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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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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朱見深聽到自己要掏二百萬兩入股,頓時憤怒地表示要收回成命,把他們全部發配到苦寒之地充軍。

面對朱見深的雷霆之怒,王葭心下發顫,身子不由自主抖了抖,可是想到如果真答應白給聖上這麽多利潤,那他們還要不要過日子了。

想到這裏,她立直腰桿,挺起胸膛,表示朱見深的要求過於離譜,海龍幫根本就不可能答應。

雖然她的聲音起初還有些氣虛,可是眼神卻很堅定,最後還有些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表示:“聖上若是執意如此,那我們寧願選擇流放。”

其實說要二百萬兩本來就是故意想嚇退朱見深。

近年連年征戰,國庫空虛,又免了幾個省的稅,他哪裏拿的出二百萬兩。

皇帝拿了五成股份,到時候很容易就可以把海龍幫繼續踢出去。

王葭本來以為朱見深會惱怒,但是他卻哈哈大笑起來。

屋內原先緊張的氣氛頓時變得緩和。

王葭暗送一口氣,以為朱見深打消了白嫖五成利潤的想法,還未來得及高興,他又以自己的錢又可能打水漂為由,依舊想要白嫖五成利潤。

“投資哪有不虧的!”王葭氣急,”聖上實話對你說吧,呂宋島那裏什麽都沒有,很多東西都要從大明采購過去,海龍島若要在那裏立足,必須得有二百萬兩的本金,所以我們打算拿出二成利潤,以每股十兩共計二十萬股,面向全大明募資二百萬兩。”

朱見深表示是個好主意,但跟他要五成利潤沒關系。

王葭聽得火冒三丈,意思是讓海龍幫出股份募資。

兩人互不相讓的爭了許久,王葭見朱見深實在油鹽不進,只得硬著頭皮放出了大招,“聖上我聽說過個傳聞,聽說太子跟貴妃娘娘不和,今後太子登位,他會如何對待公主呢?”

野史記載是萬貴妃害死了太子的母親,雖然王葭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朱夫人跟她吐槽過當今太子對她十分防備。

“放肆!”她剛說完,朱見深臉色頓時勃然大怒,抄起桌上的書本朝她扔來,好在王葭向來反應快,偏頭躲了過去。

朱見深的案頭只有一本書,現在桌子只剩硯臺和茶盞,生怕他到時候扔這兩樣,王葭趕緊站起身來,躲在椅子後面,可嘴上依舊道:“聖上,若是太子實在容不下公主,可以讓公主到呂宋來,您隨便給她些股份,就足以讓公主在呂宋過上富足奢靡的生活了。”

她的潛臺詞就是如果想讓公主今後有個安身之處,海龍幫必須得在呂宋成功立足,並且還得把生意做起來。

朱見深的怒意漸消,眼神卻高深莫測起來,“王姑娘的意思是今後呂宋只認股份,不會聽從大明的旨意了?”

海龍幫以貿易起家,自然不想受太多束縛,否則他們何必冒著風險去那未開化之地。

王葭此時已經冷靜了下來,“聖上,如果海龍幫若是只認股份,以您的三成股份,大明的話語權依然是相當重的。”

……

“吱呀”禁閉的大門打開了,王葭滿臉輕松地從房裏走了出來。

經過和朱見深激烈的討價還價之後,最終朱見深以投資八十萬兩占了四成股份,還特意強調這筆銀子出自私庫。

只是當看到守在外面的文若虛時,想到自己將要遠走呂宋,兩人今生可能再無相見之日,神情立刻變得低落起來。

此時王生從文若虛身後走了出來,大概是聽到了屋內激烈的動靜,擔憂地問道:“妹妹,沒事吧?”

