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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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重逢
許念記得，林嘉爍高中那會就很喜歡唱歌，而且唱得很好聽，有些翻唱都能吊打原唱。
記憶裏，那是某個星辰璀璨的夜晚，林嘉爍靠在她身旁的欄桿邊，夜風吹起少年額前的碎發，有星辰落在他眼裏。他望著她輕笑，天生的桃花眼仿佛看誰都深情。
“最近新學了首歌，唱給你聽啊.......”
鄭崇明見許念發呆，用筷子敲了敲餐盤，發出一聲清脆的叮咚聲。
“許老師，在想什麽呢？”
許念回過神，嘆了口氣，“昨晚上我撞了別人的車，在想對方修車得花多少錢。”
她昨晚連夜查了奧迪的那個車型，光裸車都得一百多萬，隨便修一修恐怕沒個幾萬塊都搞不定。
鄭崇明瞪大眼睛，“臥槽，沒事吧？”
許念搖了搖頭，“就是對方的車子凹進去了一塊，估計得花不少錢修。”
鄭崇明點了點頭，“沒事，反正有保險。”
許念攪弄著盤子裏的菜，一想著撞了那麽貴的一輛車，保險都不知道要賠多少錢，明年的保費估計得翻倍上漲，她心情頓時像是灌了鉛般沈重不已。
“你不懂。”
自從爸爸去世，許念從小跟著艾雲女士省吃儉用慣了，哪裏是鄭崇明這種富家子弟能了解的。
兩個人正吃著飯，江錚給許念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江錚】：念念，還沒下課？
許念懶得理他，直接關了手機丟在旁邊。
因為中午飯吃的不多，下午許念早早就餓了，撐到上完課回到辦公室時已經餓的前心貼後背了。
阮晴晴已經坐在位置上收拾桌面，桌邊放著一堆蛋糕甜品，見許念進來，阮晴晴招了招手，“念念，吃蛋糕麽？”
許念餓的兩眼發黑，也不客氣走過去拿了一塊蛋糕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阮晴晴笑著將水杯遞給她，“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中午沒吃飯啊你？”
許念喝了口水，順了順氣，這才道，“中午沒胃口，吃不下。”
許念一面咬著手裏的面包一面垂頭望著桌邊擺著的一個小禮盒，“生日禮物？”
這會仔細看才發現阮晴晴今天畫了個很精致的眼妝，她們平時上課時間緊，一般都不化妝，最多就是畫個眉毛打個底。
阮晴晴有點心虛似的，將禮盒塞進了抽屜裏。
“一個老同學，到這邊來出差，順道一起吃了個飯。補給我的生日禮物。”
“哦。”許念咽下最後一塊面包，然後抽了張紙擦擦嘴，準備回自己位置上檢查試卷。
阮晴晴卻敏感地發現了許念的不對勁，擡頭認真打量了一下許念。
“怎麽了？看起來像霜打的茄子？”
許念也不知道這件事該從何說起，她也還沒想好到底該怎麽處理。就在這時，許念的手機在桌上震動了起來，她的桌子就在阮晴晴隔壁，阮晴晴一擡眼就看到了手機上跳動的江錚的名字。
許念心煩，拿過手機掛了。剛掛斷不一會，江錚又打了過來，她又掛斷。
阮晴晴好奇地看著許念，“怎麽不接江醫生電話？看你這個樣子，該不會是吵架了吧？”
兩人正說著話，阮晴晴的手機也響了起來。她低頭看了一眼，是江錚打來的。
阮晴晴看著許念努了努嘴，“諾，打到我這裏了？接不接？”
許念抿了抿唇，正要說別接，下一刻，阮晴晴已經接通了電話，笑嘻嘻看了許念一眼，然後道，“江醫生啊，嗯嗯，念念剛下課。可能是手機靜音沒聽到吧。”
阮晴晴沖許念眨了眨眼睛，然後道，“我把手機給她，你跟她說。”
