“因為聽說單院長成功拉到投資商啦！有了投資商就能大規模投入使用那些新的治療設備了，這樣治療的效率和時間就會大大提高。”
“說起來……”她翻了翻自己隨身攜帶的手冊，“方小姐的治療療程也差不多到頭了，這兩天有空的話何主任回來給你做測試，如果測試通過了，就不用再進行繼續治療，可以準備出院啦。”
“這麽快就能出院啦？”
就在她準備調查的時候，沒想到就聽見了準備讓她出院的消息，不知道是早有預謀的準備，還是相當不合時宜的巧合。
在成功的心理學加持觀察下，她可以清晰地看見這位年紀輕輕的護理人員臉上都是對未來的向往。
“小姐姐你們是不是要加薪了，居然這麽開心？”
方絮-進行話術檢定：D100=49/5 【判定結果：失敗】
對方一楞，似乎沒有想到自己的情緒如此外露，她連忙收起不由自主揚起的嘴角笑容，等到恢覆成每一位護士都會有的統一笑臉的時候，才回答道：“這個我們也不太清楚，但是能不能出院還是要等三天後對您的檢查結果出來之後才會知道。”
一種滴水不漏的回答，也說明她不想分享更多有關療養院本身的情報。
不過方絮還是不死心地追在她身後問道：“哎呀，那問問單院長這次找的投資商是不是很有錢啊？要不然估計出不了錢來更新維修設備吧？”
小護士一臉生無可戀，但或許是出於職業素養，她竟然也在這裏和她進行一問一答的廢話文學對話。
“嗯……是的呢，應該是很有錢。”
“多有錢？”
“很有錢吧！有錢到我們想象不到。”
“咳。”
這輕輕的一咳，把一邊和她說話，一邊把記錄冊往保險櫃裏塞的小護士嚇了一跳。
她哆嗦了一下，立馬轉過身和邱桐道歉。
“護士長……”她低下頭，不敢看對方的眼睛。
雖然年紀不大，但早早就在這裏很有威嚴的護士長微笑道：“上班時間該做什麽相信你也是知道的，不要浪費家裏煞費苦心送你來實習的機會。”
這句簡簡單單的話把小護士的臉嚇得唰一下就白了。
方絮也咳嗽一聲：“其實是我一直拉著她講話，還請您不要……”
“不，我們也沒有要怪罪您的意思。”邱桐護士長笑道：“只是提醒我們的員工上班時候不要忘記自己的員工手冊的內容而已。”
“對了，方小姐，何主任正在找您，需要我為您帶路去他辦公室嗎？”
“不用。”
本來就想找個機會在院裏看看，這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好的，那麽他的辦公室在13樓，或許有點繞，不過您要是找不到的話問其他工作人員就好。”
當然要是真的給了自由活動權，那什麽時候到何主任的辦公室就不是她能決定的。
在方絮離開後，年輕的護士長目送著她的背影離開，在小護士大氣也不敢多喘一下的時候，她帶笑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
“記得不要再這樣不小心，一些‘培養體’是很敏感的。”
她替她把身後保險櫃的門合上。
但就在小護士以為護士長是準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時候，她擡起頭才發現這些一直微笑的女性臉上第一次沒有了笑意。
“所以下輩子你要是還能出現在這裏，不妨提前多長點心。”
這是最後留在她腦海中的話語，隨後有誰捂住了她的嘴，在她拼命掙紮之下還是塞了一只黑色的藥丸進入她的嘴中。
那是什麽？
不知道，但是周遭一切好像都變得模糊起來，幻覺占據大腦，光亮之處都披著人皮的怪物，這讓她幾乎是控制不住地尖叫起來。
邱桐指揮著趕來的安保人員。
“看樣子是發病了，先把她送進禁閉室，過幾天辦理住院手續。”
“我們療養院絕對不放棄任何一位需要幫助的病人。”
她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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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看自己手裏這份包裹，又想起剛才才取出來，還沒有來得及展開的照片。
也許是自己在那個瞬間的潛意識，又也許是人類在很早以前就有的一種危機感，一種無形的壓力像是扣在頭頂的重物，一點一點地開始往下壓。