“大哥別擔心,聖上是個寬宏大量的人。”聽到王生的詢問後,她趕忙按下心中的愁緒,努力調整了下情緒,淡笑對王生道:“聖上也想和你單獨談談。”

王生自然註意到了王葭先喜後愁的變化,立刻猜出聖上恐怕已經同意他們遠走呂宋,所以妹妹才會滿臉喜意。

只不過他們一旦遠走呂宋,就意味著妹妹跟身為大明千戶的文若虛從此相隔天涯海角,她自然滿臉愁緒。

王葭心裏有事兒,沒看出王生已經猜透了她的心思,當王生從她身邊擦過時,隱秘地沖他比了個OK的意思。

這是表示事成的意思。

王生深深地看了王葭一眼,沖她點了點頭,便向門內走去。

看著門徹底合攏之後,王葭才收回視線,剛轉過頭就看到了文若虛正低著頭深深地看著她。

因為臥底的緣故,文若虛素喜低調行事,大約是覺得金盔甲太招搖了,將其取了下來單手拿著,看上去頗為瀟灑不羈。

只是文若虛的神色莫測,眼神宛如看不見底的深淵籠罩在王葭的身上,仿佛已經看透了她要離開的打算。

王葭不敢和他對視,心虛地低下了頭,雖然一直盯著木板,卻感覺到文若虛的目光還在灼燒著她,心底不由惴惴起來。

她心裏發虛時,就會有許多的小動作,譬如踢石子、活動肩頸、撓頭之類的。

但是門口聚集了數十個神色嚴肅的侍從,王葭無意中轉目光時,發現他們都在用餘光偷偷的看她。

只是當她看過去的時候,他們立刻收回目光,擺出一副目不斜視的模樣。

所以王葭也沒好意思在眾多陌生男子面前展現明顯的小動作,極力克制著多年的習慣,只有拇指和食指藏在袖子裏不停地搓動著。

雖然王葭的小動作十分隱蔽,但是卻瞞不過對她了若指掌的文若虛,看著她理虧心虛的模樣,目光不由又緩了下來。

他正要開口時,耳際卻響起了一個討厭至極的聲音,“王姑娘一心要去呂宋,難道從未替文千戶考慮過嗎?看來在你眼中,還是王生要重要的多啊。”

門口侍衛的目光皆順著聲音望去,只見戚景通從拐角處走出,右手負在身後慢慢地朝眾人走來,眼含深意地看向王葭,當侍衛們向他躬身行禮時,也只是揮手示意眾人不必多禮,目光卻從未她身上移開。

對於戚景通的灼灼目光,王葭卻絲毫沒有註意到,整個人的心思都在文若虛的身上。

雖然跟王生只是堂兄妹,可兩人從小長在一個屋檐之下,感情極為深厚,早已將彼此視為了親兄妹。

饒是如此,在王葭心裏,文若虛的分量比王生更重。

她是真心想和文若虛攜手共度餘生。

可她的天平依舊傾向了親朋,因為這頭不只有王生、還有母親楊氏、扈老爹一家、表姐狄氏,熊氏兄妹以及她那未曾謀面的父親王四郎。

所以當聽到戚景通的挑撥之言後,她怕文若虛低估他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可她遠走呂宋的行為又確確實實地意味著放棄了文若虛。

再多的解釋都顯得是那樣的蒼白無力。

王葭看著文若虛,心裏縱然有千言萬語,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她無法再看文若虛失望的眼神,強忍著心中的痛苦,偏過腦袋正打算轉移話題時,文若虛卻不容王葭逃避,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王葭感受到了他動作中的溫柔,知道他已經徹底消氣了,心虛地偏頭打量他的神情。

此時文若虛無奈的神色中透漏了一絲縱容之意,“葭妹,我昨天說過讓你憑心做事,意思就是不必顧忌我,所以無論你做出何種選擇,我都會坦然接受。”

由於被文若虛薅了幾下,王葭的頭上有數縷呆毛豎了起來,配上她感動和愧疚的糾結表情,顯得傻氣無比。

此時空氣中若有若無的笑聲,文若虛的目光如利劍般一一飛向發笑之人。

接觸到他淩厲的眼刀後,眾人頓時汗毛豎起,立刻收起了笑容,就像王葭和文若虛隱身了般,目不斜視地看向自己的正前方,一絲餘光都沒有落到二人身上。

這裏自然不包括戚景通,看著兩人毫不避諱的親昵動作,又想到王葭對自己退避三舍的模樣,臉上的笑容一層層地消了下去,眼中的陰寒之意卻節節攀升。

他渾身散發的寒意唬得周圍的侍衛再次感到了汗毛直豎之感。

文若虛似乎沒有察覺戚景通的不虞之意,撫平了王葭頭上的呆毛,“你素來重情重義,見毫不相幹的人遇到危險,都要搭把的手的人,何況是你的親朋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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