下一刻，阮晴晴已經把自己的手機塞進了許念手裏。一面用誇張的口語對許念無聲道，“有話好好說，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許念將嘴唇咬得發白，聽筒那邊傳來江錚清冽的嗓音，“念念，下課了吧。我買了電影票，等下一起吃完飯去看電影。”
他壓根沒有問她願不願意去，有沒有時間去，而是直接安排好了一切。許念這個人比較懶，多餘的廢話也不喜歡講，大概換做任何一個女人看到自己的男朋友去和別的女人開房都忍不了。
為了盡快斬斷江錚的糾纏，她幹脆開口道，“江錚，我們分手吧。”
阮晴晴剛剛喝下去的一口水噴了出來，打濕了桌面上的書卷。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許念。
許念沒有給江錚過多的反應時間，冷靜道，“可以的話，先別讓我媽知道，你知道的，她心臟不太好。”
許念覺得，按照江錚的為人，這點體面他應該還是可以給她的。
說完這句話，許念仿佛卸下了一塊巨大的石頭，覺得心頭輕松多了。
江錚有點焦躁，“念念，你在說什麽？好好的說什麽分手，我來你們學校接你，你要是對我有什麽怨言，我們當面說清楚。”
江錚以為是他平日裏工作忙沒時間陪許念，所以許念生氣跟他鬧脾氣。
“沒怨言，就是覺得，我們不合適。”許念覺得她這麽說已經算是給江錚留足了面子，“我還有事，掛了。”
阮晴晴目瞪口呆地看著許念，她站起身來，用手摸了摸許念的額頭。
“念念，你沒事吧？江醫生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優秀品種哎，別的不說，就憑他那張神似大明星林嘉爍的帥臉，這世上就難找第二個。”
許念低頭收拾試卷，沒有答話，阮晴晴嘆了口氣，一臉擔憂地看著許念，“所以，他究竟幹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讓你要分手？”
昨晚的事，許念經過這一日夜的琢磨和消化已經可以平靜面對了，淡淡地道，“昨天晚上，我看到他和一個女孩接吻，然後兩個人去奧萊酒店開了房。”
“草！”阮晴晴拍案而起，忍不住爆了粗口，“看不出來啊，這姓江的平時看著一副溫柔體貼的樣子，沒想到竟然是個斯文敗類。王八蛋，瞎了他的狗眼，放著你這麽好的女孩子不要還出去找野女人。狗東西，看我明天不去醫院撕爛他那虛偽的面具.......還白衣天使我看是白衣狗屎吧.......渣男！”
許念見阮晴晴義憤填膺恨不能立刻提刀上去砍死渣男的模樣，忍不住噗嗤笑了起來。
阮晴晴就不理解了，“男朋友出軌，你還笑得出來。念念，你該不會是氣傻了吧。”
許念將阮晴晴重新摁回座位上，低頭看著她，“咱們為人師表的，要真為這事鬧開，還怎麽在學校混。為了這種渣男，不值得。”
阮晴晴撓了撓頭，“那你說怎麽辦？”
許念舒了口氣，“分手，老死不相往來。”
阮晴晴還是不甘心，“那可太便宜他了，王八蛋。”
許念拍了拍阮晴晴的肩膀，“以後找男朋友，一定要擦亮眼睛。”
阮晴晴還是氣不過，咬牙切齒道，“那我就詛咒姓江的死渣男，這輩子都找不到老婆，無兒無女，晚年窮困潦倒孤獨又悲慘！”
不愧是歷史老師，詛咒起人來都能這麽文鄒鄒的。
被阮晴晴這麽一逗，許念倒是心情開闊不少。
阮晴晴有點擔憂地看著許念，“念念，你真沒事啊？”
許念聳了聳肩，“真沒事。我像是那種為了渣男傷心難過的人麽。再說了，往好了想，現在發現他渣，總比結婚有了孩子以後再發現他出軌強吧。及時止損，你懂得。”
許念說太有道理了，阮晴晴點完頭又搖了搖頭。
“許老師，你這狀態不對啊。”
阮晴晴有種錯覺，好像出軌的是她男朋友和許念沒關系似的，這女人簡直冷靜理智的過了頭。這大概就是理科女生和文科女生的區別？
阮晴晴望著許念，“你是不是壓根就不在乎江渣男啊？”
