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蘇連翹早就知道她腦子長了瘤子, 李醫生跟她說了實話，病人有知情權。蘇連翹也問過李醫生她腦袋裏面的瘤子到底良性還是惡性的。李醫生說暫時還無法確定。

蘇連翹又想到最近這段時間姜國慶對她這樣, 她越想心理越氣憤，冷暴力真的是可怕。還有因為她不能生就提出離婚，像踢皮球一樣的將她給踢開了, 這世上哪有那麽便宜的事情。

就算拖她也要拖一下子姜國慶幾年, 而且還有一點就是她和姜國慶兩個人可是軍婚, 姜國慶是軍人, 她也是軍人啊，軍婚一旦結起來，她要是不同意的話，這婚就沒法離, 就算能離，那流程也就長了, 只要她還活著，就能拖著姜國慶幾年了。

蘇連翹原本不是這樣的人，可是這一切都是被姜國慶給逼成這樣的。曾經那麽良善的女子，如今也學會了報覆了。

“蘇連翹, 你什麽意思？你這是要報覆我嗎？就因為我要和你離婚，你就不讓我好過。你有病, 可能會死，你還要連累我。我告訴你你即便有重疾我也可以以夫妻感情破裂要求和你離婚。你不要太囂張了。”

姜國慶偽善的面孔早就變了, 蘇連翹此時還是一個病人, 而姜國慶卻絲毫沒有顧忌, 說話也絲毫沒有客氣。

“囂張？我哪裏囂張了。你看到了沒有。是，我爸爸是要退下來了，不是師長了。可是你不要忘記了，我還有三個哥哥了。我大哥馬上就升上去了，我二哥和三哥也是擔任要職。而你呢，你爸媽這一次都不站你這邊，姜國慶你還嫩著呢。”蘇連翹高昂著頭，她再次恢覆了以前驕傲的蘇連翹，再也不是委屈求全的那個蘇連翹。

不能生孩子怎麽了，沒孩子就不能活了。反正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夠活多少天，現在她不好過，也不會讓姜國慶好過的，就這麽耗著，誰怕誰啊。

“蘇連翹，我以前怎麽沒有發現，你竟然是這麽一個陰毒的女人，我自問可沒有害過你，你為何要這樣害我。”姜國慶冷笑了起來，他的眼裏閃過一絲寒光來。

蘇連翹支起身子來，坐了起來。

“你不仁休怪我不義。我今天算是看出來了。你姜國慶根本就是一個自私透頂的人，你根本就不愛我，你之所以娶我，主要還是為了自己仕途上面的便利罷了。你利用了我，你欺騙了我的感情。姜國慶你就是一個混蛋。既然這樣的話，我一定要纏著你。”

蘇連翹這話一說，姜國慶當即就大怒起來，就要上來對蘇連翹動手。

“大哥，我疼，我好疼啊，大哥！”

蘇連翹一喊，蘇大哥就沖了進來了，“連翹，你怎麽了，你哪裏疼了，我已經讓你二哥去叫醫生了。”

“大哥，你不要走，我想和你說說話，爸爸呢……”

蘇連翹沖著蘇大哥笑了笑，蘇大哥忙就走了過來了，就和蘇連翹說說笑笑起來了，姜國慶不過自然也就不好動手了，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了。蘇連翹則是得意的看了姜國慶一眼。

這女人一旦狠起來了，那是真的狠。蘇連翹本來就是一個狠角色，她也在軍中混了這麽多年了，心機手腕也都有。當初那麽求著她結婚，現在想要一腳將她踢開了，哪有那麽容易的事情。

——

姜紅霞和程浩兩個人從醫院回來了，回到家裏，程浩將門給關上了，孩子們也都睡著了，他伸出手就去摸姜紅霞的肚子。

“紅霞，不管男女咱們生完這個孩子，就不能了。生孩子每次都從鬼門關走一趟，雖說這事情一準不會發生在你的身上，我這不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了，咱們不要生了，生完這個我就去結紮，你看可好？”

程浩今天知道蘇連翹那麽年紀輕輕的長了瘤子，心裏就慌。要說他多愛姜紅霞那倒也不至於，他還是喜歡看鶯鶯燕燕。可他知道，他如今是離不了姜紅霞。

“那可不成，我一定要有個女兒，兒子不貼心。我以前覺得國慶還是一個不錯的孩子。這一次我發現國慶到底還是沒有沐雪好啊。你瞧瞧他多現實啊。不成，我害怕以後沒女兒，兒子們長大了，不管我們兩個人怎麽辦？我告訴你，我們鄉下娶了媳婦忘了娘的多了去了。你看大寶那孩子，沒結婚的時候多好的孩子，可自從和小慧結婚之後，腦袋就跟進了水一樣。將朵朵逼成那樣。如今朵朵人在何方我都還不知道呢，也不知道她是生是死。”