方絮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沈重，明明此時病房裏只有她一個人，可是她能清晰地聽見自己不安的喘息聲，好像自己已經長途跋涉逃避某種潛伏追擊的危險，不過現在回頭一看，發現那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怖還緊隨身後，正靜靜窺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這讓她幾乎是神經質地張望了一下四周，最後厚實的窗簾也一並拉上，只留床前一盞橙黃色的小夜燈，隨後率先展開了那張由謝海連秘密塞給她的老古董照片。
在視線掃及照片，大腦理解照片的前一刻，她的手幾乎是像扔掉什麽燙手山芋一樣把那張還帶著明顯褶皺痕跡的照片給扔了出去。
緊隨其後的是一陣難以抑制的惡心感從胃部迅速頂上，然後她顧不上其他，立馬奔向病房裏自帶的洗手間，抱著馬桶直接將今天的早飯吐得幹幹凈凈，甚至連膽汁都要一並吐出來。
一股本來不應該出現的猜想在她的腦海中萌芽。
會不會她在游戲模組裏經歷的那些事都是真實發生的，按照他們字裏行間偶爾會提起的情況來看，現在的技術應該足夠將他們的記憶提取再覆原成所謂的“游戲”，所以她才會在那些游戲裏都感覺如此的熟悉和違和。
那些古怪的、奇異的、讓覺得毛骨悚然的事情並非只存在於故事之中，而是因為他們已經在現實中親身經歷過，而他們的理智覺得應當將這件事徹底置之腦後，好像只要假裝沒有看見就還能繼續維持這樣平和的生活。
可現在，就在幾秒前，她所看到的那張照片猶如一把□□，勢不可擋地捅進她的大腦裏，不顧她本人的意願，將塵封的記憶重新開啟，讓那種恐怖與不安又重新回到她的身體中。
照片裏的人，或許已經不能稱之為人，而應該被叫做腐爛到不成原型的屍體，可即便如此，她還是能非常清晰地看見那仿佛是被某些大型野獸啃食過的痕跡。
方絮想到，要是謝海連真把那什麽全息投影器拿過來給她看，恐怕她就不是吐這麽簡單了，而是能直接眼睛一翻就能當場暈過去。
用冷水洗了把臉，她雙手撐著瓷磚的洗臉臺，和水一樣涼的瓷磚把她的掌心凍得發寒。
看著鏡子裏那張蒼白如紙的臉，方絮楞神幾秒，然後一巴掌甩在自己的臉上。
“……真是沒出息。”
看著自己右邊臉頰逐漸泛紅的巴掌印，方絮低聲和自己說完那句話，就知道自己不應該繼續在這樣疑神疑鬼下去。
就算自己縮在這裏瑟瑟發抖又有什麽用，如果謝海連說的是真的，那不如就直接在療養院裏進行調查，看看到底是自己的幻聽幻覺，還是真實存在的事實。
回頭再去看另外一個沒有拆開的包裹，她猛地就想起了一種可能。
送到的東西不大，卻偏偏一定是個實物。
她在這個世界裏並不認識其他太多的人，甚至相熟的幾個也都和她一樣還呆在這與世隔絕的療養院裏，寄件人又是神神秘秘、藏頭不漏尾地不願意亮明自己的身份。
但到底是不願意亮，還是本來就無法亮，唯有打開包裹才能知道。
她的房間裏沒把如同裁紙刀或是剪刀一類的尖銳物品，不過寄件人明顯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這件包裹就算是徒手，她也能直接打開。
拆開外面的包裝，露出的是一個不比巴掌心大多少的黑色正方體小盒子，接著再往裏面的一層果然就是熟悉的水晶百面骰。
方絮用指尖按住百面骰的一面，皮膚能夠感受到的堅實觸感告訴她，這枚骰子和她在游戲裏用的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差別。
哈……幻覺與當下，游戲和現實，在這枚骰子正式亮相的時候似乎就不再有所區分。
但熟悉的無機質電子的系統聲沒有出現，轉動那枚骰子也沒有看見判斷成功與否的標志顯示，好像它只是一枚最普通不過的工藝品，僅僅保留了漂亮的外表和與眾不同的設計罷了。
可是她還是遵循本心，將這枚骰子戴在手腕上，用藍白條紋的長衣袖遮住它，然後拉開病房的門叫住一個從走廊門前經過的年輕小護士。
“這位小姐姐，請我今天晚上和陳醫生可以用治療室嗎？”
對方一楞，先是擡頭看了一下她所在的房間號，然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是方小姐，今天或者說這幾天都沒有辦法用治療室，因為那裏面的治療倉需要進行檢查維修，最起碼要等三天。”她露出抱歉的笑容，瞧起來頗有他們護士長的風範姿態，“算算時間應該就是單院長回來之後幾天才能重新投入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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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護士說著說著，語氣裏卻帶上了一些不易察覺的憐憫。