回家的路上許念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她真的喜歡過江錚麽？兩個人從認識到在一起，都是外力在推著她一步步向前走，許念從來沒有問過自己的內心，究竟什麽才是喜歡什麽才是愛。
不過她一向不是那種婆婆媽媽兒女情長的人，有那精神內耗的時間，不如努力想想怎麽搞錢。
*
王老師是在周五夜裏去世的，許念知道消息的那一刻心口猛然一窒。記得高中那會，王老師的胃就不太好，經常上著課去找藥吃。去年查出得了胃癌，最終還是沒能挽留住生命。
真是世事無常啊！
王老師的葬禮安排在周一上午，許念和鄭崇明特地請了假一起去參加王老師的葬禮。
十一月底，溪寧市基本進入冬天。溪寧是沿海城市，多雨，這幾天一直是陰雨綿綿，濕冷的空氣裹著風吹得人背脊發涼。
許念穿著一雙黑色的平底短靴，內搭黑色小腳褲，上面是黑色的呢大衣，胸前戴著一朵白花。長發用黑色的皮筋簡單地紮在腦後，白皙秀麗的臉上一片肅穆。她已經拜祭完王老師，獨自撐著傘站在廊下等鄭崇明一起回學校。畢竟鄭崇明是班長，王老師是帶了他們三年的班主任，還是有不少在溪寧的同學過來悼念，見了面難免寒暄一陣。
一陣冷風吹進傘下，許念裹緊了大衣，回頭看向大堂，鄭崇明正在幫著家屬一起接待賓客。還不知道要等多久。許念百無聊賴地擡起頭透過雨傘看外面灰蒙蒙的天空，雨霧薄如絲，遠處，一道黑色修長的身影撐著傘走了過來。
許念眼睛微微有點近視，今天沒戴眼鏡，隔得遠看不清來人的臉。只覺得那男人身高頎長，身型挺闊，肩寬腿長，和她一樣穿著件黑色的呢大衣下面穿著黑色的馬丁靴，莫名和她今天的穿著很像。男人走路帶風，還挺有氣勢，許念不由地多看了一瞬。
許念站在臺階上，男人從院子裏走來，微微擡傘，露出一張帶著黑色口罩的臉，他有著一雙十分優越的眉眼，左眼眼角下面一顆淚痣顯得他皮膚格外冷白，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地迎上許念的視線。
在看清那雙眼睛的一瞬，許念心口驟然狂跳了一下。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垂下傘轉身，黑色的雨傘將她和背後的世界隔離。即便是這樣許念還是感受到了那道註視的目光，灼灼如夏日，燙得她背脊發熱。
林嘉爍？！！
雖然時隔多年未見，他又戴著口罩，可是許念不會認錯那雙眼睛，屬於林嘉爍的獨有的桃花眼。
可是林嘉爍他一個大明星又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難不成也是回來奔喪的？可是他走了這麽多年誰都沒聯系又怎麽知道王老師今日出殯。
也許是認錯了吧，人都有相似，更別說是一雙眼睛了。許念又陷入了自我懷疑中，再說了，就算是林嘉爍，他也未必還記得自己這個老同學吧，人家現在可是享譽亞洲的小歌王。
短短的幾十秒鐘，許念仿佛熬過了整個燥熱的夏日。就在她以為身後那人已經走了的時候，頭頂忽然傳來一道陌生又熟悉的男聲。
“還是那麽沒良心，這麽多年不見，裝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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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念記得，林嘉爍高中那會就很喜歡唱歌，而且唱得很好聽，有些翻唱都能吊打原唱。
記憶裏，那是某個星辰璀璨的夜晚，林嘉爍靠在她身旁的欄桿邊，夜風吹起少年額前的碎發，有星辰落在他眼裏。他望著她輕笑，天生的桃花眼仿佛看誰都深情。
“最近新學了首歌，唱給你聽啊.......”