姜紅霞如今是有了危機感了。

“咱也不能為了生女兒就一直拼孩子吧，這樣你和陸小紅有什麽區別，她拼兒子，你拼女兒，你這個……”

陸小紅是接連生了三個女兒，一直沒有生到兒子，直到自己不能生。

“我和她差別可大了，她那叫重男輕女，我這不一樣。我兒子女兒一樣疼，我就是想要一個女兒而已。我不會重女輕男的，你就放心吧。我覺得我肚子這個一準是個閨女。如果是閨女，你就去結紮。”

姜紅霞沒有反對程浩結紮，反正好過她去結紮，程浩這人結紮了，她倒是省去了很多煩心事情。

“紅霞不過你說的也是，現在這些小年輕啊，娶了媳婦之後都變了，哪裏跟我一樣，你看看我對我老娘怎麽樣？孝順，我絕對是個孝子，當然我對我媳婦你更好，你說對吧。”

程浩抱著姜紅霞對著她的臉就親了一下，姜紅霞一下子就樂了。

“是嗎？我怎麽聽說你和那個秦寡婦還在拉拉扯扯的，你們兩個人之前真的沒事情嗎？”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有些事情瞞是瞞不住的，比如程浩和秦寡婦那些破事。

“你聽誰在背後嚼舌根子，我能和她有什麽事情。就是之前我看她可憐，一個寡婦帶著一個孩子，接濟過她幾次，給了幾個白面饅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就是心善，結果就被人傳成那樣了。別人不信我，你還不信我。再說秦寡婦如今人家也已經嫁人了，孩子都生了兩個了。和那個姓徐的軍人日子過的不是也紅紅火火的。人家怎麽瞧得上我。”

“怎麽就瞧不上你的，你長得這麽好看，又這麽能幹！”

原本程浩因為這件事情還有點生姜紅霞的氣，可聽到姜紅霞這麽一說，心情也就大好：“也就你這麽認為，別人一直都說我是個二流子。”程浩抱著姜紅霞兩個人倒是鬧起來了。

而那邊秦寡婦則是一直都在打噴嚏。

“你怎麽了？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徐排長依舊還沒有得到升遷，不過他已經將狗子安排部隊中。狗子很珍惜可以參軍的機會了，多苦多累他都堅持下來了，目前在部隊裏面混的還不錯。

“沒事，不知道誰在背後說我壞話，害我一直打噴嚏。”

秦寡婦如今也長胖了，日子過的好了，能吃飽飯了，有的時候甚至還吃上肉，小日子也改善了不少。加上又生了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徐排長心裏那叫一個樂呵。

“誰會說你壞話，這大過年的，不要盡瞎想。”

徐排長笑了笑，將瓜子花生往秦寡婦的身邊推了推，他正在壓核桃給秦寡婦吃，兩個孩子早就已經睡著了。他們兩個人都沒有父母，過年比不上別家的熱鬧，不過眼瞅著孩子們長大，也要熱鬧起來。

“那可不一定，那個謝水仙早就把我給恨死了，上次見到我還奚落了我一番。”秦寡婦和謝水仙兩個人已經成了死對頭，兩個人一旦遇到，就會掐架。

“啊，你怎麽又說起她，我都快不記得她是誰了。你跟她一般見識幹什麽，咱們倆的日子咱們一起過。你瞧我們的日子過的不是也挺好的，狗子眼瞅著就長大了。如今在部隊裏面幹的不錯，我們還有了兩個孩子，現在多好了。素素謝謝你。”徐排長感恩的握著秦寡婦的手。

秦寡婦也反握住徐排長的手。

“那我和程浩那點事情你是不是也聽說了？謝水仙肯定跟你說過？”

徐排長聽到這個，當即就笑了。

“原來你擔心這個事情，你和程浩那點事情我是聽說了，謝水仙也跟我說了。那怎麽樣，就算有，那也是從前，你說是不是。誰還沒有一個過去啊。你當時一個人還帶著狗子，沒啥。自從你和我結婚了，我知道你是什麽人。咱們孩子馬上都要長大了。程浩那小子的日子也過的不錯了，咱們兩家都不走的，誰去關心這個。你不要多想，估計明天我可能要調任，回我陜西老家了，你不是一直想回西安嗎？到時候我們回去給你找找你的親人，也許還能夠找到呢。”