隔著衣袖的骰子在輕微的轉動，手腕的皮膚能夠隱蔽地感受到多面體轉動時帶來的摩擦感，與此同時無聲閃現在眼前的是熟悉的字體。
她感覺到自己後背早就被冷汗浸透。
如果骰子還在效果之中，那意味著她仍舊在一場還未結束的游戲之中？
那她之前所經歷的一系列的結算、休息、“現實”發生的一切又是怎麽回事？
難道只是過於逼真的幻境，讓她在這漫長游戲的過程裏得到茍延殘喘的休息時間？
問題太多，可現在她對重重迷霧後隱藏的答案還一無所知，只能像無頭蒼蠅一樣胡亂猜測著幾種可能。
扶著門框，努力擺出自己還很鎮定的模樣，方絮勉強擠出笑容繼續問道：
“為什麽還要等單院長回來才能用，就不能早點修好讓我們用嗎？”
那位小護士搖頭，眉梢帶上了些眉飛色舞的歡喜。
“因為聽說單院長成功拉到投資商啦！有了投資商就能大規模投入使用那些新的治療設備了，這樣治療的效率和時間就會大大提高。”
“說起來……”她翻了翻自己隨身攜帶的手冊，“方小姐的治療療程也差不多到頭了，這兩天有空的話何主任回來給你做測試，如果測試通過了，就不用再進行繼續治療，可以準備出院啦。”
“這麽快就能出院啦？”
就在她準備調查的時候，沒想到就聽見了準備讓她出院的消息，不知道是早有預謀的準備，還是相當不合時宜的巧合。
在成功的心理學加持觀察下，她可以清晰地看見這位年紀輕輕的護理人員臉上都是對未來的向往。
“小姐姐你們是不是要加薪了，居然這麽開心？”
方絮-進行話術檢定：D100=49/5 【判定結果：失敗】
對方一楞，似乎沒有想到自己的情緒如此外露，她連忙收起不由自主揚起的嘴角笑容，等到恢覆成每一位護士都會有的統一笑臉的時候，才回答道：“這個我們也不太清楚，但是能不能出院還是要等三天後對您的檢查結果出來之後才會知道。”
一種滴水不漏的回答，也說明她不想分享更多有關療養院本身的情報。
不過方絮還是不死心地追在她身後問道：“哎呀，那問問單院長這次找的投資商是不是很有錢啊？要不然估計出不了錢來更新維修設備吧？”
小護士一臉生無可戀，但或許是出於職業素養，她竟然也在這裏和她進行一問一答的廢話文學對話。
“嗯……是的呢，應該是很有錢。”
“多有錢？”
“很有錢吧！有錢到我們想象不到。”
“咳。”
這輕輕的一咳，把一邊和她說話，一邊把記錄冊往保險櫃裏塞的小護士嚇了一跳。
她哆嗦了一下，立馬轉過身和邱桐道歉。
“護士長……”她低下頭，不敢看對方的眼睛。
雖然年紀不大，但早早就在這裏很有威嚴的護士長微笑道：“上班時間該做什麽相信你也是知道的，不要浪費家裏煞費苦心送你來實習的機會。”
這句簡簡單單的話把小護士的臉嚇得唰一下就白了。
方絮也咳嗽一聲：“其實是我一直拉著她講話，還請您不要……”
“不，我們也沒有要怪罪您的意思。”邱桐護士長笑道：“只是提醒我們的員工上班時候不要忘記自己的員工手冊的內容而已。”
“對了，方小姐，何主任正在找您，需要我為您帶路去他辦公室嗎？”
“不用。”
本來就想找個機會在院裏看看，這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好的，那麽他的辦公室在13樓，或許有點繞，不過您要是找不到的話問其他工作人員就好。”
當然要是真的給了自由活動權，那什麽時候到何主任的辦公室就不是她能決定的。
在方絮離開後，年輕的護士長目送著她的背影離開，在小護士大氣也不敢多喘一下的時候，她帶笑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
“記得不要再這樣不小心，一些‘培養體’是很敏感的。”
她替她把身後保險櫃的門合上。
但就在小護士以為護士長是準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時候，她擡起頭才發現這些一直微笑的女性臉上第一次沒有了笑意。
“所以下輩子你要是還能出現在這裏，不妨提前多長點心。”
這是最後留在她腦海中的話語，隨後有誰捂住了她的嘴，在她拼命掙紮之下還是塞了一只黑色的藥丸進入她的嘴中。
那是什麽？
不知道，但是周遭一切好像都變得模糊起來，幻覺占據大腦，光亮之處都披著人皮的怪物，這讓她幾乎是控制不住地尖叫起來。
邱桐指揮著趕來的安保人員。
“看樣子是發病了，先把她送進禁閉室，過幾天辦理住院手續。”
“我們療養院絕對不放棄任何一位需要幫助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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