鄭崇明見許念發呆，用筷子敲了敲餐盤，發出一聲清脆的叮咚聲。
“許老師，在想什麽呢？”
許念回過神，嘆了口氣，“昨晚上我撞了別人的車，在想對方修車得花多少錢。”
她昨晚連夜查了奧迪的那個車型，光裸車都得一百多萬，隨便修一修恐怕沒個幾萬塊都搞不定。
鄭崇明瞪大眼睛，“臥槽，沒事吧？”
許念搖了搖頭，“就是對方的車子凹進去了一塊，估計得花不少錢修。”
鄭崇明點了點頭，“沒事，反正有保險。”
許念攪弄著盤子裏的菜，一想著撞了那麽貴的一輛車，保險都不知道要賠多少錢，明年的保費估計得翻倍上漲，她心情頓時像是灌了鉛般沈重不已。
“你不懂。”
自從爸爸去世，許念從小跟著艾雲女士省吃儉用慣了，哪裏是鄭崇明這種富家子弟能了解的。
兩個人正吃著飯，江錚給許念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江錚】：念念，還沒下課？
許念懶得理他，直接關了手機丟在旁邊。
因為中午飯吃的不多，下午許念早早就餓了，撐到上完課回到辦公室時已經餓的前心貼後背了。
阮晴晴已經坐在位置上收拾桌面，桌邊放著一堆蛋糕甜品，見許念進來，阮晴晴招了招手，“念念，吃蛋糕麽？”
許念餓的兩眼發黑，也不客氣走過去拿了一塊蛋糕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阮晴晴笑著將水杯遞給她，“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中午沒吃飯啊你？”
許念喝了口水，順了順氣，這才道，“中午沒胃口，吃不下。”
許念一面咬著手裏的面包一面垂頭望著桌邊擺著的一個小禮盒，“生日禮物？”
這會仔細看才發現阮晴晴今天畫了個很精致的眼妝，她們平時上課時間緊，一般都不化妝，最多就是畫個眉毛打個底。
阮晴晴有點心虛似的，將禮盒塞進了抽屜裏。
“一個老同學，到這邊來出差，順道一起吃了個飯。補給我的生日禮物。”
“哦。”許念咽下最後一塊面包，然後抽了張紙擦擦嘴，準備回自己位置上檢查試卷。
阮晴晴卻敏感地發現了許念的不對勁，擡頭認真打量了一下許念。
“怎麽了？看起來像霜打的茄子？”
許念也不知道這件事該從何說起，她也還沒想好到底該怎麽處理。就在這時，許念的手機在桌上震動了起來，她的桌子就在阮晴晴隔壁，阮晴晴一擡眼就看到了手機上跳動的江錚的名字。
許念心煩，拿過手機掛了。剛掛斷不一會，江錚又打了過來，她又掛斷。
阮晴晴好奇地看著許念，“怎麽不接江醫生電話？看你這個樣子，該不會是吵架了吧？”
兩人正說著話，阮晴晴的手機也響了起來。她低頭看了一眼，是江錚打來的。
阮晴晴看著許念努了努嘴，“諾，打到我這裏了？接不接？”
許念抿了抿唇，正要說別接，下一刻，阮晴晴已經接通了電話，笑嘻嘻看了許念一眼，然後道，“江醫生啊，嗯嗯，念念剛下課。可能是手機靜音沒聽到吧。”
阮晴晴沖許念眨了眨眼睛，然後道，“我把手機給她，你跟她說。”
下一刻，阮晴晴已經把自己的手機塞進了許念手裏。一面用誇張的口語對許念無聲道，“有話好好說，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許念將嘴唇咬得發白，聽筒那邊傳來江錚清冽的嗓音，“念念，下課了吧。我買了電影票，等下一起吃完飯去看電影。”