秦寡婦和徐排長兩個人都是陜西人，兩個人都出來好多人了，秦寡婦雖說當初怪她爸爸心硬，將她送到別人家裏當童養媳，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心裏還念著自己的家人。誰不想有個娘家呢，秦寡婦也是如此。

“真的啊？可以回西安，能定下來嗎？”

“差不多，八九不離十，到時候就離開這裏，到那個時候什麽閑言碎語都沒有。你說如果你領著我回去去找到你父母，咱們算不算衣錦還鄉？”

徐排長還有些得意。

“那是當然，怎麽說你也是國家軍人，光榮。就算我爸媽不在了，我還有哥哥弟弟還有小妹，我覺得他們應該都在了，我還記得我家住在哪裏，就是不知道土改之後，他們沒有搬家。他們都是貧農，應該沒人會□□他們。”

秦寡婦就開始和徐排長說起她以前家裏的情況了，雖然過去已經那麽久了，她還記得很清楚。

“嗯，是啊，我娘很省的，死的也早了，她要是在的話，我一準不會被送去當童養媳，當初我就是因為我娘死了買不起棺木，我爹才到狗子他爸家裏借錢買棺材，後來三年都還不上。他家就提出要我去當童養媳沖喜，我爹心硬，就把我給送去了，當初我還恨過我爹，如今我一點都不恨他了，我還想他。他現在怕是早就不在了。”

說著秦寡婦就哭了，這些話她一直都憋在心裏。

“明年即使我不調任，我也陪你回西安一趟，去找你的家人。我的家人是全部都不在了，如今就剩下你和孩子了。。”徐排長說著就將秦寡婦摟在懷裏了。

“好，我也想回去看看，我覺得島城再好，也比不上西安。”

秦寡婦的年紀越大就越想老家，落葉歸根啊。

“對了，老徐我再問你一件事情。蘇連翹和姜國慶他們之前到底怎麽了？我上次在街上看到姜國慶兇蘇連翹呢。可不對啊，不是說姜國慶是出了名的疼老婆嗎？”

秦寡婦上次帶著孩子去商店買衣服，看到了蘇連翹給姜國慶買衣服，當時就看到了，姜國慶那張臉拉得比馬臉都要長，整個臉臭的不行，蘇連翹買什麽衣服他都不滿意，整個人一直冷著。

“這個，他們之前好像是真的出了問題。好像是蘇連翹不能生，估計姜國慶心裏不自在吧。”

“不能生不會吧，蘇連翹才多大年紀，他們結婚不是還不到三年吧，再說如今不能生，不是還能調養吧。姜國慶怎麽說，也是一個讀書人。不至於吧。”

徐排長搖了搖頭。

“這可不一定，姜國慶是個有野心的人，有野心的人，肯定是想後繼有人。我一直都在懷疑他當初娶蘇連翹的動機不單純。你是不知道，以前他和陸曼還有一段情呢。陸曼你見過的，我可不是說謝水仙，你不要誤會啊。我是實事求是，陸曼那身段，那長相，那脾氣，比蘇連翹可好的不是一個檔次，當初姜國慶說不要陸曼就不要陸曼了，那叫一個決絕，夠絕情的。”

秦寡婦想了想，蘇連翹確實是沒有陸曼好看，也沒有陸曼機靈，勝就勝在她是蘇師長的女兒，還有三個有出息的哥哥了，娘家勢力大，陸曼就差多了。只是陸曼這個人有點邪門，秦寡婦也不喜歡她。

“這倒也是，不過姜國慶家境也不錯，他爸是旅長，媽媽又是醫生，按理說不應當啊。”

“誰說不是呢。現在蘇連翹住院了，據說是被姜國慶給氣的，也不知道真假，這都是別人家裏的事情，咱們還是不要去管，我們安安生生的過自己的小日子就好了。”

秦寡婦點了點頭，是啊，那都是別人家的事情。

——

如今最糟心的就是陳如是了，姜國慶現在回來，一直都說陳如是和姜大順的不是，說他們兩個人不作為。說什麽他們不支持他離婚，還埋怨姜大順當年不讓他提幹的事情。

“我說大哥，你怎麽能說爸媽呢，當初是你要娶連翹嫂子的，爸爸為此還勸過你，是你一意孤行。怎麽現在不想和嫂子過了，你就回來埋怨爸媽，做人不能像你這樣，如果都像你這樣的話，這日子真的沒法過了。”

沐雪在房間裏面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只能沖了出來，將姜國慶給說了一頓。姜國慶一肚子火，尤其是蘇連翹現在總是給他臉子，仗著他不能離婚，整天給他氣受，他這日子過的實在是太難受了。

陳如是就一直坐在那裏，就那樣冷冷的看著姜國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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