他壓根沒有問她願不願意去，有沒有時間去，而是直接安排好了一切。許念這個人比較懶，多餘的廢話也不喜歡講，大概換做任何一個女人看到自己的男朋友去和別的女人開房都忍不了。
為了盡快斬斷江錚的糾纏，她幹脆開口道，“江錚，我們分手吧。”
阮晴晴剛剛喝下去的一口水噴了出來，打濕了桌面上的書卷。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許念。
許念沒有給江錚過多的反應時間，冷靜道，“可以的話，先別讓我媽知道，你知道的，她心臟不太好。”
許念覺得，按照江錚的為人，這點體面他應該還是可以給她的。
說完這句話，許念仿佛卸下了一塊巨大的石頭，覺得心頭輕松多了。
江錚有點焦躁，“念念，你在說什麽？好好的說什麽分手，我來你們學校接你，你要是對我有什麽怨言，我們當面說清楚。”
江錚以為是他平日裏工作忙沒時間陪許念，所以許念生氣跟他鬧脾氣。
“沒怨言，就是覺得，我們不合適。”許念覺得她這麽說已經算是給江錚留足了面子，“我還有事，掛了。”
阮晴晴目瞪口呆地看著許念，她站起身來，用手摸了摸許念的額頭。
“念念，你沒事吧？江醫生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優秀品種哎，別的不說，就憑他那張神似大明星林嘉爍的帥臉，這世上就難找第二個。”
許念低頭收拾試卷，沒有答話，阮晴晴嘆了口氣，一臉擔憂地看著許念，“所以，他究竟幹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讓你要分手？”
昨晚的事，許念經過這一日夜的琢磨和消化已經可以平靜面對了，淡淡地道，“昨天晚上，我看到他和一個女孩接吻，然後兩個人去奧萊酒店開了房。”
“草！”阮晴晴拍案而起，忍不住爆了粗口，“看不出來啊，這姓江的平時看著一副溫柔體貼的樣子，沒想到竟然是個斯文敗類。王八蛋，瞎了他的狗眼，放著你這麽好的女孩子不要還出去找野女人。狗東西，看我明天不去醫院撕爛他那虛偽的面具.......還白衣天使我看是白衣狗屎吧.......渣男！”
許念見阮晴晴義憤填膺恨不能立刻提刀上去砍死渣男的模樣，忍不住噗嗤笑了起來。
阮晴晴就不理解了，“男朋友出軌，你還笑得出來。念念，你該不會是氣傻了吧。”
許念將阮晴晴重新摁回座位上，低頭看著她，“咱們為人師表的，要真為這事鬧開，還怎麽在學校混。為了這種渣男，不值得。”
阮晴晴撓了撓頭，“那你說怎麽辦？”
許念舒了口氣，“分手，老死不相往來。”
阮晴晴還是不甘心，“那可太便宜他了，王八蛋。”
許念拍了拍阮晴晴的肩膀，“以後找男朋友，一定要擦亮眼睛。”
阮晴晴還是氣不過，咬牙切齒道，“那我就詛咒姓江的死渣男，這輩子都找不到老婆，無兒無女，晚年窮困潦倒孤獨又悲慘！”
不愧是歷史老師，詛咒起人來都能這麽文鄒鄒的。
被阮晴晴這麽一逗，許念倒是心情開闊不少。
阮晴晴有點擔憂地看著許念，“念念，你真沒事啊？”
許念聳了聳肩，“真沒事。我像是那種為了渣男傷心難過的人麽。再說了，往好了想，現在發現他渣，總比結婚有了孩子以後再發現他出軌強吧。及時止損，你懂得。”
許念說太有道理了，阮晴晴點完頭又搖了搖頭。
“許老師，你這狀態不對啊。”
阮晴晴有種錯覺，好像出軌的是她男朋友和許念沒關系似的，這女人簡直冷靜理智的過了頭。這大概就是理科女生和文科女生的區別？
阮晴晴望著許念，“你是不是壓根就不在乎江渣男啊？”
回家的路上許念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她真的喜歡過江錚麽？兩個人從認識到在一起，都是外力在推著她一步步向前走，許念從來沒有問過自己的內心，究竟什麽才是喜歡什麽才是愛。
不過她一向不是那種婆婆媽媽兒女情長的人，有那精神內耗的時間，不如努力想想怎麽搞錢。
*
王老師是在周五夜裏去世的，許念知道消息的那一刻心口猛然一窒。記得高中那會，王老師的胃就不太好，經常上著課去找藥吃。去年查出得了胃癌，最終還是沒能挽留住生命。
真是世事無常啊！
王老師的葬禮安排在周一上午，許念和鄭崇明特地請了假一起去參加王老師的葬禮。
十一月底，溪寧市基本進入冬天。溪寧是沿海城市，多雨，這幾天一直是陰雨綿綿，濕冷的空氣裹著風吹得人背脊發涼。
許念穿著一雙黑色的平底短靴，內搭黑色小腳褲，上面是黑色的呢大衣，胸前戴著一朵白花。長發用黑色的皮筋簡單地紮在腦後，白皙秀麗的臉上一片肅穆。她已經拜祭完王老師，獨自撐著傘站在廊下等鄭崇明一起回學校。畢竟鄭崇明是班長，王老師是帶了他們三年的班主任，還是有不少在溪寧的同學過來悼念，見了面難免寒暄一陣。
一陣冷風吹進傘下，許念裹緊了大衣，回頭看向大堂，鄭崇明正在幫著家屬一起接待賓客。還不知道要等多久。許念百無聊賴地擡起頭透過雨傘看外面灰蒙蒙的天空，雨霧薄如絲，遠處，一道黑色修長的身影撐著傘走了過來。
許念眼睛微微有點近視，今天沒戴眼鏡，隔得遠看不清來人的臉。只覺得那男人身高頎長，身型挺闊，肩寬腿長，和她一樣穿著件黑色的呢大衣下面穿著黑色的馬丁靴，莫名和她今天的穿著很像。男人走路帶風，還挺有氣勢，許念不由地多看了一瞬。
許念站在臺階上，男人從院子裏走來，微微擡傘，露出一張帶著黑色口罩的臉，他有著一雙十分優越的眉眼，左眼眼角下面一顆淚痣顯得他皮膚格外冷白，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地迎上許念的視線。
在看清那雙眼睛的一瞬，許念心口驟然狂跳了一下。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垂下傘轉身，黑色的雨傘將她和背後的世界隔離。即便是這樣許念還是感受到了那道註視的目光，灼灼如夏日，燙得她背脊發熱。
林嘉爍？！！
雖然時隔多年未見，他又戴著口罩，可是許念不會認錯那雙眼睛，屬於林嘉爍的獨有的桃花眼。
可是林嘉爍他一個大明星又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難不成也是回來奔喪的？可是他走了這麽多年誰都沒聯系又怎麽知道王老師今日出殯。
也許是認錯了吧，人都有相似，更別說是一雙眼睛了。許念又陷入了自我懷疑中，再說了，就算是林嘉爍，他也未必還記得自己這個老同學吧，人家現在可是享譽亞洲的小歌王。
短短的幾十秒鐘，許念仿佛熬過了整個燥熱的夏日。就在她以為身後那人已經走了的時候，頭頂忽然傳來一道陌生又熟悉的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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